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假装无所谓,脱了衣服,做得这样彻底,还轻易地被看透。
怎么会这样?
叶玺,怎么会?
04番外 牛郎篇
“夏小花!我祝福你!”记不得已经是第几次,吼同样重复的话。
早就不再有人回答了。
夏小花,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唯一的青梅竹马。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定的青梅竹马。
全世界这样多的人,偏偏,是超级暴发户夏小花。
粗鲁的夏小花。
脆弱的夏小花。
办公桌上放着跟夏小花的合照。
不是小时候,是长大以后。
从高中毕业纪念册里翻出来,唯一的一张。
同事看见了,颇震惊。
“刘老师,这不是城中名人超级暴发户夏小花么?你怎么会认识?”
我笑笑:“认识很久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看照片,挺年轻。”
我摇摇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早已经记不得。只是有记忆以来,夏小花就已经是那个样子。
幼稚园的时候是。
“刘朗!你连蚕宝宝都不敢捉,凭什么评上小红花!”瘦猴说。
“就是!养了10条蚕宝宝的人明明就是我!”胖猪说。
“可是……老师说,我的蚕宝宝比较胖……”
“你才9条!你的小红花应该归我!”瘦猴说。
“拿竹签来夹蚕宝宝,真丢人!”胖猪说。
“可是……”
“小红花拿来!”瘦猴说。
“刘朗你有本事别用竹签!”胖猪说。
“TMD,闭嘴!吵死人了!”夏小花说。
横空抓起自己盒里仅剩的歪七扭八的两只蚕宝宝,扔到我盒里。
“现在,刘朗有11条了!”
“别人给的不算!”瘦猴说。
“哦!”夏小花单手从瘦猴盒里抓起两条蚕宝宝用力一捏。
瘦猴哇的一声哭得震天。
夏小花拿手往衣服上蹭啊蹭:“吵个毛!你就8条,输了!”
“夏小花!你就算帮着刘朗,他也一样怕蚕宝宝!”胖猪拼命护着自己的盒子。
夏小花从我的盒子里抠出那两条歪七扭八的蚕宝宝,一把拽住胖猪裤裆,顺手就塞了进去。
胖猪站在原地,憋着脸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哇一声也哭了。
夏小花翻着白眼:“你不怕,你自个掏出来呀!”
瘦猴拉着胖猪,俩人泪奔得飞快。
夏小花冲着我,极骄傲:“喂!臭小鬼!老娘救了你,你TM乖乖把作业帮老娘写完!不然,我喂你吃蚕宝宝!”
放学的时候,夏小花的老爹在跟班主任吵架:“TNND,老子家瓜娃子人缘好不好要TM破幼儿园管闲事!一边凉快去!再废话老子不给幼儿园捐新校舍!”
搂着没见过的阿姨,一头钻进大奔,头都没回过来看夏小花一眼。
夏小花蹲在角落里,啃没见过阿姨给的棒棒糖。
我冲上去一把拽住夏小花:“作业我不帮你写!你今晚去我家,我教你!”
一只棒棒糖凶猛地插到了我头顶上。
到了晚上,我依然在家里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臭着脸不情不愿跑来写作业的夏小花。
夏小花一直就是这样的,小学的时候也是。
“3班的刘朗,是你不?”混混1号把我的自行车堵在回家的路中间。
“就是他!3班刘朗!周一的时候当升旗手的那个!”混混2号指着我的鼻子。
“靠!太不顺眼了!凭啥咱班小妞觉得你比咱好!”混混3号一拳冲着我挥过来,正巧打在眼窝上。
我疼得捂着眼睛弯了腰。
拳脚噼里啪啦一整串的都落在了身上。
路边上飞奔而过的大奔突然停了下来,夏小花举着饭盒里的小汤勺就冲了过来:“TMD,刘朗,你丫有群架也不跟老娘打个招呼!”
“夏小花!很危险,你别过来!”我用力按住混混1号的拳头,想要挡住夏小花。
夏小花一把推开我,举着汤勺就往混混1号鼻孔里招呼:“一边去别碍事,戳不死丫的鼻孔老娘不叫夏小花!”
一场混战,持续不够3分钟,三混混统统捂着鼻孔泪奔了。
夏小花一抹鼻子里喷涌的小血柱子:“靠!你丫个残废的,居然丢脸得让人轮眼窝!”
说着就拿小勺指着我笑得前仰后伏。
我被笑毛了,指着夏小花的小鼻血,恶狠狠地:“你笑什么!你还不是喷鼻血!”
一只小勺凶猛地插到了我头顶上。
第二天,夏小花的老爹站教务处门口跟主任吼:“TNND!老子家瓜娃子打架从来没输过!道毛的歉!有本事喊那几个哭老子的统统转学去!老子家娃爱读哪读哪!少TM说P话不然老子不捐校舍!”
夏小花蹲墙角边上牵着新买的小单车:“喂!刘朗!这俩轮子的咋骑撒?我以后骑这个跟你屁股后头上学,有打架的就不会看不见了。”
总是一模一样的夏小花,上了初中,还是一样。
“奥赛第一名的刘朗,可能要保送重点高中了。”教师A说。
“不可能!你没听说么,校长儿子今年也初三,咱学校今年招生情况又不好,保送名额就只拿到一个指标。”教师B说。
“这几年咱学校招生一年比一年差,初三的转学了大半。”教师A说。
“没事,夏小花要毕业了。等她一走,招生就恢复了。”教师B说。
“可是,只有一个指标,刘朗这样好的苗子,不保送,浪费了。”教师A又说。
“除非刘朗能抱着成捆的票子,学夏小花老爹一样往校长头顶上抡,不然,难。”教师B又说。
我低着头,拼命改手里的卷子:“夏小花,我说第10次了,这里必须代入X,才能知道Y是否成立。”
夏小花仰着头:“喂!刘朗!重点高中特高级?”
我摇摇头:“不是。只是上了重点高中,考高级的大学特容易。”
“哦。”夏小花点着头,冲刚经过的教师B嚷嚷:“喂!老B!校长家咋走撒!”
我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夏小花没有到我家来写作业。
第二天,教师B说:“刘朗,校长找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校长笑眯眯地对我说:“刘朗,你放松心态,重点高中保送的事,基本没问题。”
我笑笑:“校长,您保送夏小花吧。反正,名额只有一个。”
放榜的时候,夏小花的老爹在校园里泪奔:“TNND!咱家娃出息了!知道要拿钱砸一重点高中回来!咱家娃出息了!”
夏小花仰望着榜首上大红的保送名单夏小花三个字,张大了嘴:“呀!刘朗!你咋能考第一不早跟老娘说!”
保送名单下头第一排,是重点高中录取名单。刘朗,排在夏小花的名字下头,仅仅一公分的距离。
一公分而已。
那么近。
却变远了。
上了高中的夏小花,开始跟着她越来越暴发的老爹四处在公众场合里冒头。
慈善餐舞会、开幕仪式、晚宴。
越来越多的上流社会,随着暴发的夏她爹靠拢。
夏小花晚上到我家做作业的日子,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上完晚自习回家经过夏小花别墅门口的时候,看见夏小花蹲在大门边上,身上的高中校服湿了大半,却红着脸,没进家门。
“小花,你怎么不回家?”
夏小花嚯的一下站起来,冲着我笑:“TMD混老头又带阿姨回家鬼混了。”
我盯着夏小花湿了大半的校服,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小花,先去我家吧。”
“你爸妈不在?”夏小花扭捏得快要不像夏小花。
当教师的父母自夏小花长到5岁,就已经禁止我再跟夏小花接触。夏小花的老爹扛了大包小包,见过父母,把禁止改成了不反对。再后来,扛得多了,就变成了同意。
夏小花向来是无所谓的,也甚少把我父母放在眼里。
突然问起,倒把我问愣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在。”
夏小花屁颠屁颠地,在我家洗了澡,换上我的运动服。
学校统一的运动服,穿在夏小花身上,足足大了一圈不止。
“刘朗,我走了。我要去跟人道谢。”
那样红着脸一脸娇羞的夏小花,走了,再也没回来。
就算呆在教室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算考试一直不及格。
就算我再如何地跟夏小花说:“来我家吧。”
却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夏小花,说:“小花,我喜欢你。”
夏小花仰着脸:“牛郎,你说,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满眼的茫然。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样!”
“哦!对!”夏小花拼命地点头:“喜欢就是喜欢,对。”
“小花!我是真的喜欢你!”
晚了。
一公分的距离,已经拉远了。
越来越远。
无论此后,花了多少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小花!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真的喜欢。
喜欢得即便结婚了,也依然喜欢。
喜欢得即便说“夏小花!我祝福你!”
说得再大声,也依然,喜欢。
45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所有学习和工作的童鞋们都进入了疯狂的忙碌期。请原谅一个努力工作不得不忙碌的没人品的作者。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拼命地码字,之后文会放存稿箱里自动发,所以留言也许不能马上回复,但是忙疯滴我万恶滴我没人品招人讨嫌滴我会认真滴看大家给我的留言的。叩首,三鞠躬,衷心地感谢陪着小花和万恶作者一起跨年的大家!!
叶老头第三十一次看病房门口。
我搂着诱人的新包包,站门边上特不耐烦:“我说,叶老头你倒是走不走?”
这老头就是折腾,出个院还闹得轰轰烈烈。上了报纸来了无数慰问人士,浩浩荡荡折腾了整整三天,愣是还没出院呢。
“我前天看报就说叶家老头康复要出院。昨天报纸又说叶家老头要出院。今儿早上刘管家你给咱打电话还说来接老头出院,这会儿我站这儿晾了快两小时了,他倒是走不走,刘管家你给句话撒!”我冲着刘管家瞎嚷嚷闹小脾气。
反正包也拿到手了,干晾着也晾凉快了,要没啥事,该回去了。说不准能赶上看晨斯的圣诞特辑大型明星综艺晚会现场直播呢。
叶老头第三十二次看病房门口。
刘管家望着叶老头金光灿烂的背影眼框泛红。
“夏小姐,老叶先生要出院的新闻连您都看见了?”
我翻着白眼:“废话!”
每份报纸都跨版面的标题,娱乐版说老叶大难不死临老可再入花丛。财经版说老叶死不去叶氏股价再翻新高。社会版说豪门老叶,住院也奢华。健康版说及早治疗,心血管疾病不可怕。除非瞎子不识字,不然哪会看不见!
刘管家眼眶更红了。“小叶先生就算人在国外,也应该会看国内的报纸啊……”
我恍然大悟,回头学刘管家眺望叶老头金光灿烂的背影。
叶老头正默默地向门口送出第三十三次目光。
“哟!叶老头!你一把年纪还玩媒体炒作呢!”我抱着叶老头刚送的包包,特不屑。
叶老头鼓着老脸,自个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谁炒作!我这叫社会影响力!你死孩子庸俗懂个P!”
大着嗓门举着拐杖又要抡我。
我抓起刘管家就往叶老头身上扔:“陈教授!救命啊!心血管病人暴走啦!”
陈教授戴着圣诞帽一马当先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挺着小胸膛就接住了刘管家。
更年期中老年妇女红着脸,45度角仰视着圣诞帽。
叶老头拼命敲着拐杖:“走!立刻就走!刘管家!喊司机备车!备车!!”
圣诞帽满脸神圣的光辉:“老叶先生,您现在情绪过于不稳,按照我专业的意见,您应该再住一天观察观察!”
话说得忒专业,俩小眼神看着更年期中老年妇女就没移开过。
叶老头立刻接了话茬子:“哦!对!对!我情绪不好!安全起见,是该观察观察!”
自动自觉又往病房里走。
我特不耐烦,大着嗓门:“我说,叶老头!您一准情绪不稳三天了!还情绪不稳呢!”
“夏小姐,不是三天,是一个星期!”旁边的特护小姐特好心特认真特甜美地纠正我。
我瞪大眼。
叶老头也瞪大眼。
刘管家又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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