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何况她还是我的结拜姐妹。”婆罗转头向里间,“小双,你陪我去天山,现在就走。”
一辆马车日夜奔驰在前往天山的路上。
车内,不时的传出轻咳声,还有丫环小双的焦虑声,劝慰声。
烈焰赶着车,耳听得里面的佳人似乎越来越撑不住了,不觉蹩起了眉头,看了看天,又是夜晚了,若再这样赶下去,别说还没救成云儿,只怕又要倒下去一个,“前面有一个客栈,今天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也好。”婆罗确实撑不住了,要找个地方煎药才行。
三人到得客栈,小双为婆罗煎来药喝了,婆罗舒服了很多,沉沉睡去。
三更,烈焰凭直觉,屋顶有人,立马翻身座起,悄悄地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果见对面的屋顶上有几抹黑影闪过并伴着一个婴儿的哭声。
烈焰蹩眉,“可不要碰上什么大麻烦。”明天还要赶路呢。
心中正沉思着,但见婆罗和小双二人竟也从屋内跃出,竟是追随那黑影去了,烈焰心中大惊,只好尾随。
直至镇外的城隍庙中,婆罗和小双二人才隐形守在外面,死死的盯着城隍庙内的那几个黑影。
烈焰尾随而至,亦是躲在了后面,仔细观察着动静。
但听得庙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这小孩子要不要留着呢?”
“不要留着,主人说了,斩草除根,免得他日后长大了报仇。”
“可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的话,也太残忍了点。”
“怎么?刚才杀他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认为自己残忍?”
“你……”
里面不时的争吵着。
“好了,听主人的,一个不留,这孩子留在世上也痛苦,早去早超生。”一个明显是头儿的人的口音。
“好,杀了他。”一个黑影举起手中的刀竟欲向襁褓中的小孩砍去。
婆罗眼见下已是心惊,飞身而出,“慢着。”
“你是谁?”对于突然出现的若仙子般面降的白衣少女,一众黑衣人都呆了。
“我来自婆罗科努山百草园。”婆罗轻柔的声音慢慢地说着,缓缓地来到一众黑衣人的面前。
其中一黑衣人退后一步,“你是药仙子?”
传闻中那药仙子素喜白衣,而面前这少女亦是一席白衣,飘飘若仙般,双眼澄净,一见之下舒服之极。
婆罗笑看向众人,“兄弟们送这个称呼给我,我还有点受之有愧呢。”
听那白衣女子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黑衣人不自觉的都后退了一步,“听闻药仙子不管正邪两派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
婆罗好笑之极,“否则怎么样?”
“这月黑风高,荒效野外的,死个把人不会有人知道。”一人出语威胁。
“唉,……”婆罗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要杀我,你们很容易,可……你们自信能躲过日后武林世家沈府的信息网以及魔宫的追杀么?”
闻言,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是呀,这药仙子可是受这两个门派保护的,保不准就会查出是他们所为,到时落在沈府手中还有一条命在,要落在魔宫手中可是死无全尸呀。
“你到底想怎么样?”黑衣人的底气不足。
“我只要这个小孩!”婆罗指着其中一人抱着的小孩,“只要他活着。”
“可是……”
“没有可是。”婆罗的神情不容拒绝,“你们将小孩给我,回去复命时就说已是杀了。”
“可,主子日后追查起来?”似乎有点犹豫了。
婆罗挑了挑眉,“我不会告诉这个小孩他的身世,也不会告诉他有仇杀,我最恨的就是江湖仇杀,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早听闻药仙子是菩萨心肠,原来果是如此,好,我们卖你一个面子。”
那为首的黑衣人手一挥,那抱着小孩的黑衣人将小孩送到了婆罗的面前。
婆罗含笑将小孩接下,“他姓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迟疑一会子,“风!”
婆罗看了众人一眼,“今天的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泄漏,除非是你们自己沉不住气泄漏了。你们要信我,我百草园力保这小孩安全,无忧无虑的长大。”
“走!”一众人等听了婆罗的话,瞬时离去。
待黑衣人走远,小双方现身,“姑娘,你知不知道,刚才好危险的。”
婆罗轻抚怀中小孩的脸颊,“医者之心,不会见死不救的。”
小双抓过玉佩,“咦,你看,这里有块玉佩,刻着风字。果然是姓风。”
婆罗一笑,没有搭理,抱着小孩复又向客栈方向赶去。
正是:恨隔蓬山几万重,多少熟悉梦痕中。
笔记本
003章 悠悠梦里无寻处
盯着远远离去的主仆二人,烈焰震惊的站在原处,没有动弹,只因药仙的一句话,“医者之心,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句话,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是江边,自己差点溺死的时候,一个白衣女子,似神仙般从水中救出了自己,并且……一模一样的话,不同的是,那梦中的女孩还赞扬过自己的眼睛很美,一样轻柔的话语,一样轻柔的笑,而自己一直以为,那是梦。
吃早餐的时候,烈焰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婆罗,看得婆罗一愣一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双,你来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没洗干净?”
小双仔细上前看了看,“还好呀!”
婆罗笑看向烈焰,“烈焰公子,你是不认识我了么?”
烈焰回神,“哦,不是,只是想看你的神色好些没,如果不舒服,今天就继续休息一天。”
“我哪生得那么娇贵,吃过早餐后就赶路。”
“这个小孩?”烈焰明知顾问。
婆罗轻抚着小孩的脸,“公子就权当是我捡的吧,来无痕迹,去无踪影,如风般,就叫风无痕。”语毕黯然,自己不也是么?家族不承认,不也如风般么?
“风无痕,好名字。”烈焰点了点头,“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未请教药仙子的大名。”
小双诧异的看向烈焰,“你居然不知道我们小姐的名字?”
婆罗捏了小双的脸颊,“死丫头,我的名字一定要人人知道的么?”
“不会呀,两年啦,难道王主子在你的面前从没提及过姑娘?”小双更加惊疑了。
“云儿呀!”烈焰一提及王云,脸上泛着宠溺的笑,“这两年陪着她玩了不少地方,新奇的事物她都来不及说,过去的事她怎么会提及。”
婆罗一见烈焰宠溺的神情,竟是呆了呆,好在怀中的小孩此时居然哭了,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婆罗!”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客栈外响起。
烈焰一听之下,心震了震,只因那名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耳听得有人‘婆罗’、‘婆罗’的叫着。
在震惊中,眼见得客栈外一个满脸含笑的男子,牵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客栈。
“原来是沈主子。”婆罗起身含笑相迎,诧异与烈焰在自己起身回应时,他的筷子竟掉在了桌上。
“咦,这个孩子是?”那称沈主子的人看着婆罗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又看了看烈焰,“不想二年不见,你竟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但不知这幸运的男子是谁?”
那沈主子说是说着,但眼神却一直瞄着呆傻的烈焰笑着,明眼人一看就都知他话中的意思了。
“沈主子开玩笑了。”婆罗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指着烈焰,“他是天山派的烈焰公子,而这小孩只是我在路上捡的。”
烈焰听了婆罗的一番解释,这才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姓主子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烈焰公子,这是青海湖武林世家的沈主子。”婆罗急忙为二人作着介绍。
二人都属江湖晚辈中的佼佼者,都听过名声,却未见其人,如今见了,竟都生好感,一笑之下作揖见过。
婆罗问着沈姓主子带着的小孩,“这个小孩是?”
摸着儿子的头,沈姓主子看向婆罗,“我儿子,沈鹏,今年快八岁了,按沈府的规定,马上要送到少林寺去了,这一去就是十五年的,我担心他以后闷得慌,所以先带他出来逛逛。”
婆罗摸着小男孩好看的脸颊,“原来是沈家的公子,也就是未来的武林盟主罗。”
沈鹏不失大家风范的,“阿姨过讲了。”
一席话,引来众人的笑声。
“婆罗,你再打算到哪里去,若是回百草园,我们不如同行,鹏儿可是一直想见识一下你的百草园。”
“以后吧。”婆罗笑了笑,“现在,我要去天山,烈焰公子的夫人是我结拜的好姐妹,病了。”
沈姓主子非常遗憾的摊了摊手,“这样啊,那我们就不能同路了,只有它日再聚了,你嫂子可念你了,到时可要到我沈府一叙。”
婆罗淡淡笑着作揖,“谢过沈主子,只要嫂子不怕打扰。”
早餐过后,众人挥手别过,婆罗怀抱着风无痕,和丫环小双坐在马车中,又一径往天山方向赶去。
赶车的烈焰却是始终皱着眉头,只因这一路行来,太多的梦境重现,他心中疑团更深了。
天山天池。
婆罗望着一池的冰水稍有犹豫。可是,若不下到这池中采摘‘圣雪莲’,只怕好姐妹王云的性命就捱不了几天了。
小双不放心的,“姑娘,你身体还没有好,等好了再说吧,也不急在一时。”
“可云儿不能再拖啦,刚才你都看见了,她连我都认不出来啦。”婆罗忆及见到王云的场景,真是心酸,原来可是个俏皮的丫头呢。
“可你的病根?”小双亦是焦急的提醒。
“我这病根不至于要命。若这池水引我病发,你按我的方法将药熬了给云儿服下,七天即可。”婆罗看着焦急异常的小双,又望向远处急急走来的烈焰,“再说,我不想看到他这么难过。”
“你说什么?”小双竟没有听清楚。
“我说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我一定会采来‘圣雪莲’为云儿作药引,我的水性,你不知道的么?”
顾不得小双的阻止,婆罗话说完,淡淡一笑,人已是临空飞出,跃入水中。
小双担心的看着水面,“注意安全呀。”
“小双,你们姑娘……”赶上来的烈焰不知所措的看着天池。
“她说王主子必须以这池中的‘圣雪莲’作药引方能治好。”
烈焰焦急的望着水面,“难怪刚才不见了你们,原来是到这里来采药来了?你们小姐的水性怎么样,这池子的水极冷,可不要出事的好?”
“水性?”小双震惊的看着烈焰,“天,你不知道么?”
“怎么?”烈焰对于小双的反应有点糊涂了。
小双露出无限崇拜之情,“小姐可是百草园唯一的传人,因要攀岩走壁或深入水底采集药材,一身轻功已是骇俗,一身水性好得很,在水中憋气可达半个时辰呢。”
烈焰难以置信的,“是么?只听闻龟息神功可以在水底憋气半个时辰,不想你们小姐的水性居然这么厉害。”
“那当然,要不然,两年前,怎么可能救得了你。”
闻言,烈焰心中狂震,“你说什么?”
“咦!”小双见他怪异的神情,不明所已的看着面前人,“看你这神情,难道你不知道么,还是王主子从来没有告诉你,你可是我们小姐拼死救上来的。”
烈焰回神激动下竟捏着小双的肩膀,“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喂,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烈焰为自己的激动懊恼不已,但……“小双,你能不能详细的讲一讲那天的情形。”
“那天呀,我们小姐和王主子一起游江,发现你落水,小姐不顾一切的救你,不想你们二人双双卷入漩涡,她没有放弃,在水中支撑一柱香的时间,硬是在下游将你救上岸。”
“那云儿呢?”
诧异于烈焰眼中那惊疑的色彩,迟疑的,“王主子呀,她不懂水性,只有干着急的份,只当你们葬在长江中了,哭个不停呢,后来她沿江找下去,在下游发现了你们,原来,我们小姐不但将你救上了岸,更是将你抢救活了呢。”
怎么会是这样!烈焰心中的震惊不能用话来形容,退后两步,用手抚额,似要抚平心中的紊乱。
难怪对婆罗一见之下竟有一种熟悉感,声音也好,笑容也好,说的话也好,原来不是梦,是事实,当天救自己的是婆罗,不是妻子王云。
原来,自己在昏迷之际,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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