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儿,你有一颗善良、聪慧的心,我相信滴水穿石,只要我捧上自己的心,终有一天你会看到,会感动会来归!
看看天色实在已是晚了,摸了摸自己有些饿的肚子,谭少轩知道杉儿肯定也饿了,于是便不再调笑,放了骆羽杉起身,接着自己也慢慢起来。担心骆羽杉会不好意思,所以谭少轩走到外面把夏汉声叫进来,吩咐端上晚饭。等侍卫们摆好桌子,都退了下去才走进内室笑着说道:“杉儿,吃饭了,饿坏了吧”骆羽杉红著脸从浴室走出来,娇羞地根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谄,任谭少轩拉着自己走到了外厅。
这后面有一片山,不高但衬林繁茂,所以经常打到野味来改善生活。这是下午他们刚抓回来的野鸡,拿前些日子在山上采的蘑菇炖的,杉儿尝尝。谭少轩一边装汤,一边时帮自已拿坐垫的骆羽杉说道。骆羽杉在凳子上放好软垫,看着谭少轩慢慢坐下去才走到对面坐了端起碗。前线的生活怎么也不象凌州那样舒服,好在也别有味道骆羽杉浅浅一芜
两个人慢慢吃完饭,谭少轩一边和骆羽杉收拾碗筷,一边笑着同道:杉儿,来了这么多天,为了我你一直闷在房子里,现在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儿?骆羽杉停下手里的动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里是前丝啊,还出去转转?这人,说什么呢”谭少轩看着她迷惑不解的眼神,笑了笑道“现在不是停火了吗?怎么,不想出去?骆羽杉没有说话,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这附近有山?前几天我听郑医生说,这里的山上有好些草药,若是有空我去看看好不好?小傻瓜到了哪里都记得她的草药,谭少轩半是好笑半是兴味地看着骆羽杉“好啊,只要杉儿想去。”谭少轩倒真是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用完早饭就吩咐夏汉声备车。骆羽杉站在院子里采了这么久第一次有心恩打量这处院落。两进两出的院子很是幽静,不大但布局严谨,一正两厢颇有气派。
时植冬日,院子里的柿树,槐树有着冬日独有的深沉,只在树梢上保留着一点淡淡的青色耐不住性子的却是墙上一树藤萝,铁青色的树干上竟然还余留着一抹新芽,南国冬天料峭的寒意中,刹时便有了新生的不可忽视的力量。谭少轩看着她的目光会心一笑。杉儿,我们的爱情就象这藤萝,有新叶就会有花朵,看上去还纤弱,但它却在孕育着力量生长,迟早会有串串的紫金飘香。
正房窗下,骆羽杉放在那里的几盆仙客来正热热闹闹地绽放,嫩嫩的花瓣粉自紫红相间着如一群春天的蝶不停拿动着自己的翅膀。转眼,见谭少轩正招呼自己坐进车子,看他的样子骆羽杉不由一愣,谭老二也去?可是他的伤谭少轩看到她眼里的担心,笑了笑一边指挥夏江声把铁锨、铲子等物放到车上,一边低声说杉儿不要担心,我没事。你去爬山我怎么能不陪着?快上丰吧。骆羽杉看了看他,无奈钻进了车子这个人倔着呢,劝他留下肯定是白搭,索性不吭声,自己好好照顾他就是。
车子在侍卫的立正敬礼中出了院子,夏汉声不敢大意,后面跟了几台军车,侍卫们腰里别着手枪,手里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冷寒光,让骆羽杉明白这还是前敌。今天的太阳很好,风有点凉但令人感觉舒爽。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衬着一碧如洗的天际恍如秋日般天高乞爽。冬天的南国依旧是一片绿色阳光舒展地辅在上面,片片村叶都浮光耀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味道令人想起了梦中的田园,那遥远、古老而带着安宁的天籁。路上很是高凹不平,骆羽杉有些担心地看着谭少轩。他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就到,不要担心口骆羽杉点头,任他握了自己的手,转头从打开的车窗望出去。山就在前面,看得出山下本来有些人家,却因为了战火而满目败舍残墙,一些破败的什么时不时随风打个旋儿东冲西撞。路上人很少,远处不知谁家两头痍骨嶙峋的水牛正在啃食着草叶,天很高,水牛长长弯曲的角,令人不由自主想起从那些和平年代飘来的牧笛声声,悠远沉静。
忽然车子靠边停下,原来有一辆辆炮车隆隆驶过,钢铁的虎然大物,半披着炮衣,下面露着粗大的炮管金属的冰冷仿佛要冻结阳光一般年轻的士兵坐在炮车上神情凝重而有些木然。
车队过了不久车子趺撞着慢慢开到山下。一行人慢慢沿着山上的土路爬上去。骆羽杉一路注意着那些草药,不一会便高兴地发现,郑医生说的没错,这里竟然生长着大片的白茸、葛根、马摈榔等药材。
一边和身边的谭少轩讲解着它们的药效,用途,骆羽杉拿着铲子、夏汉声拿着铁锹刨出根茎,谭少轩笑眯眯地摘着马槟榔的钟子,看着骆羽杉发自内心的笑颜,心里轻松快乐而颇是感慨,想不到自己和杉儿一起出来郊游竟然是在前线,而且还是为了采犒药材。
刨了一会儿,看骆羽杉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谭少轩拿出手帕递到骆羽杉手中,笑着道“如果杉儿觉得这些药材很有用,改天汉声派人来多采集一些,现在我们要不要先歇歇或是上去看看?骆羽杉看了看的眼前不高的山顶,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一行人慢慢上了山。山石间有泉水流出来,骆羽杉拿手帕摇了手和脸上的汗,洗千净了递给谭少轩,谭少轩看了看自已两只手里抓着的各种药材样本,笑着一侧脸,半是无赖半是认真地示意,杉儿帮我擦。骆羽杉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夏汉声和那些贴身侍卫,脸一红,却没有直言拒绝,斜了他一眼凑过来帮他轻轻擦了汗。谭少轩唇角高高扬起,喜悦地笑起来。
夏汉声已经习帽了自家少帅对少夫人的纠缠,也心疼他带伤忙于公务,夜以继日,好不容易小夫妻难得相聚,是以带着侍卫们尽量不打扰两个人的互动却又可以时刖戒备。谭少轩看了眼林中的几个身影,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挖着材根的骆羽杉,这丫头,为了几块药材竞然把身上漂亮的军装糟蹋的象块破布,这时的杉儿哪里象什么世家小姐、大帅府的少帅夫人”微微俯下身子手下暗暗用力,谭少轩一把将骆羽杉拉进了怀里,抓着她挣扎的两只手,在脸颊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杉儿别动,有动静夏汉声他们可是会听到的”
“你!你干什么”我还要挖
骆羽杉的话说了一半,狡猾的大灰狼这招果然好使,一心记挂着挖药材的某人老实了,不敢挣扎不敢动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待在了大灰狼怀里。
气氛刹时暖昧起来,两个人大眼看水眸,骆羽杉觉得尴尬之极。谭少轩又笑着凑上来,骆羽杉别过头去:别,别碰我,我手上都是土
我看看这里有没有,谭少轩低低闷笑,说罢吻上了樱唇,骆羽杉只觉脸上涨红一片火热,他的鼻尖擦过自己的脸颊,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想到眼下的处境,夏汉声和那些侍卫一定在不远处看着骆羽杉有些慌乱,极力的想要挣开越来越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饥饿的大灰狼。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身体竟离他越近,直至胸前挤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死流氓,抱这么紧干什么?
耳边传来谭少轩有些粗重的呼吸,骆羽杉脸上突然一阵羞窘的燥热。这村林再浓密,也不是这般亲热的所在,老二这个流氓真真不要脸了
身子一僵,不敢再动骆羽杉微微抬头,红着脸尴尬窘迫地看着谭少轩
“杉儿知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谭老二看着骆羽杉晕红的脸,薄唇微微上扬突然低头,柔软的舌尖轻巧的粪过骆羽杉的耳后。骆羽杉一滞,别过头想要闪避,谭少轩却突然在她耳垂下方轻轻一咬。
一股酥麻的带着轻微的刺痛从耳垂瞬间传遍全身,骆羽杉情难自禁地一声轻吟,回过神来脸上又是一片燥热红晕。
“杉儿可要记得,你今天欠我一餐“看着佳人羞窘不胜的模样,谭少轩不忍再逼她,在耳侧低低笑着无赖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欠你。哪顿你少吃了?骆羽杉一挣离开了他羞人的怀抱,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向山上走去,大流氓又胡说八道。这座山不高,骆羽杉不理会谭少轩的轻喊,很快便要到达山顶。却忽然听到后面谭少轩哎呀了一声骆羽杉心下一突,莫不是追自己走的快,谭老二的伤处心里有些后悔急忙转身走下去,谭少轩看着她急匆匆的脚步连忙提醒:“杉儿,你小心话音未落,骆羽杉脚下一滑,眼看便要摔侧,谭少轩急忙快走两步,恰恰把要趺例的骆羽杉楼进了怀里。后面跟着的夏汉声和侍卫忙低下头去。骆羽杉的脸瞬间又红成一片自己竟,竟在众人面前对谭少轩投怀送抱?赶紧站稳了身子,急急低声问道你的伤处有没有事?”谭少轩戏谑地看了她一眼,骆羽杉霎那间明白之前的“哎呀不过是谭老二的哄骗自己的疑乓之计,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想着不由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满脸羞涩的晕红,一双明眸落落如一泓春水,潋滟生波,看着妻子蓝田王暖的模样谭少轩笑得眯起了眼睛。岁月静好,冬阳温暖,此处山青,风爽,人好,感觉甚好、甚好。握了骆羽杉的手,二人慢慢走上山顶。近处一片平畴阔野,尽收眼底;远处山峦叠嶂,郁郁葱葱。谭少轩忽然一叹道:“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瓣皇州?”骆羽杉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起左兀芷交给自己要印刷的那本书的前言这里是我的祖国,长期以来我看着她遭受罹难,心便如刀粤。这些年,一场一场的革命和战争,我们忍受着洋枪大炮和山河破碎的苦痛,四万万同胞,该奋起了!,
一时间两人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等太阳升的高起来,骆羽杉想到谭少轩的伤势,便建议回去。谭少轩看看她被阳光晒得有些晕红的脸颊,笑着点了点头。
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里,刖下车,秘书室的副官便走过来,送上了一张报纸“报告司令长官,这是今天的最新消息。谭少轩接过来看了一眼,默默无声地递给了骆羽杉。骆羽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谭少轩一边示意她向屋里去,一边低声道:“是大姐。”谭永宜?骆羽杉一怔急忙向报纸上看去。上面有一则小小的新闻,用蓝笔图了起来。小小标题是:名画家与北平世家公子今日订婚,下面是一段关于双方和双方家世的介绍。骆羽杉看着报纸,不知道该替谭永宜高兴还是难过。前几天见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全是展悲鸿单方面与妻子脱离同居关系的新闻,期间很多报纸把展悲鸿凌州一行、与谭永宜的携手去写生、日情重燃等等联系到了一起。以至于自己也替永宜担心口想不到事情竟急转直下,永宜终于挥慧刻斩情髅,决心要走出那段感情接受新的爱?
二人洗净手脸,换了衣服,谭少轩递过一杯茶水,看了骆羽杉两眼才慢慢说道:“大姐的事,杉儿怎么看?骆羽杉知道他必然会牵挂,前几天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谭少轩紧皱的眉头骆羽杉记得清清楚楚,他和这个大姐一直姐弟情深。想了想,骆羽杉轻声安慰道:我觉得你也不要太担心口大姐已经不是从前天真稚嫩的女学生,我想这样做她自己应该是想的很清楚了时至今日,大姐需要的除了爱情,应该还有稳定的家庭和适合创作的环境吧。这次,谭永宜已经见过展悲鸿,两人间发生过什么,自己无从知道,但是,十年之后,两个人见面之余,展悲鸿回京单方面与妻子解除同居关系的情况下,永宜却同意了和许家的婚事,可想而知,必是下定了决心的。骆羽杉猜测的很有道理。这几天谭永宜一直对报纸上所有的消息保持沉默,一直在画窒没日没夜地画画。从看到北平寄来的报纸,她就躲避了谭永宁和二姨娘等家人关切的眼神,什么也没有说,拿起笔走进了画室。她画北平的雪景,画南国的春日,画山,画水,画竹谁也不知道那两天两夜谭永宜究竟画了多少画丫头们送去的饭菜也没见少多少。最后,还是二姨娘实在忍不住亲自端了鱼片粥进去。谭承宜笑得很安静,谢了二姨娘,喝完粥轻声说道“姨娘,麻烦您跟父亲说我答应许家的婚事。
二姨娘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永宜你谭永宜微微一笑,睡眠不足带着疲惫的脸上神情平静没事的姨娘,我已经想清楚了,请您告诉许家少爷,在公布订婚前,我想见他一面,有些事和他说清楚。
二妓娘点了点头,伸手握住谭永宜的一只手,幽幽叹了口气,答应了声:好。
看着二姨娘离去的身影,谭永宜默然。这一句话出去,和曾经的那一切从此便是天涯。想到这些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似乎很多难以言表的感慨瞬间消散。
或许每个人经历过的故事,只是在不同的角色里记录着相同的流年。阳光再温热,岁月再静好,表面再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