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语塞,只好点头默许。
尴尬的气氛再次袭来,突然,她冷不丁的问道:“白嗣臣呢?”
杜一沉兴奋的抬头,傻笑:“他是大少爷当然不能在食堂吃饭啦,他管家每天中午都接他回家吃的。”
纪念也抬头,玩笑似的说:“莫非安然姐姐喜欢他?”
相赠红豆已腐朽(四)
她仓惶的抬头,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瞳,是夏听溪。他微笑,朝着乔安然微笑,那么美,像是一副油画。
纪念耐不住性子问道:“安然姐姐,说话呀,你看谁呢?这么入神。”说着按着她的目光追随去,夏听溪已经不在。
乔安然支支吾吾的说:“没事,吃饭吧。”她慌忙的掩盖自己的慌乱。
食堂的午饭算不上美味,但最起码伙食好。有荤有素有汤,比在家里吃沈佳烧的小白菜炖豆腐好,再者沈佳若是烧了荤菜,大多都夹给夏听溪。
或许她死了也是件好事吧。她觉得自己的心越发冰冷。
跟纪念和杜一沉随意说了个借口便独自一人走出食堂,耳边却传来冰冷的话语:“乔安然。”熟悉又陌生。
她转过头,一脸淡然:“有事嘛?”
程澈浅笑:“没事就不能叫你了?”然后与乔安然并肩走。
她说:“过会要午自习,你不回去?”
他笑:“想看看你都不行呀。”他变得幽默了,也或许只有对于她的时候他才会幽默。
“哟,我说是谁呢,真是冷面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笑。”陆南阳径直走来。牵住乔安然的一只手,一脸的高傲看着程澈。
他皱眉,墨蓝色的眼瞳里隐藏着愤怒:“放开。”
陆南阳好笑的看着他:“你是她的谁?我不放你咬我?”他偏要和他对着干。
乔安然甩开他的手:“幼稚。”她不想成为两个人争夺的对象,这只是个幼稚的游戏。
“乔安然。”程澈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他黑着脸望着陆南阳:“这次你又要怎样?”
陆南阳挑眉,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爽:“不怎样,我调戏我心爱的女人,怎么了?”
他墨蓝色的眼瞳直视着他,如汪洋大海:“这一次,不可以。”陆南阳呆愣,好似迷失在他如海一般湛蓝的眼瞳里,看不见阳光与天空。
“那她也不会喜欢你的。”他愣了愣说道。
“我没有说让她非要喜欢我。”他心平气和的对陆南阳说。
陆南阳仰着头,深褐色的眼瞳里那温柔好似回到了以前:“那你要怎样?”
“我只是找个目标,可以奋斗到让自己不内疚。”这是乔安然告诉他的,他第一次想有一个目的的生活着。而不是行尸走肉,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陆南阳浅笑,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忧伤:“是她说的吧。”从始至终他都把程澈当兄弟。
程澈点头。
他却厉声责怪:“你有病啊。什么都听她的,她是谁,她能决定你?程澈,当年你的头脑都哪儿去了。我兄弟程澈哪儿去了?”他红着眼吼叫。
“被那个女人掐死了。”他笑的凄凉,要说忘掉了都是假话。那个女人的容颜明明还埋藏在脑海里。
陆南阳嗤笑:“程澈,你这辈子就不能爱女人,爱了就不能爱一个,像你这么死脑筋的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的城府深。”他看得很透,没有用心爱过任何一个女人的他一身轻松。
相赠红豆已腐朽(五)
程澈抬眸看着他:“那你呢?一直玩弄感情很有趣吗?”他不禁勾起嘴角,冷冽的笑着走开。
陆南阳恍惚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握住,他揉了揉眼睛,呢喃:“说什么傻话呢。”他怎会成为女人的傀儡?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会课,班主任滔滔不绝的规划着这次考试的任务,甜腻的声音让不少人都昏昏欲睡:“大家都是a班的一员,这次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刻。我们的任务并不难,只要保住第一的头衔。许多人都知道我们a班是藏龙卧虎,这次我们要当之无愧的承担这四个字。希望同学们都能努力,我想我们班这么优秀,拿到第一并不难吧。”
“老师,别把我们想的这么好。”夏听溪开口,声音好听动人,惹得许多女生都纷纷红着脸。
班主任脸色突变,她尴尬的说:“夏同学是什么意思?”
“你如此说不就是想让我们当上第一好拿到你的年终奖吗?呵。”他挑眉,一向与世无争的他何时如此张扬。
老师气的不轻,狠狠的跺着脚:“夏听溪,注意你说话的方式。难道我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上个好大学,不愧对自己的父母?”
他勾起嘴角,缓缓的站起身:“是吗?那你呢,大学毕业,还是研究生,也不过是来这所谓的重点高中教书。工资高吗?整天还要累的跟狗一样奋斗,还要和一群老头怄气。还要为了年终奖讨好学生们。”他的话语越发让老师难堪。
“夏听溪,她是我们的班主任。”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站起身,那双冷眸射向夏听溪。
他依旧勾着嘴角:“我知道,我只是想让班主任看清事实。你绘制好的蓝图,没有一个人施工有什么用?”他坐下,一副淡漠的样子。
老师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大口的喘气:“那你说,应该如何?”
他冷冽的看着乔安然,开口:“按照同学们的意愿,若真想上个好高中拥有一个好未来,撒手一搏倒也没什么,只是结局是否美好就不好说了。”
“住嘴,夏听溪,你太过火了。这是班会课,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废话。”她大声喝道。她知道夏听溪的意图,夏听溪要毁了这个班。这个在别人心中如神殿一样传奇的班。
白嗣臣说道:“老师,你继续你的吧。全然把刚才夏听溪说的当作没听见好了。”他温柔的笑着。
老师脸色缓和了许多,有白少爷给她撑腰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缓缓站起身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夏听溪皱眉看向乔安然,她轻语:“你这个疯子还没本事毁了这个班。”
“乔安然,你早该知道我堕落了,就算毁不了他们,不还有你吗?”他笑的动人,她恍若想起了一首诗: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不知在什么时候,一颗心灵的扭曲铸就了他破裂的思维,而他的理智却深锁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迟迟没有被打开。
相赠红豆已腐朽(六)
放学已经是傍晚,天色昏暗,因为是秋天了,总会有徐徐秋风吹过,让人不禁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班里的人三三两两也离开了,独留下几个收拾书包慢的人。
杜一沉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然后扬起一张娃娃脸:“安然,我先和纪念走啦。我们顺路哦。”他淡棕色的眼瞳里折射着黄昏变得十分璀璨。
她看了看纪念,然后点头回以微笑:“好。”
然后纪念也笑着跟在杜一沉身边离开。
白嗣臣递给乔安然一个千纸鹤,笑的很阳光:“送给你。”
她抬眸,礼貌性的微笑:“我要这没用啊。”丝毫不委婉的拒绝。
夏听溪背上书包看着二人。
白嗣臣尴尬的挠了挠自己乌黑的碎发:“可是,我希望你能收下。”他在她面前没有丝毫大少爷的架子。
她皱了皱眉还是收下了,然后白嗣臣被管家接回了家。
夏听溪浅笑着,白皙脸庞因为黄昏的照射有些暖色,他那双乌黑的眼瞳却没有被渲染,直直的望着乔安然:“班会课为什么要反驳我?”
她也笑,如惊世的美人:“毁我可以,别毁了他们。”他们都有大好前程,而自己与夏听溪的前程却是一片苍茫。
“你真是烂好人。”似是在嘲讽,他说着,然后走在前面。
乔安然跟在他后面:“我不是烂好人,我只是想为你赎罪。算是为沈佳吧。”即便他毫不愧疚,她却总觉的有所亏欠。
他突然停住脚步:“沈佳?”越发嘲讽。
“你居然不恨她?”他转过身,仔细的盯着一脸从容的乔安然。
“恨她什么?她能收养我把我养这么大我应该是庆幸了,我不像你,贪得无厌。”她抬眸,那双棕色的眼瞳直勾勾的望着他如深渊一般漆黑的黑瞳。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畏惧。
“的确我贪得无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人。”他突然把脸凑上前。
乔安然呆愣,她几乎可见看见他白皙的肌肤是有多么的细腻,如白玉一般嫩滑,没有一丝瑕疵。樱红的嘴唇未施粉黛却美艳动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那两颗空灵寂静的黑瞳果真如玛瑙一般漆黑。他像极了古典的那种男女不分的美人。
她瞪大眼睛,十分错愕,显然还没有缓过神。
他轻轻的在乔安然的脸颊边印下一个吻:“你也如我一样,肮脏的不像样。即便我们被全世界抛弃,我想我们两个人也可以依偎着互相取暖吧。”他似是调侃,于是十分暧昧。温暖的气息流窜在她的耳根处。
乔安然下意识的后退,白皙的脸颊却已是酡红,她羞愤的看着他:“疯言疯语什么呢。”懊恼自己的无用,她甩下夏听溪一人闷头走在前面。
后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乔安然,你好白痴。”他迈着长腿跟在乔安然身后。
如果这样的幸福可以地久天长就好了。
可是猛然,她响起了席慕容写过的一句话: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戏子》
是呀,她和夏听溪都是戏子,在人生这场戏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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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看文的亲一定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这里向大家道歉哈。有很多地方都是前后矛盾的,比如程澈的情感问题,之前说他没有爱过一个人,就理解成他爱不存在了吧,毕竟之后有提起过他爱过一个女人。。。。理解能力不是很强的亲就含糊的看过吧。。
所有深爱的秘密(一)
在家里,乔安然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然后洗过手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惬意品尝着的夏听溪。
“唔,这个盐放少了。”他慵懒的抬眸,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似是在刁难她。
她伸出修长的手,将夏听溪的碗筷夺走,然后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边吃边说:“那就别吃。”她自己又不怎么烧菜,难得烧一次还这么多废话。
“安然,这次我们考全年级第一好不好?会有奖学金。”他浅笑着,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让她错愕的来不及反应。之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要毁掉全世界的模样,现在却又变成积极向上的样子,让她大脑不得不卡机呀。
他从安然面前拿过自己的碗筷,然后边吃边说:“我们好好学习,然后拿奖学金,然后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出国留学,然后环游世界,我有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嘛。
她只感到耳边的声音在无限回荡,第一次他那么坚定的跟她说未来。想来也可笑,他居然也会将孩子气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终究她还是没有看透他。
“可是我是乔安然,你是夏听溪呀。”两条平行线,如何相交。或许都不再同一平面内呢。
他的动作瞬间僵硬,缓缓的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瞳回到原本的深渊:“对啊,我们没有未来的。”属于黑暗的我们,隐藏了世界所有丑陋的我们,如此肮脏的我们,怎么会有未来?
“夏听溪,快点吃吧,好好考试呢,奖学金还是要拿到的。”她尴尬的说道,然后埋头一个劲的扒饭。
他嗤笑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然后一人走到房间去。
沈佳死了,自然空出一间房,乔安然也与夏听溪分开睡。这样也好,乔安然心想,这样总不会尴尬。自己莫名心动却悄然无声的萌芽,那是青春里的美丽,芬芳了整个年华。
夜半,晚饭并没有吃多少的夏听溪醒了,他觉得有些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