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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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江湖-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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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饱后回房休息,对日间听说之事一一分析,都觉得是芨芨无疑,他们既往西北方向而去,那么飞扬的猜测则没有错。更坚定了去‘百草园’的信心。



太阳的余晖照在百草园的废虚上,狂风肆无忌惮的怒扫着昔日辉煌的旧居,蜘蛛网结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灰尘被狂风吹起,沉沉浮浮,一波灰尘过去了,一波灰尘又来了,显得荒凉无比。除了偶而有几只野免或其它的什么动物从杂草丛生的路面跑过的声音和风的呼声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



在百草园的后花园,耸立着两座坟,墓碑上分别刻着若羌和狄丹阳的名字,周围种满了鲜花,虽是春寒料峭的三月,但亦有几只蝴蝶在上面翩翩飞舞,这两座坟与这里的荒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十五年来,仍象新的一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风无痕手摸着若羌的墓碑,无限伤感的念着这首古人怀念亡妻的词,不觉老泪纵横,两行清泪滚滚而下,“若羌,知道么?我已经找到我们的女儿了,可又将她弄丢了,我……对不起你。”



“风伯伯!”飞扬看着风无痕对若羌那份思念之苦,心中亦是无限酸苦,“我们会找到芨芨的,不要再难过了。”



何硕焚上纸钱,亦是哽咽的,“小姐,何硕来看你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芨芨平安无事。”



“是呀,若羌……”风无痕似无比坚定的,“你的在天之灵既能指引我找到芨芨,就一定会保佑这个苦命的孩子,让她早日摆脱病痛之苦,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到地下与你和丹阳兄见面。”



飞扬忍住心中的伤痛,看着眼前满眼含悲的二人,“风伯伯、硕姨,芨芨自小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风无痕轻叹一口气,“好孩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往事却是不堪回首。”他知道飞扬心中担心芨芨的程度不亚于自己和何硕二人,同时也为飞扬的处事稳重而暗暗自喜,他知道飞扬看芨芨的眼神不亚于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看到若羌的眼神,如果将芨芨交给飞扬,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地去履行十五年前对若羌的承诺了。



何硕看了看四周,“飞扬,怎么这一路行来再也没有了芨芨的消息了,我们来时这里没有祭品,想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来。我们会不会是走岔了,许是他们先到阴山去了也说不定。”



闻言,飞扬沉默不语,自上次听了蒙面女侠的事之后,他们三人是日夜兼程赶来‘百草园’,但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了芨芨的消息,他也很担心芨芨会不会是出事了?但理智告诉自己,有夏孜在芨芨的身边,芨芨应该会没有事,也许路上贪玩,自己倒是走到她前面来了也说不定。



只是在这里等了两天,仍不见芨芨和夏孜的身影。依照毒发日期来看,只剩下几天了,或许夏孜劝芨芨改变了主意,先到阴山去了也说不定,“我们去阴山,说不准芨芨他们已经到了那里,既然我们和寒星一月之期快到了,按脚程,我们得快马加鞭不要耽误日子要紧。”



风无痕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先拿到解药再说,有了解药就有了希望。”继而抚着墓碑,“若羌,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活我们的女儿的。”



正是: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在天涯。



笔记本



033章 真相难解夙年怨



正如飞扬所想的,芨芨一路贪玩而误了路程,夏孜虽然焦急,但不忍扫了芨芨的兴致,只好一路由着她的性子,陪着她,所以他们比飞扬等人晚两天到达‘百草园’。当他们到达百草园的时候,正好风无痕等人离开了,是以错过了。



“咦。”芨芨指着祭品,“夏大哥,你看,这里好象有人来过。”



“我想一定是受过若羌阿姨救命之恩的人来祭拜的……”夏孜万没有想到是飞扬等人来过了。据他推测,飞扬等人现在应该已经到阴山了,或许已经拿到解药,只等着芨芨和自己的到来。



“也许是吧。没有想到当年江湖号称‘药仙子’的就是自己的亲娘。”芨芨感触的看着墓,手抚摸着墓碑,眼角含着泪珠,想象着年幼之中的自己是怎么与亲娘生离死别的场景不觉心如刀割。



“别难过了,小心你的身体。”夏孜想到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青姨,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化解这二十年的仇怨,只要芨芨能健康的活着。



“谢谢你这一路来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能活着来祭拜我的娘亲了。”芨芨想想上次智斗采花大盗受伤差点伤及性命之时,若非夏孜及时出现,可能自己早就没命了。



夏孜柔和的眼光盯在了芨芨的脸上,“不要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谢谢你,夏孜,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一路行来,芨芨脑海中尽是飞扬的影子,她知道飞扬现在一定非常替自己担心,也能想象飞扬找不到自己时焦急的模样,甚至有时后悔在生命最后的日子不应该离开飞扬,可更多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也许活不了多久,何苦让爱自己也是自己所爱的人伤心,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都用最高兴的姿态迎接着自己的每一天以冲淡心中的那份悲苦。



如今,又看到夏孜那烁烁有神的双眼,她知道夏孜是喜欢自己的,也许这种喜欢不亚于飞扬对自己的感情,但飞扬已是先入为主了,更何况自己的日子也许所剩无多,何必又多一个为自己伤心的人呢?所以这一路行来每每以朋友之词唐塞夏孜,就是不愿夏孜对自己存有任何希望。



“是么?”夏孜苦笑连连,他可不希望只作芨芨的朋友,“走吧,你的心愿已了,相信我,你还有机会来拜见你的母亲的,我一定会从青姨的手上拿回解药的。”不管芨芨将自己看作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先救回她的命再说。



芨芨亦点头,随夏孜下山往阴山而去。



凛冽的寒风从婆罗科努山山顶呼啸而过,一个孤傲的身影伫立在一座冰雕的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此人,正是摆下魔界阵而且道出芨芨中毒的老者,也就是一直跟踪飞扬与芨芨的烈焰。



在路上,他已知晓芨芨是自己的爱徒风无痕的女儿,而且居然是婆罗的徒弟若羌和无痕有这么一段情缘,难怪徒弟这么多年来那狂傲的脸上布满了忧伤。



“婆罗,难道这一切是孽债么?想当初,云儿因为你愤而离开我,终因中毒不治而葬于天山,去前……都不原谅我。



而你……宁愿葬于这冰天雪地的山顶,是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心如冰、情如冰,还是别的用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感谢你,但你亦是拆散我和云儿的人,我有时又很恨你。



唉,事情已过去数十年,时间真是一把利刃,很多东西已经变淡了,我想我不应该再有恨了,你看,我们的徒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他们的结合已经粉碎了我们之间的恨,你说是么?”



烈焰沉静在往事中不能自拔,这是近四十年来第一次上山来拜祭婆罗,如若不是芨芨的原因,想来他将终身活在对婆罗的怨恨之中。



不过,路上发生的一切,让他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原来,他们的徒弟……



所以,自己终于压下心中的恨,四十年来,第一次上到了婆罗科努山的山顶,一见婆罗的墓,所有的恨似乎都不存在了,留下的,似乎是遗憾,还有,深深的眷念……说不清道不明的眷念,一丝心痛无来由的漫延心间。



烈焰轻缓地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冰做的碑石,想起当日自己受伤之时婆罗舍身相救,想起婆罗手上的伤痕,“那是水猛啊,我有映像,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脑中似乎有轻吻佳人伤痕的一幕。



“婆罗,还不够么?”将佳人拉入怀中,爱怜之极的语气。



又一幕,回映自己的脑海,想来,自己和婆罗的事,不是没有知觉的,想到这四十多年来将一切罪过归与婆罗以及婆罗的无辜,自己亦发觉得对不起婆罗。



“你是不是真的给我吃了忘情丹,让我忘却了情爱,忘却了刻骨相思,忘却了你……”



“四十年啊,四十年,为什么,这一幕,我却清晰异常?而对于云儿的,我已忘记了许多。”



那是佳人含泪看着自己,却又不许自己轻触她脸颊,那是佳人避过自己,只因自己沾上了她的泪痕,手感到烫极时佳人的慌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月亮升上了天空,孤清的月亮照在冰做的碑上折射出一缕凄冷的光,在光与冰的交错前,烈焰霍然发现冰碑上有一行小字,不觉心生诧异,凑近一看,但见上面写着“烈焰亲启”四个字。



“难道这碑中有文章?难道婆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难道她算定了我会来祭拜她?”怀着诧异,烈焰运足内功向冰碑上拍去,但见冰碑裂开之际,一块白色的大理石碑显现出来,同时有一封信粘在石碑上,异常醒目,而信封上就写着“烈焰亲启”四个字。



烈焰疑惑地打开信,但见上面写道:拆散伉俪,并非我意,累你受苦,但求原谅,情之所系,暗结珠胎,取名若羌,望予照顾,无字石碑,请君题字。



烈焰看完信后,震惊当场,半晌,仰天长叹,“冤孽、冤孽,云儿,原来你不原谅我竟是对的,我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婆罗。”



依婆罗信中留言,烈焰知道若羌竟是自己和婆罗的遗珠,更没有想到的是自认为是自己徒孙的芨芨居然是自己的亲孙女,难怪一见到芨芨自己就有亲切的感觉,是那么的喜欢她,那么的想宠着她,除了她的眼睛是自己的翻版之外,更多的,想来这一切是血源在作怪



再次蹲了下来,亲抚石碑,“婆罗,婆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和我说明一切,为什么要一个人忍辱负重?”



“如果,我一直不上婆罗科努山,就算来了,也不呆到月亮升起,那么……”紧了紧手中的信,“这一切,都将长埋于地下,是么?”



“可你,算准了我会来,是不是?”烈焰眼中流出清泪,“因为,我沾了一滴你的泪,你用那滴泪在和老天赌,我有映像、有感觉,是不是?”



“可是,那映像,一直让我觉得对不起云儿,那映像,也是我一直恨你的原因……”



“原来,泪水真的是解药、解药,你到死,都不愿意替我解了那忘情丹之毒,让我想不起悲欢与共、生死相随的感情,只是不想让我随你而去,是么?”



“这么多年啦,是因为觉得愧疚云儿而恨你,还是因为你不为我解毒而恨你,我已……分不清啦,分不清啦。”



缓缓站了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不应该忘了你的,不应该。”语毕,看着无字的石碑,烈焰知道了婆罗的用心良苦,想婆罗孤身抚养若羌长大不知吃了多少苦,至今一缕香魂因没有名份而不得归宿,不假思索提剑刻道:爱妻婆罗之墓。夫烈焰立。



看向远方的天山,“云儿,婆罗对我有救命之恩,又为我生育一女,你是大智慧的人,相信你会原谅我的。”再回首婆罗的石碑,“婆罗,相信我,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但是,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孙女。”



在夏孜和芨芨赶往阴山的途中,芨芨因过度劳累导致毒性提前发作,每每觉得从身体里面疼起,而且一天强似一天。芨芨知道自己的药性已入骨髓,但还是强撑着不让夏孜看出来。精明的夏孜从芨芨痛苦的神情中有所觉察,算算日子,知道芨芨的毒性发作了,更是不敢停留,租了一辆马车,直奔‘小魔宫’而去。



‘小魔宫’的人一见夏孜随身携带的腰牌,知道是‘魔宫’的少主人夏孜到了,不敢阻拦,一径引夏孜到穆青处。



当夏孜扶着芨芨走到穆青的面前的时候,穆青的脸霎那间变得惨白,恍忽间似看到当年被自己刺杀的若羌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夏孜长得极像年青时候的夏桑,白雾茫茫间似是夏桑牵着若羌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夏孜一连叫了穆青四声,穆青才有察觉,“孜儿,你怎么来了。”想起自己在冰窟受罚期间夏孜和夏玛二人偷偷来看自己,一股柔情涌上心间。



“青姨,孜儿是来求解药的。”



“怎么?”穆青明知顾问的,“难道有人敢向我的乖侄儿下手么?”



夏孜指着芨芨,“不是的,是我的这位朋友。”



“好俊俏的丫头!”穆青笑看夏孜那么紧张的神情,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莫非是我们孜儿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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