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把责任往身上揽,等查清楚了真是你的问题,再来怪也不迟呀。到那个时候可不是谁想揽就能揽,谁也想推就推得了的。”
踩着方庭的话尾进来的是许嘉和颜琳,后面跟着几位剧组人员。
陈曼萍眼一瞟,继而正色道,“我并不是故作姿态,是真觉得内疚,总觉得是我那不合适的提议害了从容的。并不是想揽或者推什么责任。”那口气说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这倒是真的。从容你昏迷这两天呀,曼萍真的是坐立不安的,一直念叨着你的伤势。你看她现在的气色,跟你也差不多了。”一旁的魏正东搭腔道。虽然平时与陈曼萍两人也刺的欢,但是还谈不上多讨厌,而且相比颜琳的柔弱博同情,他反而更欣赏陈曼萍的刻薄直言。
“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让大家担心了。”从容勾起一抹憔悴的笑容,对大家歉意说道。“许导,不知有没有耽误剧组的工作?”
“哪的话。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剧组的事完全不用操心的。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许嘉忙上前一步安慰道。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递上带来的鲜花果篮,方庭一一接过。“MR BROWN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原本也准备订机票飞过来的,只是有一个重要的电影节要参加,被我劝下了。他多次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事,特别是从容你的身体康复是第一要素。”
“是呀,从容姐。”颜琳接口,一脸的忧心忡忡。“大家都很担心您呢,不仅是曼萍姐……”陈曼萍刚才那一番以退为进她又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这个时候倒会来装亲善了。“几乎所有剧组的人这两天都不安心。许导都一直很内疚当初做了那么突兀的改戏决定,谁会料到您这么好的骑术都会出这样的意外。”在人前,颜琳对许嘉的称呼并没有改变,谨慎的言行不仅可以在许嘉面前加分,也能在众人面前树立低调的作风。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她已领教过多次。
许嘉点头,“从容,我是应该跟你说声抱歉的,是我疏忽了。事前准备工作没做充分,就临时改戏。”
“你也真的觉得当时曼萍姐这个主意挺好的,才会做这个决定的,这个结果大家都没料到的。”颜琳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
陈曼萍一听,心里不爽了。两人这一唱一搭的,摆明了把责任往她身上推了。不过还未等她反唇而击……
“许导,别这么说。自从进剧组以来,接二连三的出事,咳…咳…,是我给剧组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从容一咳,方庭忙紧张的连连摆手,“容姐,医生说你现在要多休息,不要讲那么多话,更不能激动了。会扯到伤口的。”
自从众人进来后,凌子墨一直斜靠在窗台边冷眼看着,一语不发。而从容的这两声咳嗽咳的他眉头一皱。
“许嘉,你还先带大家回去吧。现在从容不宜将太多话。你们的心意她知道的,大家下次再来探望吧。”代从容出声的则是一直坐在床前的高希文,以一副主人家的口吻语气。
“抱歉!”从容脸色苍白的朝众人点头致歉,算是附和了高希文的话。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走?陈曼萍这可急了,她眼巴巴赶第一场来探望的目的可不是真来哭那么两声的。这事情越拖可就真成意外了,这个哑巴亏她可不吃。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难得大家都来了,该说的该解的谜团不正好一次理清吗,外面的记者可都等着导演你公布事件结果呢。从容听着就好了,不用开口的。”陈曼萍斜眼瞟了一直偎在许嘉旁边的颜琳,“颜琳,你说是吗?”就祈祷你这位靠山真能顶得住吧,哼。
所有的人表情各异,唯一相同的均是沉默。连身为当事人的从容也只是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看不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对于陈曼萍的话,似乎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
打破僵局的却是最事不关己的魏正东,“曼萍,你这话说的貌似意有所指。倒是勾起了我几分好奇心。”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是呀,曼萍姐。说的我都好奇了,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要请外面的记者进来一起听呢?”颜琳抿着嘴浅笑,神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看颜琳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陈曼萍的火不禁冒了起了,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如果你敢的话,我自然不会介意。”
从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两人的神色,心里微微摇了摇头,陈曼萍还是沉不住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关我什么事了?”颜琳满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
“哼!”陈曼萍转向从容,正色道,“会发生堕马事件完全是因为颜琳在那匹马上动了手脚。”
“曼萍姐,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动过手脚。”颜琳不以为意的轻笑,一脸无辜与不解。“事情发生的那天我也不在场,而且照原计划从容姐根本也没有那场骑马戏,我这手脚动的也未免太未卜先知了吧。说到底,当时做出这个提议的人可是你,还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匹马有问题?”
这句话很是恶毒,一下子噎的陈曼萍脸色青红相交,银牙紧咬,恨不得咬下她一脸做作的疑问。如果她承认自己知道那匹马一开始就有问题,不管是谁动的手脚都坐实了她有心害从容……
“那个时候我当然不知道那匹马有问题了。”颜琳这样的目的无非是要让她不敢说出之前两人的对话而已,怪不得那个时候还敢明目张的跟她暗示,只要她陈曼萍当时做出了那个骑马的提议,也就意味着被脱下了水,而且还是百口莫辩的那种。
“不要忘了前一天那匹马是你骑的,那个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马却像发了疯一样,当然是你的嫌疑最大。”
“曼萍姐,你这种说法可就有点草菅人命了。那匹马又不是我私人所有,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碰,从我拍完到第二天,那是多久之后的事了,中间又经过了多少人,按你的说法,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了。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我动了手脚,请问我懂了什么手脚?我懂马语吗,我会催眠吗,还是我给那马下蛊了?”
“已经检查过出事的那匹马了,它体内并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外伤。估计只是一时受惊。”许嘉在一旁接口,算是帮颜琳做了解释。
“曼萍姐,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担心从容姐,一时情急。虽然因为你无心的一个提议出了这样的意外,但并没有人怪你呀,从容姐一定也能谅解的。你实在没必要硬扯到我身上吧。”
陈曼萍被说的哑口无言,瞪着颜琳的眼神简直像淬了毒。
“万幸的是从容姐没事……”
“其实,我……我有看到琳姐在那匹马上放了些东西。”
小小的一个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大家惊讶的把看着颜琳后面的年轻女孩,在场的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只有许嘉知道她叫小麦,是颜琳的助理。他的眉头不禁一皱。
“小麦,你胡说什么?”颜琳厉声喝道。
叫做小麦的那女生一抖,瑟缩着身子往后躲。
“小麦是吧,你别怕。”陈曼萍连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肩,“小麦,你看到了什么快跟大家说,这里这么多人在,不用担心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说完还挑衅的瞪了颜琳一眼。
小麦畏惧的望了颜琳一眼,声如蚊蝇,“那天我看到琳姐拿了几根扎衣服的针头,插在了那个马头套上,正对马嘴的那部分。当时我不明白那是要干什么的,后来…后来看到从容姐堕马才知道,才知道……”到后面似乎已经吓得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陈曼萍沉吟道,“针头很细,一开始也不会扎到,但只要一拉缰绳,针头就会刺进马嘴,拉的越紧也就刺得越深,马自然就痛的疯狂了。颜琳,你好狠!”
从小麦站出来那刻开始,颜琳的脸色就是一片铁青,很是难看。
“小麦,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冤枉我。你又收了别人多少好处?”
“琳姐,我没有,我没有。”小麦连连摆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说谎,没有。”
“不用吓唬小女孩。”陈曼萍挡在小麦前面,端着下巴喝道,“敢做就要敢认。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用这么阴狠的招数,不知道这样从容很可能会没命吗?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说到最后,更是义正言辞。
“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我有什么动机去害从容姐,大家知道我向来尊敬她。反倒是你,一直与从容姐不合,不管是女一号的归属问题还是圈内的地位问题,你都矮她一截。真正有动机对从容姐不利的是你才对。”
“不正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拉我当挡箭牌嘛。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陈曼萍手一甩,完全豁出去的架势,“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隐瞒了。颜琳你想让我替你背黑锅那是不用想了。宁可我惹一鼻子灰,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转身对着大家说道,“首先我保证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我会跟许导提出改戏的确实有自己的私心,那是因为之前颜琳亲口跟我说,说那匹马有些不妥,还特别说到如果从容去骑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否认在那一刻我有想看从容笑话的心理,但是我真的没有料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会在马匹上动手脚。我顶多以为那匹马比较烈不好驾驭而已。其实这件事,颜琳一早就计谋好了,故意借我的口,目的无非就是想一箭双雕,一次干掉我和从容两个人。”
现场有轻微的哗然,为这一个接一个的意外。从不是意外到蓄谋再到陷害……
陈曼萍确实是豁出去了,坦白自己的有意为之,但也没忘给自己再戴上遭人利用陷害的帽子,不仅可以博同情,也增加了她话语的真实性。
许嘉的眉头皱的很紧很紧,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但他的手依旧还握着颜琳的。而凌子墨依旧半靠在窗前,连姿势也没有改变半分,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曼萍姐,这也太抬举我了吧。我如果有如此心计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半红不紫的。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害了从容姐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有什么动机要这么做?”不管脸色又多么难看,但嘴上颜琳依旧坚持。
“哼,害了从容再嫁祸给我,除了我这个眼中钉,对你在何氏当然是大有助益。至于你对从容下手的动机,自然是因为他……”
这个“他”生生落在了正怔楞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身上。
真相或许不止一个
人生这出戏里,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也都是配角。最大的悲最大的喜,至极的爱至极的恨,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幕滑稽的独幕剧。
门口的韩琦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袭还未消散的寒风。离他两米开外,是面无表情的李亦亭。
陈曼萍的这一声“他”把所有人的目光定到了韩琦身上,所有人都惊愕不已。为了她的话也为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韩琦。刹那间,颜琳的眼里有波涛翻滚,但也只是瞬间,瞬间后便归于平静。
在那一刻,有多少人皱起了眉头,又有多少人变了脸色。只是一瞬间我们无法一一审视也无法一一定格每个人的表情,这里有太多本不该出现在同一场合的人,却因着一个人的意外聚集在了这里。或镇定、或冷漠、或淡然……而每个人的心里又是否如面上一般呢?
从容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是有若无的淡淡微笑,即使在韩琦出现以后。如果不是有她这么一个如假包换的病患躺着,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像病房,倒像是演的正□迭起的舞台了。
陈曼萍没有错过众人的惊讶吗,以及颜琳眼中那片刻的波澜,眉角扬起得意的笑,“你的动机不就是他吗!因为从容,致使你豪门梦碎,在最后一刻被韩琦抛弃,受尽众人的嘲笑与奚落,从幸福的最高点跌落到地狱最底层,你敢说你对从容不是恨之入骨。”
“什么时候曼萍姐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又凭什么说我对从容姐恨之入骨,我对她做过什么吗,我又对谁说过吗,还是我给你托梦了?”镇定下来的颜琳反唇而击,用词渐露锋芒,已不掩饰同陈曼萍分庭抗礼之意。除了刚刚一瞬间的愣神,她没再看一眼韩琦,而手依旧紧紧抓着许嘉的。
“以为死不认账就可以了吗,别以为装着一副柔弱无辜的神情就没人看得清你的真面目。要论睚眦必报,我陈曼萍跟你比都望尘莫及。而且借刀杀人本就是你惯用的招数,大家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安琦的那件事,我和正东可是亲眼看见是她把从容的那块孝布放到安琦的座位上的,从而挑起她们的争执。如此陷害安琦,不就是因为之前她当众扇了你一巴掌嘛。我看后来关于她被何老包养的消息也是你爆料给狗仔的吧?”
“怎么当初不出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