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回头发现白夜不对劲,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她,“主子,你怎么了?”
白夜借着天绝的力缓缓坐下来,靠在舟壁,好半晌疼痛才缓了一些。有气无力的半睁开眼睛,“天绝,你知道不知道几个月前我爹的丞相府着火这件事。”
“知道。”
“那当时可是你或者梵音在我身边?”
天绝微微移开目光,“不是,当时我们不在你身边。”
白夜吸了几口气,让头的疼痛完全舒缓下来。“可能我记混了。我隐隐约约记得好像也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就像你烧了这水榭一样,丞相府也是被他烧了的。那个人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绝不知道怎么说,当初她虽然不在白夜身边,可后来也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她知道白夜说的是花未央,可天绝私心的希望白夜永远不要在想起他。毕竟,他已经死了。
她希望白夜可以永远陪着花月沧邪。
“主子,既然是烧了丞相府的人那就是仇人,想不起来就算了吧,也以免闹得头疼。我们还是早点赶回去,天晚了,今天白日又遇到那样的事,回去安全点。”
白夜点点头。“嗯,虽然我不认为沧邪会有危险,不过早点回去是没错的。”
天绝见白夜不在纠结白衣的事,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远的火光,又不甘心的说道,“水幽就这样跑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白夜没说话。水幽,总还会见面的。
不得不说,花月教的效率真的很高,梵音不过放出信号三天,花月教的十大护法那么远就赶到了,可想而知,他们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有了他们,白夜也就放心多了。
她也让逍遥门的人去找鬼面修罗,不过一点消息都没有。毕竟,鬼面修罗自己就有很厉害的情报网,想避开一个人也会很容易。
花月沧邪开始闭关,白夜留了八个护法为他护法。
依旧没半点鬼面修罗的消息,不管哪一个国家都没有。白夜甚至怀疑,鬼面修罗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地狱门。就像她当初的大军一样,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这一日,白夜和梵音在灵月大街上走,走过几条街,突然停在一处,望着眼前古旧的房屋。
这房子门前已经没有了牌匾,以至于不知道名字,看这规模当初肯定无比辉煌过,只是现下似乎荒废了太多年了。
梵音见白夜停留在废墟一样的房子前望着看,也顺势看了出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这条街都算比较幽僻的了,鲜少有人经过。
有卖竹耙子的老人扛着剩余的几个竹耙子路过,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盯着这老屋,上前问道,“两位姑娘可是找人?”
梵音摇摇头,正准备开口说不是白夜却先她一步开口了,“老人家,不知这家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老人又上下打量了白夜好几眼,又看向那破旧的大房子。眼中似乎有着追忆,“二十年前这里就没有人了。”
白夜心下‘咯噔’一下子。
那老人索性放下竹耙子,看着红油漆斑驳零落的朱红大门,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我看姑娘你这么年轻,想必不认识这府里曾经住过的人,可是你家父母让你来寻人的?”
白夜想了想,略微点了一下头。
老人见她如此,就像终于遇到一个同伴,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纹路颇深,一双经过岁月洗礼的眼睛里也多了无奈和惋惜。
“想必姑娘的父母也很多年不和他们联系了吧。要不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不可能不知道。”
白夜顺着话,“是啊,二十多年前我们举家搬迁,前不久才回来。我父母想起,就让我来看看。”
“可惜了,你晚来了二十年。”老人灰褐色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水光。
梵音四下望了一眼,见街对面有一个小小的茶棚,于是开口说道,“主子,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白夜问老人有没有时间,老人见她态度真诚就挑起耙子和她们一起在街对面的小茶棚里坐下来。
开茶棚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很朴实的样子。想必这里少有人来,难得有了客人很是热情,动作迅速的泡了茶和拿了一点小吃上来。
老人的目光一直望着街对面那空荡荡的破败房屋,好半晌才开口,“姑娘,你当真来晚了。”
老人说了几次来晚了,白夜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难道他们一家都搬去了其他地方?”
“其它地方”老人脸上的沟壑更深刻了,“是啊,都走了,去了黄泉之路。”
白夜手一抖,茶泼了一些出来
花月夜未央 第二二三章 二十年尘封往事
言小纯纯网纯的。白夜手一抖,茶泼了一些出来。
老人又说,“想二十年前,这相国府是何等的威风,历朝陛下厚爱,相国府的荣誉和地位都是让人不可瞻仰的。”这句话说完老人是在回味,好久才说第二句话,“哎,盛极必衰,盛极必衰啊。”
“当初,虽然相国公夫妻年纪轻轻就为国捐躯了,可也留下一点血脉。小公子一表人才,自小饱读诗书,难得的是文武双全,更让人欣慰和欢喜的是他从小待人就极好,温和有礼。不管是相国府的下人还是外面那些人都是极为喜爱公子的。王公贵族,平民百姓也好,来提亲的把相国府的门槛都要踏烂了。
可公子总是付诸一笑,说是还年少,这成亲之事不急。老夫人虽然着急也不好怎么逼着他,毕竟,她了解自己的孙子,要真是他不喜欢,即便娶回家想来一辈子也不会碰的。
所以,当公子抱回来一个仙女儿似的姑娘时,全府的人有多高兴。”老人喝了一口茶,又是半晌没说话。
白夜和梵音也没说话,白夜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越来越惊骇。而梵音则是静静的,一如既往脸上没太多的表情。
“本来这真是极好的事,老夫人对那姑娘的疼爱可想而知。甚至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公子对她也是难得宠溺。自然而然的,那姑娘答应和公子成亲。那时候,相国府多热闹喜庆啊,一点也不像现在哎
谁知道本是天大的好事却是没落的源头。成亲那一日,相国府招待了数不清的人,甚至在这灵月京城内也广设宴席,请普通百姓吃喜酒。那天,来了好多的人。我第一次看见公子笑得那么开心。我想,公子是在乎那姑娘的,虽然以前公子也喜欢笑,可是这笑和那些笑都不一样。”
茶棚老板上来续茶,插嘴道,“几位客官可是在说对面的相国府?当初我们夫妻搬过来时也听别人说起过,不过只是大致听到一些,倒是没这么仔细。”又笑了笑退在一旁,那模样似乎对老人的故事很有兴趣。
一向冷漠的梵音的开口,“后来呢?”
“后来?”老人笑了笑,历尽沧桑。“就在司仪高喊着夫妻交拜时来了意外的访客。时隔二十年,我依旧记得他出现那一刻带给所有人的震撼,大家足足好半晌没回过神。
那是一个神一般的男子,面貌虽异,可不得不说是很吸引人的。”又自嘲的笑了笑,“当初我们只道他是妖孽是邪物,现在想来,他没伤我们相国府一草一木一人一花,大家被他外貌和气场震住的同时对他的认知太过偏激和不堪了。”
老板娘也上前来,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那人是少夫人也就是那姑娘的师兄。”
白夜的手已经握得紧紧的了,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老人苦笑,“倘若不是我又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事,只怕我还是怨恨着的。那时候,我固执的认为,倘若那姑娘不来到相国府,或者最后一刻她不离开公子,相国府的悲剧是可以改变的。”
白夜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她离开后,那公子怎么样了”
“那姑娘的离开,对于相国府来说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公子人缘虽好,可依旧有那碎嘴之人在背后嘲笑,这些他都没怎么介意,反倒是给那日来过的人都亲笔写了信,请求他们能对这日的见闻保密。
却不料,还是有人传了出去,闲话多经几个人的口就变味了。这个时候他们针对的倒不是公子,而是那姑娘。说她不守妇道,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更有甚者说她本来也是妖物,看她眉目间的风情就是一狐狸精变的。还有更难听的话。
公子知晓后,很生气,却也知道这些话越是解释越是麻烦,索性闭门不出,日子久了,别人也就忘了。只是公子吩咐,这些事都不要让出去礼佛的老夫人知道,害怕她承受不住那姑娘悔婚的打击。”
“你家公子是个好人。”白夜低声说了一句。
老人眼角多了一滴浊泪,“谁知祸不单行,不过几日后家丁传回消息,老夫人病情严重,医治无法,仙去了。”
白夜想起梦中那个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的高雅老太太,莫名的有点伤感。本以为,这一切或许不过是梦,没想到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公子处理完老夫人的后事,就把我们遣散了,他自己出了家。”
梦里的流云,不,二十年前的流云当真出家了“那他现在在哪个寺庙?”白夜突然想见见他。
老人的目光中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怆,“若是一辈子能安稳的长伴青灯古佛,也是幸运的。我家公子出家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尘世。”
“怎么会?他身体不是很好么??”白夜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许多就说了出来。
这句话一出老人奇怪的看向她,梵音也看着她。包括老板和老板娘也看着她。
老人仔细端详白夜的眉目,有些哆嗦的开口,“你”
“我和那姑娘长得相像是吧。”白夜语气有些自嘲。
老人这一特别注意,才发现她们不是一点点相像,而是非常相像,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人眉目间没有那淡淡的粉色。“你你是那姑娘的女儿?”老人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女儿?白夜不置可否。她和花月夜的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既然别人这么认为,她就顺势承认了吧。点点头,“是,我娘亲让我回来寻流云公子。”
见她说出了自家少爷的名字,老人更是相信了这个说法。这一看到白夜,知道她是花月夜的‘女儿’心里一时之间是有些奇怪的,最开始甚至条件反射有些排斥和憎恨,不过又慢慢释然了。好久,一声长叹,“罢了,既然你娘亲记得让你回来寻人,想必心中也是有愧的。”
白夜想起花月夜当时对流云的愧疚,很真诚的说道,“她的确感到愧疚。”
“唉,当初老夫人之所以那么想你娘亲和公子成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公子很小的时候,就有人算命说,眉目间有淡粉色的女子和公子有一世的姻缘,倘若他们成亲,公子的劫难可以度过,你娘亲的劫难也能度过,当时,那道人说,一定要成亲,这样不仅救了公子和你娘亲,也能救下许许多多的人,更会免了许多无谓的纠缠。
现在这样想来,那先生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家公子的劫没度过,无缘无故病去了。而如今看到你,想来你娘亲现在都健在,她并没有出什么事。那先生只猜到了我家公子的结局,却没算到你娘亲的。”老人这话很淡很淡,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应该是已经把许多事都搁下了。
白夜喝了几口茶,茶已经凉了。
花月夜的梦她还没做完,花月夜的故事她知晓的也不是完整的,她并不知道那之后花月夜到底是怎么过活。现在,沧邪身边并没有一个花月夜,难道说当初他们两个没有成亲?
如果真的没有,那么是什么原因?如今,花月夜又在哪里?
又和老人坐了一会儿,白夜让梵音付了茶钱,又硬塞给老人一些银子,然后离开了。
走了一路,梵音终于不确定的开口,“主子,你认识那府里的人?”
白夜摇摇头,又问道,“梵音,你也在花月教呆了这么多年了,可听说过或者见过一个叫‘花月夜’的人?”
梵音回忆了一下,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没有。”
白夜有些泄气的,“花月教我虽然没有全部都翻腾过,可也折腾过不少地方,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痕迹。”
梵音不笨,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主子,那故事中的师兄是”
“没错,”白夜严肃的看着她,“是沧邪。”
连梵音都惊了一下,又立刻想到,“那主子,你娘亲和尊主”
白夜摇头,“不,那故事中的姑娘不是我娘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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