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她大了么?想当初,若非你逃婚三年有余,你十八岁就成了我的新娘,而今她都二十有二,亲事也是该定下来啦。”
“胡说,连麒儿和麟儿的亲事都还没有定,如何能定她的,再说她从小游历各国,见识和智谋不同于常人,岂是我们能左右的。”
“你这么说,是随她意愿喽。”
夏诺儿轻叹一口气,“不随她意愿,难道要她像我一样,不论逃多远,还是要回到你身边,被你‘猎’到么?”
唐逸俊眸微眯,“说得……像有一点遗憾呀!”虽说活人争不去逝者,但心总有些酸的。
“说什么呢你?”
“难怪当初拼命的索要休书,原来是心已另有所属呀。”
夏诺儿一把推开唐逸,“再说,不理你了。”
唐逸一把拉过生气的妻子搂入怀中,“放心,我从来就不担心自己的能力,更不怀疑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因为我知道,你心中从来就只有一个我。”
“知道么?”夏诺儿将头埋在唐逸怀中,“当初从花轿中将手交给你的霎那,我有了安心的感觉,不想逃婚了,但是,好奇心迫使我还是逃啦。即便后来有所动摇,但相对于你所能给我的安心,那些动摇也就不值一提啦。所幸你从来不曾放弃过我。”
“知道啦,那日在江湖楼,你与沈南的谈话,我都听到啦。”抬起妻子的脸,唐逸柔声之极的,“知道么?即便是来生,即便是生生世世,你有再多的动摇,我一样还是能稳稳的将你‘猎’在手中。”
“你真这么自信?”
“你说呢。”轻声喃着,轻拍着妻子的背,他知道,她的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可他要感谢上苍,若非当年那一手之握,他会猎不到她,而上天,给了他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一定要珍惜。
时间一晃眼又去半年。
“爹,娘,丽园来人说中原不见啦。”唐家二少唐麟奔跑入园,这唐二少的脾气却是没有大哥唐麒沉稳的。
“天,真的被你说中了。”夏诺儿惊呼。
“如此说来,她应该不是去了蒙古,就是燕国。毕竟当初王涵是伤在这两国的联军下。”唐逸分析着。
夏诺儿焦急异常的,“那怎么办?”
“麟儿,去将你大哥叫来。”唐逸吩咐着,唐二少急忙去找唐麒去了。
不一会儿,两兄弟就出现在唐逸夫妇面前。
“麒儿,你准备一下,带两个人去燕国,暗中寻访中原的消息,不要让她发现了。而麟儿你呢,也准备一下,带两个人去蒙古,也是暗中寻访中原的消息,不要让她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事,即刻传书我们,知道么?”唐逸不慌不忙沉声吩咐着。
望着两个双生子急急离去的背影,“入云,那我们呢?”
“我们就留在这里等。”
“等?”
唐逸搂过妻子,笑了笑,“等一个治得住她的人。”
“谁?”
“沈寄枫!”
“寄枫!”夏诺儿更奇了,“他还有半年才能出关,而他和中原又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他们二人在青海湖过八岁生辰时的事情么?”
夏诺儿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寄枫就跟我说,要我一定要看住中原,不要让她真如沈浩之言十八岁的时候去闹江湖。”唐逸看妻子疑惑之极,不明所已的神情,奇Qīsūu。сom书“他还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夏诺儿瞪大一双眼睛,难以置信,“所以,你这三年来就竟相传授中原毒功,只是为了稳住她。”
“不错,一来我对她的能力还不放心,二来,三年前,寄枫曾写信予我,要我稳她三年,直待他出关,如今……能稳她三年,我已力所能及。”
“所以……”夏诺儿猛然明白了,“半年前,你才说出要为中原定亲之语。”
“你不是不愿意么?”
“若你早些说出是寄枫的话,我岂有不愿之理。”
“可是……”唐逸看着远处的天空,“晚啦,她走啦,但不知以后又会有何际缘,却不是我能预料的。”
一个月后,茫茫的大草原上,一骑孤寂的人马行走在夕阳之下。
正如唐逸所料,王中原只身踏上了去蒙古的路,怀着满腔的仇恨,她发誓要找到那个射伤父王的人,为父王报仇,再将这三年来所学的毒功,一一用在他的身上,让那人尝遍毒药万箭穿心的痛苦。
茫茫无际的大草原,王中原孤身骑在马背上,任狂风吹散了她的头发,眼中的恨意却是丝毫无消减的。
这次之所以没有带斑斓前来,一怕是引起蒙古大军的注意,毕竟在战场上,那斑斓是出尽了风头的,二来斑斓也老了,力不从心,再加上阿罗等人也上了年纪,所以她一并隐瞒了,只身出府。
她选择先杀掉那个蒙古大军的射手。
蒙古包内,一对好心的牧民收留王中原过夜。王中原倒也不客气,再加上自小在外游历,见识多了,也养成了毫不拘束的脾气。
草原上万籁俱寂,星空上繁星点点,王中原孤寂地坐在大石上,掏出胡笳,忆及随父王出征的岁月,轻叹一口气,一曲《胡笳五弄》缓缓吹出,配着这朗月清风,竟倍显哀伤、凄婉。
蒙古大妈被她吹的胡笳之音感动,“孩子,你年纪青青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哀伤?”
王中原淡笑,“只是一时感伤罢了。”
蒙古大妈柔和的看着王中原,“这胡笳一般是大军中的人吹奏的,只因怀念家乡,怀念亲人。所以这胡笳之音就尽是悲伤之意,听来让人撕裂肝肠,难道你也是军中之人?”
“大妈对军中的事情了解得倒挺多的?”王中原转移话题。
蒙古大妈轻叹一口气,“我们唯一的儿子,在三年前与高句丽的战争中阵亡啦,他最爱吹这胡笳啦。”
见大妈一副凄怆神态,王中原有点后悔自己的话题,“大妈,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没什么,三年啦,造孽哟,我们穷人百姓家的,谁愿意连年征战呀。”语毕,蒙古大妈以手试了试眼泪。
“听说,那一年,高句丽惨败,蒙古大军和燕国军队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高句丽的都城,而今那高句丽只能暂避小岛,你们劫得了那么多的财富,应该感到高兴长是呀。”
大妈再次叹了口气,“谁说的,那些财富何曾会分给我们穷人,倒是该出力的时候,就要我们出力,唉,打仗哟!”
“大妈,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神箭手,在那一年因射伤高句丽的统帅而一举成名,他真有那么厉害么?”
“你说的是阿木华呀,他是我们草原上的英雄木华黎的后人,也是一个神箭手啊,找他学射箭的人可不少,你也是想找他么?”
“是呀,我也想找他,但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王中原心中却是想着找他不是学艺,而是要他的命的。
“他么,现在住在大都,他的孙子马上要过周岁了,府上应该热闹得很,你很容易就找得到的。”大妈不知情地热心介绍着。
正是:旦看出手利落极,杀人于不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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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 当初种种种相思
大都,阿木华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全家无一活口,一时之间成为大街小巷议论的话题。
酒肆内,唐麟和随行七骑兄弟中的老大、老二认真地听着人们的话语。
“听说了么,阿木华家一夜之间全死光啦。想当初,他因射杀高句丽那涵武王而一战成名,才被封为将军的。”
唐麟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疑惑心起。
“听说连他刚满一岁的孙子也没啦,尸骨全无,只怕是烧为灰烬了,不知这次是得罪了什么仇家,真是惨啦。”
“好像说是没有发现阿木华的踪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喽。”
“啊,你们看,那不是阿木华将军么?”酒肆内一人忽然大喊起来。
众人急忙回头看去,果见一硕壮大汉衣衫褴褛地行在大街上,神态似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指天叫骂。
“是啊,他怎么没有事?”
“不对,他好像疯啦。”
“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一个将军都给逼疯啦。想当初也是能射伤老虎的人呢,如今却是……”
唐麟一看之下已是心惊,这是唐门特制的‘失心魔’,中此毒后,就会一如阿木华现在般疯疯癫癫,毫无神智,再听众人的议论,估计是自己的那个妹妹王中原所为了,只是她也太心狠了,连人家一岁的小孩也不放过么?
七骑兄弟中的老大、老二倒是双眼放亮,知道小主子为主子报仇了,因为这杀人放火的手段如同在契丹般如出一辙,心中深感欣慰,只盼尽快找到小主子,好全力保护,不要辜负了主子的临终交代。
临近酒肆的阿木华口中喃喃自语,“你们知道吗?那火是我放的,是我放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我杀了他们,他们就没有痛苦啦,哈哈哈,没有痛苦啦。”
酒肆内的众人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这真是闻所未闻,惨绝人寰呀。
人们不顾一切地将拿在手中的杯子、瓶子、酒水齐齐扔向疯癫的阿木华,怒砸着这个杀人的疯子。
唐麟不觉苦笑,这个血佞妹妹的所作所为真是无可理喻,灭了人家全家不说,还留下一个替罪羊,而这替罪羊也活不了几天了,自己是不是该为他解毒呢,看一看这些在攻击、怒骂的人们,还是算了吧,他若真清醒,定是痛不欲生,还不如糊糊涂涂地死去的好。
再说若真给了那阿木华解药,定要得罪那血佞的妹妹,她还是会想尽办法再杀那阿木华的,保不准比这次更惨。何况父亲只是要自己一行保护妹妹的行踪,可没有要自己阻止她的所作所为呀。
可是,出乎唐二少唐麟的意料之外,这阿木华不但活下来了,而且一活就是三个月,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时而痛哭、时而狂笑,那些愤怒的人们不再搭理他了,可怜他的就塞几个馒头给他吃,让他活命,嫌弃他的有时暴打他一顿泄愤。
朝庭念及阿木华的功劳,又见他疯癫之态,放过他,任他自生自灭。
唐麟等人也诧异不已,即便跟踪那阿木华,却总能将王中原跟丢,明知她就在大都,但却是如鬼魅一般,就是找不到她。
明知那阿木华的行为举止是唐门各种毒药的反应,但就是不明白王中原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人家,为什么不将他一次毙命?
终于有一天,那阿木华死啦,惨不忍睹,这件事情竟是越传越远,版本各异,越传越神。
自此,大都再也未发现王中原的踪迹,唐麟和七骑老大、老二商量,估摸她是到燕国去了,于是也一路追踪地去了燕国。
燕国都城,‘念伊客栈’。
天字一号房,王中原一袭白衣,长发披散,未作任何装饰,仅系一结,斜靠太师椅而坐,满眼邪佞之气再现,嘴角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忆及两个月前阿木华惨死的种种症状,只觉心中畅快。
“你不是那个慕容克的对手,他年青,有智谋,远胜父王年青时十倍,你若要赢他,很难。”
父王临别前的话时绕耳中,是的,自己不是那慕容克的对手,所以自己蛰伏三年,为的就是有一天一击即中,杀了那慕容克,为父王报仇。
自己该怎么对付那慕容克呢?怎么样让他死得比那阿木华还要惨呢?
只是来到这都城,听得人们传言,那慕容克虽年方三十有六,偏偏竟是孤身一人,没有妻妾,也无儿女,竟是一心没有牵挂之人,却是尝不到亲人生离死别之痛的了,这倒出乎王中原的意料之外。
她也曾暗自到慕容府试探过,却从未见到慕容克本人,从穿着上看,那府中的人只是几个打杂的下人。
王中原从各方打听到,原来那慕容克勤于朝政,一般会留宿皇宫,亲自从文治武功方面力辅幼主,只盼幼主早日成材。
“是人,总会有弱点。你不是一心专于朝政么?我就毁了你的朝政,杀了那小皇帝。让你的心血白废。”
燕国都城,‘乌库尔客栈’。
从蒙古赶来的唐二少唐麟等人在这家乌库尔客栈发现了大哥留下的标记,于是上得楼来,轻轻敲门。
门打开,果见大哥唐麒一脸惊异的脸。
“大哥,真的是你?”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唐麒招呼着,让众人进得房间。
唐二少这才发觉那独孤菲也在房中,还有七骑兄弟中的老六、老七,众人相见,自是高兴,一番寒宣后,唐家大少问道:“怎么?中原在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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