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的举动,便只是抬手摸了摸张无忌的额头,对陈一建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 带着陈一建童鞋出来溜溜,免得之后抱怨我不给他戏份。咳咳,胡青牛是大夫,他那里最不缺的就是患者,尤其混江湖的某类患者。陈童鞋,乖乖躺倒吧!晕血是病,得治啊!
☆、第三十八章:相全由心生
陈一建被殷素素犀利的目光看的莫名有些气短,他一直觉得殷素素对他称不上十分友好,这个主角娘的友好度太难刷,又太聪明,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
“胡先生在吗?”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询问,语气焦急,还带着几分虚弱。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陈一建才看一眼,身体便向旁软软一歪——
“你找胡先生?”张无忌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禁暗暗倒抽口气,只见不远处有两个满身血迹的人相互搀扶走向这边,其中一个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另一人也神色惨淡,刚刚那句话多半便是他所说的。听见张无忌询问,那人眼中明显亮起几分期冀来:“你是新来的童子?快请胡先生前来救命,十万火急!”
张无忌看得出这两人的确受伤极重,不敢耽搁,转身向着屋中走去。殷素素不认识那两人,但看他们装扮便知是明教弟子。天鹰教和明教关系尴尬,她便只是站在一旁,再度将目光转向“宋青书”,这一看却是微微一怔:只见那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子此刻一扫先前惶然紧张的模样,不丁不八站在门边,对上她的目光时还微微一笑。殷素素不由皱眉:这人怎么好像突然和先前判若两人一般?
她虽然有所怀疑,却也知晓此时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机,只能默默压下心中疑惑,暗中打定主意等晚上询问一下儿子之前的事情,以及多注意这人一些。
那厢张无忌已经叫了胡青牛出来,后者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给那两个弟子治疗时却毫不含糊。张无忌在旁看着胡青牛轻车熟路施针布药,心中暗暗敬佩。这人虽然傲气,却是真有本事。
他却不知胡青牛此时心中所想也极为复杂,照常理而言,大多数医者施针之时最是厌恶有人在旁盯着看的,但他之前就有传张无忌衣钵的想法,现在又想借精妙的手法引起对方兴趣,从而后悔回来求他医治,所以不但不避讳,治疗的时候甚至还特地放慢了动作。一个有意卖弄,另一个兴味盎然,倒是有种无声的默契。
片刻后胡青牛施针完毕,叫他二人在旁歇息,又写了方子让童子煎药。他站起身后目光瞥向张无忌,淡淡道:“小子,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张无忌正看得如痴如醉,被他一言提醒宛如冷水当头浇下,他微微一顿才摇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多谢胡先生好意,无忌恕难从命。”
“你——”
“胡先生其实是怕了罢!”
胡青牛正待怒骂,忽然听见一旁那讨人厌的正派小子插口说话,顿时白眼一翻:“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宋青书轻笑道:“小子无意得罪先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晚辈刚见到无忌师弟的面色,比之离开武当时还要糟糕,胡先生如今这般三番两次将他向外推拒,莫不是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治不好他的病?”他刚刚回到身体之中,正对上陈一建留下的烂摊子。虽然里子换了,面上这毕竟是他惹来的麻烦,自然也要他想办法补救。
胡青牛被他气得胡子一翘,正要发作,却又立刻明了他的意思:“哼!激将法对我没用,小子,你道行浅了点,敢当面质疑我医术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宋青书笑道:“我并非有求于你,自然敢说真话的。无论是否激将,我说的总是事实。”
胡青牛闻言大怒:“你这是说我医术不好?”
“小青书,不得无礼!”殷素素见状不妙,急忙开口欲打断他二人对话。岂料宋青书向她微微一笑,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空有医术没有医德,本就称不得‘医’。不过您老既然号称‘见死不救’,那是你的规矩,旁人自是无从置喙。可晚辈有一事不明,你先前既然已出手替无忌治疗,现下却又反口,与你过往行径大为相异,所以晚辈不得不怀疑,你其实是自觉本事不够,并无把握治此寒毒。”
他这般侃侃而谈,简直将胡青牛气得恨不能一掌拍死这胆大妄为之厮。他眯起眼盯着宋青书看了半晌,怒极反笑:“你说我救不了他?那好,我便救给你看看!”心中却起了歹念:“我先将他治好,然后将他弄死。” 张无忌所受寒毒如此奇异,让他就此放下也是不舍的。如今若他治好了这玄冥神掌之毒,那胆大妄为的正派小子自然心服口服。而他救了人,殷素素必然欠了他一个人情,之后他再弄死她的儿子,量他天鹰教也不敢说些什么。
打定主意,他也就不再与对方逞口舌之利,一挥衣袖道:“都堵在门前作甚?滚回你们自己房间去!莫要在门口冻病了,转过头还要怪我这里风水不好!”
殷素素母子俩一直看着两人争论,此时见胡青牛终于松口,莫不为之欣喜。张无忌忍不住道:“你当真不逼我加入天鹰教了?”
胡青牛冷哼道:“爱入不入!当我求着你不成?哼,倘若日后你后悔了,莫要怪我今日不曾提点于你!”
这一幕殷素素一直在旁静观,直到此时,才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青书一眼。
于是这件事就算这样揭过了,接下来几日,胡青牛再度给张无忌治起了伤,只是除此之外再没给他三人好脸色看过。对于宋青书这个入住进来的名门正派,也全当未见,任由他在张无忌房间落了户,而常遇春则搬到了另一间新收拾出的客房住下。
半个月后,常遇春伤愈,便带着周芷若告辞了。张无忌一直送他去往蝴蝶谷口,一路上不曾开口多言的周芷若忽然道:“小哥哥,咱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张无忌道:“有缘自会再见。常大哥,你们保重。”
常遇春笑道:“说得好!有缘自会再见!小兄弟,我会常来看你,若你伤愈,常大哥定会为你好生庆祝。我胡师伯性子虽然乖张,医术却是不差的,希望下次看见你时你已经好了。”
“借你吉言。”张无忌向他拱了拱手,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欲言又止的周芷若面上抑郁的神色。小姑娘在旁默默抿紧唇,这段时间她一直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逾距,好不容易壮起胆子说了刚才那句话,却被轻描淡写的岔了过去,心中不由又是失落,又是难过。
常遇春曾说要给她在明教找个师父,以后也便于生活。但周芷若心里却总也忍不住会想起那日张无忌与胡青牛冲突时所说的话。张无忌想要做名门正派,她倘若加入明教,定会与对方立场相悖。她心中并不喜欢这种情形,如若可能,她更想成为名门正派中的一员,这样长大后就能正大光明与对方相认相交了。
小姑娘的心思常遇春一个糙汉子又如何知晓?告别张无忌后,他就带着周芷若离开了。却不知这一走,倒是开启了周芷若另一段奇妙的遭遇,不过这些就与蝴蝶谷中这些人毫无干系了。
那之后张无忌便恢复了每日被胡青牛施针用药,消散体内的寒毒的日子,闲暇之时便阅读医书。他知道宋青书对医术有所涉猎,胡青牛的医书却决计不可能拿给师兄看的,便想着自己将那些书中内容都记下来,晚上回去悄悄复述给师兄知晓。与此同时,他还暗中为治疗师兄的病症做着准备,关注着书中与“癔症”相关的任何字句,遇有疑难不明之处,便向胡青牛请教。
这一着大投胡青牛之所好,他本就喜爱张无忌聪颖,只要对方开口询问便即详加指点。他虽不知张无忌为何会对离魂征感兴趣,倒也不吝于教他一些简单的方法,诸如按摩穴道舒缓精神的手法,或者一些简单的提神药方。有时张无忌提一些奇问怪想,也颇能触发胡青牛以前从未想到的某些途径。他初时打算将张无忌治愈之后,便即下手将他杀死,但这时觉得这少年一死谷中便少了唯一可以谈得来的良伴,倒不想他就此早愈早死。
张无忌当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已变了多次,自己的小命也无形中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只是喜滋滋地抱着那些学到的东西去找宋青书。宋青书的确对于他口述的那些医经颇感兴趣,他身上毕竟还有个调制“黑玉断续膏”的任务,也就顺水推舟研究起记忆中那张残缺的药方来。至于张无忌除了复述医书之外,为何会突然孜孜不倦地给他按摩、敲打穴道以放松,或是弄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草茶来,他只道是对方亲近他的做法,不但不排斥,反而心中隐隐有着微妙的喜悦。
自那日陈一建见血昏厥后,宋青书就再度掌握了身体的主权。胡青牛这里作为医馆,自然少不了前来求医的患者。江湖人所受又大多是皮外伤,这使得陈一建几乎一直处于昏睡当中,每每醒来不久,就会再度因为刺激晕倒。这看在张无忌的眼中,还以为是自己的治疗初见成效,不由得越发乐于此道,天天变着法子去给师兄“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 咳,其实我上一章说的是反话来着,对于一建童鞋的遭遇,我绝对是幸灾乐祸较多啊!望天
多谢苹果醋亲抓虫
☆、第三十九章:春花秋月起
如此过了数月,有一日胡青牛忽然发觉,张无忌无名指外侧的‘关冲穴’、臂弯上二寸的‘清冷渊’、眉后陷中‘丝竹空’等穴道下针后竟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胡青牛潜心苦思,使了许多巧妙方法,始终不能将张无忌体内散入三焦的寒毒逼出。连续施了了十多日针灸,累得他头发也白了十余根。
张无忌见他劳神焦急,十分苦恼,心下深为感激,又是不安,说道:“胡先生,你已尽心竭力为我驱毒。世上人人都要死的,我这散入三焦中的阴毒驱除不出,那是命数使然,你也不必太过费心,为了救我一命而有损身子。”
胡青牛哼了以声,淡淡的道;“我几时要救你性命了?你瞧不起我们明教、天鹰教,只是我治不好你,未免显得我‘蝶谷医仙’无能。我要治好你之后,再杀了你。”他对那日宋青书所言显然耿耿于怀,即便知道那人只是激将之法罢了,仍旧忍不住在意。
张无忌打了个寒噤,听他说来轻描淡写,似乎浑不当一回事,转念一想,却又释然:“我看我身上的寒毒终是驱除不掉,你不用下手,我自己也会死的。不过胡先生,此言万勿再提,你救我之恩无忌铭记在心,这条命你要拿走自然也是应当,可我不想娘和师兄因此而记恨,不如就当我病死最好。”
他这一番话若成人说来,少不得会被曲解为隐含威胁,但胡青牛和他相处这段时日,知晓他赤子之心,的确不想母亲和师兄为难,心有所感,不由望着庭外天空出神半晌。
张无忌还道他依旧在意宋青书名门正派的身份,想了想又道:“至于我师兄,先生不必过于介怀,什么正道魔道,在我看来,都是习武之人。大家学武功,不都是为了打死别人么?魔道杀人,正道也杀人,在这一点上,没有谁更高尚。”
少年这番话戳中了胡青牛心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满脸赤诚的少年,听他此番话,显然心中对名门正派也是有所怨气的。片刻后他悠悠的道:“我少年之时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可是救到后来却不对了。我救活了的人,竟反过来狠狠的害我。有一个少年,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那是无比的剧毒,中者固然非死不可,而且临死之前身历天下诸般最难当的苦楚。我三日三晚不睡,耗尽心血救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又把我的亲妹子许配给他为妻。哪知后来他却害死了我亲妹子!”
张无忌见他脸上肌肉扭曲,精神极是苦恼,心中油然而起怜悯之意,暗想:“原来他生平经历过不少惨事,这才养成了‘见死不救’的性子。”问道:“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是谁?”
胡青牛咬牙切齿的道:“他?哼,他便是华山派的掌门人鲜于通,名门正派中鼎鼎大名的首脑人物啊!”
张无忌虽然没见过鲜于通,却也听过华山派的大名,惊讶之余不由道:“你怎不去找他算帐?”
“自然去过。”胡青牛叹道:“我前后找过他三次,都遭惨败,最后一次险些命丧他手。此人武功了得,更兼机智绝伦,他的外号便叫‘神算子’,我实在远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身为华山派掌门,人多势众。我明教虽然人多,但性子大多古怪,我行我素,而我也耻于求人。这场怨仇,只怕是报不成了。唉,我苦命的妹子,我自幼父母见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