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的贝勒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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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府的贝勒要出嫁-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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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措手不及之时,好在有简亲王这张大牌在手。济度在穆丹生辰宴上也见过了金珠,虽然他当时大为震惊,却稀里糊涂就将这个事权当作了“巧合”。叶布舒曾设身处地的揣摩过济度的心思。以他相对老子较之粗坯的性情和如今得势的风光来说,恐怕即便金珠就是爱新觉罗东莪,他也已经无所谓了。

多尔衮和他老爹斗了一辈子,不过前者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可谓悲惨到了极致。而他的父亲不但风光大葬,皇上还为此辍朝七日(仅有济尔哈朗享此殊荣),赐葬银万两,置守坟园十户,立碑纪功。

人生尽头,这等天差地别的待遇,已经将输赢明明白白的载入了史册。如今他如愿以偿的袭了爵,郑系昔日的政敌却连儿子都没留下一个,不管金珠是不是东莪,又怎么样呢?!

就算她是,她的夫也是个识时务的主儿,这不都攀附上来了吗?他怕是难能有心提防,搜罗财物多多益善才是!

有时候年轻就是本钱,不过有时候,年轻也是一种不足。就比如这位自信得过头的简亲王。叶布舒曾满面愁容的向他诉说内心的惶惑,怕金珠长得太像东莪,给皇家带来恐慌。济度竟然啼笑皆非,称他谨慎得过了头,并信誓旦旦答应了他,在必要的时候开口打打圆场。不过,这位王爷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有没有必要掺和到这码子事里头去。

叶布舒一家抵达后不多一会儿,皇上的禁卫军便开进了胡同。正黄旗的领侍卫内大臣泰博儿奇奉命护驾,负责府邸内的安全。

正白旗的领侍卫内大臣苏克萨哈奉命布置王府外三街、六胡同口的禁军护卫工作,负责外围。

叶布舒紧紧捏着金珠的手,两人和一众地位显赫的皇亲叩拜在最前排。俩人的手心里全是汗。

安公公那尖利的嗓音穿破了正殿的上空,直飚天际而去:“皇上驾到——跪——叩首”

金珠的额头密布起了细密的汗珠,不知为何,跪在她身旁的穆丹竟然也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不但如此,还貌似跟她老爹一般,紧紧的捏了捏了她那微微渗着汗的柔荑,似乎在给她鼓劲儿?!

金珠叩下首去,被这莫名的鼓励引发了巨大的力量,她顷刻便平静了。纷乱的思绪也渐渐有了些许条理。

生死对她来说早已不算什么。只是近距离面对皇室,让她感到愤恨得浑身颤抖,她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演好这出戏,体内那横冲直闯的仇恨快要将她撕碎,她的理智在渐渐远去。可因为女儿这个动作,金珠陡然惊醒。她不能失去理智,不能出分毫差错。因为她得对叶布舒和穆丹负责!

穆丹这个举动,恐怕是将姨娘当成了土包子一个,以为她对皇上的驾临恐慌不已,这才难耐不住帮她鼓了鼓劲儿。

不过,正是她歪打正着提醒了金珠,让金珠不断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千万不能任何差池,千万千万。在无数过“千万”之后,她便稀里糊涂的听到了安公公那夹带着喜气的一声:“兴——”

众人纷纷起了身。按理说叶布舒该率先迎向皇上,可是他却踌躇不前,紧紧盯着金珠看。莞尔,忍不住怜惜的抬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汗,凑近她低声说到:“怎么流了这么多汗?你没事吧?”

“没事儿——”金珠垂下眼帘抖了抖睫毛,悄悄推了他一把:“别在这儿侯着,该干嘛干嘛去!”

“阿玛,女儿去请安就好!”穆丹冲叶布舒咧嘴一笑。手却拽了拽金珠的裙摆。那架势显然是故意给姨娘留了个面子,敢情小东西还蛮体贴人的,准备将老爹留在这个土里土气的姨娘身旁,给姨娘吃上一颗定心丸啊!

金珠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汗,抿着嘴欣慰的笑了笑,来不及阻止,穆丹已经朝着皇上跑去了。她赶紧再度推了叶布舒一把:“爷快去吧,这可不是孩子想象的那么简单,爷还得亲自去!”

叶布舒怔怔的看着她,忍不住一把将她拽进了怀,低声耳语到:“咱们养了个好女儿啊!都是你的功劳,从前她可是比小嘎子还要调皮,没让爷少头痛!就差没将爷煮了下酒了!哪会这么乖巧啊!福晋,若没有你,爷的日子根本就是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你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去!什么‘煮了下酒’尽瞎说!”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金珠哭笑不得的红了脸,她紧张的四下看了看,埋着头悄声说:“在家你不说,出来捣腾个没完,也不嫌臊人,快去!”

叶布舒出神的凝视了她片刻,长吁了一口气转身迈开了步子。好半天之后,金珠才缓缓抬起眼帘寻觅他的身影。他离开前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将她的心房抓紧,至此还在抽痛。

这个不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总是要在这种很特殊的情况下才肯泄露一丝真情。他的爱意早就已经埋入了心底,不到非常时刻,不愿轻易示人。

可是正是他这种忧患意识,这种依依惜别的不舍,还有这种割舍不下的淡淡哀伤,让金珠感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顺治帝能不能让他们夫妻二人通过这一关,是个极大的未知数。以他对前摄政王的仇视程度,和他多疑好猜忌的性情,以及那偏激的处事风格,一旦遭到怀疑,不管当初他是否参与了欲将她铲除的计划,必然会让叶布舒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这种死灰复燃带来的恐慌,会将那高高在上的人一把xian翻在地,让本来对这颗小钉不太在意的人,突然迸发出极度强烈的抵触情绪。倘若真是如此,别说叶布舒,就连穆丹也会受到波及。

金珠尽量往人少的地方闲逛,却惊觉不管走到哪儿,总是能遇到一两个对她侧目的人。她的头越埋越低,心里越来越乱。胡走乱逛的踏入了简亲王府后庭里的小花园。

鼎沸的人声渐渐低落,为她带来了一丝安然之情。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挤满了繁复的思绪,突然之间。她一头撞上了一堵人墙。懊恼不已的忙不迭道歉,猛然一抬头,她愣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九王的影子】

“四——四福晋!”

顺着那宽阔挺拔的胸膛慢慢拉高了视线,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如此熟悉,瞳孔里透出的纠结如同往昔。可是那称呼,却是中规中矩。

“贝子爷,我——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金珠抖了抖睫毛,左右溜走着眼珠,不知道该如何躲避那灼热的注视。若不是他一本正经的称呼,她恐怕早就扭头逃开了。

近距离和前世的故人相对,让她感到了莫大的局促。泰博儿奇半饷没言语,好像比她还紧张,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无话可说。

“看样子,我恐怕是误闯了禁军护卫的区域吧?即是如此,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沉默有时候会比穷追猛打的询问更可怕。她慌乱的丢下话来,转身迈步离开。脚步声在她身后骤然而起,一只有力的手突兀拉住了她的胳膊:“等等!”

泰博儿奇大步上前,拉住了。她。与她不期而遇让他的脑子陡然生锈,险些呆愣愣的让她昙花一现,转眼便消失在眼前。虽然他答应过叶布舒,要保持缄默,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如此赖皮的对自己说:我不过是跟四福晋寒喧一番,不算出尔反尔吧。

“你——有什么事儿吗?”金珠惶惑的侧。过了身子,却不打算与他对视,那散乱的视线飘渺的扫荡在不知名的区域。忽然之间,她意外的瞥到对面的凉亭中似乎晃过了一个人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立即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凉亭,旦见亭前树影丛丛,实在是无法分辨清楚。那膨胀的恐慌,将她的心房撑得满满的,猛的甩开了泰博儿奇的手,她扭头逃去。

“四福晋??!”泰博儿奇愣了愣,紧追她的身影跑了几步。转瞬,他乍然停住了脚。金珠慌张的离去,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刚才定睛打量着他身后的方向,就像是——心念转到这儿,泰博儿奇折返而回,警戒的打量起这个不大的花园来。

金珠忐忑不已的一步快过一步,刚才她明明看到。人影一晃,定睛看去却又没见到任何异常。如果只是她自己心虚,杯弓蛇影了一番倒也罢了,但若真是有人在那儿,就算她和泰博儿奇什么也没说,仅凭俩人似曾相识的那种感觉,指不准就会惹祸。

慌乱中她沿着进出后庭的小径原路返回,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与她擦肩而过,人声渐渐又大了起来。

听罢那让人头。昏脑胀的喧哗,她抬眼扫视了一番,且见前面不远处有个背影如此熟悉,如获救命稻草的她,赶紧跌跌撞撞的加快了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的身后,一时刹不住脚,倾身贴上了他的背:“爷!”

正在和同僚闲侃的叶布舒错愕的转过了身:“——福晋?你跑什么?”说罢他眨了眨眼,抬手揽着她腰替她理了理发髻旁垂下的流苏。眼露精光的朝她身后看了看。

“没——没有呀!没跑!在散步而已——”金珠憋着急促的呼吸,气闷不已的说到。

“是吗?”叶布舒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她那涨红的脸庞无疑是将“撒谎”二字,斗大的写在了脑门上。他轻蹙眉头念想了一番,仍旧带起了好脸色。温柔体贴的抚了抚她的背,抬了抬手说到:“福晋,来,爷给你介绍介绍——”

*****

凛冽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花园,泰博儿奇侧耳凝听了片刻,随即握紧了佩刀的刀柄,步履轻盈的朝着凉亭走去。

一阵阵晚风吹过,黄昏就要落下最后的帷幕,眼见着黑夜即将降临。简亲王府的宴席就要开始。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他都必须尽快消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凉亭后是围成扇形的一组假山怪石,亭前放着几株茂盛而高大的铁树盆栽。从旁种着几丛竹。远远看去就似一幅最好的屏障,将其后的景致遮蔽。

微不可闻的响动难逃训练有素的耳朵,可疑的鼻息声就在附近。他一步一步踏上了凉亭的台阶,忽而撑起栏杆倾身而下,跳入了亭后的假山群中。

“什么人!”

人影一晃而过,他大喝了一声,追上前去。未来得及仔细分辨,便下意识抬手朝人影劈去。只听“啊——”的一声哀鸣,随之一声闷响伏地,嫌疑人已经歪歪扭扭的晕了过去。

听得那一声尖细的嗓音,再见此人如此轻易就晕倒了,泰博儿奇大惊:难不成是个女人?!他立刻蹲身查看——果然是个女人!

正黄旗的禁军立刻列队将简亲王府的内院后庭团团围住。济度听闻传唤慌忙赶来。若是他这府邸中有身份不明的人,那可不是小事儿!闹不好就得进宗人府去走上一遭。

侍卫将晕厥的女人抬到了屋内,泰博儿奇含胸拔背端坐在椅中,等着济度前来解释。

“哐啷”一声,门扇被急切的推开了,济度大步迈入,拢手朝他说到:“贝子爷,听说你在我府上抓到一个行为鬼祟之人?!”

泰博儿奇没什么好脸色的站起了身来,也拢了拢手,不过态度却是有些不了然,他冲耳房抬了抬下颚:“王爷自己看吧,她穿的可是你简亲王府的婢女服饰!你的下人鬼鬼祟祟躲在后庭,不知道有何用意?!”

济度错愕至极的一愣,迅速朝耳房走去;“哗啦”一声,门帘在他身后荡漾起来。

可是只不过眨眼功夫里,他却是神色从容的走了出来。泰博儿奇瞄了他一眼,心里浮起了疑惑:济度只是看了那个婢女一眼,怎么会摆出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模样?

“贝子爷,这确实是我府里的婢女,不过她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更不可能是刺客!贝子爷大可放心吧!”

“噢?”泰博儿奇轻蹙起了眉头:“王爷能如此驾定?”

听罢此言,济度无不得瑟的冲泰博儿奇欠了欠身:“因为这个婢女是皇太后在我班师回朝时才作为奖赏赐给我的!她,可是苏摩尔嬷嬷亲自调教出来的,在宫里深得皇太后的喜爱,说皇太后‘割爱’与我,也不过分!如今到我府里不过一月有余,后腿儿都还没迈得出紫禁城,不应该是刺客吧?!”

“什么!!她是皇太后身边的人?!”

******

摆明了是虚惊一场,简亲王府恢复了应有的热闹和喜气。虽然受嫌的婢女还未醒来,领侍卫内大臣也未能进一步审讯,不过就凭她的出处也扫除了皇上的疑虑。只要不是刺客,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府如期开席。叶布舒雷打不动的和皇上同坐一席,与泰博儿奇两人,相伴皇上左右。金珠将头埋得低低的,以此回避着那犀利剖析着她的视线。

“金珠哈舍利,抬起头来给朕看看!”脸色变了又变的福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让人感到熟悉得可怕。

那微微欲飞的凤眼怎么看都像是打着爱新觉罗的标签。其挺直的鼻梁,简直就是多尔衮的翻版,除了鼻翼秀丽小巧之外,将她那个鼻子放在多尔衮的脸上几乎分毫不差。

再看那眉宇间的英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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