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真的,甚至比上次更加真实。
他求婚的目的很简单,他爱她,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西装里取出那个红色的锦盒,拉过夏含笑的手,一枚戒指亮闪闪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夏含笑一惊,看着戒指嘴巴张了张,她没有想到许暨东会如此准备……
许暨东的沉稳的黑眸里此刻都是柔情,他的大手扣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含笑,嫁给我吧,让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夏含笑看着那枚戒指,没有做声,静的没有一丝纹理的心脏现在却涌出一些湖绉。
她曾经奢望过和他婚姻,现在这种情景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保持不了一点点波动都没有。
许暨东坚信,夏含笑已经有原谅他的打算,不然这几天法国之旅,她不会愿意和他一起前往。
他们在法国这些天,像是回到了过去,她没有了棱角,不会刺的他的遍体鳞伤。他们的状态已经是过去的那样,那他们关系也可以回到过去,不是吗?
许暨东从锦盒里取出那枚足够大的钻戒,朝着她的指尖套取。他要把一辈子的承诺套给她,他愿意给她最亲密的身份,他们早就应该走到这一步,虽然其中有些波折,但并不影响,以后的日子都可以补齐。
夏含笑看着那枚她期待已久的戒指一点点套上了自己的手,眼眶微湿,却再也没有了当初期待的幸福。她曾经是多么爱眼前这个男人,多么希望嫁给他,可是现在她不想了。
戒指套到一半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弯曲了自己的指尖,错开了那枚戒指,闪着亮光的戒指僵在半空中。
“抱歉,我不想嫁给你。”她偏过脸,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冒出来。
他忽然的求婚已经打乱她的脚步,她不能任由这样下去。
许暨东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僵住了,眉心收拢:“为什么?”
夏含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回头看他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因为我不爱你,我要离开你。”
“轰!”
如此简单的一句却像是一记重大的炸弹,炸的人有些发蒙,脑子短路。
许暨东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但心里却隐隐不安着:“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爱你,我要离开你。”夏含笑扬高了声音,把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反应过来了,心也如期的疼了,疼的让他的指尖都跟着发凉。
“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今天你说要离开?”这一切会不会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觉得昨天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夏含笑咽了咽了喉咙,转身看着他冷冷的说道:“许暨东,你知道什么伤害最让人感到痛吗?”
“……”
许暨东不接话,沉着眸子看着她,表面像是平静的很,心里却早就激起了千层浪。
夏含笑知道他不会回答,一字一句告诉他:“最让人痛的伤害,是当你把所有一切都当真的时候,忽然告诉你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骗你的!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你……”许暨东眼角微微一瞥,一向沉稳的他,一句话竟然出现了停顿:“所以,你……你的情愿都是装的?就为了看我痛?”
“呵呵,你错了,我不是为了让你痛!”夏含笑目光凌厉:“我只是让你你尝尝我当初的感受,这只不过是以牙还牙。”
“夏含笑,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许暨东眉头越皱越深,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时间倒回去十二个小时,他们还像是蜜恋的情侣,现在忽然变成这样,没有人能缓冲过来。
夏含笑握住拳头,指尖掐进了肉里,用疼痛提醒自己:“你觉得我会和你开玩笑吗?我一直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很清楚,你觉得我为什么忽然情愿了,忽然愿意接受你了?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还爱你吧。”
“难道不是吗?”他不会看错,夏含笑确实爱他,这一点他能感觉到。
可他不知道,夏含笑即使爱他,但两人的结已经打上了,她拼尽全力也解不开,她只能选择离开,不去碰那个会让她痛哭出来的死结。
“我不会去爱杀害我孩子的凶手!”她指着他,目光像是尖刀一般指责出声。
她确实对这个男人还有爱,但同样的,她也有恨。
“杀人凶手?”
这样的指责许暨东的眸子一震,他如何也想不到,夏含笑有一天会将杀人凶手这个词安在他的身上。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舍得?可他确实得负责人,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没有找上夏含玉,没有丢下我,它不会死!”夏含笑淡然出声,忽然冷呲了一声:“不过也好,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暨东有了片刻醒悟,却还在挣扎着,并不愿意唤醒这样的现状。提起那个孩子,作为父亲,他同样也是不受控制的感到痛,可夏含笑这样的指责更让他难受,她就一直带着这种心情留在他身边?
“你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件事,是不是?”那枚戒指在许暨东的手里攥的紧紧的,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肉里。
“是!”夏含笑回答的干脆利索:“是你和夏含玉害死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忘记。”
“呵呵……”说着,她忽然笑出了声:“所以看到夏含玉因为你而抓狂的模样,我畅快极了,你因为她放弃我的孩子,而现在却因为别的放弃了她,这不是一件很酣畅的事吗?”
许暨东的眼睛赤红,一句话几乎是从口中蹦出来的:“你的意思是你在利用我?”
夏含笑冷笑了一声,讥讽出声:“是啊,我在利用你,利用你的多情来让你伤害夏含玉,我有多恨你和夏含玉,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在她的心里,她即使有过动摇,但是却再也不会相信许暨东,他对她的伤害,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当她看到他和夏含玉订婚的时候,她的心就凉了,再到他逼着自己给夏含玉献血的时候,她的心就从凉到死。
他的爱究竟有多值钱?为了夏含玉,他能一再的伤害她,而现在又要她嫁给他,她早已看不清一切,但却知道,心里的结,让自己不能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她的承认让许暨东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看起来似乎并不在那么坚定,他的眼睛尽是冷意:“夏含笑,你知道你这样说话的代价是什么吗?”
他在警告她,警告她现在可以转变口吻。
如果说他这一刻是强硬的,那可能都体现在嘴上,心里恐怕早就如插进了一把刀。
“我当然知道我再说什么,这些话,我早就应该和你说,许暨东,蜜糖的笑容有多甜,浇在伤口上就有多痛!你尝到了甜,你就应该承受痛。”他们之间,必须把话说绝了,否则两人依然会纠缠不清。
许暨东冷笑,听,夏含笑现在的嘴巴多厉害,能把话说的这么好。
被欺骗的感觉涌上了许暨东的脑门,她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她在耍他,并且是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发狠的问着她。
“目的?很简单,我要离开。”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夏含笑定定看着他:“可不可能不是你说的算,别忘了,我们是签了协议的。”
“你也知道是签了协议的,别忘了,期限是两年,你还欠着一年!现在你要离开,必须拿出三千万,你能给的起吗?”他拿她的软肋威胁她。
夏含笑冷静的看着他,忽然露出了开朗的笑意,张开手心,将一张支票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你要的。”
看着支票上赫然写着的三千万,许暨东犹如被让人打了一巴掌一般,狠狠回不过神,这钱,她是从来来的?
夏含笑看着没有动静的许暨东,不由开口:“现在可以了吗?三千万,一分不少,过去的一年我们也不必再追究是不是得现金折半,三千万物归原主。”
“呵,让我免费的睡了一年,分文不收,夏含笑,你还真是大方。”许暨东咬牙切齿的看着这样的夏含笑,心尖却在微微发颤。
夏含笑的笑容明显一颤,放在衣摆旁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笑了:“我对你现在的状态很满意,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我知道这一年我是值了。”
“是啊,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许暨东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长腿迈近了她一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衣领,眼睛赤红的有些可怕:“夏含笑,你真他妈狠,竟然玩阴的?看来我们之间也不需要什么尊重了!”
夏含笑的呼吸一滞,他的大手掐着了她的喉咙,她的脸色很快就变了颜色。
“把我当猴子耍的这段日子,是不是很痛快?每次看到我傻傻等你放下心结,你是不是在心里笑了无数遍?真他妈的傻,竟然会为了你这样的女人伤害曾经有恩我的女人!”许暨东越说越狠,手上的动作也在加深,他竟然会以为她真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还傻傻去买戒指去求婚,一切不过都是幻像罢了。
他掐住她的动作有多恨,就证明他的心有多痛,他气急了,没有一丝的理智。
夏含笑的喉咙让他死死的卡着,脸色很快就涨红起来,她惊恐睁大的眼睛看着他,从他的赤红的眼睛,她看到了嗜血的杀气。
他不轻易露出真正的自己,这次他竟然会爆粗口。看来,这次,她真的如愿的伤到他了,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感到痛快,可是并没有,相反的,她的心里竟有一丝酸酸的。
又爱又恨,终究让他们互相折磨上了。
许暨东不能平复自己心里的怒火,看到她恐惧的神色,他的心里居然会为她疼着,真他妈的有病!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一句真话都没有,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他竟然还会犯贱的心疼她。
她的眼睛通红,脸色也成了酱紫色,印在他眼睛里都是她柔弱的模样。
许暨东手掌上青筋暴起,脸色发狠,心也收紧的痛。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如果是欺骗,他宁愿她永远的欺骗他,一辈子都不要拆穿。
夏含笑脸上由一开始的惊恐忽然溢出了笑意,呼吸已经停滞了,再也喘息不上来,要是这么死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折磨,她也受够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她期待的东西,死和活早已没有了任何区别。
看着她露出笑意,许暨东的喉头上下窜动了两下,眼睛竟闪现了痛苦。
他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紧握住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一下子把夏含笑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忽然得到呼吸的夏含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气息刚刚平稳,她扶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他:“许暨东,你这次没有弄死我,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面对死亡的时候,人都会本能的害怕,她也是如此,可是清醒之后,却又想要彻底的离开,那样不必承受,是一种解脱的轻松。
“呵呵……”许暨东的身躯晃动了几下,忽然摔进了沙发里,他垂下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夏含笑,即使你认为我是白痴,我却不能否认,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如此爱过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把他的自尊当成垃圾一样,狠狠的踩在脚底。
“许暨东,这是你自己犯贱,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吼出声,用鲜血淋漓的言语去激醒自己,不要沉入他的花言巧语中。
许暨东受伤的眸子一震,放在她下巴的手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忽然失声大笑:“哈哈……”
那样的笑声里都是凄厉和受伤,如果有些伤口能看得到,他早已鲜血直流,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最痛?
刚刚两人的争执中,她的衣服有些凌乱,她抓了抓领口,不去看他的神色,站了起来:“再见了,许暨东。”
她压抑中自己所用情绪,用轻佻的语气说着。
外面的天气忽然暗了下来,雷鸣声不断,似乎要下雨了,他的心情就像是这天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