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祥同人)一世清明(完结)作者: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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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祥同人)一世清明(完结)作者:皱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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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胤禩倒越发显得平静了,他只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对着此时看着他八哥这个样子心下已是一阵害怕的胤禟说:“你和十弟这会儿且回去换上朝服,再去你三哥、七哥,十二弟、十六弟、十七弟那些个弟弟的府上去一趟,就说汗阿玛病在了畅春园,现下老四他舅舅把那里给围了,就等着老四进园子呢。如今汗阿玛危急,我们做子臣的,自当尽快前去。”胤禟听了这话,心下只觉一颤。八哥如今这么说,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在兄弟们心里面儿把老四这得位不正的嫌疑给做实了。就算之后再怎么传召皇子、御前听命,依着如今这些个兄弟的心气儿,有几个会打心里认定汗阿玛是真心传位给老四的呢。
  晌午时分,冬日的暖阳总算将这弥漫在京城中的肃杀与死寂驱散了些许。这会儿,传召雍亲王的马车及护送兵马已行至西天门。张启麟掀开车帘,只见远处一小太监正朝着自己这边徐徐而来。这小太监问了自己的来意,却只道,张公公且下车,随奴才去见雍王爷罢。张启麟听得此话,不觉得眉梢挑了起来,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能端得如此沉稳闲静。于是复又问这小太监,自己身后这一众兵马当作何安排,只听得小太监回道,王爷交待了,此处乃祭天之地,兵戈禁行,这园子内外自有侍卫守护。张启麟听着又是一惊,心想,雍王爷您可真大无畏了,您这儿大老远不见个侍卫的,出点什么事儿谁能担得起啊。
  其实此时的天坛内外已被粘杆处及暗卫守得严严实实。只不过,天坛祭祀神圣庄重,而这园子里面又极是宁静祥和,胤禛并不想让外面的事儿扰了这里的氛围,故而也不让他们靠近祈年殿、園丘坛以及自己此时居住的斋所。所有消息通传均由粘杆侍卫汇总,再经由苏培盛通报自己。这会儿,张启麟已被小太监引入园内。和城中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不同,张启麟只看着这前往斋宫的道路两旁丛立的青松峻柏,还有那穿过树木枝叶洒下的缕缕阳光,便觉得外面儿的世界与这园子似是全没了干系似的。这雍王爷疏览雍容的气场可真不是虚传,竟是把京城此时剑拔弩张、寂冷肃杀的气息生生隔在了外面儿,只留得这里一片的清明宁和。复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斋宫院前。小太监这会儿已去通报。只不一会儿,便见得雍王爷走了出来,而随同协理此事的朝臣也纷纷凑过来。张启麟在向前来的诸位见礼之后,便道,圣上口谕,宣雍亲王入畅春园商议要事,祭天一事改由镇国公吴尔占代行祭礼。
  众人听得上谕如此,多少有些惊讶,因依惯例,代行祭礼之人一旦指定,便要提前斋戒三日,再待冬至吉时实行祭礼,可这半截换人的事儿,除遇突发状况,极是鲜有。然而,复又一想,这前来传谕之人乃是圣上身边心腹太监,其中又岂会有假。而且雍王爷在听得上谕后也未作他想,却是专心将祭天事宜与朝臣们叮嘱起来,如此这般,众人的心思才算安稳下来。而张启麟此刻见这一众朝臣并未向自己问及圣上身体情况,也就小心地将此事淡了过去。
  离开斋宫的时候,胤禛的心里还是极不踏实的。今儿个一早,前来侍奉自己用斋膳的苏培盛便将如今畅春园的情况大致说与自己听了。那时候,他心下是真觉得自己这个舅舅是个好的。刚一获任末命就敢冒着极大危险,让粘杆处连夜想着法子把消息往自己这边儿传,还叮嘱自己安心。可胤禛又是极为无奈。隆科多虽是好心,但粘杆拜唐连夜行动,如此动静,就算通传之人没被什么人半截抓了去,也不代表消息不会被截获。这明面儿上要防的,他隆科多确是上了心帮自己防着,可这暗地里不见光的,却又是防不胜防。
  行至西天门,但见一辆马车立于门前,其后则是步军营长长的一队兵马。胤禛见此已觉不好,目标太过明显了。可复又一想,倘若今日真有人打算对自己不利,就算此行再怎么不惹眼,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正想着,胤禛却听得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他侧目,只见苏培盛带着几个小太监此时正慌慌张张的地打北面朝自己而来,还边跑边喊着,王爷,等等奴才啊,王爷。胤禛见此立时就想对着苏培盛发作,但当他自远处看清苏培盛神情中极度的恐惧和不安时,心下却明白了□□分,便没再说话。苏培盛很快便拉着身后的三个小太监,急行至自家主子和张启麟跟前。这会子,苏培盛已竭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恐惧,又堆上了一副笑脸,对着张启麟道:“张公公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自入秋之后,身子就一直不甚爽利。主子此去路途崎岖,奴才恳求张公公行个方便,让奴才们随行,从旁侍奉主子。”张启麟听得苏培盛说这话,心下觉得不对,直觉告诉他,苏培盛此举目的绝非这般单纯,可复又一想,苏公公追随雍王爷多年,所作所为自是为主子着想的,因而也就没多说,爽快地应允了下来。
  这会儿,苏培盛则凑到胤禛身边,将一张小纸条塞给了他,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城中消息,有人将对主子不利,行动之人皆配以西洋火器,恐路途有伏,佟提督已托十三爷去调丰台大营兵力支援,但据报胜算不多。奴才无能,无法为主子分忧,但求以身躯性命护得主子万全。”虽然苏培盛仍是一如继往地不忘邀功邀宠,但看完纸条的胤禛却是心头一震,很是心疼地望着苏培盛。只见此时,苏培盛走到自己身侧,落了马蹄袖口,弓着身子,低垂双目,只道:“主子;咱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业”以继日(下)

  未时上下,憋闷了许久的四九城,倒是稍稍活络了一些。尽管此时京城已是戒备森严,气氛凝重。可老百姓却也没闲着,城东城西的胡同、巷子里这会子倒是多了几分私语、几句闲话。年纪长些的,说这北京城大约要变天了。年轻些的,开始闲聊起了宫闱之中这些年的争斗与纷乱。芸芸众生,悠悠众口,这会儿倒显得豁朗和大无畏了起来,就好像多少的杀戮挞伐、明争暗斗,在他们的口中,也不过是用于消化饭食的谈资。而就在这京城的百姓们还在大无畏的时候,这城里面各个王府之中却是人心惶惶、按捺不住了。
  要说这八贤王七窍玲珑是真的不假,只他这么一句含糊不明的话,却是将皇子们埋了多年的心思全给挑了起来。冷静点的,其实只消想想当年这位是如何将太子拉下马的,也就能打消了心思,不去趟这浑水。可如今这时候,又有多少人冷静得下来。年纪小些的,本就没怎么经历过这争斗,现在倒显得比较淡定,只想着再陪陪自己汗阿玛。可这几十年从泥沼之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如今又当如何呢?只不消多少功夫,胤字辈这些个黄天贵胄便是各怀着心思,换了朝服,甚至执了佩剑,纷纷往西直门驭马而去了。
  而就在此时,坐在传召马车中的胤禛,耳边听着兵马行军时节奏分明的兵戈铁骑之声,思绪却不觉地飘远了。他想起早些年,鄂尔泰与他书信之中曾提及云南大理其实并非京城人眼中那般的环境恶劣,却倒是个四季如春、花开绵年的好地方。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读着信,已隐隐觉出毅庵心中的退意。是啊,退意。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去到一个远离京城的静好地方,离开这朝堂的纷争、兄弟间的筹谋,去过那清闲安宁的日子。他甚至想过,若是能带上自家的十三弟一起,两家人找个合适的地方,各自制备方寸家产,便就这样相伴着看全那日升日落,再共随终老。他这辈子心下最小的那个心愿也算是了却了。那时候,怕是戴铎因为自己暗中给鄂尔泰打点云南的关系,看出了几分自己的心思,也写了信过来,说,主子,要不再帮着奴才谋一谋那台湾道员的位置。台湾气候宜人,兵裕粮足,实属富庶之地。就是他日有失,主子来这里,奴才也愿鞍前马后,为主子打点一切。他读着那信,心里明白戴铎是个有血性、讲义气的,却也掩饰不住心下的悲凉。倒不是因为戴铎做事瞻前顾后、没有志气,其实他估判局势、未雨绸缪的缜密心思,自己还是很欣赏的。只因为胤禛很明白,所谓“进可攻、退可守”哪有那么容易。路走到如今,早已是退无可退,而如此这般的又岂止是他一人呢。他们兄弟终究是要将这路走到死,方才能停得下来。那个位子,自己得与不得,这性命不是一样都有人想取了去么。
  张启麟这会子看着坐在马车上发呆的雍王爷,心下却只觉得奇怪。圣上千叮万嘱要将这位安然带回,那是何等的挂念与荣宠,可为何眼前的雍王爷,神情之中却是抹不去的哀凉。张启麟不懂,而眼下的情势也不会让他再有时间去弄懂。这会儿,传召马车及护送兵马已行至内城西南面的一条大街上。这街道两面的住家、商户见得如此阵仗的车马队伍从此经过,大多吓得赶紧退回了屋里,闩上了房门,而那些原本在这里叫卖的小贩则连自家那点子家伙事儿都不要了,见此景象,撒腿就跑。只刹那间,这条街道便只留下了呼啸的风声和随之席卷而来的黄沙。张启麟原本以为这一路不会有什么事儿,却不想只在自己走神儿的这片刻功夫里,却听得马车外步军队伍当中有人喊:“不好了,有刺客!”话音未落,这耳边听到的就好像是年节时连着几十挂的爆竹炸开的响声。那声音之大啊,张启麟这时候看着对面的苏培盛,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却听不到声音,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只能凭口形知道他在说,保护王爷!就在张启麟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们所乘的马车这时瞬间便提快了速度,那马儿就像是没了命一样的往前面跑着。
  马车疾驰了一阵子,可外面的火器声响还是没有停息。张启麟这会儿已经开始哆嗦了,他现在才知道苏培盛之前莫名其妙地带了三个小太监上车是做什么用的。就在马车向北急行的时候,苏培盛便让那三个小太监向人墙一样,分别堵在了马车的北、西、南三面,独独把自己这一面给凉开了。而他苏培盛这会儿却跟着雍王爷呆在这了马车中间儿,紧紧地搂着他家主子。张启麟这会儿心想,苏公公,这事儿您怎么不早说啊,咱们多制备些挡枪子儿的放车里,奴才不怕给挤着了。要不就是,奴才当年哪点儿得罪您了?您犯得着这会儿借刀,不、借枪杀人么。还有,您这是护着主子呢,还是想借机会往主子身上蹭啊。其实,苏培盛如此安排还是有些道理的。张启麟这人为人如何先且不论,单说眼下这种境况、这消息的来源与可靠性,要他如何向这么一个不知是不是一路上的人来解释。再说这兵马,他苏培盛自然知道这是隆科多的手下,然而手下就是手下,倘若贸贸然让这一众将士知道他们此行会丢了性命。这种危急时刻,多少人为保自己性命而弃主子于不顾,也就不言而喻了。世态薄凉,他苏培盛这些年跟在主子身边儿,看得最是清楚,也就因此最是不相信人性。何况说与不说,到头都是个死,还费那个心思做甚。再来是这人员安排,眼下已过未时,日头偏西,而马车的车行方向向北。索命之人隐蔽埋伏多选择逆光位置,那就是西面。而从刚才火器声响判断,东面伏兵较少。当然,苏培盛想,就算您张公公如今命数不好,来日我家主子自然也会记得您今日从龙保驾之功的。
  而此时护送马车的步军营三百人上下队伍则分成两组,一组使用已配备的部分火器和弓弩进行外围防护和断后,以便将部分敌人拖住一段距离。另一组则是骑兵和持近身兵器的步兵。这一组处于临近马车的最里层,主要对付杀将过来的索命之人,另外就是为车里面儿的那位挡枪子儿。而潜行其后百人上下的暗卫,此时则从伏兵外围反扑上来,竭力从背后将敌人制住。要说步军营并暗卫这样的兵力布置,对付个把个不要命的,并不应算难事。岂料这前来索命的死士,却是杀净了一波又扑上一波。护送兵马所配备的火器弹药本就不算多,此刻只能且战且撤,但这死士却是一波波地杀将过来,似是不取了这马车上那位的性命便决不罢休一般。如是这般,竟是往复了四五个回合,而新扑上来的一波,人数更多,且一大部分都阻在了马车前行的北面。这些个死士眼下在马车经过的街道上拉开了一重重的绊马索,还洒了满街的铁钉,使得车马和步兵此时都不能顺利前行,如此纠缠了许久,整个队伍此时倒是被牢牢困住了。
  苏培盛这会儿在车内,只听得外面儿的将士喊着“誓死保护王爷”,却竟是觉得自己当初想错了。他这会儿护着胤禛,竟哭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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