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心里一跳,低呼道:“是。。。。。。”
赵无极点头道:“不错,正是萧十一郎!”
沈碧君想了想道:“你们。。。怎么知道是他?”
赵无极道:“萧十一郎此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极度猖狂,他每次作案后,都会留下自己的性命。”
沈碧君似乎已经无力反驳了,但她想起萧十一郎黑白分明的大眼,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个这样的人,再加上对萧十一郎的愧疚,她咬唇道:“可是他确实救了我。”
厉刚插嘴道:“夫人涉世太浅,被人蒙骗也未可知!”
海灵子和屠啸天跟着点头,只有司徒中平没有说话。
沈碧君只觉得凉透了心,她会退一步,差点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幸亏连城璧及时伸出手扶着了她。
“小心!”连城璧轻声道。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让沈碧君升起了一丝希望,她转头问向连城璧:“你呢?你也相信这事是萧十一郎所为?”
连城璧扶着她站好,安抚她道:“我相信你!”
沈碧君眼眶一热,几欲落下泪来,她看着连城璧,低声道:“谢谢你!”
连城璧掩下眼底的情绪,勾起嘴角道:“咱们是夫妻,理应如此!”
一瞬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城璧缓缓的开口道:“我相信内子她绝不会说谎。想来,咱们是误会了萧十一郎!”
屠啸天喃喃道:“误会了?或许吧!”
赵无极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叹道:“希望吧!”
海灵子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揖到地,第一个走了出去。
只有司徒中平还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他见赵无极三人出了屋子,才出声唤道:“厉兄稍等!”
厉刚虽然没有答话,脚步却已经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司徒中平。
司徒中平道:“如果连夫人所言不虚,那萧十一郎必然是被冤枉的。你我身为江湖中人,当以‘侠义’二字为先,不可让他人蒙冤。”
厉刚道:“司徒兄的意思是?”
司徒中平道:“当面向萧十一郎问清此事,若他果真无辜,你我二人设法洗去他的污名,让他能好好做人!”
厉刚抬了下眼,点头道:“司徒兄此言有理,只是那萧十一郎来去不定,你我二人又不曾见过他,该如何当面质问?”
司徒中平看向沈碧君,握拳行礼道:“此事,该麻烦夫人了!”
沈碧君知道司徒中平原本只是镖局的一个趟子手,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才智、为人、手段缺一不可。更何况,他平日里为人低调,谨小慎微,绝不多说一句话。此时为着萧十一郎的事,主动开口询问,可见他当真是为萧十一郎着想。于是道:“他是个很奇特的人,你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会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
司徒中平沉吟片刻,道:“还有吗?”
沈碧君想了想,道:“他的眼睛看起来很亮,长相很英俊。”
司徒中平暗自记下,躬身道:“多谢夫人了!”
沈碧君起身回礼道:“总镖头不必多礼,你侠肝义胆,该是碧君谢你才是。”说着,又行了一礼。
平安镇,茶水铺。
一个佩刀的黑衣男人,一个摆铺的老头儿。
男人在喝酒,老头儿在擦桌子。
时近黄昏,天色愈暗,秋风渐起。
华灯初上,耀眼的灯光和嬉闹的笑声从一墙之隔妓院里传来,更衬得这里清冷。
男人拿起已经裂了几个口子的瓷碗,将劣质的酒水一饮而尽。
墙内的嬉闹声突然小了起来,没过多久,一阵歌声飘来。
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的声音传来,唱的正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男人端着酒碗的手一顿,低声念到:“入骨相思。。。知不知?”随后,把酒碗放到一边,拿起酒罐,头一仰,大口灌了起来。
恍惚间好想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小伙子,你喝醉了,快回家吧!”
醉了?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想不想想起的人,醉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醉了,就能够忘记一切!
【真的醉了时,既不会想到别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甚至连自己所做的事,也像是别人做的,和自己全无丝毫关系。
一个人真的醉了时所做的事,一定是他平时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
他做这件事,一定是为了一个人,这人一定是他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人,就算他脑子里已成了—片空白,就算他已醉死,这人还是在他心底,还是在他骨髓里,已与他的灵魂纠缠成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原著。
据说引用原著要标出来,前面也有,但除了开头几章,后面大部分,包括打戏皆是作者君自己写的,所以请诸位允许作者君偷个懒,完结后,再标出来。
最后,我家cp说我不会卖萌,乃们觉得呢?作者君其实也慢可爱滴有木有?
☆、杀招(二)
虽然一墙之隔就是平安镇有名的青楼,但茶水铺所在的街道实在算不上热闹,平日里也只有一些做苦力的脚夫会到这小巷子里喝上一杯。
但这原本清冷的小巷子,今天却难得的热闹了起来。先是来了个佩刀的年轻人,点了几大坛酒。在年轻人喝醉后,又来了三个穿着打扮不一般的江湖人。
当先一人穿着华丽,腰间系了把看起来同样很华丽的宝剑。左边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一柄旱烟筒拿在手上,时不时的吸上一口。左边的是个道人,右手握着把细长的剑,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醉倒在桌子上的年轻人。
三人正是赵无极、屠啸天和海灵子。
老头缩了下头,颤颤巍巍道:“几位要点什么?”
赵无极丢给老头一块碎银子,道:“老头,这摊子,我买下了,你速速回家去吧。”
海灵子不耐烦的道:“不想死就快点滚!”
老头差点被吓到瘫倒在地,他哆嗦着捡起地上的银子,看了倒在桌子上的年轻人一眼,逃命似得跑开了。
赵无极看着人事不省的年轻人,叹道:“谁能想到杀人如麻的大盗萧十一郎,竟是个多情种子呢?”
海灵子冷笑道:“也难怪沈碧君要急着为他辩白了!”他拔出长剑,第一个攻了上去。
剑气凛然,带着寒光,直直刺向萧十一郎脑后的厥阴穴,势必要让他在睡梦中一击毙命,端的狠辣。
在海灵子的长剑离萧十一郎还有半寸远时,原本沉睡着的人突然抬起了头,恰好让海灵子的剑刺空了。
赵无极眼中精光一闪,拔出他那把看起来更像是装饰物的宝剑,在半空挽了个剑花,不急不缓的摆出架势。他学得是“先天无极”门的武功,这武功与武当的太极有几分相似,讲究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守为攻,以慢打快。
屠啸天见海灵子一击不中,又看赵无极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有些站不住了。他从嘴里拿下旱烟筒,抢在赵无极前面出手,一杆烟筒像是钢管一样,朝萧十一郎胸前的膻中、鸩尾、巨阙三处大穴打去。
这三处皆是人体胸腹前的要害穴,一旦被击中,非死无疑。
萧十一郎先是长臂一伸,捞起桌子上的酒碗,手腕一动,酒碗打着旋儿,朝屠啸天手中的烟杆打去,暂时阻了他的攻击。左脚微抬,地上的空坛子被他踢至半空,在坛子落地之前,他左腿高抬,斜向横扫,坛子被他当成暗器一般,直直射向海灵子。他右手移至腰间,缓缓拔出刀,出手如电,横刀在肩,挡住赵无极袭来的剑。
“盯”的一声,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海灵子一剑将酒坛刺了个对穿,他怒气冲冲的把酒坛摔个粉碎,举剑再上,攻向萧十一郎腹部。
海灵子的剑法以诡异难辨著称,他看似要刺向萧十一郎腹部,却在邻近之时突然变了目标,朝萧十一郎的双腿刺去。
萧十一郎眼角余光朝左右看去,拿刀的右手猛然加大力度,刀式立变,刀刃擦着赵无极的宝剑转了半圈,兹拉的火星声中,他翻身后退八尺。
恰在这时,屠啸天的烟杆也攻了上来,盯一声,与海灵子的长剑撞个正好。屠啸天的烟杆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小小的体积,重量却不轻。这一撞之下,差点没将海灵子手中的长剑撞飞。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尴尬的笑了下,各自挪开了兵器。
萧十一郎从出道以来,未曾有过败绩。所以没有名气的江湖人想杀他,这样可以出名;而有名气的江湖人则想杀他,因为他们都想当天下第一。
当一个人有了欲望,再高超的武功,也会有了破绽。
三人对视了一眼,暂时停止了攻击。他们在等,等萧十一郎的破绽自己出现。
一阵风吹来,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枝头颤颤巍巍的飘落了下来。
萧十一郎左手抚着额头,额头的温度有些烫,难怪他会觉得头疼,更何况他刚才喝的酒确实也不少。再加上。。。。。。他微微皱起眉头,裤子上传来的黏腻的触感,大概,伤口裂开了吧!
萧十一郎眯起眼,克制着自己对某人升起的怒火。毕竟,某人没在眼前,他生气也无济于事。
山谷,清晨。
楚留香躺在床上,估计着时间,等到他觉得这段时间内,两人间拉开的距离,既可以让自己可以追上萧十一郎,又不会被对方察觉后,他才慢悠悠站起身,出了屋子。
清晨的山谷很迷人。
薄雾笼罩山间,给万物戴上了一层白纱,翠绿的竹叶上还沾着露水,微风拂过时,滴落在地,像是情人的泪。
这与楚留香之前看过的早晨一样的美丽,只是少了一样。偏偏这一样在他心里,胜过别的千样万样,所以这里景色虽美,却终究留不住他。
留住一颗心的,永远只可能是另外一颗心。
山路崎岖,怪石林立。
楚留香脚尖点地,手扶岩壁飞身而起,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落在岩石上。他定眼看去,桃花如海,奇幻绚丽的桃花瘴如平地里涌起的云霞,美的不像凡间之物。
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是危险。
他摸摸鼻子苦笑起来,这可真是桃花劫呀!
楚留香屏住呼吸,后退一步,如一只白鹤般轻盈的跃起,脚尖不点地,在桃花林中急速穿行着,跟这美丽的死神比速度。
好在他轻功够高,内息够强,总算是在一息之内冲出了桃花林。
楚留香站在桃花林的出口处,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想起萧十一郎,又是担心又是佩服。只怕萧十一郎早算好了他醒来后,会追过来,特意用这谷口处的桃花瘴阻他路程。
一来一回,两人打了个平手。
平安镇,集市。
楚留香看着拥挤的人群,默默朝旁边退了两步,躲开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的妇人,才继续赶路。
他身材高挑挺拔,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擦肩而过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朝他望去,然后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茶楼里,坐着两个佩带兵器的江湖中人,他们远远的看向楚留香。
一人道:“得来的消息说,这个年轻人是从当初连夫人回来时的方位进的城。”
另一人接口道:“看外貌体型,估计就是他了。”
两人说话间,起身结账,朝楚留香离去的方向追去。
连家堡
沈碧君匆匆出了大门,一顶斗笠遮住了她清丽脱俗的外貌,却挡不住她妙曼的身姿。
她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方,左拐右拐,朝目的地走去。
那个救过她的青年没有死,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阵甘露,抚慰着沈碧君愧疚的内心。
无论这张字条上写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必须赶去通知那个青年,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够报答那个叫萧十一郎的年轻人的方式。
天色开始变暗了。
沈碧君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道:希望能够在日落前赶到。
“碧君。”连城璧站在房门外,温声唤道。
良久,没有人应答。
连城璧疑惑地推开房门,空荡荡的房间,暗示着主人早已离去。
“堡主。”小丫鬟屈膝行礼道。
连城璧问道:“夫人那里去了?”
小丫鬟犹豫不决,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告诉连城璧真相。
“嗯?”连城璧转头看向她,语气虽然还是很温和,却不由自主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小丫鬟头一低,回道:“夫人下午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信后就急匆匆的出了府。”
“信?什么信?”连城璧追问道
小丫鬟摇摇头,回道:“奴婢只隐约听见夫人好像念出了萧什么郎。”
连城璧的眼睛骤然睁大,袖子里的拳捏的嘎嘣作响,他强压着胸腔里涌起的怒气,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摔袖出了屋子。
小丫鬟见人走远了,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穿过花园,在一扇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