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心里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只是无比凄婉的想起了意外发生后,簇拥在她身旁的家人,曾让她有过“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的幸福感。
如今这简简单单的幸福,已经付之东流永不回头,父亲是不是真如佛学所说能得到轮回转世,她不得而知。可是她却从未停歇过祈祷,希望父亲的来世能和自己有点瓜葛,哪怕只是一个忘年交的朋友,也是缘分的一种延续。
低矮的山峦渐渐被勾起了红边儿,一轮火红的朝阳在天际显露。天就要大亮了。她收了马缰放慢了速度,抬眼凝视的档,却听到了凌乱的马蹄响。
杜尔顺跟上前来,警惕的将。佩刀拔出了鞘,金珠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便警惕的环视了一番,收起了刀,不过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的紧握着刀柄,两腿一踢,骑马冲到了前头拐角的地方查看。
“是何人来了?”金珠勒缰留守在后,大声问到。
“回福晋的话——”杜尔顺似乎有些迟。疑,竭力朝来人张望着,不确定的说:“像是——贝勒府的人!”
“贝勒府?那位贝勒府上的人??”金珠懵懂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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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大年初一还有客来访,。金珠诧异的驾马赶回了将军府。焦承惠和小福子随叶布舒回了盛京,苏勒居的人终于有了机会侍奉女主,此时倒是人人面带喜色,当真给冷清的府邸带来了一丝节日的喜气。
小德子几乎是从大门内滚出来的,第一袍子太厚,。第二步幅太夸张,让人瞧着忍俊不禁。他上前拉住马缰,努力瞪大了眼近距离看了看主子,说到:“福晋,您可回来了!贝勒府的嫡福晋等您老半天了!”
金珠翻身下马,忍不住冲小德子笑了笑:“呵!你叫什。么名儿啊!挺机灵的!”
“回福晋的话!奴才叫小德子!!”那边厢乐呵呵的哈。着腰,随即领路朝西厅走去。
这狡黠的笑容,。微挑的眉梢,还有那瘪嘴眨眼的神情,不是他们睿府的千金格格是谁啊!小德子自从经过了吓晕的洗礼,胆子大了不少。后来经过了锦儿的开导,又冷静了许多。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让人感到亲切的“新福晋”。管她叫什么名儿都好,她到底是谁,他们睿府的人,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新福晋鲜少踏入苏勒居,却被他们视为天经地义。首先她和他们“不熟”!再则,小格格“不是”亲生的,能这样手把手给教读书认字,已经非常不错了,怎么能要求“新福晋”在苏勒居来瞎晃悠,那不是拿话给其他下人说吗!
逮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锦儿绣儿昨儿夜里一宿没睡着,小德子更是辗转反侧,天没亮就起了身。就指望着四爷回盛京这几日,能好好“巴结巴结”新福晋呢。
“小德子去让伙房备膳吧!烧壶好酒,再作一个羊肉汤锅!”金珠边走边说,一边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散落的发髻。
“蔗!要不要烤肉啊,福晋?!”小德子笑嘻嘻的讨好道。金珠一顿,咧嘴笑了:“好你个奴才啊——”话到嘴边,她又突兀的截断了它,想来是感到自己表现得太为熟络,简直是脑子生锈,一不小心就犯糊涂,她整理了整理情绪,正色说:“恩——行!”
“挂炉山鸡?”小德子小心翼翼的kao近了一些,低声询问。金珠侧过脸来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瘪嘴说到:“踏实!就它了!”
“蔗!这就去!”小德子那满脸的喜色,无法用言语形容,金珠甚至在他的眼眶中,隐约看到了亮光。一溜烟的,这小子就跑向了伙房,生生将主子落在了院子正中,忘了还没将她给领到西厅里就闪人了。
端坐在椅中的哈斯迎着金珠站起了身来,带着微微的笑意,隐不住喜悦的说到:“四福晋,打扰了!”
“哪里的话儿啊!听贝勒府上的侍从说,你是有了身子不方便远行吧!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也没听贝勒爷提啊!”金珠笑盈盈的迈步进了西厅。
还未传唤下人,锦儿便迈入了厅内福了福身说到:“福晋,西厅不太暖和,还是上舒云阁吧!贝勒福晋也不是外人了,不必在西厅会客!咱回跨院吧!”
金珠诧异的看了锦儿一眼,这下是真乐了。想不到这个年过得不错啊!她轻轻抬了抬手,无不欢欣的对哈斯说:“也是,这不是——‘姐姐’的嫂子来了吗!一家人不拘礼!咱回跨院去!”
“四福晋太客气了,不必刻意追寻什么亲戚关系,咱们一见如故,算是朋友吧!互称姓名便好!”哈斯握住了金珠的手,若有所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迈步朝外走去。
在那一片素白的天地中,人工湖犹如镜面一般光洁平整,而湖面的薄冰下,未曾封冻的湖水却不见得就了无生机。如同金珠的心境一般,良多的感慨袭来,将那平静的心绪打乱。
想不到当初父亲有意将哈斯推给自己,欲造就一对和睦的妯娌,多年以后的今天才得以如愿。不过,其意义已经大过了当年的用意。
茶坊丫头灵哥儿送来了热腾腾才出炉的点心,和香浓的热奶茶。炕上的哈斯耸了耸鼻子,乐了:“奶茶?!”
“是啊!尝尝将军府的手艺吧!灵哥儿可是在豫亲王府偷过师的!”金珠乐呵呵的冲哈斯抬了抬手。
“听闻京城最为出名的,便是从前豫亲王府的茶点,如此说来,那倒真要好好尝尝了!”哈斯说罢端起了杯子,先嗅了嗅,抿嘴笑着喝了一口:“呀!!真是不错!”
“哈哈哈!”金珠爽朗一笑,让哈斯骤然失神,莞尔,她忽然感到有些失礼,便收起了怔视,正色说到:“金珠,我得感谢你!”
“噢?此话怎讲?”
“恩——感谢你——”哈斯斟酌着措辞,缓缓说:“你的出现,让多尔博走回了生活的正轨。他终于从自责中挣拖了出来,不再颓废和消沉,这都是因为你——你长得太像他妹妹了!”
“是吗?”金珠顷刻间沉静了下来,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答道:“那就好!能给大家伙带来好的影响,也算不枉金珠如此神似前福晋了”
“还有,得感谢四爷,若不是他,多尔博这次恐怕难以获得皇上的谅解,好在四爷出面替多尔博活动了一番”
“噢?是吗?他都已经将这个事放平顺了?!”金珠愕然的扭过了头来,眨巴着眼迷糊的问到。
“你还不知道?四爷没跟你说吗?他去显亲王府去找过富绶,显然是有些怀疑他吧!富绶因此而大觉委屈,亲自进宫向皇上表白过他的清白。不过,这么一闹,皇上似乎也觉得多尔博不大可能做这种糊涂事,就算不是富绶做的手脚,也有可能是别人。多尔博在朝中还是颇为谨慎的,皇上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么想来也就多少释怀些了。事情虽然暂时平息了下来,可却害苦了四爷。这不,叔侄关系僵了。”
“啊!!还有这等事!爷他没有回来说过啊!”金珠闻言大惊,愣愣的将茶杯“咔哒”放到了桌上,怔起神儿来。
“四爷若是未跟你说过这事儿,你就别问了。免得他到时候责怪我多嘴!”哈斯擦了擦嘴,轻松的笑了笑:“反正就一句话,你和四爷都是咱们的贵人!横竖是帮衬了咱家爷啊!”
“说笑!一家人什么贵不贵人的!”金珠低声埋怨着她,收回了思绪。同哈斯唠起了家常。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绕到了泰博儿奇身上,哈斯忽然有些黯然的说到:“说来咱也有些对不住九格格,我哥那德性也太倔了,愣是生生的让别人守活寡!不过这也得怪我,当初不该跟他说我和多尔博的事!唉”
这话似乎让人想起了久远以前的一件事,金珠一愣,赶紧追问:“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我当时备受冷落,一时凄楚,就对哥哥诉了诉苦。哪知道,他竟然将气都撒到了九格格身上,从娶进门开始,便没踏入过她的院落半步。”
“什么!”金珠大为诧异。原来是怎么回事!当年泰博儿奇在睿亲王府留膳,离去时不明不白的丢下话来,却又不肯解释。原来是这样的。
可是报复玛索对多尔博一点影响也没有,他这一概而论的敌对情绪,到底是将爱新觉罗的人都当成了敌人,还是借题发挥,趁机躲开玛索?!亦或这么做,多少也让他扭曲的心境得到了平衡。因为玛索是叶布舒同父异母的妹妹?!
忽然之间,金珠的心有点混乱。她那惊呼声本已引起了哈斯的侧目,此时的沉默更是让哈斯忐忑起来。
“金珠,你怎么了?金珠——”
“啊哦!!噢没什么!”金珠懵懂的眨了眨眼,为自己的跑神儿,局促起来。迎着哈斯关切的目光,她尴尬的笑了笑:“真的没事儿!我只是只是有些饿了”语落,她为自己的拙舌懊恼不已的闭了闭眼。这借口也太白痴了吧!
哈斯打量了她半饷,体贴的笑了:“恩!不说还真是没觉察到,我也有些饿了!这大过年的,就来蹭饭,不知道会不会遭人嫌啊?!”
“怎么会嘛!高兴还来不及!”金珠松了口气,抿嘴笑着走到了门边:“先让伙房加几个清淡的菜,一会儿好了就给传膳!!”
【第一百四十七章 姨娘是家伙?好使!?】
“小德子——把这烤肉给撤下去!”
“蔗——”
“哦,还有!烧酒拿走!”
“蔗——”
“哦,还有”
“福晋,再撤,您的重头戏可都没了!”小德子大惊小怪的抡圆了眼。
“是吗?那那汤锅留下吧!”金珠定睛盯着那锅羊肉,像是要将锅看穿似的,终是“赦免”了它。
“金珠,干嘛都撤了啊?”哈斯不明就里的抬眼看了看她,旦见她正大力的挽了挽袖子,将最后一杯酒“嗤——”一声,喝干了。
“我这人吧,时常犯迷糊。一转眼功夫,将你有了身子的事儿,给忘完了!”金珠放下酒杯,眼观鼻鼻观心的对付起了面前那一尾清蒸的鱼,挑了块肥美的,夹到了哈斯的碗里:“烤肉不适合有了身子的人吃!烧酒冲鼻,怕你受不了啊!”
“哈哈!真的假的?”哈斯闻言,竟然偏着头笑了。
金珠迷糊的抬起眼帘看了看她:“什么‘真的假的’?骗你不成!”
“哈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哈。斯说罢拿起旗帕擦了擦嘴,又抬手将小德子召来:“先将你家主子的酒还给她!”
小德子闻言高兴的往外跑去,不。多一会儿烧酒便重新烫了烫,给上了桌。金珠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烧酒,单手撑着下巴用筷子指了指它:“你当真不怕这味儿?!”
“恩!你请便!”哈斯颇为大气的冲。她抬了抬手:“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体贴人!可把我给乐坏了!不过,我也没怎么害喜,放心好了!”
“嘿嘿”金珠憨憨的一笑,终于放下心来,眯起眼来给。自己斟了一杯:“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是咱爷告诉我的!”
“噢?四爷如此细心!”哈斯转了转眼珠,笑了:“你的福气。真好!”
“好什么啊!他在府里的时候,我既不能喝酒又不。能大声说话,叫他一声吧,横竖得称呼他‘爷’,这不好容易清静几日吗,就念想着烫了壶烧酒来喝!”金珠抱怨了一通,继而咧嘴一笑转了话锋,举杯说到:“祝你生个小嘎子!”
“谢了!也祝你早。日给四爷生个小嘎子!”哈斯乐悠悠的端起汤碗回敬她。这行径本颇为好笑,可金珠咧了咧嘴,没笑得出来。转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唇边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番,什么话都没说得出口,一饮而尽了。
“怎么了?喝点小酒而已,还担心奴才们泄密不成,好端端的又愣了?”
听罢金珠刚才的抱怨,想来叶布舒在家还是挺厉害的,不如想象中那么面儿。此时又见金珠陷入了低落中,哈斯急忙出口问到。
“不是”金珠愣愣的放下酒杯,努力牵起了一丝笑,将话题岔开了:“知道贝勒爷为什么要叫咱爷四哥吗?”
哈斯垂下眼帘抿嘴笑了笑,倒是真的有些感兴趣了:“我就是觉得奇怪啊,他称呼四爷,怎么能跟皇子阿哥们一样呢?”
“因为他横呗!”金珠嘴一瘪,抬手又饮了一杯酒。在哈斯愕然的神情中,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可是听咱爷说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啊!”
“噗——”哈斯回想了半天,终于笑出了声:“说笑的吧?!”
“也许吧!不过,听说贝勒爷从前,那日子过得是真潇洒,咱爷那不上不下的处境可比不上贵为摄政王世子的他,他叫咱爷一声‘四哥’是抬举咱爷了”金珠的笑意,渐渐又消失在了唇边,神色黯然了。
“如今‘摄政王’这三个字,可提不得啊!!”哈斯抬手将金珠的手腕重重一捏,神情紧张的说到。
“噢——是是是!我失言了!自罚三杯!”金珠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眨了眨眼。说罢,紧蹙着眉头,“嗤嗤嗤”三声,急喝了三杯。
“别喝了,待会儿该醉了!”哈斯无不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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