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呼了口气,幸亏这单子厚才没透下去,要不然真不好处理。
银杉银桐已经推开屋门准备进来,苏锦眼珠子咕噜咕噜四下乱转,最终站在床下使劲儿一扯,便把那床单攥成了一团塞进床底下,而后迅速拿起见外袍披在身上。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二人刚好绕过屏风进来。
“妈妈……”小东西前爪捂着嘴偷笑。
苏锦一把丢它回床上,心下嘱咐,“给我看着,别让任何人掏出来。”
“小少爷,是不是吵到你了?”银杉拿起屋内的元素灯轻轻一转,玻璃灯罩中的光元素顿时取代了暗元素,屋内也由此亮了起来,取代了窗外朦胧月色。
苏锦将外套布扣松松垮垮地胡乱系上,又顺势打了个哈欠,“是不是爷爷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最后银杉碰了碰银桐,后者才吱吱呜呜模棱两可地告诉她,“是,是四小姐出事了。”
“萧无晴?”苏锦一听不由蹙眉,一直以为这女人是有些小聪明的,只要不自己惹麻烦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见两人躲躲闪闪皆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但表情里却是没多少慌乱,不由笑笑,“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不不是,少爷……只是……”
“行了,别不是只是的了,带我去看看,老这么闹腾谁还能睡着。”说着抬眼看她们,“还不带路?”
银桐冲银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两人相互摊了摊手,相继率先出去。苏锦趁两人回头,忙看了眼床底下以及被丢到床上的小家伙,使劲儿眨了眨眼,这才关好门跟出去。
银杉二人打灯在前面带路,院子里一圈下人全起了,一个个皆垂头站在道旁等候吩咐,等苏锦过了才敢抬起头来窃窃私语,却是没有一个敢走出这园子。
而银杉二人走到院门处也齐齐停下来再不敢上前,苏锦不由奇怪,“这都是怎么了?前面有吃人的野兽不成?”
“小少爷,老太太刚刚吩咐过,府上所有下人都必须呆在自己园子里,谁要是敢到处走动嚼舌头根子,叉出去杖毙。”说着压低声音,“刚才已经打死了一个了。”
苏锦眉头一下子皱得很深,不只是出了什么大事,竟已戒严到了如此地步?
当下也不再耽搁,从她手里接过灯笼一步跨了出去。
单蔷寻死觅活地哭闹声隔了老远传进耳朵里,萧府上方一片静空全被这片鬼哭狼嚎所取代。
苏锦循着声音一步跨入正厅,见有人进来,里面即时出现了片刻安静,待看清是苏锦,单蔷尖锐的质问声立即追到了门口,“你也是来看我们大房的笑话是不是哪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到处乱嚼舌头根子,我撕烂她的嘴”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萧斛生气地狠狠一拍桌子,上面一杯凉茶顿时晃了三晃,溢出半盏茶水。
单蔷被他这声音吼得吓了一大跳,半晌才豁出去似的回嘴,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我早就说让她跟着无垠进宫你偏说不行,现在好了,闹出这样的事来,我,我这个当娘的以后还要怎么见人……”
苏锦不由看了眼坐在地上正中的萧无晴,她此时表情木木的像个假人,无论单蔷如何骂人哭闹也不发一言,甚至连眼珠都不眨一下。身上披了件男人的衣服,露出的领口处被撕烂一条边,而右脸红肿起一片……苏锦顿时明白她是遇到了什么事,也怪不得银杉她们不敢多说。
整个厅中的人皆是静默无声,除了单蔷越来越断续绵长的哭声,萧无晴身子晃了晃欲站起来,却被单蔷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顿时一个跌咧。单蔷狠狠攥着她的衣领,一边撕扯她身上的衣服,“你怎么不去死还没成亲就成了这样,以后怎么嫁得出去,我让你学她可也没让你什么都学她”
“单蔷”
已是口不择言,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就愣了,忙抬起头去看萧无悔,后者冷冷瞥了她一眼,端在手上的茶杯继而凑到嘴边,连停都没有停。
单蔷再不敢撒泼,而萧无晴也趁机一把夺回了自己的领子,面色变得同样冰冷,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第一次脱下了一直以来的乖俏神情。
“你去找个婆子过来。”
“你……”
“谁告诉你我**了?”她四顾扫了一圈,牙齿将下唇咬出一道白痕,“这件事只有我们家里人自己知道,只要大家不说出去,就再没有人知道。我还是女儿身,发生了什么事我比你们都清楚。”
众人皆是怔怔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向来好说话的萧府四小姐。
萧无晴再不理会厅中老老少少,嘴角忽而一挑便要往外走去,路过单蔷的时候顿了下,语气不屑,“有你这样的母亲,也怪不得大房一直都兴旺不起来,与其这样,倒不如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早日清静下来。”
说完甩下所有人,冷脸离开。
“你,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给我站住你们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不要脸的混账话我十月怀胎把她从小拉扯大……”
苏锦掏掏耳朵,“既然没事了,那我就睡觉去了,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琅儿先告退了。”
“好好休息,我听银杉说你今儿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个药师过来?”
“不了奶奶,我已经没事了。”说着拜了拜,苏锦转身率先离开。
回到园中将下人解散让依次睡去,而自己重新躺会床上,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估摸着银杉等人也该睡下了,这才偷偷摸下床,将地下的床单连带自己的裤子一并抱入怀中,又对着小东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悄悄打开门走进园中的水井旁边。
幸好时候不长,那上面两块斑驳没几下便给搓掉了,苏锦轻手轻脚地换水投净,努力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到。待洗好之后又踮着脚在下人的晾衣绳上将床单搭上去,刚要铺展,忽而——
“你在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苏锦身子猛地一抖,差点儿就给吓出心脏病。
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扭过身子,“二姐,你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忽然冒出来,吓死我了……”
萧无悔笑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说着抬头看了眼她搭在绳子上的床单和裤子,“你大半夜不睡觉洗什么床单,不会交给银杉去做吗?”
苏锦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一边想对策,想着要怎么圆谎才好,看上去也是一脸纠结,“二姐……”
萧无悔顿时睁大了眼睛,了然,不由感叹,“原来小三也长大了……”
苏锦差点儿一头撞死在地上,她,她这什么意思?
萧无悔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平添出一抹红润来,“这样吧,明日让容华送两个清倌过来教教你,十二三岁也该懂这些了,这些你既然不好意思,就由我跟父亲说好了,若是害羞,便让容山跟你说说该注意的东西,今后你也算是大人了,可不要再小孩子脾气。”
苏锦脑子里咔哒一下,顿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了。
不是说女子都很保守的吗为毛她连这个都懂——苍天
“别愣着了,你赶紧收拾好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噢……噢。”苏锦嘴角抽搐着将单子重新展开,手指抚到方才痕迹落下的地方,顿时连手也跟着抽了筋。原来,这红的东西洗干净以后,也可以说成白的,好强大的理解能力……
等容山推着萧无悔走进她的屋子,苏锦趁机再次用灵力给自己去了遍血气,这才甩甩手屁颠屁颠跟进去,恰见到萧无悔正抱着心月狐玩,小东西趴在她手心小脑袋不断在萧无悔胸部蹭着,一副餍足的模样,再看容山眼睛里已经快要冒出火来,不由就是一囧。
【发现好几天都木有统计数据了,明天算一下嘿嘿……】
第一卷逼仄第八十一章最柔女儿身,最毒妇人心
第八十一章最柔女儿身,最毒妇人心
第八十一章最柔女儿身,最毒妇人心
忙两指夹起小东西丢回床上,心月狐正噌得惬意,忽而被摔了个天晕地转,立即就不满了,四条腿爬起来就要造反,“妈妈”
“抗议无效,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去”
萧无悔轻轻笑出声,“我就说,怎么会有这样叫声的狐狸。”继而抬头,目露深思,“老三,你埋得倒也真深,这一大家子人哪一个不比你岁数大,却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苏锦挠挠脑袋,狗腿地点头哈腰把茶盏递到萧无悔手中,一边舔着脸笑,“二姐,喝茶,喝茶……”
容山向后退出两步,在周围施满结界。
萧无悔见状,嘴角微微扬了扬,忽而徒声问出来,“那你可猜得到今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样的……萧无晴的事?
“不是说她走岔了路遇到几个醉酒的纨绔子弟么?”
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苏锦转瞬便看见萧无悔略微眯起的双眸,心下忽而一动,不由大叫出来,“是,二姐,你……?”
可是怎么可能,虽不是亲生姊妹,却也是相隔极近的血亲,虽按照萧无晴所说她并未失贞,但若拿一个女孩子的名声说事,却不像是萧无悔的风格。
然而还没得苏锦再给她找理由,萧无悔已经淡淡承认,“是我。”
“二姐?”
“是我。”萧无悔眼中笑意全消,语气也愈发冰冷起来。
苏锦搬椅子在她身前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状,却想着这萧无晴与萧无悔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但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除了那日谢长卿招亲时因她耍了两点小聪明惹出些许不快,其他却也再无矛盾了。这萧无晴本就极会做人,便连家中下人也从未有人说过她的不是,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萧无悔非要毁去她不成?
见她疑惑,面上却未显出什么对自己行为的鄙夷来,萧无悔暗暗舒了口气,这才抛砖引玉,“你可知那日在有间酒楼上,阻止谢长卿宣布夏言为自己夫君的紫级音刃是谁发出来的?”
“难道不是三姐?”苏锦下意识询问,忽而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是萧无晴?可是她不只是个赤级的棋师,最不受待见的吗?”
现如今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在加迪学院校长让自己背熟的卷轴,那上面明明白白写了各人的数路等级,却不想枢机院的消息,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所以说,这个家里,不只你会隐藏。”萧无悔的语调突然变得肃穆起来,“也许你不知道的背后,萧文韬亦或是萧武略,也说不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你做的不错,把自己的全部家底一丝都不保留的暴露出来,才是最傻的做法。”
苏锦怔然,瞬间便捋顺了目前的思路,轻轻点头,“二姐,我明白。只是,这又和萧无晴有什么关系?怎么又回扯上今晚的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无烟是紫级音师,她们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却也是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你说按照现在在府中的地位,谁会嫁的更好一些?”
“是三姐。”
“对,但如果由长留郡主恼了无烟坏她姻缘,依着她瑕疵必报的性子,要反过来破坏呢?”
苏锦忽而明悟。
“那日在楼上能射出那种角度音刃的便只有我们这个屋子,容山查了所有角落,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萧无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所以今晚,我便和大姐,试了试她……银川买通了宫人在倒酒的时候把酒水洒到了她身上,于是她便只得去大姐殿内换衣服,当然是宫中女官的衣裳。回来的路上,带路的宫人忽而内急抛下了她,萧无晴于是在暗处迷了路,恰碰上了一群喝醉的纨绔,误将她当做宫女……”
话里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形容词渲染以增强效果,苏锦却听得满身凉飕飕的。
“萧无晴脱不开身,自然便暴露了实力。”萧无悔忽而一笑,“当然,事情还没有结束。”
“不是知道了就行了么?”
“自然不是,她既然敢算计无烟,又怂恿你下去打擂,我又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面上带了些许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
苏锦绷紧的背脊瘫软到椅子里,整个人仿若无骨软绵绵靠坐在里面,似是陷入了深思。
“如何,可是对你二姐失望了?”
苏锦不答,却是反问回去,“二姐缘何要告诉我这些?”
萧无悔笑笑,眼底终透出抹欣慰来,“我只是要告诉你,凡是有一点儿可能,就必须要把它扼杀在最初,她留在萧家,必是一个祸害,与其有可能给你带来为难,那我便提早除了她……哪怕,她不是……老三,可还记得当日在有间酒楼我对你说过的话?”
“你说,人无论成为什么样的人,唯原则不能改变。”
“你今日接了我的双龙佩,便是接下了萧家日后的担子,那么你的原则,又该是什么?”
苏锦攥紧双拳,忽而对着她弯下腰去,“二姐,我明白了。”
只要她还在萧家一天,只要萧家人还肯认她——他们,便永远是根茎纠缠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