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理由相当的合情合理,米朵很顺从地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拿着米朵的手机,差点没笑出声来,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单屏的,别说照相了,连彩信都使不了,我闻见了当初在MIX闻到的那股土渣子味儿。 。。
北京顽主(5)
我在米朵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煞有其事地拨了过去。很快,我的手机响了。OK,任务完成,米朵的手机号顺利到手。
米朵一听手机铃声,很警惕地问:“刚刚谁的手机响了?”
我一脸无辜:“不知道,是你的吧?”
怪物的脑子倒挺灵活:“不可能,我手机铃声里没有这种彩铃音乐。”
我假装刚发现似的拿起我的手机:“哎呀,原来我的手机还有电啊,你看我这记性。”
米朵怀疑地接过自己的手机,在那检查半天。我觉得好笑,就你那破手机,我真不稀罕,难道打个电话还能把你手机弄坏了不成,看丫那一脸的穷酸相!
米朵检查完以后,生气地举着她那破手机:“看,死机了,你把我手机弄坏了!你拿你电话打一下我的电话,我看还能不能接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米朵,米朵低着头在那摁了半天,我皱着眉头问:“你那手机扔了得了,打不通吧?算了,我到时候花几百块钱赔你个新手机,彩屏的,比你这个好使。”
我心里盘算着,张扬,为了你,我可豁出去了,买手机的钱得你丫自己掏。
米朵捣鼓了半天,终于放弃挣扎,把手机还给了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高琪打了个电话:“高琪,我们到了,你在哪?哦,我看见你了,好了,不说了,挂了。”
我看着米朵的单屏手机神奇地起死回生,惊讶地问:“你手机修好了?”
米朵一脸无辜:“哎呀,原来我的手机能使啊,你看我这记性。”
我忙拿出手机,翻看上面的通话记录,他妈的,全被清空了。
我朝米朵吼了声:“你没事删我的通话记录干吗?”
米朵得意地笑了:“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你学的。忘了告诉你,我的单屏手机比你彩屏的要好使,绝对不会突然没电。”
我被米朵这小丫头狠狠地摆了一道,吃了个哑巴亏,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高琪见我一脸的不高兴,关心地问:“怎么啦?谁欺负我家的小同志了,领导帮你出气。”
米朵在旁边笑脸盈盈:“对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我当着高琪的面不好发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呢米朵,我每回见到你都特开心。”
高琪不明就里:“对,今儿是米朵的生日,咱大伙都得开心。”
我心生一计,笑眯眯地看着米朵:“哎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那我可得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高琪有些吃味地小声问:“你还买了礼物呢?”
“米朵好歹也算你娘家的人,我得当姑奶奶似的伺候着不是?”
我一句话就把高琪哄得是眉开眼笑,我掏出手机给张扬发了条短信——“人物:运动服怪物;地点:国贸德川家日本料理店;事件:怪物出产纪念日;温馨提示:你丫掂量着办。”
发完短信,我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餐桌上,我特意要了好几瓶清酒,一个劲地向米朵敬酒致辞。
敬到最后,我都没词了,从肚子里掏出剩下的那点祝酒词往米朵身上扔——
“我祝你青春永驻。”
“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祝你否极泰来,合家美满,早生贵子。”
这么一轮下来,米朵没醉,我倒有点晕了,清酒虽然度数低,但毕竟我昨晚没怎么睡觉,根本不在状态上。
等服务员端出生日蛋糕的时候,我已经趴在桌上了,我本来就头晕,再加上闻到蛋糕上的那股奶油味,我感觉到胃液在胸口里翻滚,马上就要顶上喉咙时,只听“哇”的一声。
北京顽主(6)
米朵吐了。
我一看米朵吐了,心里窃喜,恶心劲儿也就下去了,我心想,谁让你丫跟我较劲,和我比酒量,你还嫩了点。
米朵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我闻不惯奶油味。”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颤,米朵的这个解释让我心里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表达。我坐在那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米朵,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很熟悉很亲切,我让服务员把蛋糕拿走,递了张纸巾给米朵:“来,擦擦嘴。”
高琪不解地问:“米朵,你不爱吃奶油蛋糕吗?”
米朵低着头,半天,她才轻声说了句:“我没吃过生日蛋糕。”
我的心又是一震,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我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会没吃过生日蛋糕?你以前不过生日的吗?”
米朵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高琪:“高琪,对不起,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几月几号出生的,身份证上登记的出生日期6月9号是我被我妈领养的日子。我10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时候孤儿院里没有生日蛋糕。”
我的胸口闷闷的,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想起10岁的那一年中,我曾经拿板砖拍过隔壁班胖子的头,我曾经把同桌小女孩给我写的情书扔到垃圾桶里,我曾经对着我妈带回来的男人吐口水。这些都是我在10岁时干过的事,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自己叫外卖自己吃,自己铺床睡,自己去开家长会。
如果不是米朵今天自己说出来,我完全在她身上看不出那些经历,她就像一头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怪物,很固执很死板很天真,像那种在阳光下长大的女孩,看不出一丝阴郁。
米朵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口气很平常,就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看来我来晚了。”就在我和高琪沉默的时候,张扬突然出现在餐桌前,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米朵很意外地看着张扬:“你怎么来了?”
“我赶巧来这料理店吃饭,赶巧就遇上了你。”张扬说得一溜溜的,把花递给米朵。
米朵没接张扬的花,倒是高琪接了过来闻了闻,意味深长地问:“张扬,你这花也是赶巧买的吧,你也是赶巧知道米朵今天生日吧?”
我一看瞒不住,索性直接对米朵说:“张扬就是我今天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长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这礼物绝对拿得出手,带出去也不跌你的面儿,终身保修但不管退换,经济实惠还能升值,随传随到,时刻准备着为你服务,这么好的礼物上哪找去?”
张扬在旁边见我这么拼命地吆喝,也来劲了:“再加一条,是你长期的饭票。”
米朵和高琪见我俩这一唱一和的,笑得前仰后合。
米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放下了对张扬的戒备之心:“张扬,你来晚了,我们都庆祝完了,蛋糕都让服务员拿走了,你这个礼物的实效期也该过了。”
张扬急了:“别啊,我这礼物还没被试用,怎么就停产了?你得给我表现礼物质量的机会。”
高琪看米朵笑得这么开心,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对张扬说:“那我代表米朵,给你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你负责护送米朵回家。我和我家丁安就不跟这碍你的眼了。”
米朵问:“那你们上哪去?”
北京顽主(7)
高琪大大咧咧地笑了:“上酒店洗澡睡觉去,怎么着,你和张扬也来参一脚?众乐乐之?”
米朵脸一红:“张扬,开路,打道回府。”
张扬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米朵,我以后就是你的车夫马夫,你要愿意,丈夫我也不介意试试。”
米朵哼了一声:“美得你个大鼻涕泡!”
我看着米朵和张扬说说笑笑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失落。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不舒服,看来今天的清酒也能醉人。
高琪看着米朵和张扬,乐呵呵地问我:“你觉不觉得,这俩走在一块特般配?就跟咱俩似的。”
我莫名其妙地答了句:“要像咱俩,那倒好了。”
说完这话,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我当初叫张扬过来不就是为了撮合他跟米朵的吗,要是像我和高琪这样还不完了?我没打算和高琪天长地久,我喜欢高琪直爽的个性,但要是让我付出感情就免了,我不是不愿意,只是真的没那感觉。我不想伤害高琪,但我更不想麻烦自己。
高琪对我的这些内心活动一无所知,还蒙在幸福的鼓里:“他俩要是好了的话,以后我们就能来四人约会了,多有意思?”
我第一次在高琪面前展现出不耐烦,我眉头紧锁:“我今天累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真的自己开车走了,留下高琪在车屁股后面喊:“丁安,你什么意思!”
回到家,我左想右想觉得不合适,就那么把高琪一个女孩丢在大马路上。我主动给高琪打了个电话。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呢?”高琪明显怒气未消。
我用手拍了拍大腿,发出几声清脆的“啪啪”声:“哎哟,我的小祖宗,我错了,我正自己扇自己呢,您消消气。”
高琪被我逗乐了:“算了算了,别抽自己了,省得我心疼,原谅你了,我知道你今晚喝多了,我不怪你。”
我握着电话,觉得高琪的话说到点儿上了,没错,我今晚就是喝多了,这一切异常的举动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些该死的清酒,小日本的东西我喝不惯。
挂了高琪的电话后,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磨磨叽叽了半天,我忍不住拨了张扬的电话。
“哥们,今儿真是谢谢你了,赶明儿我请你吃饭。”张扬在电话里喜不自禁。
我关心地问:“听你这口气,你搞定了?”
“还没,但也算突飞猛进了。”
我心一紧:“怎么个突飞猛进法?你们拉手了?你们亲嘴了?你们开房了?你们睡觉了?”
“打住,我没你那么思想龌龊。再说了,我得慢慢来,不能把人家给吓跑了,我觉得米朵特纯,她告诉我啊……算了,不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我松了口气,但胃口又被吊了起来:“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啊,让我也明白明白。”
丫张扬个重色轻友的玩意,耍起了官腔:“天机不可泄露,我挂了,我得给米朵发晚安短信。”
打完这通电话,我更睡不着了。我爬起来,点了根烟,开始抽。
直到我抽完两包红梅后,我才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我睡得特别沉,好像连着做了好几个梦,但一觉醒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梦的模样。
张扬这厮自从成功接近米朵后,基本上每天都去米朵学校报到,比我这个高琪正牌男友去得还勤。
每回我开车去高琪学校接她的时候,总能看见张扬已经候在门口那望眼欲穿了。
我经常开张扬的玩笑:“哟,张总,又站岗来了?劳模啊。”
北京顽主(8)
“必须的,我得跟这站岗放哨,打击消灭一切可能靠近米朵的敌人。”
“怎么,还没得手呢?这效率可有点慢。”
“慢工出细活,再说了,米朵说……算了,没事。”
“有屁别憋着,容易盲肠炎。”
“那回我第一次送米朵回学校的时候,我跟她表白了,她直接把我给否了,说是心里边有人。”
“谁啊?她班里的同学?你还不派大部队去灭了丫的。”
“不是,是她小时候暗恋的一个男孩。”
我很惊讶:“这不扯吗?太没谱了。”
“米朵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女孩追到手,太纯了。”
“米朵是个好女孩,好好对人家。”
“难得啊,你以前不一直觉得人家是个怪物吗?”
我承认,自从米朵生日以后,我对米朵的印象改变了,我心里的排斥感没了。我打心底里希望张扬能追到米朵,毕竟张扬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不像我,他对感情一直都很专一用心。
至于我和高琪,还是那么处着,我对高琪不反感,这丫头除了平时有点小姐脾气外,没什么大毛病。
高琪有一个女人的通病,就是老爱拿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来显摆。
高琪:“今天那谁又给我送花了。”
我:“谁啊?”
高琪:“你什么记性啊,就是上次说要追我的那个,和你赛车的那个。”
我:“哦,想起来了,他还没死心呢?”
高琪:“我拒绝他好几次了,我还骂过丫的,结果他还来劲。我怕他继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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