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安裕的突然出现和黯然离开,她心情非常不好,刘晓娅来找她帮忙时,她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她正愁没处发泄呢。杜恒泽的多管闲事以及总是一针见血的评论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当天动手打架时她格外冲动,把对方好几个抓来滥竽充数施展花拳绣腿的女孩子弄哭了,当然她自己也没少挨棍子。
事情在一片慌乱中结束后,她和刘晓娅相视大笑,而后一起去喝夜啤。隔壁桌有一对小情侣,女孩子巴着男孩子的手臂娇滴滴地说:“你别喝这么多酒行不行啊?对身体不好。”
刘晓娅低声骂矫情,余微扯了下嘴角突然想起杜恒泽,他好像不怎么喝酒。她闷闷地放下啤酒瓶,用残存地理智和刘晓娅说,这是最后一次,她想要过中规中矩的学生生活,哪怕不能成为好学生,也不能再虚度日子。
刘晓娅想了很久,点头后笑呵呵地说:“看来你男朋友对你影响挺大的。”
余微笑了笑,没有反驳。
第二周,她没有等到杜恒泽的道歉,她自然也不会傻得自己去打招呼,两个人冷着脸在楼梯擦肩而过,恒月在一旁夸张地缩着肩膀叫:“好冷好冷……”
进了教室坐下,她疏忽之下撸起今天专门穿上的长袖,恒月只瞥了一眼就低呼:“微微,你的手臂怎么了?!”
她目不斜视地说:“你又不是没见过,上周五的战绩。”
恒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某处淤青,不着边际地说:“我哥要看见,又该心疼了。”
“杜恒月!”余微咬牙切齿,对恒月老是把她当成杜恒泽女朋友很火大。
恒月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要他心疼个鬼!余微在心里低咒,他要看到了,肯定又是皱眉教育说:“谁让你去打架的?我讨厌你这样。”
讨厌就讨厌!冷战就冷战!谁怕谁!
地球又不会因为‘他不理她’就不转动了。
虽是如此,余微还是很郁闷,被教育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他摆什么架子!
*
第二天课间,恒月去了办公室,有同学进来说:“微微,有初三的找你。”
她以为是杜恒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走廊上站着的却是三个陌生的女生,周围不乏看热闹的,她心里暗暗盘算,最近没得罪什么人碍…她未走近,一个女孩子已经走过去问:“余微?”
余微点点头,“你找我?”
“嗯。”女孩子烦躁地拨拨长发,“你还真难请,等了这么久才出来。”
“呃……”余微摸不着头脑,说出一句气得对方花容失色的话,“我认识你吗?”
“你!”女孩子气恼地跺跺脚,“我是胡娜娜。”
“哦。”余微了然,那位只是杜恒泽同学的同学……
“有事吗?”余微心里有了眉目,顿时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让她想起杨怡为了吴念来找她的事,只不过这三位乖乖女显然没有杨怡那么强悍。
胡娜娜见她懒懒的,重新武装起来,扬着下巴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想和你说一声,注意点影响,不要和杜恒泽走得太近,他就算把从不外借的笔记本借给你,那也没特别的意思!你不要自作多情想太多。”
“是吗?”余微淡淡地反问,“那我谢谢你提醒。”
胡娜娜冷哼一声,“你这样的小太妹,根本配不上他,有自知之明最好,恒泽都说了,因为你是他妹妹的同桌,才和你成点头之交的!”
“那你相信他说的就好了,来找我干什么。”余微耐心耗尽,不冷不热地说:“祝配得上他的你,以后有机会‘想太多’。”
说完余微兀自进了教室,胡娜娜在原地愣了会儿,不悦地问被她拉来壮胆的朋友,“她……她什么意思?”
“呃,我觉得她是嘲笑你,说你连想太多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杜恒泽的笔记本,本来就从不外借啊。”左边的人低声说。
“别瞎说,娜娜才不用一个笔记本来证明呢!杜恒泽和娜娜的关系,是班上女生中最好的,大家有目共睹。”右边的人反驳。
“……好吧。”左边的人从后门瞄了眼余微,心有余悸地说:“不是说这个余微是小太妹么?我刚才真怕她一个冲动动手打人。”
“对啊,好神奇,居然没翻脸。我看她长得不错,又是那样的性格,说不定看不上杜恒泽这样的乖乖学生,喜欢黑社会老大什么的……”
两个人热闹地讨论着,胡娜娜已然暴走,“你们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赞美她的!”
直到在余光中瞥见三位公主推攘着离开,余微才收回注意力。杜恒泽居然说因为她是杜恒月的同桌才借她笔记本的?真会说谎。余微撇嘴不屑地想,一个骗子有什么资格总是教育她?!
胡娜娜只来找过她这一次,后来偶尔在教学楼遇见,也仍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大概是发现她和杜恒泽这几个月确实没什么联系,有些得意吧。
初二和初三的作息不太一样,她和杜恒泽几天才会巧遇一次,双方仍旧没有好脸色,只是六月某天,他和恒月打招呼时,眼睛却一直往她身上瞟,瞟得她心虚。
他和李征走后,恒月神秘兮兮地让她附耳过来,余微配合地倾过身子,只听恒月贼笑着说:“我哥刚才看你好几眼吧?因为我前几天说你上次打架受伤,手淤青好大一块,他当时那表情,心疼得呀……”
余微推开恒月,揉揉发痒发烫的耳朵,马着脸说:“杜恒月你真无聊。”
恒月还是没心没肺地笑。
余微摸摸早已看不见什么淤青的手臂,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点。
六月快要结束,中考在即,两千年也已过半。
余微不知道,这人生的第二次转折,她做得是不是够好。
但她知道,就算她期末考进前十名,在和他的赌约中,她是永远的输家。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先写以前遗漏的一些事情吧^_^如果你们有啥想看的,也可以说哦。
再次谢谢大家的理解。
出版的事情,我总觉得还没有尘埃落定…_…!
如果有变动,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
鉴于俺没存稿,要努力赶稿了T T
于是……我想出门奔波去……
Chapter 43
她似乎也算是在谈恋爱。
周六余微难得不为加班而早起,穿戴整齐坐在桌边喝粥,张红茹心情愉快地说:“和张老师约会?”
余微一口粥呛在喉间,咳了两声发现一桌子的人全在看她,尤其是对面的余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圆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下说谎是一件很罪恶的事,于是她诚实地摇了摇头。
余海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放下报纸说:“张老师挺好的。”
余微埋头于碗中,尴尬万分,要怎么来和爸爸说她和他非常中意的张老师已经大半个月没联系了呢。
眼看余海又要继续说,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萧夏,萧夏偷笑着无视她,愉快地说:“什么时候稳定了,带回家吃个饭呗。”
张红茹和余海赞同地点头,余微瞪一眼萧夏,余浩突然像课堂上踊跃回答问题的乖小孩一样举起双手。
“浩浩你怎么了?”张红茹好奇地问。
余微威胁地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亲爱的恶魔弟弟不可能是乖小孩儿!
余浩右手食指点在下巴,天真地说:“和姐姐约会的不是老师!是医生!”
“医生?”余海和张红茹莫名其妙地看余微,萧夏却已经了然,轻松的笑容添了份凝重。
余浩继续说:“就是上次我去医院时帮我包扎伤口的医生叔……哦,哥哥。他和姐姐一见钟情了!”显然他不知道这一见钟情其实发生在十一年前。
“余小浩!”余微终于忍不住展示她作为姐姐该有的威严,余浩低下头拽衣角,余海沉吟一会儿说:“不管是谁,你喜欢就好……有时间带回家看看。”
余微嗯了声,吃完早饭把余小浩抓去卧室教育,兄弟情深的萧夏十分钟后进来救人,笑眯眯地指着墙上的时钟说:“要迟到了。”
余微看一眼时间,大叫一声,提起包再掐一把小浩的脸,“回家再收拾你!”
余浩委屈地抱住哥哥的腿,跟着蹭去门口送她。
萧夏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俊不禁,这样的余微真是久违了。他看着她进了电梯,大声说:“微微,要开心。”
“姐姐,要开心!”余浩也跟风说。
余微头也不回地挥手。
她在电梯里对着墙壁理了理微乱的头发,看着自己成熟精致的脸,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们家不是电梯房,周末她也是这样慌张地去赴约,欢乐地顺着楼道往下跑,像是要扑进花海。
岁月兜兜转转,和她约会的,却还是那个人。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和一个人约会,只与一个人相拥入睡……这样说起来,人生有些无趣。
这六年,也不是没有下定决心忘记过那些旧事,也不是没有尝试着去喜欢别人,却总是在临门一脚处退缩,想着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或者这个人不是他。
彷徨时她甚至嘲笑过季离夏,说她从小到大生命里就只有沈修,错失了多少帅哥。可离夏只是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挺好的,一辈子只用对付阿修一个人,在不同的人之间折腾多累啊?”
听起来的确是懒虫季离夏的论调,但余微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命定之人,谁还有精力和心思去爱另一个人?
这样的命定之人,对于离夏和沈修来说,就是彼此。而她的命定之人,就在十一年前那个暖融融的春天,带着并不讨喜的表情出现在她眼前。
只是……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虽然,看着他的眼睛时,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在爱。
*
他们还是学生时的约会毫无新意,看电影也好,逛街也好,书店公园也罢,那时候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可余微没想到杜恒泽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长进,跟着他走进电影院的大厅时,小声腹诽:“真没浪漫细胞。”
“嗯?”杜恒泽回身发问,“你说什么?”
余微摇头,“我没说话呀。”
杜恒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指着屏幕问:“你想看哪部?”
余微兴致缺缺地瞟了眼观影信息,忍不住说:“杜恒泽,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或者不想和我说话?”
杜恒泽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说道:“怎么会?你又瞎想。”
余微皱皱鼻头,“那你干嘛带我看电影?现在人们都说,不想看身边的人才来黑黢黢的电影院看电影的。”坐在黑暗里干什么?对着屏幕大眼瞪小眼?抱怨着的余微完全忘记当初他们在电影院里做的可绝不只是大眼瞪小眼。
杜恒泽皱眉道:“还有这样的说法?”他怎么没听说过,“不过我绝对没有这意思。”
余微怀疑地打量他,杜恒泽反倒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不看就是。那你想干什么?”
余微无语极了,是他约她出来的!他居然问她想干什么!她咬咬下唇,转身说:“我想回家睡觉。”
他真的是……毫无长进!
杜恒泽拉住她,陪着笑说:“别生气,我们换个地方。”
余微挑眉问:“书店?公园?”
明显调侃的话让杜恒泽面露赧色,他也知道他考虑不周,但是……约她出来时,只是想看看她,和她待在一起而已。
余微还嫌不够,挪揄道:“杜恒泽先生,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成熟的约会么?”
杜恒泽神色微变,松开她的手臂,低声说:“我确实没有追求者众多的余大小姐经验丰富。”
余微得意了两秒,看着他黑下去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这人联想到哪儿去了,顿时有些理亏,这玩笑似乎开中了痛处。
她伸手推他一下,讨好般娇嗔地说:“小气鬼,我不信没人追你。”
杜恒泽看她眼波流动,豁然开朗,闲闲地说:“我这辈子只收过一次情书,还是蹩脚的英文情书……”
“喂!”余微恼怒地瞪他,转身走人,他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继续说:“那封信简直可以拿去让中学生做改错题材料了……”
余微猛然回身,额头撞上他的鼻子,两个人一人捂着额头一人捂着鼻头退后两步。
她的脸有些烫,撞到的那一瞬间……他的嘴唇似乎擦过了她的眉心,那柔软的触感竟让她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原本的威胁,“你……你要再提这个事情,我就真的回家了!”
杜恒泽摸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