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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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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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姐姐来了,扔过去,立即见效,收声,被传为一时笑谈呢。还有这样的异事?骆羽杉闻言也不仅笑起来,又聊了几句,岳清忽然收起了笑容,有些歉意地看了看骆羽杉道“四妹,有件事,你别生气,她忽然的变化,让骆羽杉有些意外和迷惑,不禁看着岳清道怎么了,大嫂?岳清微微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三封信递过来:那个,那个叫作威廉姆的洋人曾打过几次电话来,不是我接的,我也不知道家明和他说了些什么这是他寄来的信一直没有和四妹说,是觉得,事情已经都这样了,说了也是让你难过,所以四妹,你千万不要生气”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骆羽杉愣住,什么”威廉姆打过电话也有信寄来?自己匆匆离开伦敦便杳如黄鹤没有了任何消息,他,他是怎么想的?电话里,信里,他都说了此什么?微微颤抖着手从岳清手里接过白色的信封,骆羽杉按压着剧烈的心跳,勉强挣扎出一抹笑容说道:“哦没事的,没事的,大嫂岳清心疼地看着她那抹笑容暗暗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先走了,四妹你
  岳清淡淡摇摇头拍了拍骆羽杉的肩便转身离去。看得出小四神情激动还是让她自己静静吧。
  目送了岳清离去,骆羽杉呆呆看着信衬,看着上面威廉姆龙飞凤舞的花体,半晌不动甚至没有眨动眼睛。
  雾气就那样蓦然地升起来,骆羽杉任凭泪水一滴一滴静静落下,落到手上,落到信封上,默默无声
  半晌骆羽杉起身,疾步走进了盥洗室,门被关上,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低低传来。这段日子,委曲求全、咽泪装欢,那些端庄,那些高雅,那些识大体,将心里的不是不委屈埋在心底,好歹哭出来也好。门外的岳清摇摇头轻轻离去。
  哭了一场,骆羽杉拿毛巾捂住了眼睛,在盥洗室呆了很久才慢慢走出来。心情已经逐渐平复,她换了衣衫拿着信躺到了床上。
  威廉姆的信写得很急促,第一封信是送了骆羽杉走后,描述自己的思念,描述从杉衬城堡来的父母没有见到未来的儿媳是多么的失望和遗憾,然后写到欧洲的战争。
  第二封信是不久前,信里已经没有了上一封的甜蜜,非常担心地问起骆羽杉为何不回他的几封信为何不接电话,为何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后面,说是从报纸上看到中国南方军政府的少帅大婚新娘是同名的女子难道lsusie竟结婚了吗?照片实在模糊,毗不会真的是你吧?这又怎么可能呢?susie,我不能没有你,所以已经申请调职到中国,到你的家乡去,要好好等我啊
  第三封应该是之前,写通过外交部的同事,收到了凌州使馆转告的电话,可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自己未能及时回电话给你,susie你不要生气,我正在托朋友向部长申请调职,我要到中国去”后面还说,已经帮她找了老詹姆斯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年,老詹姆斯尽管很不高兴,牢骚满腹,但毕竟这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还是同意了等等。
  看来,威廉姆寄出的信还不止这三封,其他的或许是因为战争,因为战乱而遗落了,骆羽杉叹了口气。
  曾经的携手康河,如今再见已物是人非。他为一片痴情远渡重洋而来自己又当作何表示?是为背弃了爱情的不得已忏悔,还是为他的痴情而感激致歉?面对着这一幕,情何以堪?
  泪无声地又落下来。把信放下,骆羽杉将枕头盖到了脸上。傍晚,红着一双小白兔眼睛的骆羽杉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奶奶,便派了小丫头告诉了大嫂一声,岳清明白她的心情,连声答应着,告诉老人家小四这几天事多累了,正睡着呢,饭就由她晚此吃吧。心疼孙女的骆老夫人于是连声嘱咐等会儿小四醒了,一定要她吃饭等等,岳清答应着,和三姨娘服侍了老太太用饭,更衣睡去。骆羽杉半夜无眠,最后看书看累了,方才睡着。所以早晨又起来晚了。骆老夫人心疼孙女亲自带着春姑送了早点上来。骆羽杉无奈,只好迎了出来。一见到她,骆老夫人便是一愣四儿,怎么了”你的眼睛骆羽杉忙笑道“我没事很久晚上都没有时间看书了,昨晚一个没收住,看的多了骆老夫人点点头,说了一句“没你这样看书不要命的,傻丫头。便将这事轻描淡写了过去。其实见多世事如骆老夫人,老眼又怎么会看不出心爱的孙女是怎么回事”心疼,却也无奈。这丫头自幼就倔,受了委屈也不会吭声,也不知道在夫帅府过得好不好。亚巫那个丫头倒是传话说谭家老二对小四上心得紧,可惜被逼低头的小四哪是这册容易回头的性子?真是冤孽知道奶奶心里明镜般清楚,骆羽杉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骆老夫人的手,一起走进了客厅,腻在奶奶怀里半晌没有抬头。骆老妇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背低声道:“四几啊,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干年修得共枕眠,茫茫人海,两个人相遇相识相知到相守,是一钟缘分,不知道要多少的风吹雨打,积多少的善和德受多少的苦和难,三生轮回,也要苍天造化,做夫妻不容易,骆羽杉伏在奶奶怀里蹭了蹭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岳清陪着潭永宁走了进来,一见眼前的情形谭永宁微微一愣。这,这是那个端庄雅致的二嫂”真是想不到二嫂竟然也有这样的小儿女情态地撇娇呢。岳清见惯不怪笑着出声道“四妹,你看谁来了”骆羽杉趴在奶奶怀里没有听到走路的脚步声,一听大嫂说话忙抬起头来一看到谭永宁,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低低道三妹,你来了。接著对岳清道“大嫂也不早说一声,岳清看了谭永宁一眼笑了笑没出声。谭永宁忙笑着接过话来说不怪大嫂,是我想给二嫂个惊喜”,二嫂,大姐让我来告诉你,云裳明天开业呢问二娉是回去和大家一起过去还是从家里直接去,若是直接去,我们就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带到云裳去,二姓去了再换”
  看着骆羽杉微微有些凌乱的长发和带了晕红的脸颊,心里暗暗赞叹,二姓嫂鬓散乱竟别有一番风姿,怪不得二号那家伙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和大姐一定要照顾好他媳妇呢。
  自然,谭永宁也看到了骆羽杉微红的眼睛,只是认为可能是她和奶奶说话说的动情,再也想不到其中另有因由。骆羽杉答应着,想一想自己去更不方便,和她们姐妹妁理一起,还能壮壮胆儿,于是便说傍晚就回去。谭永宁听她这样讲,歉意地对骆老夫人和岳清笑了笑“那,忙完了我再送二姓回来,骆老夫人慈祥地一笑“不用,你们有正事,先忙正事,等小四有空了再回来就好。”又聊了几句,谭永宁自去找骆羽枫,岳清和骆羽杉陪了奶奶去院子里散步。傍晚回到大帅府,谭永宜已经派人将次日要穿的新装送了过来,骆羽杉试过,又问了谭永宜一些次日要注意的事项方沐浴休息。
  第二天早晨,天色阴沉,吃完早饭时已经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几人约了邵云芝,按照预定的时间坐车去了云裳。
  虽然细雨蒙蒙,云裳时装公司的开业盛典依日按预定时间举行。
  因为聂崇平、谭永宜等本身就或是社会名人或是名媛,邀请的客人也非富即贵,俱是被报纸、市井所关注的人物,特别是前段时间因为盛大婚礼而扬名中外的少帅夫人也会出现,更是引起了轰动。各大媒体纷纷派出了不亚于当时大婚时的阵容,争相报道。
  车子刚到云裳门前,富有经验的潭永宜一把拉住骆羽杉要开门的手,对司机说道去后门口司机答应一声车子便快速开走了。饶是司机行动迅速,还是有不少的记者看到了车里的人影,追着车子连声问道:
  “请同二少夫人,新婚后的日子您觉得如何”
  “谭总司令在前线打了胜仗你有何感想?”
  小道消息说谭总司令在前线花天酒地,还专门设了个‘军人之家,您知不知道?听着后面乱糟糟的声音,谭永宜看着骆羽杉苦笑道:“羽杉,拉了你出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些记者等的应该就是你呢。骆羽杉也回之无奈的笑容,自已在凌州竟然是这么令外界感兴趣的人物”真是多谢谭老二的提携不是说谭老二在前线打了胜仗吗,花天酒地?没容她细想,车子已经兜了几个圆,重新回到了云裳隐蔽的后门,几人迅速下车,闪了进去。
  外面,开业典礼已经开始,店里邀请来的客人已经在边笑着聊天边看新装,有的甚至已经在量体定做了生意果真不错。
  邵云芝见到她们几人进来,笑着打了招呼,旁边也有相识的走过来问好
  一道目光从身后射来骆羽杉微微侧首,发现竟是严霜华,便淡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邵云芝笑道电影界准备选举‘电影皇后“严小姐必是热门的人选。聂总经理请了严小姐过来,一来为云裳壮壮声势,二来,若是获选,加冕典礼上严小姐所穿戴的礼服和‘皇冠,都将由云裳公司免费制作并赠予呢。骆羽杉笑着点头,崇平姐的生意头脑实在令人佩服;也多谢严小姐鼎力帮忙。
  严霜华忙笑着逊谢,一人又聊了几句,谭永宜见众人的眼光都盯着骆羽杉,觉得有些不妥,便对邵云芝略使了个眼色,邵云芝会意,拉了严霜华去看新装。谭永宜便带了骆羽杉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刚走出展示区,迎面碰上左元芷,骆羽杉忙笑着打招呼,给她们做介绍。左元芷道:我和大小姐见过几次呢,你们这是”谭永宜笑道羽杉太过令人关注我想把她藏起来,要不给我们家那个前线的醋坛子听说他媳妇给那么多人看了去回来还不和我算帐?左元芷闻言亦笑着别有深意地看了骆羽杉一眼,侧把骆羽杉看的脸上一红。
  一人上楼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谭永宜陪着她们说了几句话,便下去招呼自己邀请来的客人,留下左元芷陪着骆羽杉。
  报上都夸你家二少是帅才呢,这不,一上去,宁曹一线就打胜仗了。左元芷笑嘻嘻说道。骆羽杉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左元芷看她没什么兴超,便转了话题,两人又聊起各界的一些最近的新闻。左元芷看着她忽然笑道:你家二少是个有学同的人,可是你那公爹就差得远了,最近流传着他去南凌军校的一段致辞,烦为有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谭嗣庆是土匪出身,他自己也并不忌讳,时常桂在嘴上。但自己见他不多,见了面一个是儿媳,一个是家翁,说话也很少,还真是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呢。骆羽杉摇摇头“我没听说。”
  “那倒是,也没人敢在大帅府传这些事。”左元芷笑道“据说因为谭大帅不檀演说,所以每次这种严肃的公共场合演讲都是参谋们拟好讲稿,请大帅背熟了去讲。”
  这也正常,上次结婚那种毕竟不是军国大事,骆羽杉点头,这样背熟了还能出错?
  那天去军校演讲,大帅大踏步走上去,一看,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全场鸦雀无声,一双双眼晴灼灼盯着自已,可能突然有些紧张吧,背出一句开头嗣庆戎马半生,饱经忧患,接下来的便忘了。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但越着急越想不起来,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左元芷看来了解的非常详细,骆羽杉看着她,有些难以相信谭嗣庆这样的土匪会紧张?可能参谋们写的词儿太文雅也不一定。那样的场合,忘词了怎么办?
  “僵持了半晌谭大帅突然破。大骂,奶奶的,我本来背得极熟,但看到你们,一高兴,全都忘了!,接着走下讲台围着学生们开始绕圈,问着姓名、拍着肩膀,嘴里连声夸着,好,好好!好小子,最后重新登上讲台,大声说看到大家老子真高兴!许多想说的话偏偏想不起来了你们都是好小子,好下子就要好好干!干得好了,可以当排长!可以升连长、营长!只要不贪生怕死肯努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老子什么都能给大家。但一样除外,他慢条斯理地看着大家说道:‘只有我媳妇除外。,左元芷看看骆羽杉笑:“一番话讲完,全场掌声雷动,学生们雀跃不已。你这个公爹着实是个枭雄。”骆羽杉笑着摇摇头,还真是很有谭嗣庆特色的讲演,想到那时和自己谈条件的谭老大,真是异曲同工呢。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忽然左元芷问道:“小杉,你学医的吧”骆羽杉点头“是啊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左元芷道:“前几天几个朋友聚会,一个业医的朋友开了一间博济女子中西医学校,今年学西医的学生应该修解剖,但是学校里能教这门课的老师却很少,正发憨呢你能不能去帮忙代代课?教解剖学”骆羽杉看着左元芷没出声。据她了解,近代解剖学传入国内虽然不晚,但因为中国的礼教和风俗传统,清末学校是禁止尸体解剖的。一直到近年随着一些专门医学校的开办和留学生的归国,这一禁令才被废除。江苏公立医学专门学校率先进行了一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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