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小姐,我觉得吧,你去哄一哄少爷,他高兴了,你也有好日子过了是不是?”
“谁知道他是不是大姨夫来了?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发脾气?”满非晚不忿,“我才不去哄他,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 ; ;
是不是有了
“不是,我觉得少爷对你很好。他对你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我就是个玩物。”
满非晚眼里笼上一层忧愁,薄如烟雾。
“不,不,不是这样。”小林又结巴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对我,比对下人还不如。”满非晚把头埋进被单里,隔绝小林词不成句的辩解。
逞强的后果,是半夜被饿醒。
床头一盏小灯开着,她摸着自己干瘪瘪的肚皮,听它大唱空城计。
满非晚决定下床,偷偷找点吃的。
走廊尽头有个护士值班台,上晚班的人喜欢吃东西补充体力。年轻护士看她可怜,分了一条面包给她。
护士被呼叫铃喊走,满非晚坐在值班台里吃。
深夜的医院里面稍微有点声音都很突兀。
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不能留了!”
“跟她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怎么就那么巧,在你结婚的那天给你打电话,和你一起出门,知道你行踪的不多,要说最能弄死你的,就是你身边最近的人。”
“车祸是有人想害我,看看我死了,对谁最有利就知道了。再说,她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 ; “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要确认你必死无疑呢?”
元东隅沉默了一下,“是有这个可能。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幸好你提醒我了。”
“作为好兄弟,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害你出车祸的那三个罪魁祸首我已经找人干掉了,死在运沙车下,就连交警都不会发现有任何异常。算是给幕后主使一个警告。”
走廊另外一头响起脚步声,巡房的护士过来了。
对话结束,元东隅和另外一个人男人同时缄默,估计是坐电梯走了。
“你没事吧?”
护士忽然间对满非晚说,盯着她的脸。
“啊?没事,没事。就是刚才看这个电视剧看哭了,太感人了。”
满非晚匆匆起身,拒绝了护士的好心帮助,拄着拐杖回去。夜很黑,她不需要再掩饰,任由着脸上的泪水肆无忌惮得横行。
确实是她给他打了电话,她确实想要拖住他去订婚宴的脚步。
出车祸,也是她想不到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害了他。
如果她没有那么固执地非要在那一天要他送去海边,可能两个人都不会出事。
满非晚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这一次终于不是清粥,换为正常的伙食。
她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婶婶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幸好看到报纸报道你和元先生出车祸了,我托你表哥打听了一下,特意来看你。”
表哥两个字,让满非晚恶心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婶婶忽然间一顿,“你是不是有了?”
“不,不是。”
婶婶不信,“我知道,你跟了元先生。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有了。有了才好,到时候有了儿子,就能嫁入元家。那可是一般人进不去的豪门大户。”
“婶婶!你想多了。”满非晚服了长辈的脑洞,“他是不会娶我的。我也没有怀孕。”
 ;。。。 ; ;
在机场等一艘船
“不娶你?不娶你耽误你那么多年?都知道你是元先生的人了。傻孩子,一旦你死死咬定了他,元家的钱不就都是你的了?数不尽的钱!”
“没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满非晚皱眉头。
婶婶看满非晚就像是看傻子一样,“想当初我们家供你读书供你吃穿,花了不少钱吧?我还指望你能够发达了,帮我们家一把。你是不是怕我要太多?所以故意说这些话?你也太小气了。”
“说到钱的事,我想起来了,确实应该好好清算了。该还的,就得还,是吧?”满非晚轻轻咳嗽一声,“当初我爸死了,给我留了一笔不小的钱,说是我的教育基金。当时我未成年,托你们保管。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 ; 婶婶眼珠子直打转。
“那些钱,才多少?我们养你花了多少?早没了。”
“是啊,我知道早没了。不是投到表哥的公司里面了吗?怎么说我也是股东,表哥的车都从大众换到宝马再到路虎,怎么我的钱就跟打了水漂一样?要是拿不出现金也没事,那就随便拿辆车送我就行。”
婶婶没有说话,坐立难安。
满非晚脸上浅笑安然,盯着她的样子,生出几分气势。
这一招,是她从元东隅那儿学来的。
婶婶站起来,正要拿出长辈身份教训满非晚,她却先出招,“您要走了?我就不送你了,婶婶慢走。小林帮我送客。”
婶婶气得直哆嗦,一跺脚,走了。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看你这么伶牙俐齿,估计也用不上这些水果。”
刚放下的果篮,她又提走了。
小林无语,“哪有人把探病送的果篮又拿回去的。还是长辈呢?”
满非晚幽幽地说,“对啊,血缘关系还不如人民币亲哪。”
元东隅出院之后,满非晚就没有再见过他。偶尔新闻里面能看见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各个娱乐新闻中。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新晋的影后,漂亮的女演员。他陪她走红毯,出席电影首映,更是花下大价钱,献上江边烟花秀,只为博美人一笑。
满非晚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放弃了。
晚饭又是七八道菜,小林变着法子,每天不带重样。
“跟着我,委屈你了。也别太用心了,我又没有前途。以后少做点吧,两三道就行了。”
满非晚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吃那么多了。
小林叹口气,“元先生不在,好歹吃的要更好一点,是不是?你不能亏待自己啊。嗯,那个影后,肯定是借着元先生炒作!你相信我!”
满非晚摇头,“她代言元氏旗下的产品,带来了经济收益。元先生喜欢她,也是正常的。换了我,也喜欢这种女人。”
哪儿像自己,元东隅是坏了脑袋才看上她的吧?
不对,就算元东隅坏了脑袋,也不会看上她。
满非晚给10086发了信息。
“你知道爱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没有想到五分钟后,手机竟然回复了。
在机场等一艘船
在船上等一辆车
在晚上想晒太阳
在白天想看星星
 ;。。。 ; ;
好久不见
满非晚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只是笑过了,寂寞的气息格外清冷。
“你也这样爱过一个人?”
那边没有回复。
“嘿,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打出这一句话。
这个人和她联系快有十年了吧。
满非晚在爸爸的日记里面找到了这个据说是妈妈手机号的号码。爸爸没有过世之前,她从来只在节假日发短信。直到爸爸过世之后,她可以说是家破人亡的时候,她想告诉妈妈。
拨过去,回答的是一个年轻男声。
他说他使用这个号码已经很久了。
他不是满非晚的妈妈。
最后一根弦断裂,她绝望了,哭着说不如死了算了。
“你只是暂时找不到你妈妈而已,你还有个爱你的爸爸,虽然他去世了。说个比你更惨的吧。比如我,不被爸爸妈妈喜欢。我被绑架的时候,亲耳听到我爸爸选择了私生子,而不是我。你至少被这个世界温柔得爱过。你的爸爸在天堂里,一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到你妈妈。” ; 多亏他的安慰,满非晚和他聊了一整个晚上,忘记了想要自杀这件事。
可惜这样的聊天,只持续了一年的样子。后来他再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只让她发短信。
满非晚把约见的地址发了过去。
她没说自己的样子,腿上打着石膏,光这一点足够显眼。
约会的地点是医院对街的咖啡馆。没有办法,她腿脚不方便,不能走太远。
从五点等到八点,满非晚决定不再耗下去。
“服务员,结账。”
她这一喊,引来隔壁桌的注意。
“小满?” ; 转过来一张很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
“是啊。”
满非晚笑容有点淡,曾经一起上下学的朋友,却在她出事后的五年里不闻不问,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安慰,都没有。
宋一航在她对面坐下,“你现在还好吗?”
他的目光落到她打着石膏的腿上,“看样子不怎么好。”
他的目光里有满非晚不喜欢的东西,比如同情。
满非晚望向窗外。这一看,魂都要吓出来。
马路上,停着一辆招风的卡宴。
那是元东隅的车。
满非晚触电一样,立刻转回脸。希望他没有看到她。
“小满?你在看什么?”
宋一航也往外面看了看,掠过豪车,没有停留。他和满非晚从小认识,看着她家发迹,富到所有人都羡慕,又看着她家破败,从公主变孤儿。
“我要走了。”满非晚想逃离窗口这个位置。
宋一航按住她的手,“这么久不见,为什么一见我就跑?我找你很久了,真的。当时我在国外,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满非晚腿脚不方便,起不了身。
手机响起来,是元东隅打来的。借着接电话的机会,满非晚的手自由了。
“你在哪儿?我在医院里面没看到你。”
“我在医院门口……”
“你是不是又在偷吃烤串?”
“啊……被你发现了。元先生,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满非晚夸张地笑起来,松了一口气。看来那辆车只是同款而已。
“我马上赶回来。”
“不用,我现在就走。”
正好,满非晚要赶回去需要时间,而元东隅一向不喜欢等人。
 ;。。。 ; ;
巨型垃圾
“好。”
元东隅毫不犹豫答应,随口一提,就是本市最贵的谢记海鲜。
光一听到这个名字,满非晚就馋的流口水。
到了包厢,她七七八八点了十多道菜。
“难得见面,总是要多吃点,多吃点。”满非晚搓着手,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她。
元东隅难得带她出来吃饭,也禁止她吃太多海鲜。这一次,他居然没有阻拦她点菜。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元东隅忽然间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事,必须要走。
“元总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
“多谢款待,我期待下一次见面。”
宋一航一直把元东隅和满非晚送上车。
等到车子发动,开出了老远,满非晚这才问,“为什么你要谢谢他的招待?”
对别人说谢谢,不像元东隅的作风。
“我那就是客气客气。”
元东隅盯着手里的平板,上面显示着她看不懂的数据。
客气客气,更不像元东隅会说的话。
满非晚觉得他都不见得会写这两个字。
感受到满非晚的目光注视,元东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的好同学,在求我办事。既然你开口,我就给他机会。”
“真的?”
“你不相信?”元东隅眼睛眯起,口气里多了危险的味道。
“相信,相信!元先生,你最好啦。”满非晚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摇晃,有些受宠若惊。
元东隅的嘴角微微舒展。
宋一航现在在看账单,应该心情很不怎么样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