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任何破绽。
“快了,还有百分之二十。”林昊兴奋地搓了搓手,马上他就可以回去见她的沫沫了。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回去准把你女朋友吓坏了?”左阎的笑有些不自然。
“呵呵,等所有的程序弄好,我再打理自己。”每天仅睡四五个小时,胡子拉碴,眼眶深陷,昔日清秀的模样不复存在。
“这么拼命!”左阎看着在桌子旁的地上十几个空空的咖啡盒和处于兴奋中的小鬼,心里漫延起无尽的荒凉。如果林昊知道他叫他做的软件对于左阎来说不过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编码,他还会像此刻一样开心吗?
“为了她,再拼命也值得。”
左阎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这个,给你。”
薄薄的一张支票,林昊激动地接过,“这……!”
这是多少?个,十,百,千……一千万!
“这是给我的吗?”林昊不敢置信,他幻想过自己可以多买几张彩票,中个头彩没错。可,这,这个……他的梦想就这样实现了,太不真实的感觉促使他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是真的,给你的。”左阎被他眼里单纯的喜悦和惊喜刺痛了。单纯的少年,单纯的满足,单纯的幸福,却遇到了他这个不单纯的人。
“谢谢,谢谢你。”林昊流着眼泪笑着说道,像个孩子般对他感恩代谢。慕容枫说过,只要他三个月赚足一千万,他就可以娶她的沫沫了,现在离约定的三个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只要再花个五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东西做好了放在抽屉里,你就可以走了。”左阎带着满心的歉意离开这里。
林昊是这件事情里唯一的无辜者,所以他履行当初自己对他的承诺,一千万的前提: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之前不可以离开院子。
可怜的林昊,在这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没有任何媒体通讯的世外桃源里拼命三郎一样的工作着,待到工作结束的那一天,回到人间的那一刻,他还会见到她的沫沫吗?
夕阳下的小院子,橙红一片,透过窗户,可见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直埋头苦干着,憔悴的脸上却闪出熠熠光彩来。
“之前她落水时受到很大的惊吓,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持续两天一夜的的高烧导致她听力衰弱。还有,她可能患有轻性抑郁症。”蒋可说出这些话时脸上抑制不住的心痛。
轻性抑郁症?
“子沫,左子沫,跟我走,我就放过他……”孤傲的左阎自言自语着做出这一决定来。
左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木偶样的子沫,走进机场的安检。子沫的怀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瓷瓶,那里面,是他们的爸爸。
“慕容董事长,左阎把子沫带走了!”欧祁收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已经晚了,一拳狠狠砸在墙上,留下斑斑驳驳的血迹。
“什么!带去哪了?”犹如五雷轰顶,慕容枫支撑不住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董事长!”欧祁惊呼着扶起他。
慕容枫翕动嘴巴,欧祁俯下身仔细听着,握拳的手关节上干涸的血迹又渗出新鲜的鲜红液体来。
“慕容董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子沫找回来!请你保重好身体,等我们回来。”欧祁安抚好慕容枫后离开了慕容家豪华冷清地别墅。
一朵朵白云从子沫眼前飘过,空洞的眼神深处射出一道光亮。动作迟缓地靠近窗户,向外望去,越过城市,跨过高山,掠过海洋,子沫的眼睛泛起微微雾气。
“子沫。”
“子沫。”
“子沫。”
有人在叫她,有没有呢?慢慢转过头,对上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一张讨厌的男人的脸。皱了皱眉,子沫挪了挪和他靠近的自己的身体,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忽然意识到什么,子沫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黑色的瓶子?子沫用手指点了点身旁的男人,把东西放到他手里,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落在她快要收回的手上,心微微刺疼。
“子沫,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弟弟——左阎。”一扫阴霾的脸色,左阎朝她灿烂一笑,宛若天使。
子沫也微笑着点点头,她没有选择,乖巧地由左阎推进一幢小小的类似古堡一样的房子。这里,是子沫向往已久的浪漫之都。
“姐姐,你要哪间房?”左阎推着她参观了楼下的三间房。
没有落地窗。
左阎捕捉到子沫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不解地在她旁边蹲下身等待她的选择。
好久,子沫的手指指向有窗户的那一间。
“嗯,现在你先休息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左阎轻轻地抱起她,像对待一件人世罕见的宝贝一样,把她放在床上。看她乖巧地闭上眼,左阎悄悄离去。
子沫微微眨了眨眼,那苦涩的液体悄无声息滑落。
她没有生病,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她也听得见,只是她将那些不愿意被听到的声音排除在耳膜之外而已。
她想起了那个小鬼,那个消失不见得小鬼。当他在她身边时,她会觉得满足,心里暖烘烘的,就如沐浴在阳光下。当他离开不见时,她会发愣,会想他。很长一段时间,子沫困惑在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里,奇*|*书^|^网不明白几年的感情怎会敌不过那短暂的几个月。或许这就是爱情,真正的爱情。不是依赖,也不是习惯。
她又做梦了,一个混乱的冗长的梦。顾阳长长地背影,欧祁邪邪的笑容,林昊温暖的胆怯的眼眸,左阎狰狞地伸向她脖子的魔爪,爷爷孤独、慈祥的神情和冷清的慕容别墅,还有那冰冷的黑色瓷瓶,挂满白绫的左家……错综复杂的光影光速般闪过。
“姐姐……”
谁在叫她?谁叫她姐姐?她是孤儿,她没有弟弟。
左阎担心地轻轻摇晃着子沫的身体,她又开始发烧了,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林昊……爷爷……对不起……”昏睡中的子沫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原谅她的自私,自私的离开,她还不能接受,她要找到林昊,一起过简单的快乐的日子。
好热,子沫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团火焰团团包住。就在她快要被那炙热的火焰吞噬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漫过全身。
“嗯~~~~~~”子沫不由自主的轻吟一声,舒服多了。
子沫苏醒过来,自己正在一个大大的水池里,碧绿的水暖暖地包围着她滑嫩的肌肤,背上的伤在长时间的浸泡下,刚刚长好的粉嫩的新肉似要破裂开来。
浴池?谁带她来的,她身上的衣服?
急急地向四周张望,一个美丽的蓝眼睛女子正友好地看着她。
“呼~~~~!”还好!
见子沫醒来,她很快走近,子沫指了指躺椅上的睡袍,她领会的走过去拿来浴袍给子沫裹上。
穿戴好,子沫在漂亮女子的搀扶下坐上轮椅,缓缓地穿过长长地走道,拐过弯向坐在那一脸焦急的左阎而去。这个曾经恶魔一样的男人,如今怎么就变成天使了呢?在那纯粹的温柔和担忧的的眼神注视下的子沫几乎忘记了他邪恶的过去。
左阎对身边的蓝眼睛女子说了什么,那女子就巧笑着离开了。
“姐姐,我带你出去吃东西,然后看看夜景。”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怕她听不见,又怕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左阎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
子沫温顺地点点头,眼里依旧澄净地看不出任何感情地拨动。
子沫在左阎无微不至地照顾下大快朵颐,对上他天使的眸子,子沫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左阎这才自己优雅地用餐。子沫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和林昊相仿的年纪(。wrbook。),经历却坎坷地多。脸上过早地出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阴霾,和要命的执着。
长长地街道,子沫被迷人的夜景深深吸引了。两侧是平坦的英式草坪,高达的梧桐树,恬静安宁,空气里弥漫着令人陶醉的香味。人流中有的衣着光鲜,有的整结素雅,有青春热烈,也有简单随意,却都没有丝毫的骄情与做作。
“喜欢这里吗?”左阎低下头问她。
路人投来祝福的目光,是的,没有暧昧,没有鄙夷。子沫坐在轮椅上微笑着注视前方,听到他的问话,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了哦,你需要好好休息。”左阎温柔的脸庞闪过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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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普罗旺斯的想念
“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这里最美的地方。”左阎温柔地给她盖好被子,冷气调到合适的温度。
子沫微笑着闭上眼睛,这里最美的地方,她可是非常期待的呢。
左阎走到门外,白天的那个美丽女子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上了那女子的车,左阎天使的微笑骤然退去,撒旦的冷酷浮上来。车子停在一所疗养院门口,那扇重重地铁门紧闭着,里面一排三层的白色洋房三三两两地亮着灯。
左阎久伫门外,眼里一时风云变幻,他曾发誓再不会来这里,可是……
……
“姐姐,你醒了。”
子沫睁开眼,那张天使与魔鬼并存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感受到额头温热的触觉,子沫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两天了,子沫还是一语不发。左阎很有耐心地揣测从她眼里流露出来的信息,还有她偶尔通过简单的动作传递给他的讯息来照顾她。
“我们要出发了哦。”左阎抱起她向外面的车子走去,无限温柔的眼神遇上子沫雀跃的表情,左阎开心一笑。
普罗旺斯,我来了。一路子沫都被窗外的美景吸引着,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闪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惹人怜爱。
子沫惊讶地用小手捂住口,那紫色的花海翻腾着,独特自然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天地。
左阎退了轮椅过来,子沫摇了摇头,会意了子沫的意思,左阎抱她坐到一边的草地上。
蔚蓝的天空阳光靓丽,子沫呼吸着淡雅的幽香,望着那极有特色的蓝紫色。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看那部《薰衣草》,这种花语为〃等待爱情〃的紫色小花,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一时间薰衣草的许愿瓶在大街小巷热卖,十几岁的小姑娘最乐意收到的礼物就是那装着紫色花朵的小瓶子。
子沫第一次看到如此茂盛的薰衣草田,如此纯粹的紫色花朵热烈地绽开着,狂野的海风吹来,飞起满天浪漫的情怀。
左阎静静地陪在一边,眼里心里都是这个沉静的,温暖而忧伤的女子。如果这辈子,就这样陪着她远离那些世俗的肮脏,他会少一些怨恨,少一些遗憾,少一些悲伤。
子沫满眼都是这纯美的紫色,那优雅地淡香叫人沉醉。可是,子沫忽然想起了林昊,这样美丽浪漫的地方却不见那个她想要一生相守的小鬼,刚刚还专注于紫色海洋的眼神里陡然涌起深深的痛楚。
“姐姐,你怎么了?”左阎发觉她的情绪有些拨动,紧张地问道。
子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惊喜地心情黯淡了去,子沫指了指轮椅。
“好吧,我们回家。”左阎抱起她的一刻发现她的脸红彤彤的,自己一时大意,出门前忘记给她擦防晒乳了。
刚下车,子沫就注意到门前那个倾长的身影,不由的抓紧了抱着她的左阎,心跳的声音连自己都听的一清二楚。
“子沫,我终于找到你了!”
转过来的脸,俊美,帅气。子沫惊喜,意外,失落,复杂的心情一一从眼底流出来。
当欧祁看到子沫,狂乱的欣喜,激动,却在看到左阎的时候握紧了双拳,愤怒地气息笼罩全身。
左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找来了。天使的笑容瞬间变为魔鬼的冷傲,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特别是慕容枫!如今,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意义。
两个人隔着子沫对峙着,谁也不开口,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对方。
“我要带她回去。”欧祁坚定地说道,子沫在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可以。”左阎同样坚定地回答,抱着子沫大步跨进屋里。
“子沫,跟我走。”欧祁突地抓住左阎怀里的子沫,这个臭小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子沫可是他的姐姐!
呼一拳挥在欧祁的脸上,左阎依旧抱着子沫,只是此刻子沫正稳稳地站在地上。欧祁愤怒地瞪着他,不屑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左阎将子沫轻轻地放在沙发上,随即与欧祁展开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战。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打得不可开交,最后都累得瘫倒在地上,两张挂了彩俊颜不约而同看向沙发上毫无表情的子沫,那个女人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点儿的担忧和紧张,好歹他们一个是她弟弟,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心有灵犀的两人又同时哀叹一声。
一场滑稽的对战就在子沫淡漠的注视下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