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早晚会变成你要的吉祥物的——以某些人的烂好心习性来说,”凯撒笑了笑,“相信我。”
“等等,你是说,我将会得到一个崭新的海象员?黑头发,黑眼睛那种?”
“大概吧。”
“太棒了,”雷克兴奋得俩眼放光,看上去万分期待地说,“我可以玩弄他吗?”
“如果你不怕他指挥着你的船队冲进漩涡里和你来个同归于尽,”将手中的烟头弹入海中,看着卷着白色泡沫的海浪将烟头上的点点星火完全吞噬熄灭,男人笑了笑,无所谓道,“就随便你。”
而在这华丽而庞大的海盗船船队的另一边,丝毫不知将会有些什么糟糕玩意在等待自己的麦加尔正在进行一场绝对不那么愉快的谈话。
他们没有直接回到老凡特的家,尽管麦加尔认为老头子现在需要立刻回去,他用码头借来的、沾了淡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老凡特的双眼周围,凝结的血块让老头的睫毛都变成了一撮一撮的,而他的左边眼球在眼皮下面颤抖着,每一次触碰到冰凉的湿布,都会轻微地动一动。
老凡特闭着眼,这样人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的眼皮被某种力气从左边的太阳穴一直划到右边,那个利器非常糟糕地刺入了他右边的眼球,所以现在他的右边眼睛完全地瘪了下去,谁也不敢要求他睁开眼睛好看看他右眼究竟怎么了。
他们之所以不能立刻回家的原因是莱克说凯撒要求他们在做出最后的决定前不能离开码头。
“我以为你早就应该做出决定了,莱克。”麦吉尔语气淡漠地说,“凡特为了你变成这样,放弃你的海盗梦,你的父亲需要你。”
此时此刻,大块头莱克坐在沙滩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用剩下的那边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十分痛苦,他看了麦加尔一眼,随即又移开目光,他将目光放在了行刑场上,某个水手正举着他的马刀将巴伯路斯船上的老水手的头痛快地砍了下来——
当鲜血飞溅一地时,麦加尔清楚地看到莱克也跟着抖了抖。
“你少了一边手臂,”他再接再厉道,“你不会想让巴伯路斯那些人的老水手变成下一个你,莱克,凯那个人给了你们一个机会。”
“我知道,”莱克声音嘶哑,“并且知道这种机会并不常有。”
“我尊重你的选择,儿子。”凡特平静地说,“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你不能,凡特。”麦加尔立刻反驳到,“现在你连从这里单独走回你的狗窝都做不到。”
“这是我的家务事,麦加尔。”老凡特坐在阴凉的地方,他的声音平淡得就好像失去了双眼的完全不是他似的,而当他脱口而出时,词组的内容也几乎让黑发年轻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单词——然而,莱克同样迷茫惊讶的目光似乎在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哦,是啊!”将手中的湿布恶狠狠地塞给莱克,麦加尔站起身来,“当然是!”他顿了顿,换成中文道,“就当老子咸吃萝卜操淡心好了。”
莱克有些无力地张了张嘴,他已经习惯了麦加尔,每当他气坏了或者有什么需要抱怨的时候,他总会用对于周围人非常陌生的语言絮絮叨叨地说上一阵子,就算没人听得懂他究竟在抱怨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莱克却觉得不安了起来,他搞不懂他的父亲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至少搞懂了,这个正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的黑发年轻人现在大概非常伤心。
或者说,对他非常失望。
我不想这样。莱克舔了舔干涩的双唇,麦加尔就好像他的兄弟,他不能让他的兄弟对他失望。莱克开始觉得自己失去手臂的那个伤口隐隐作痛了起来,这种痛沿着血脉延伸到了他的心脏,当目光扫过他的父亲血肉模糊的双眼时,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榨住了他的心。
莱克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麦加尔的把巴伯路斯兄弟给的契约撕个粉碎。
“我发誓,我绝对是最想离开的一个但是我不一样,麦加尔。”他决定说实话,压低了声音,强壮的男人头一次看上去那么沮丧,“我必须留在凯撒的船上,没得选择。”
“为什么?”
听上去热情不高的反问。
莱克苦笑一下:“因为我把雷克的海象员扔进了海里,那家伙现在大概淹死了——”
不会游泳的水手,精彩极了,大狗,真是惊喜重重。
。“然后呢?”
“我必须代替他成为新的海象员。”
麦加尔啼笑皆非嗤了声:“荒谬。”
“我也希望是假的。”
“你又不会看海象。”
“凯撒说,可以学。”
麦加尔:操你大爷,从零学起的海象员?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知道大狗还好心到要开包吃包住发工资的航海知识兴趣班?
“是这样的,”莱克轻轻地说,“在离开之前,凯撒亲口对我说的。”
“哦,那我倒是要问问了,”麦加尔挑起眉,及其嘲讽地说,“如果他这么喜欢玩这种继承制度,那么当初人人以为巴伯路斯干掉他的时候,他怎么没把船长的位置也如此慷慨地让出?”
莱克一愣,似乎被问到了。
“所以他在坑你,白痴。”麦加尔用力翻了个白眼,“照顾好你父亲,大孝子,剩下的交给我来。”
“你要怎么做?”莱克抬起头,背对着光,他看不清此时此刻麦加尔脸上的表情。
“恩”
看了眼满脸老实上了船指不定被骗得内裤都要当掉的莱克,目光顺便一扫而过假装漫不经心其实竖着耳朵在听的凡特还真是一家子的老实人。
麦加尔笑了。
“你们说如果诚心诚意地来一段脱衣舞,那个变态会不会老老实实把你的契约交出来?”
14、第十四章
如果说到脱衣舞,就必须要说到脱衣舞最佳舞台——酒馆。绝不限于一个小小的杰尔巴岛,要说整个突尼斯,巴巴特拉绝对是最好的酒馆没有之一——不掺一滴水的纯正威士忌,口味最棒的麦芽黑啤,还有漂洋过海而来的法国葡萄酒。
当然,如果只有这些,那巴巴特拉绝对不能在这个酒馆横行开满了大街小巷的时代打败众多同行,在这个海盗横行的欲望世界,巴巴特拉所拥有的最火辣、敬业的特殊行业者成为了它获得最终胜利的最佳原因。
然而,并不是只要你交出手中的金币就意味着你能拥有这些——要进入这里,你还需要拥有身份——金币?哦,抱歉,那只是最肤浅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能拿命换来的,都不值钱。
想要踏进这个酒吧,或许你必须得跟那个每个月只有三十个金币工资的门童证明,你拥有一支船队,又或者,你拥有一支军队。
杰尔巴岛的夏天热的令人难以忍受,当正午太阳暴晒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愿意在炎热的街上乱晃——本来酒馆应该是最好的消遣处,然而不幸的是,尊贵的船长和大副们却发现在这天下午,杰尔巴岛的巴巴特拉闭门谢客。
只是因为特殊行业姐姐们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现在让我们将镜头前移,紧闭的大门当然让人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酒吧后台化妆间早已乱成一团,原本应该昏昏欲睡的下午,此时此刻却鸡飞狗跳。
特殊行业姐姐A:“哦,如果不是你强烈要求,我的小宝贝麦加尔,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就要放弃‘黑色海狼’,他的肌肉早就让我疯狂了。”
特殊行业姐姐B:“走开,爱丽丝——试试这条裙子,亲爱的,别忘记还有这个小披肩——”
麦加尔:“现在是夏天,我为什么要用披肩——这个裙子腰太小了。”
酒吧老板弗加:“这裙子不错,爱丽丝去改改让他穿上。”
特殊行业姐姐C:“披肩是为了遮住你没有胸的事实,虽然如果你要表演的是脱衣舞意味着你最终会把它脱掉,但是没关系,我们会控制住光线不让你曝光——”
特殊行业姐姐A:“别忘记这个裙撑,亲爱的,虽然让裙子蓬起来是西班牙妓女的低俗品味,但是如果它能遮住你强壮的大腿肌肉,我们就需要用到它——”
特殊行业姐姐B:“哦,天呐——丽莎,能把你的刀片拿来吗,我确定我们不需要一个长着腿毛的脱衣舞娘——”
酒吧老板弗加:“嗯哼,细节决定成败,白佳丽。”
麦加尔:“弗加你这个混蛋只是在看热闹罢了——不不不白佳丽我不刮腿毛——嘿——住手——我后悔了,或许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能骗到莱克的奴隶契约而不是——”
特殊行业姐姐C:“相信我,我可爱的麦加尔,在床上的男人才是最好骗的生物——如果他还喝醉,那就更棒了。”
酒吧老板弗加:“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反对这个,这就是为什么巴巴特拉永垂不朽的原因,姑娘们,为你们的敬业干杯。”
特殊行业姐姐C:“谢谢,弗加。现在过来这里,宝贝儿,让我看看,唔哼,这个耳环果然很适合你的眼睛,它让你就像是整个地中海最漂亮的黑珍珠——”
麦加尔:“我没有耳洞——嗷嗷嗷嗷!!!!!!!!!”
特殊行业姐姐C:“现在你有了。╮( ̄▽ ̄”)╭ ”
麦加尔:“流血了!”
特殊行业姐姐C:“你今晚会流的更多,听说凯撒那里很大。”
麦加尔:“什么?!等等咱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只是要骗到莱克的契约,骗到就走人,没有人准备要到那一步!”
特殊行业姐姐A:“哦,哪一步?”
麦加尔面无表情地说:“让我流血的那一步。”
“我会告诉莱克你的牺牲的,”举着威士忌走过的酒吧老板懒洋洋地靠在后台化妆间的镜子上,看着自己手下的姑娘们将眼前的年轻人一步步地装扮成一个除了过于高大壮其他一切合格的漂亮脱衣舞娘,他微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酒杯,“祝你们的友情长命百岁。”
当丽莎将一头黑色的假发带在麦加尔头上,再系上桃红色的缎带在头顶固定,巨大的蝴蝶结垂落下来——哦哦,是什么人说过来着?黑色和桃红色简直是最完美的官方搭配。弗加晃了晃酒杯,冰块在空荡的杯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个年轻有为的、杰尔巴岛最富有的酒吧老板,他眯着眼绕着麦加尔转了一圈。
“如果你是个姑娘”他缓缓地说。
“我就会脸红。”麦加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平静地说,“但是我是个男人,你猜我会怎么样?”
弗加:“怎么样?”
“把你揍到今晚没办法接客。”
弗加笑了,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放在一盒香粉旁边,轻佻地拍了拍和自己一样高的强壮脱衣“舞娘”,“据我所知,我是酒吧的老板。而今晚要扭着并不怎么灵活的腰去接客的,不是我”在麦加尔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酒吧老板轻轻地说,“是你。”
弗加的这句话让麦加尔忽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傻瓜。
但是一切都晚了,事实上,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因为弗加不可能允许他临时跑路砸了他的招牌。
而最糟糕的大概是邀请“黑色海狼凯撒”的那张鸿门宴请帖,此时此刻已经到达了收信人的手中。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面对整个地中海最诱人的邀请,伟大的凯撒船长的回答是——
“不去。”
将手中还透着劣质法国廉价香水的邀请函随手一扔到桌面上,凯撒将脚搭上桌子,顺手扯开了白色衬衫上面的俩颗银质扭扣,他闭上眼懒得去看一旁满脸期待的红毛大副,不耐烦地皱眉——
“这种闷热的天气让我失去了跟任何人滚在一张床单上的兴致,雷克,你可以去问问那些舞女,如果她们谁愿意跟我在水里做爱,那么我可能考虑答应她们。”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不会有正常人愿意跟你泡在海里做那档子事,船长大人。”大名鼎鼎的怒风号的大副此时此刻一脸无奈。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男人哼了一声:“所以我的回答是,不去。”
“你会想去的,船长。”雷克将被丢掷在桌面上的邀请函一把抓在手里,“听说弗加弄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新品种。”
“哦?长了尾巴?”
“喂!”
“知道我不会配合那就不要试图跟我卖关子,垃圾。”
“好好好,你这个混蛋。”雷克叹了口气,投降地举起双手,“我听人说,弗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来自东方的脱衣舞娘——”
“唔?”男人睁开一边眼睛斜睨他的大副,慵懒地卷了卷唇角,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味,“这个时候?”
“进货还需要看季节?你以为是卖水果吗?”雷克没好气地问。
“啊,你继续。”挥了挥手,船长大人大度地示意下属继续。
“听说是个漂亮的好货。”雷克面无表情地说,“说完了。”
十指交扣轻轻放置于小腹,凯撒拉长了声音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长音:“东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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