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笑看着夏寒生不放心的神色,冲他露出了笑意:“没事,你去吧,我在休息区等你。”
夏寒生的眉头锁着,他并不想夏含笑离开自己的视线,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开会的时候让夏含笑也坐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看现在这情况,夏凌峰连让夏含笑留在办公室的意愿都没有。
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随后抛在夏含笑身上好一会儿才答应:“那好,你先去休息区,我一忙好就去接你。”
“好。”夏含笑松开了夏寒生的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常用的药交到了夏寒生的手里:“如果开会的时候有哪里不舒服就吃一片,不要吃多,只能吃一片。”
看着她关心叮嘱的神色,夏寒生嘴角勾起,握住了药答应她:“我知道,你去吧。”
坐着电梯下了楼,夏含笑被秘书领进了一间相对安静的休息室,随后秘书贴心的送上来几本杂志来替她解闷。
夏含笑在休息室里呆了好一会儿,负责接待许暨东的秘书长也把许暨东引到这间休息室。
公司董事的常务会还没有结束,秘书长本想直接进去报道一声,但出于礼貌,许暨东还是让秘书长给自己安排一间休息室,等到常务会结束了,他们再商量合作的事。什么都不知道的秘书长便把许暨东引进了最好的休息室,却不知道这间休息室有人了。
“许总,请,真是麻烦您了,还让您等,如果你等不及了,我现在立马上去通知一声。”秘书长即使在没眼色,他还是知道许暨东这个大金主对夏氏的重要性的。
许暨东颔首,抬手整理自己的袖口,醇厚的嗓音从他的薄唇边发出:“不必了,还是等夏氏的常务会结束再说,我想,他们是应该好好商量等会怎么给许某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是,是,您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秘书长的头像是捣蒜一般迅速的点着,忙着弯着腰将许暨东朝休息室里引:“您进,我让秘书给您送咖啡过来。”
许暨东看了一眼有些聒噪的秘书长,又看了一眼刘博之。刘博之立马会意,笑着对秘书长开口:“好了,秦秘书长,你有事先去忙吧,许总喜欢安静,不要打扰便好。”
听到‘安静’两个字,秘书长立马噤了声,点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也不敢多留,转身就走。
刘博之替许暨东开了门,许暨东的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迈着锃亮的皮鞋走了进去。
微抬眸,目光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看书的女子,神色微怔。
夏含笑静静坐在角落的沙发处翻看着杂志,耳朵上带着米白色的耳机,粉嫩的唇瓣扯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刘博之也是诧异不已,忙转身准备出去让人换一间,许暨东却扬了扬手,阻止了刘博之的举动:“不必了,就这儿。”
说毕,他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刘博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夏含笑的方向,随后在许暨东的身边将今天需要的资料整理了出来,送到了许暨东的手边。
许暨东修长的手指熟练的翻看着,眼睛一刻也微从资料上离开过,眼神极为认真,似乎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夏含笑。
夏含笑的耳朵里插着耳机,看杂志又格外出神,所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周边有任何的异样。
他和她的距离明明就很相近,但却又很遥远,几道沙发就像是无形的屏障,彻底把他们屏蔽开来,彼此看不到彼此。
刘博之本来还担心,但是让许暨东带动的竟然忘记了,认真的替许暨东整理资料,许暨东询问他问题的时候,刘博之不能分神,必须尽快找出来,所以也倒是彻底的投入了工作中。
不知过了多久,夏含笑低头时间太久,有些累,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后颈,微微仰头,一道熟悉的黑色便入了眼。
是他?
光是看着背影,夏含笑便能确定前面坐的是谁。
他怎么在这儿?
随后,夏含笑心里闪过疑惑,她完全忘记了夏寒生前几天告诉她的事。
本来只是疑惑,可是看着他的背影,她有些愣神,久久的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想,许暨东刚刚进来的时候是看到她的,可是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人进来,这实在不像是许暨东的作为。
夏含笑本想起身走,但一想,她没有任何躲避的理由,还是坐着吧,等到该走的时候再走。既然他已经把她当陌生人了,她就更没有害怕面对的理由。
想着,夏含笑想再要把目光投入到杂志上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如何也静不下心了。
她咬着牙齿,不让自己朝着许暨东的方向看去,全神贯注的想要投入杂志里,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杂志。这个办法虽然对看杂志没有帮助,她最终还是没能投入进去,甚至勾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可总算让自己不朝他的方向看。
她脑子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有她童年时期的,也有她念大学时候的事,有妈妈还在时候的事,还有她和许暨东订婚时候的事……
很多很多,有说不完的苦涩,同样也有说不完的笑容。无疑,记忆总是让人哭着哭着就笑了,走到今天,似乎是必然的。
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彻底和她成为陌路了。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听上去有些心里发酸,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结局。
“少夫人,总经理开完会了,让您上去。”秘书不知何时出现在夏含笑的身边,脸上都是甜甜笑意看着她。
夏含笑微微愣神,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世界出来,抱歉的对秘书一笑:“好,走吧。”
起身的时候,夏含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了刚刚许暨东坐过的地方。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路过那一排,她似乎还能嗅到他专属的烟草味混合着柠檬的气息。
她以为,今天遇到他只是个意外,应该不会再遇到了,可还是遇到了。
夏含笑出现在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刚开,夏含笑忙走了进去,刚合上电梯,一抬眼,许暨东直直的撞入了她的眼睛里。
她微微一愣,那表情好像很诧异。
许暨东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刘博之,只他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刚刚的秘书也只是负责通知夏含笑,倒没有和夏含笑一起上去,所以现在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上几楼?”就在夏含笑愣神的时候,许暨东淡淡开口。
“13楼。”夏含笑低着头,有些不自然的报出了那个数字。
结果,许暨东没有伸手去按电梯,因为两个人是去往同一个楼层。
夏含笑和他并肩的站着,手里拎着包,为了避免接触,她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电梯的一角。
许暨东也没有朝着她的方向看,目光一直直视电梯门。
电梯门透彻的像是一面镜子,夏含笑的一举一动都投射在电梯门上。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电梯门,偶尔微微侧目。
夏含笑知道许暨东没有在看自己,可是身上不知为何竟出了一层微微的汗意,额角也都是,电梯里的温度很低,可是她却觉得浑身都很热。
“咔嚓!”
一声响亮的声音,电梯里的灯光忽然灭了,电梯不安的晃动了一下。
“啊……”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夏含笑朝着电梯壁上撞去,她吓的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
夏含笑摸着墙壁稳住了脚,一双恐慌的眼睛在电梯里四处的看着,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她不由伸手向前摸着,看能不能尝试去拉开电梯的门,就这样沿着电梯壁摸着,忽然一道光滑滑入手心,她尝试摸了几下,似乎感受到了光滑衣料上传来的暖意。
“你在干什么?”就在她好奇的想要再试试那是什么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声音划破她的耳膜,她赶紧缩回了手,才想起这个电梯不止她一个人。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夏含笑的手不敢乱动了,垂在衣角边,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电梯内。
她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能再摸着电梯门,整个人有些恐慌,一双无助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明亮,只是谁也看不到。(。pnxs。 ;平南文学网)
“有人吗?外面有人骂?”安静了几秒以后,夏含笑终于忍受不住了,敲打着电梯,也不管究竟是电梯门还是电梯壁了。
外面死寂一片,她的耳边除了她的喊叫,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许暨东的声音都没有。
她感到有些害怕,周围怎么可以这么安静?
“许暨东?”夏含笑不安的尝试叫了一句。这时候,哪怕只要有人,不管是谁,好歹应她一声,她骑马不是一个人。
她叫了他,但是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
夏含笑的心里更加不安了,她想,许暨东该不会是从哪里偷偷溜走了,或者昏倒了吧?
“许暨东,你还在吗?”本来难以启齿的名字,这一刻因为害怕,她叫起来极为自然。
她的声音明显上扬了八度,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回答她的声音。电梯有些空旷,除了她的声音,她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有人吗?有人吗?”夏含笑像是盲人一样伸出手在前方摸索着,一双水眸里都是无尽的恐慌:“许暨东,你还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她尝试喊了几次,可一次也没有得到回答。电梯外面又一点点动静也没有,夏含笑的恐慌从眼睛里一下子蔓延到了心间。
她从来没有遇到被困在电梯里过,这是第一次,整个人害怕极了。
“外面有没有人?许暨东,你到底在不在!”她喊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她是真的怕,什么都看不到,又走不出去。她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看着自己,但是自己什么都看不到,那种无助感十分浓烈。
这样的感觉一下子就让她想到小时候在乡下姨妈家夜间的情景,那次她走小路的时候,忽然在树林里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当时,夜已经很黑了,又刚下过雨,天上没有一丁点星光,她没有带手电筒,整个人都在黑暗中,她怕,一步也不敢走。又是夏天,树林里常常会有蛤蟆和蛇,她怕自己不小心踏出一步就会有凉凉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脚上,那种触感常常会引起她的尖叫,在无助中忽然来的力道让她分不清是什么,无尽的恐慌自然会涌上心头。
想着想着,夏含笑似乎又在那片树林里迷了路,耳边都是风声混着不知名的虫叫,她用脚探着路,害怕忽然凉凉的触觉出现在脚边。
夏含笑是真的害怕了,她整个人贴着电梯壁站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呼救,即使她平日装的太强大,但是总归有害怕的东西。
就在她滑落在地上的时候,忽然一道冰凉的下坠体落到她的脚面上,她吓的尖叫哭出声,那种触觉让她想到被蛇咬到的感觉。
“走开,走开……”她慌张的拥脚将脚边的东西踢开,双手捂住耳朵坐在电梯里,恐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夏含笑,夏含笑!”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压在她的肩头,喊着她的名字。
夏含笑身体一僵,停止了喊叫,颤抖着嘴巴问:“许暨东是你吗?”
“是我。”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的淡漠。
夏含笑听到他的声音,心微微放下了,可是脚却不敢伸出来一步,她怕一伸去,那条‘小蛇’就会重新附上自己的脚面。
许暨东的视力极好,在夜里别人看不到的,他能看的一清二楚。夏含笑的小动作,他自然也收在了眼底。解释出声:“那是我的钢笔。”
他的话让夏含笑的整个肩膀明显一松,就连气息也微微松了下来。身边有人,她心里的害怕似乎也不似刚刚浓烈了。
许暨东站在电梯里那么久,他是故意不搭理她。既然断了关系,那什么时候都不要像认识一般。电梯一怔的时候,他以为只是电梯出了故障,他知道会有人来营救,所以电梯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抬手抚了抚电梯门,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倒是没想到夏含笑会这么害怕密封的电梯,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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