上官清一向不喜陌生人近身,第一反应便是要向后退,只是看到那衣服时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在现代了,古代的衣服……硬生生止住了身子,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这女子为他穿衣的步骤,默默的记在心中。
穿好衣服,上官清自去洗漱完毕,回过身来就见那女子正在收拾床铺,他心下有些不自在,上官清一向有些洁癖,近身用的东西不喜经他人的手。即使是在以前自己的别墅里,平时请来的钟点工也只是打扫除他的卧室和书房之外的地方。
这个习惯与他淡漠的性格有关,上官清不是那种外表冷漠不喜与人交往的人,他外表俊朗,手腕灵活,长袖善舞,不熟悉他的人绝对会误以为他为人随和,其实上官清的冷漠是在骨子里的,他看起来和谁都谈得来,实际上却谁都没有被放在心里,他可以今天还在和你把酒言欢,明天就能下手把你整到破产法庭相见。
这样的人冷血却也热血,他二十八年的生涯里能够让他热血的也只有一个凌子墨,只要被上官清认可放在心里的人,那这人绝对祖上烧了高香。
凌子墨是上官清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儿,俩人的父辈是同学,凌子墨家是政界要员,上官清家在商界也有些地位,各种利益的结合,使得他们两家的关系维持的不错,俩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混,上官清家遭逢巨变时只有凌子墨待他一如既往,后来他打拼自己的天地时也是凌子墨一路相随,这份情谊无人可以替代。
所以他也甘愿为凌子墨揽下一些麻烦,凌子墨爱玩,女人酒吧赌场飙车,除了毒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会玩的,自然凌子墨是万事都想的到带着他,而凌子墨的家里又家教森严,上官清不知为凌子墨背下了多少黑锅。
想到子墨,上官清有些失神,不知道自己在那边是怎么样的情况,是死了还是昏了,亦或是这身体的原主过去了,似乎无论是哪种情况也只有子墨会关心他的情况,也不知自己这样的情况还能不能回去……
“香主,现下时辰略早,红袖已在外面备了些许点心,还请香主稍微用些再去成德殿,以免不能早些回来吃早餐。”上官清从这声音中回过神,瞥了眼刚才的侍女,看来这个不知什么教的习惯是不吃早餐便先办公,唔,还有另外一个丫头叫红袖,不知这个叫什么。
心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向外屋走去。转过内间,果然见外屋桌旁立着个同样衣着的清秀侍女,桌上放着两盘点心。坐在椅子上,拿起块点心放在嘴里,唔,有点甜了,不过想到待会儿要出去面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世界和状况,上官清勉强吃了两块。他现在头疼的是还要去所谓的成德殿见什么教主,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现在什么年代,这到底是哪儿?
想了想,上官清问道:“红袖,咱们这儿有什么香气比较清淡的花吗?我觉得屋里比较沉闷,想着放上两盆花会好一些。”红袖愣了一下,随即回道:“香主,教中平素花草栽种皆有专人打理,若是想要盆景放在屋里……”红袖一脸为难,“许是现在只有副教主后院……”“红袖”先前那位侍女轻斥了一声,红袖慌忙改口道:“是奴婢一时忘了,是教主后院七位夫人那里有。”
上官清垂眸,想着先前喊他起床时那侍女说拜见新教主的话,再加上刚才红袖的失言,上官清已经可以推测出来,看来今日见的教主最近才上位,只是不知是以前那位教主传位还是……
正想着,身边侍女说道:“香主,若是想要避嫌的话,红衣就先与下山采买的管事打个招呼,让他下次安排采买时带上两盆花上山来,只是不知香主想要什么品种的花。”
原来她叫红衣,红衣红袖,倒是好记,而且这个教看来是在山上。看看外面天色,想着还要去不知道怎么走的成德殿,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到,可别误了时辰,还是早些出去探探路做些打算。便对红衣说道:“既须如此周折,还是算了吧,我也只不过说上一说。”说罢便起身往外走去,本也就是为了套话,还是莫要生事的好,突然要两盆花放屋里惹别人生疑了不好。
走出屋外,沿着道路慢慢向前走,既然是拜见教主,肯定还会有别人,若是遇到人与他们同路便是。一面走着,一面向四周观察,把道路暗记于心。入眼皆是房舍山石树木,放眼望去,郁郁葱葱,层峦叠嶂,看来是山上无疑了,这古代无污染的环境确实不错,这清新的空气闻起来便让上官清从醒来就压着的心情放开了不少,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一场旅游罢了,没准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少教主
黑木崖上最近人人自危,噤若寒蝉的场面让不少人想起曾经也有两次这样的情景;一次是东方教主初登教主之位时大肆消除异己;浓重的血腥味和煞气盘旋在黑木崖上久久不散,还有一次就是七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恨不得化为尘埃不惹到教主的注意;东方不败的积威也一直高居不下,即便日后轻易不肯示于人前也不能消除众人心中的忌惮;这也是为何杨莲亭这等绣花枕头掌管教中事务时众人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三日前东方教主突然出现在承德殿;不待这些长老堂主们揣摩上意,随之发生的事就已让他们反应不及。
“上官清是本座的人,日后见他如见本座,若是让本座知道谁有半点不敬……”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殿堂中;一字一句仿佛桥在众人的心上;让人不自禁的颤抖惊惧。
“啊!”随着惨痛的叫声一个人影从高台上跌落。堂下众人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双眼血污,两颗眼珠子就被扔在身边,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大张的嘴中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俨然已被割去了舌头,然而他想要翻滚的身子却动也不动,显然四肢筋脉已经断裂。
“本座说过,谁对上官清不敬,本座绝不轻饶。”东方不败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高台之上遥遥传来,却带着无尽的杀意。
话音刚落,不待众人反应,座上已无身影,徒留下满堂教众面对前一天尚呼风唤雨这一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杨莲亭,满心的惊骇和恐惧。杨莲亭作恶多端弄得神教上下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没有人不期盼着他早点死去。然而面对着此刻的杨莲亭,众人心中却生不起兴奋之意,有得只是对东方不败冷血残酷的认知。
短短几日,黑木崖上少了两位长老和几个香主,黑木崖上的守卫也在这几日内轮换加严了不少,已经有不少人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行事越发低调了起来。
而引起这一切的人此刻却在练琴。“噌”的一声,琴弦断裂,东方不败气恼的拍上古琴,一张上好的琴顷刻间化为碎屑。
与此同时,箫声也停下了。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不肯看向上官清调笑的眼神。
“咳”上官清放下玉箫,站起身来,“学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不需要着急。”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笑意也许这安慰的话才能更显真实。
上官清刚听到东方不败弹琴时也很诧异,任谁看到东方不败这样一个清冷孤傲的人,都会以为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事实却是东方不败已经学了三天却仍不能准确的按照曲谱弹出音符,上官清对此很是稀奇,东方不败这样头脑,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竟然也有学不会的事情?而这俨然已经被东方不败视为耻辱,几日来已经毁了几张上好的古琴却仍不得要领。
“乖,不要生气了,我们以后慢慢学,”上官清适可而止,“即便是学不会,我吹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前几日东方不败无意间听到上官清吹奏从曲洋那里得来的《笑傲江湖》曲谱,对曲子大为赞赏,知道这曲谱是琴箫合奏之后就兴起了抚琴的兴致,怎奈他武学天分极高,对这几根琴弦却毫无办法。
“不过几根弦而已,本座怎么可能学不会?”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强自辩驳,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除了我,你不准和别人合奏,只能吹给我一个人听!”
真可爱!上官清强自忍笑,看着别扭的说完后又羞又恼的样子,只觉满腔的爱意化成了水流淌于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溺毙其中。
“平之怎么样了,还在练功吗?”
听见话题转移,东方不败心中松了一口气,提起林平之,挑眉道:“本座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实力不行,我可不会救他!”
上官清见他骄傲的样子就知他心中对林平之时满意的,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人的就像蚌壳一样,外表看似冷硬,其实内心柔软纯真。只有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才会知道这个人是多么可贵,他很庆幸,自己就是那个人,而这个人,将会一直属于自己。至于本应该享有这一权利的杨莲亭,呵!谁还记得他是谁?
“参见少教主!”
“参见少教主!”
“参见少教主!”
林平之站在承德殿的台阶上,享受着底下众人的见礼。尽管知道没有人抬眼看他,他却能感觉到由下而上传来的繁杂的视线,猜忌、疑惑、防备、漠然,还有……
杀意!
恍惚间,众多纷乱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儿时的无忧纯真,父母临死前的嘱托和殷殷期望,华山上那些酸涩却又甘之如饴的日子,大师兄躲闪的视线,黑暗中浓浓的烟火……
最终这些都消失不见,眼前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事实上,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的日子。心情从一开始的不甘愤懑化为平静,也许别人看不出,他自己却知晓自己的变化。又有谁能在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里瞎了眼睛能真正做到不在乎,他当初的接受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当他努力的适应黑暗时,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或者说曾经被他忽视的世界。
微风拂过脸颊时带来的花香,阳光打在身上时周身的温暖,甚至是行走于林间时脚踩落叶的声音……
这些都是他不曾注意过的美好,当他瞎了眼睛时才发现,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林平之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黑木崖上,接受他一直以来的观念里被称为魔教妖人的拜见。曾经的他以为自己会称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而现在,他是日月神教的少教主,东方不败的徒弟。就像他曾经认为自己会在报仇后娶妻生子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却没想到竟会对朝夕相处的大师兄起了心思。
就在昨天,他师父的男人上官清来见他,告诉他能治好他的眼睛。那时的他只是平静的接受,心中并无想象中的那样欢喜。事实上那时他的心中想得最多的反而是身边的人和他的新师父东方不败的关系。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心却没瞎,更何况自己也是如此情况,每日里面对他们又怎会察觉不出二人之间的关系,那种默契和温馨让他羡慕不已,曾经的他甚至不敢有着幻想,期待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和那人相约白首。现在,身边的人让他知道,原来这样的幸福真的存在,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心已经空了,又怎会期望白首之盟?
“谁有异议可以站出来,神教的大业还需各位相助,本座自不会不顾大家的意见。”东方不败淡然的声音响起。
底下众人交头接耳,眼神之间互相流露出各种意味,却无人敢站出来。
东方不败等待了片刻,看着众人不情不愿却不敢出来的样子,心中嘲讽,眼中也透露着冷意,不耐烦道:“若是不敢站出来,就不要说本座没有给你们机会。”
“东方兄弟!”大喇喇的嗓门响起,一道魁梧的身影站了出来,冲着旁人嚷嚷道:“格老子的,一个二个乌龟蛋的不吭声,俺老熊就瞧不起娘们唧唧的玩意儿。”言罢转过身,“东方兄弟,你让谁做少教主俺老熊都没意见,但是这林平之不是岳不群那厮的徒弟吗?怎么会来咱们日月神教?而且还是个瞎子,东方兄弟,这可别是那什么……苦肉计啊!那帮正道的孙子就喜欢玩阴的,咱可不能不防啊!”
这话确实是正理,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意见,当下也有人出声附和。还有一些人,眼中闪过暗光,却不发一言。
东方不败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待众人平息下来才出声道:“林平之是否真心归顺本座一清二楚,我东方不败的徒弟,他岳不群还不配做师父。”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是一惊,东方不败的徒弟?看来这林平之真是了不得,竟然已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