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经历死神和虚群战斗之后千疮百孔的街道,并盛中学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倒地呻吟的老师学生和现代移动通讯设备的残骸满处都是,而建筑物……
教学楼顶部,两团橙色火焰正在激烈碰撞缠斗,同处在死气状态下的泽田纲吉和渡边纲太郎两人打得不分胜负,前者近乎于发狂撕咬进攻,后者虽然以防守为主但怒火早已被激起。
站在楼下的黑手党家庭教师正在玩弄一条变色龙,发现楼顶两人中任何一方的死气有所减弱都会及时补上一枪。
“哇啊,两个纲居然打了这么久。”山本武由衷地“赞叹”道。
“十代目为什么要攻击纲太郎?”表示不解的是狱寺隼人。
原本狱寺正为报答先前的救命之恩而帮忙摧毁学校里所有的手机(|||||),没想到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在打倒那名主持钱仙游戏的女生之后居然转头扑向渡边纲太郎。刚好解决掉最后一支手机脱离死气状态的转学生一下子懵了,未来的十代目不依不饶抓着他连踢带打好几下,接着不知从哪里射出一发死气弹,终于让局势演变成现在这样。
云雀恭弥用浮萍拐支撑身体,不屑地冷哼。他在白天的战斗中消耗过大,就算想咬杀破坏风纪者,眼下也拿不出足够实现这个念头的体力。
校工先生一回学校就碰上如此阵仗,他吃惊地张大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
“蠢纲,会出现这种局面你早该料到。”
“R……Reborn先生……”
大头婴儿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峭。
“你不是蠢纲,你是谁?”
“啊……”被盯得发毛的校工先生表情有些扭曲。
如果被Reborn发现,你就自动承认吧。躲在渡边太朗义骸里的义魂想起前一天晚上泽田七席派自己去泽田家接走生魂时说过的话,那天他很幸运没遇到任何阻碍,到今晚运气终于用完了。
“我是泽田大人的部下,大人派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嘣。”他紧张地比比楼顶,情绪紧张下连口头禅都没藏住,“这样不需要阻止吗嘣?”
“没必要,像那种蠢货早该认清楚状况。”
“但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哼哼,很快就没问题了。”
“十代目!”
“纲太郎!”
楼顶上的死气之火乍然熄灭,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快步上前分别接住两个掉落下来的少年身躯。
Reborn拉了拉帽檐,语气听上去很满意。“总算到时间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渡边同学和十代目会变成这样!”
狱寺隼人又惊又怒地喊道。
被他搀扶着的泽田纲吉和倒在山本武怀里的渡边纲太郎外露的皮肤表面,布满黑色骷髅形状的狰狞纹路,微弱的一呼一吸间神色极为痛苦。
Reborn分别看了一眼,“他们每个人都被打过十几发死气弹,再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他顿了一下,“只要中过十弹就会出现骷髅病,现下骷髅病已经遍布他们的全身了,大概撑不过明天早上。”
“骷髅病?”闻所未闻的恐怖名词让校工先生也为之一怔。
狱寺隼人急切地抓上他,“渡边先生,赶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俩吧。”
“是啊渡边先生,纲太郎现在很危险。”
“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Reborn语气不明地插话,“让渡边先生,”他在“渡边”两个字上加重音,“在天亮前找来能医治骷髅病的人,就能救他们的命。”
“可我……我马上去找人嘣,你们快送他们上医院。”校工先生的脚比嘴巴反应更快,话音未落人已经远去不见。
“嘣?”
留下来的山本和狱寺彼此看对方一眼。
“这就送他们上医院。”两人把气息奄奄的少年们分别架上各自肩膀。
“咦?”
“棒球笨蛋,你怎么了?”
“哈哈,没事。”山本笑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接连滚落。
“战斗造成的右肩脱臼吧,”Reborn冷静插话,“刚才没意识到,抬蠢纲的时候恰好压倒脱臼部位。”
“那……把渡边同学也交给我吧。”
“抬两个人?狱寺你不行吧。”
“你这个棒球笨蛋!”
“哈哈,小婴儿的眼睛真利啊,放心,我还有左边的肩膀呢。”
“你这混蛋,我怎能放心把渡边同学交给现在的你!”
“狱寺打算放下纲吉选择纲太郎吗?”
“不是……”
“再拖延下去也许他俩都没救哟。”Reborn不咸不淡地说。
“让我来吧!”
不知在哪个角落旮旯里经历过一番“极限的战斗”的笹川了平突然现身,抢过渡边纲太郎的身体就跑。
“极限地向着医院冲啊!”
肩上压力全消,山本一愣,继而大笑,“哈哈,这样就没问题了。”他迈开步伐追上去。
“混蛋!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
……
“骷髅病?”
听完义魂叙述的来龙去脉,泽田七席强撑力气坐起来。
“纲吉大人,您的身体……”
“必须马上找到夏马尔医生……混蛋,居然现在发病。”
“但是您现在……”
“我现在很清醒,把警报器给我。”
“是。”
“喂喂,技术开发局?请帮我接通涅队长。”
“涅队长,我是十一番队的泽田纲吉。”
“抱歉打扰了,远距离空间传送实验还需要志愿者吗?”
“我知道……是的,多大风险都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把我传送到指定地点。”
“是的,不惜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第十九章
少年做了一个梦。
暖洋洋的春日,寂静听不见风和鸟的声息,空气里氤氲着若有似无的甜香,不知从何处洒下的明媚阳光将盛开的鲜花全都镀上一层金黄的叠影,就连头顶的天空看上去也是那么虚幻缥缈。
他懵懵懂懂着,向一朵硕大低垂的花苞伸出手。
触及的那一瞬间,从花苞内部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片片花瓣顷刻绽放如莲。然后就像被这声响惊醒一样,干扰视觉的金黄色光影刹那消散,万籁开始此起彼伏的吟唱。
只是抬头依然不见天空。
哦呀?
他转过头,层层叠叠的花影深处,有些什么若隐若现。
和风温柔地拂过少年柔嫩的面颊,隐隐送来轻柔低沉的人声。
真不像是你会有的梦呢。
“有……人吗?”他迟疑地问。
似乎有笑声传来,少年的耳朵听不清楚,但已经可以确定了。
“是谁?”
真失礼啊,在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姓名吗。
“啊,抱……抱歉,我叫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真是个有趣的名字。不过,你是泽田纲吉的话,另一个又是谁呢?
“另一个?”
另一个也自称泽田纲吉哟。
少年不自觉地皱眉,分明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的头脑里一团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来还没睡醒。对方轻笑。那么,请低头看脚下。
“脚下?”
他顺从地低下头,眼下所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清醒些了吗?
“为……为什么会这样?”少年双脚陷入漆黑泥淖,每一下挣扎都会飞溅起无数形如骷髅的泥点。
这是骷髅病,你很快就要死了。
“骷髅病……死?”
哦呀哦呀,这不是中死气弹的必然下场吗?你就快被他们害死了。
“我……不相信,Reborn和……渡边先生不是那样的。”他结结巴巴地说,“而且你到底是谁呀?”
真是令人怀念的天真呢。
空气在轻笑中微微颤动,从近处吹来的细碎暖风挠得少年有些脖子发痒。
你说自己是泽田纲吉,我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请先拿出证据吧。
“我……”少年想着,放弃般地垮下脸,“随便你好了。”
哦呀,这样就放弃了?
“反正我没有证据,什么证据都没有。除了渡边先生一直这样叫我……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别的什么人。”他自暴自弃地说。
究竟是别的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你叫我渡边纲太郎好了,这是渡边先生给我起的名字。”
你已经三次提到渡边先生了,他是很重要的人吗?
“他是唯一一个还会叫我泽田纲吉的人。可是我连他的脸都没见过。”
听起来真有意思,请再多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吧。
“哈?为什么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中透漏鲜明的笑意。
……不用那么紧张。总之不会是敌人。
“真的吗?”
是真的哟,可爱的纲。
少年红着脸:“不要那么叫啦!”
这是你的一个梦,在梦中放心倾诉那些不能对他人启齿的秘密吧。
“这不……”
不要拒绝,你不愿意有人能聆听你的苦恼吗?
“梦”诱惑着。
这样看不见天空的梦境,真没办法习惯。
“习惯什么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吗?
那个“梦”意味深长地问道。
“难道我不小心忘了?对不起,我总是记不得梦见过什么。”少年苦恼地说。
居然会道歉……现在的你果然很可爱。
“不要笑得那么奇怪啊。”
奇怪吗?亲爱的纲还没告诉我渡边先生的事呢。
少年纠结了一下。“渡边先生……渡边先生是给我现在的身体的人。”
哦呀,原来渡边先生是纲的妈妈吗?
“什么啊,我有妈妈的!”少年反驳道,他的表情变得苦涩,“可是现在……就连渡边先生给我的身体,好像也被我搞坏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为这种事情苦恼可不合时宜哟。
“是吗?”
那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
另一个……另一个泽田纲吉,也和你一样快要死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啊?!”
你的敌人快死了,难道不是个好消息?
“他不是……可能是吧,可是让他死掉这种事我一点都不开心。”
也是,那具身体可是很重要的。
“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说……虽然他很……很……”
很什么呢?很讨厌?很可恨?
“我说不清,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最好大家都不用死。”
……果然是你啊,这种愚蠢的天真和善良。
“随……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大家都骂我蠢纲……”
那还真……真是……抱歉啊。
“别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哦呀哦呀,兔子也会发怒呢。
“你说谁是兔子啊?!”
那么……
风中的笑意淡去,“梦”的声音重新变得平稳。
……如果有一个办法,让你在对方死后夺取身体重生呢?
“别开玩笑了。”
我很认真哟。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这种结果我都不想要!”
少年低吼。
风不再吹拂,所有的音响都在刹那间沉寂。
良久——
“……喂……你……已经走了吗?”像只耷拉耳朵的兔子,少年沮丧地低下头,“走就走吧,反正……”
真是糟糕啊,我不过是走神一小会儿,你这只怕寂寞的兔子就变成这样。
“我以为……以为你已经被我气走了……”
……要走的那个人不是我。
“唉唉?”
不用摆出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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