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点点头。
我走到四阿哥跟前。他看了我一眼,挑起一边的眉毛,“看完景了?”
我一听,原是知道我和十三阿哥去的那儿。我沉默着点点头。
“你说的话倒不错,有些味道。”
我一惊,看向他,心里有些不悦他的侧耳偷听。但又突然觉得有没什么话好说。只“哦”了一声,就走了。但走开后,就又后悔刚才的轻率。
矛盾。真是矛盾。
月凉如水始侧心 处心意为断纠葛
晚上我和雪雁一起陪康熙去了那个蒙古王爷的晚宴。那晚,康熙喝多了些,提早退了席,是李德全与几个随行的太监半扶着进账的。雪雁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留下给康熙喂了醒酒茶后,李德全便让我回去休息了。
挑了帘子,刚走几步,就看见十四阿哥和十阿哥一边说话一边往我这边走。
我走上前去,“刚喝了酒,也不会去歇着,还在这里做什么?”
十四阿哥嘻嘻笑着,“十哥说想找你要碗醒酒茶喝呢。”
我一听,敢情是找我的。
十阿哥挠了挠头,“他们煮的难不惯,想找你要一碗喝喝。”
我无奈的笑笑,与他们一起进了帐子,看雪雁不在屋里,有些疑惑。转身煮了茶,就拿给十四阿哥和十阿哥喝了。
“煮这么多?”十阿哥见我在一边把一大壶的茶分开装入小壶里,问道。
“我见其他阿哥都喝了不少,就拿过去给其他人喝吧。”我拿着暖壶,交给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十阿哥,你拿去给八阿哥和九阿哥。十四阿哥,你带着去给你四哥和十三阿哥。其他的我来送。”
十四阿哥瞥了我一眼,“也就你想那么多。”
我笑着看他,“今天晚上,我给你俩煮了茶,明儿让九阿哥他们知道了,不说你们馋着才怪。”
十阿哥听后点点头,忙拉了十四,“老十四,咱们快去吧。”
见他们走了,我又装了些,端着送到三阿哥那处。正巧遇见他从席上回来,“上会在上书房喝了你的茶,是托了十弟和十弟的福,今儿的茶还是托了他们俩的福。”
我听后笑了笑。三阿哥很谦和,是个容易相处的主。
走进五阿哥营帐时,见四阿哥也在,我尴尬的笑笑,“没想到四阿哥也在,我还叫十四阿哥替你拿过去了。”
“不妨。我也马上回去了。”四阿哥看了看我手里的暖壶,说道。
“皇阿玛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想得比别人都周全。”五阿哥接过醒酒茶,笑着说,“有劳了。”
“哪里。”对于这个身处九龙夺嫡之外的阿哥,是我很少可以放下历史的负担交往的人,有几次在太后宫里遇见了,便常聊几句。有文采,一身的书香气,而那几本茶经也是托他找给我的。
“哦,对了,上回你说要一些关于佛理的书,我帮你找着了,回了宫,我再给你。”五阿哥放下茶,转身对我说道。
“好。这回是有劳你了。”
“你看佛理的书?”四阿哥一听,转过头看我说道。
其实是因为知道雍正信佛,我才会和五阿哥说要一些佛经的。
我淡淡一笑,“只是随便看看。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想着还有太子一处没走,忙收起聊天的心思。
“好。拿着灯吧。”五阿哥说着,取了一个灯笼给我。
我接过,“谢谢。”
“我也走了。五弟,明儿我们再说。”四阿哥说着和我一起挑了帘子。
顿时一阵冷风吹进脖子,我打了个哆嗦。
“你还要送到太子那里去?”他看着我怀里的暖壶,微微皱眉。
“嗯。”我点点头,“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的。”
“我帮你带过去吧。”他突然说道,声音瞬间被冷风吹散。
“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也不顺路。”我拉了拉领口,“反正已经出来了,我再走走就到了。”
“随你。”他冷冷地撇下两个字。
我心里暗笑,果然是个冷面的。
拿着灯笼,往太子那边走去,没想到太子居然不在,我把醒酒茶给了太子身边的太监,自嘲着想:“不在更好,这个太子,还不是很好交流。”
抬头看了看夜空,塞外的月亮似乎与平常见到的不一样,更清冷些,我想着现在估摸还没到戌时,就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帐,而是往另一边的小河去了。
小跑着过去,我放下灯笼,走进河边,看着河水里月亮的倒影,风一吹粼粼光波散开去了,我看着呆呆的咧嘴笑了笑。
“扑通”一声,似乎是石子丢进河里的声响,顿时倒影就碎了。我一惊,回头,看见一人站在我身后。心下意料不及,身子不由得往后倒去。那人一见我要落入河去,立马伸出手,紧抓着我的手臂,要拉我回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是八阿哥。心下一凛,忙甩开他的手,却又使得自己失了平衡,他伸手使劲直接把我拉上岸,两人拉扯之间,我脚步一个不稳,直直的撞在他怀里,我迅速站离了一步,眼角瞥见他腰间的荷包不知什么时候在拉扯之间打落,孤零零的飘在河里。
他站在我离我一步远的地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低着头,“那个,你荷包……”
他不说话,又走近我,他虽大不了我一岁,但却比我高多了。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没有了,我几乎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带着些许酒香味。
我依旧低着头,两脚没有移动,身子有些僵着。
“是我先吓到你的。”他轻声说道,我感觉到他温和的目光扫过我脸颊,让我脸上一阵发烫。
我低着头,没敢看他,心里有些慌,慢慢地缓了缓气息,心想:慌什么,又没什么?想到这里,就抬起头,看着他,两个人的呼吸纠在一起。
他一惊,估计没想到我会抬头看他,然后扬了扬嘴角,淡淡笑着。
说实话,这样的情形下,他看上去与平常有些不一样,月色,湖光,再加上他恰到好处的笑容与目光,这样的一幅图景确实可以称是迷人与梦幻。我看的稍一愣,随后迅速撇开头,避开他专注的眼神。
“我荷包丢了,你是不是该重新做一个给我?”他轻笑。
我点点头:“应该。你要什么样式的?”
“随你吧,熏成兰花香味的。”
“好。我记下了。”
一阵沉默。
我咬了咬嘴角,“那我先回去了。”
“送你。”
见他转身拿起了灯笼,我忙走上前,说:“还是我来拿灯吧,这样不合礼。”
“我拿个灯怎么了,皇阿玛还牵着你走呢!”他似乎有些气急,语速快了一拍。
我当场语塞,愣在那里。
他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走吧,还要吹凉风么?”
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八阿哥抿抿嘴角,“快回吧,不然明天就要躺着了。”说完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我一见是要给我披上的,有些缓不过神,退了几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却伸手迅速拉近我,毫不分说地给我披上,低头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不想让我搂着你走,就穿上。”
我抬头,看进他的眸子,衬着月色,眼光流转,嘴角挂着的笑意成为一股暖流,溢出心间。
我有些恍惚,一阵冷风忽的又掠过脸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拉拉紧身上的披风,淡淡的香味和暖暖的温度包围着身子。
他漾开了笑,“走吧。”
我低着眼跟在他身侧,撇开刚才那些心思,语气平静:“往后不要这样了,你是皇子阿哥,不该如此。”
他缓了缓脚步,“连皇阿玛都待你不一般,我一个皇子身份,又算是什么?”随后他又立马岔开话题,显得有些突兀,“这么晚了,到这儿来做什么?”
“给太子送醒酒汤来着。”尽管突兀,但我还是赶紧接了话,“我叫十阿哥也拿了碗给你。”
他扬着嘴角点点头。
一路走来我都有些忐忑,这样的局面有些失控,自己有些茫然。还好路不长,先到了我自己的帐门,我把披风递还给他。
“你先进去。”他看着我,说道。
我无奈,伸手拿起一边的帘子,“我过些天把荷包给你。”
他点点头,伸手要把灯笼给我。
我皱了皱眉,“这会儿我都到了,你拿着吧。”
他笑着点点头。
我立马转身挑了帘子,走了进去,直接跑到床上,躺下了。
不一会儿,雪雁回来了,见我躺在床上,问:“八阿哥怎么了?我远见着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
我听了,惊坐起身,心里一阵乱跳。许久,才淡淡的说:“许是在等什么人吧。”随后转过头看着雪雁,“都戌时了,到哪儿去了?”
“哦,我待在帐篷里有些气闷,就出去走了走。”我没深究,只随便梳洗一下,就躺在床上,心下不断地叹气:不能这样,所以,停止。
那天,我做好了荷包后,一直揣在身上,想找个人多些的时刻给他。这样的正大光明,应是不会有什么误会了吧。拿出熏了兰花香的荷包看看,叹了一口气,与八阿哥的关系,必须要努力控制——特别是有了那天的意外后,我没意料会发展到如此,有些慌,但却在努力平复。他现在也才十二来岁,我摇摇头,一个小孩子而已,不过在这样的年代,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气质,是有些魅力。我苦笑一下,如果若兰还是若兰,而不是我,她会不会喜欢八阿哥?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无趣得很,又把荷包放回袖子里,不去想了。
挑起帘子,正巧看见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在不远处。我举步走过去,行了礼,把荷包递给八阿哥,笑着说:“上回弄丢了你的荷包,我正巧今儿做好,想拿去给你,这会儿遇见了,也省了我不少脚力。怕你嫌这东西粗陋。”还好,还好,语气神态一切正常。
八阿哥笑了笑,伸手接过,没说话,只是放进怀里了。
“怎么也给八哥做了一个,我见老十四一直佩着你上回你做的,怎么就不给我做一个?”九阿哥看了看八阿哥,说。
我笑笑说:“你身边丫头的活计都是顶好的,我怕拿给你,让她们见了笑话。八阿哥的这个,是我先弄丢了他的,做还给他也是在理的。”
一边的十阿哥看了一眼九阿哥, “九哥,你还缺这玩意儿?我见你每天换着样儿的使。”
九阿哥瞥了一眼十阿哥,十阿哥就没说话了。
倒是一边的五阿哥很自如的笑看着一切,没说话。
转眼看见十三阿哥往这边跑来,十四阿哥跟在后边。
“若兰也在。说什么呢?”十四阿哥见了我说道。
“没什么,又骑马去了?”我看着他俩满头的汗,说道。
“是呢,我和十四弟一起跑了两圈。”十三阿哥笑笑说道。
我瞧着这两人满头大汗,估计不仅仅是两圈,“都玩疯了,这么多汗,还不回去歇着,到这边来吹风,也不怕凉着。”
“你们回去吧,这会有风了。回去换件干爽衣服。”四阿哥看着十四阿哥忙嘱咐。
我转过眼去看他,心下一阵感慨,不管怎样,毕竟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听后就回了,只十四阿哥走了一会,又回头说:“若兰,下回我唤你一块儿去。”
我暗呼不妙,抽了抽嘴角。
“费扬古的女儿骑术不会差到哪儿吧?”五阿哥笑着对我说。
我干笑着摇手:“一般一般。”
“你们都在这儿,皇阿玛叫呢。”我抬头,感激的看着走过来的三阿哥。
“我们这就去了。”八阿哥终于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心忍不住一颤。
五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一起走了,四阿哥提步之前,回头看我,“你不去?”
“这回儿雪雁在,我晚些过去。”我摇摇头。
他听完后看了一眼我与八阿哥,也转身走了。
八阿哥见人都走开了十几步,走近我,“你……”语气里有一丝艰难。
我低了头,赶紧说:“快去吧,别迟了。”
他犹豫了一下,“晚上在河边等你。”说完,提起步子就走开了。
我抬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无意探得惊心事 意冷失约月下等
当晚,我在康熙帐内做完了事,踌躇着是不是该去见八阿哥,心想:去吧,坦坦荡荡的去,免得以后更多纠葛。想通了,竟也轻快不少;提起步子,往河边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我走在路上,没拿灯火,又吹了风有点冷,不禁加快了脚步。路过太子的帐前,门口一个值夜的都没有,有些怪异,心想还是不要多留了,于是就没多逗留继续走,却听见里面有些声响,“太子,不要……我得回去了,若兰回去后,发现我不在,就不好了……”
是雪雁!我一惊,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发着凉。
“没事,有我呢。我堂堂太子,会保着你的……”
我这才想起我送醒酒茶的那晚雪雁和太子都不在,我心里乱了,脚步却不由得走上前去,伸手想挑帘子,身后一个猛力却被拉回身子,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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