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云叹了口气,微笑地向我说明:
“这是司马综合症,他被司马折磨的次数太多,已经到了只要多次听到司马的名字都会感受到神经性胃痛的境界。”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胃好痛……啊……胃药……再给我一打胃药!”
无助地哀求着,炎云到底于心不忍,站起来。
“我先走了。文稿已经全部交给你,你看完以后,把修改意见发给我。我不是司马,一向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任。”
“等一下,下个月有你的专题以及新书发售广告……特别短篇写了没有?”
一边吃胃药,一边也不忘工作的周火生让我生出由衷的敬意。
但是——
“短篇?等我有灵感的时候再写吧。”
炎云走到门边,突然转身。
“我先警告你,下一次再做愚蠢的同人作品征集活动,别让我负责审稿!那些完全走形的关于我的故事意淫……胡编滥造女性角色的故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说里面的男性都变成男主角的后宫了!还有……连我都安排穿越进入我的小说里面,成为我的男主角的……”
“因为小云你有这样的魅力呀!出版界名副其实的美男子可是很少的,难得有不亚于偶像明星的美男,又是糅合了岁月的沧桑和成熟,你的脸,对于你的读者而言,是最好的海报和宣传品。”
周火生嬉皮笑脸地说着,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炎云明知道他的死穴是“司马”这两个字,还要反复地在他面前提起“司马”:
男人,大多讨厌被过分关注自己的面容。男人是力量的崇拜者,他们喜欢强者,喜欢力量的征服和被征服,而“因为脸比较好看所以喜欢你”的表白,对男人而言,近乎侮辱。大部分男人,即使是有少许变性倾向的男人,对依靠脸蛋和绯闻吸引别人的关注的偶像男星,都是不屑一顾!
自然,炎云不会给周火生一丝一毫的温柔。
“既然如此,要不要为了配合你们的宣传活动,故意让记者拍到我和陈铭约会甚至开房亲吻的照片!这可是最好的炒作机会!”
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反话,但是久经风雨的周火生也不甘落后。
“如果小云不介意,陈铭也愿意配合,那是最好。要知道,意淫你新加进去的角色和你的小说的男主角有那种关系的同人志在网路上非常受欢迎,淘宝上不止一次加印还缺货。如果演员在真实世界里也有了绯闻,简直就是……奥利维和蓝日的H同人,可是连杂志社新进的后辈也人手一本,还有美女经常追着我要你的签名和私生活照片呢。”
“……如果你愿意给我拿到司马的裸…照,我可以考虑给你讨好美女的机会。”
“好呀,啊……司马……的……的……的……裸…照……你干脆让我自杀吧!”
抽搐着,再一次被“司马”重击的周火生趴在咖啡桌前,不能动弹了。
对此以“自作孽不可活”评价的炎云,转身问我:“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谢谢,我正愁没有人送我回家呢。”
我说谎了,但是毫无愧疚,欧阳留给我的司机在停车场待命,我却故意绕过他,上了炎云的车。
但我怀疑炎云其实知道我说谎。
车子发动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欧阳的司机的方向一眼,而后,突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太轻,我没听清楚,但我们的车子开出后,我的车后镜出现了欧阳的车子。
但是知道我说谎,炎云也没有拆穿我。
也许,他也和我一样矛盾,一样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坐在他身边,越想越尴尬的我,努力寻找话题。
“司马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明明是个怪人,也只是写点短篇故事,还经常拖稿,杂志社也没有放弃他?”
“因为他是难得一见的逸才,他的文字介于商业和传统的中间,诡异瑰丽,如果他再勤劳一点,或许会成为真正的大师,但是他太懒了,我们对他都是又爱又恨。而且,杂志,需要品牌效应,需要区别于一般的商业志的标志。只是拥有会写出流畅赚钱的好看故事的商业作家是不够的,他的存在,正是如此重要。”
自己的受欢迎度远胜过司马,但谈到司马的时候,炎云还是表现出明显的友善和羡慕。
“所以,因为他才华,即使知道他是个怪人,你们也一直都纵容着他的任性妄为?”
“嗯,我很喜欢他的故事,也经常在他的读者为他办的‘司马研究会’的小网站留言。由于他的故事到目前为止只有口碑但是无法变成实际的销量促进,所以出版社也一度动过放弃他的念头。但是我非常喜欢他,加上欧阳家是出版社的股东之一,我集合了一些人,做了努力以后,终于改变了主编的心意,把他留下了。”
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却认为,如果杂志社真的放弃这个司马,也许炎云会退出,欧阳家也会撤资。炎云虽然是个友善的人,但对自己执着的东西,也是绝不放手的坚持。
“对了,刚刚你威胁火哥的时候提到了陈铭,你们……”
等一下!
我问了什么!
我为自己的笨拙而后悔!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于是,我看见了炎云有些无奈的表情。
“纯粹的商业炒作的结果。那次欧阳家出钱拍电影,纯烧钱的娱乐电影,为了制造话题,宣传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出‘让作者本人也参演’的烂主意!于是被拉去凑角色,为此不得不添加了新角色,写了新版。结果新角色大受欢迎,改编剧本的时候又被迫加了很多和主角的对手戏。女性读者们兴奋了,本来平衡的三角关系因此变成了四角关系,还有人在此基础上创作同人志,唉!”
“……对不起……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我道歉。
炎云沉默了,最终笑着回答。
“不是不愉快,是我变得娇贵了。以前的我,是不会在乎自己被怎么的利用,读者如何意淫我的故事里面的人物关系,我也不会在乎。只是现在,我不再是那么地迫切渴望金钱,于是也变得娇贵了。”
……不再是那么的迫切渴望金钱?
什么意思?
但是我不敢追问,炎云是个有秘密的人,我不敢多嘴,生怕让他伤痛。
为了转移话题,我装出天真的样子。
“那,司马的全名是什么?复姓司马,该不会是司马迁的后代吧?”
炎云摇摇头、
“司马的本名就是司马,他姓司名马。和你一样,最初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复姓司马,所以用司马作笔名,结果他……”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资本家,我每天接近6点才能离开办公楼,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快8点了,偏偏昨天上海下雪了,冻得正在等车的我簌簌发抖,还遇上堵车,冻得我半死,呜呜呜
补充一下,这里司马的短篇出道作其实是偶捏造的,原型是讲述医学生和贵族夫人的不伦之恋的短篇故事《外科室》,作者泉镜花,写于189X年,此人由于浓重的丧母/恋母情节,文字幽玄唯美,风格阴柔敏感,永井荷风与谷崎润一郎均曾受其影响。
15
15、猎色的女狼 。。。
也许是人…性…本…色,男人们坐在一起,谈的话题总是不能离开女人,自然,女人们坐在一起,也难免会谈到男人,尤其是还没有结婚的熟女们和她们刚刚结了婚的闺蜜坐在一起的时候,谈话主题从结婚以后的私生活转到卧室里面的那点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在座三人中的有一位资深的色女,也许已经进化为女狼,现在社会又呼吁性解放,正给了她无限的机会,用她的话说“女人垂涎男色,就像男人好女色,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
于是,结婚后不免要请女友们喝茶的我,在欧阳家修建精致的草坪上,将自己逼到不得不回答私人的话题的位置。
我非常地后悔!
可惜后悔也没用了!
“阿倩,你的老公只看外表很不错,不知道硬件设备和软件设施怎么样?是不是也和外表一样,非常厉害?”
周萱洁,资深色女,她的猎艳历史可以上溯到国中时期,当我们还在读纯情罗曼小说幻想白马王子的时候,她已经勇敢地踏出了调戏美男的第一步,经常在我们面前大谈她的猎色经验,在还处于幻想爱情阶段的我们中间,不可谓不是猛人女狼。
而且,她拥有与时俱进的美好品德,在猎色事业风起云涌后起之秀无数的新时代,一直吸纳新知识,努力进步,坚决不做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算不错吧,至少不能归类为中看不中用。”
我含糊地回答着,虽说我不喜欢欧阳,和他唯一的一次的性也不属于快乐的记忆,但他确实是个称职得有些过分的男人,男人应该有的硬件和软件,都是一流的。
“阿倩,你一定是害羞了,或者就是没有如实回答!以我多年的经验,你的老公,属于欲求凶悍的那种,一般的女人不能满足的类型!”
她微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
“男人的性能力以及他的气质,都和激素分泌有一定的联系。越是权欲旺盛的男人,雄性激素分泌就越多,那方面的能力也更强。所以地位高的男人,往往性格强烈,性能力比温和平凡的男人好。当然并不是说性格温柔的男人不行,男人也不是只看外表就能评价的,只是那个东西比较麻烦,挑错了,用的时候,看了不满意也不能要求中途刹车、退货。所以做女人的,多一点观察,多吸收一点经验,不会吃亏。”
我无奈地转过头,她的大胆让我汗颜。
“但是女人不管怎么地寻求快乐,最终还是要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陈静适时地插嘴,她也是我的好友,只是在这种时间的插嘴,只会得到周萱洁的攻击。
陈静是这个时代罕见的坚贞烈女,她曾经和一个配不上她的男人恋爱,结果自然是无法结合,男人在巨额支票和性命威胁双重压力下,选择了带着支票离开,唯独她,坚持相信对方一直都等着自己,至今都不结婚。
果然,向来嘴巴不饶人的周萱洁,冷哼一声。
“那你为什么还不结婚?说什么女人的最好归属就是结婚,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不结婚?说到底你还是念念不忘你的那个穷小子,但是你也知道,孙翔选择的是支票不是你,你最好想清楚!”
“我理解他,即使他在支票面前选择了我,我也会请他拿着支票离开。不是他不爱我,也不是我不爱他,是我选择了逃避,我害怕我们的未来。金钱是幸福不可或缺的东西,家人的祝福是爱情必不可少的元素,如果和他的结合的代价是众叛亲离,我们真的能幸福吗?”
陈静平淡的回答着着,我突然想起,她的父亲曾经有意把她嫁进欧阳家,但是她拒绝了,至今保持着单身,等待不可能回头的男人。
我有这样的勇气吗?
如果在遇上他之前,遇上了炎云,我有同样的勇气拒绝吗?
我害怕了,这正是司马的故事的现实版!
不同的是,故事里的女人选择了妥协,在长达十年的折磨以后,忍受着切入皮肤的痛苦,完成爱情表言,而她,却以等待的执着,坚守不可能实现的誓言。
“你太执着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梁山伯和祝英台,而且,谁又能确定,现实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不会在结婚以后变成平凡的老夫老妻,甚至中途反目?或者说,东晋年间,政局动荡,故事的主人公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也不能确定,居然还相信着,真是幼稚!”
周萱洁微笑着说着,她的神情,带着不屑的冷漠,我不由感到心慌。
“……这世界上还真的存在永恒不变的爱情吗?答案是有的,只是得到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而得不到的人不想为了这只是‘也许存在’的东西,付出代价。所以,从来只有童话的结局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人的结局却只有痛苦才会被记住。”
悠然飘落的磁性声音,略带悲伤,我抬起头,看见了炎云。
只是为了欧阳家的事情才出现的他,手持银色雕花茶壶,带着微笑,低身问陈静:“需要为您服务吗?”
“不用了,谢谢。”
陈静矜持地拒绝了,但周萱洁却露出明显的兴趣。
“这位帅哥,可以给我加杯茶吗?”
“周小姐,我的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喝的。陈小姐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理所应当地为她倒茶。素未相识的您突然提出让我为您倒茶的要求,这个请求,着实让我感到为难。”
狡黠地笑着,他走到我身边,低身,倒茶。
“谢谢你,炎云。”
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优雅而得意地笑着,倒是陈静,站起来了。
“张先生,我……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他点头,陈静也微笑着表示歉意,转身带着炎云走向花丛深处。
他们要谈什么?
我好奇,而坐在我身边的周萱洁,突然狠狠地掐了我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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