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
“瞧你那不争气的样子,医院有严格的规定的,什么样的医生看什么样的病,顾宗琪只是主治,还没有资格在一线处理这种感染性的胰腺炎,就像威普的手术,一年三甲医院也只有几台,也只有我能上一样。”
心底不那么不爽了,但是还是介意。
连我都鄙视自己的小心眼,因为喜欢一个人,变的那么自私。
我吃了半盘子的猪尾巴,吃到最后一根的时候,我干爸跟我说,“你上次讲什么故事给喻璐听的,结果听你妈说她现在都不敢出去。”
于是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用很淡定的口吻。
我干爸哈哈大笑,“好,你太缺德了,但是我喜欢,不愧是我家闺女!”
我撇撇嘴,“于是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我怕我忍不住又把下面那些厕所惊魂讲出来。”
他还是笑,“顾宗琪那小孩子真是,你们咋就奋不顾身的扎进去呢?”
我想说,谁让他长的又帅,脾气又好,见人就是笑咪咪的样子,好像是春风下凡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纵容我,纵容我粘他。
他给我黑白的宅女生活,多了一种颜色,那种颜色的名字叫五光十色。
我低下头来咬剩下来的半个猪尾巴,没回答,可是我倒不是害羞,我乐意在别人面前,昭示我的狼子野心。
只是因为秦之文在。
刚把猪尾巴吃的心满意足的,就见走过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呵,顾宗琪那个小冤家,有几个医生已经吃完了,早走了,他就坐在我对面,冲着我微笑。
我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来,他指着猪尾巴问我,“这是什么?”
我一点都不犹豫的告诉他,“羊鞭!”
他脸色如常,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然后跟服务员说,“黑椒牛柳,蚝油生菜,两碗饭。”
真是个小饭桶,我默默的鄙视他,可是心里却仍是欢喜的。
我干爸吃完了,喝了整整一壶免费的茶水,摸摸肚子,“我走了。”
刚抬起手来想挥挥,他原本已经走到了十米开外,又折返过来,“夕夕啊,你干妈最近没打电话给你吧?”
我想了想,“没有,怎么了?”
“我估计她给忙茬了,我先提醒你啊,上次你干妈一个好朋友要让你干妈给他儿子介绍女朋友,你晓得你干妈最近挺热衷这种事的,所以你小心点。”
对面两个人头都抬起来了,我笑笑,“没的事,我应付的了。”
我干爸点点头,拍拍秦之文的肩膀,“要是她乱来你可要拉着她啊。”
于是秦之文心照不宣的跟我干爸笑笑。
这个乱来其实是因为我有过一次不太良好的相亲前科。
我妈有一次给我介绍了一个海归,还是美国名校的,我见面一看以为是“加里敦”大学毕业的,稀疏的毛发,圆鼓鼓的脑袋,看上去比功夫熊猫还逗乐。
更要命的是他话特别多,也不知道我哪根筋对到他的小心肝了,一路下来他除了展示了他在数字方面的惊人能力——把我吃过的胡萝卜块的块数都说出来了,还有就是抽风的表演能力,包括喷射状的口水。
他正说的得意呢,我突然放下筷子,开始抽搐般的耸肩,样子就跟垂死的火鸡一般,抽了一会,然后拿起勺子,在盘子周缘敲打,打了一会他终于问我,“喻夕小姐,你……”
我歪着头,努力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我……刚从那里出来,我好像还是不太适应,隔一段时间就要这样……你看!”
于是我又抽风的开始耸肩,“我是不是应该回医院再看一段时间啊?”
“不不不,你这样就很好了……”
于是我就这样吓跑了这位相亲的对象,结果也是被我妈骂了一通。
我兀自得意的笑,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下一位相亲的人的手段。
忽然手机响起来,打开一看是顾宗琪的信息,“你要去相亲?”
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伪君子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饭,我毫不客气的回到,“咋了,您老有啥问题哈?”
他手机叮叮当当的响,我的也是,很和谐很愉快的声音。
我看到他手机上的巫毒娃娃,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那颗小小的红心,被小娃娃牢牢的抓在,还有我的,粉红色的,跟他的天生一对。
“能不能别去啊?”
我低下头笑,然后很快的回到,“你管我呢啊,烦医生!”
可是我心里甜滋滋的,比牛奶布丁更甜蜜。
我看到他把手举起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左手刚按上去,电话就响了,sharp的音量一直都很大,我清楚的听到是那个千金小姐的声音,“宗琪,我爸爸的胃管被呕吐出来了,实习生怎么插都插不进去,你过来看看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说到,“好,你等等我就过去。”
然后起身就走了。
我内心就像是火山喷发出岩浆一样汹涌。
插管,不过是实习生的本职工作,再娇气再大派头一点的病人,也就是住院医师亲自来插管,顾宗琪是主治医师,这种活,小姐你真是舍得让他做的。
于是我冷冷的笑了两声,丢下筷子,“我吃饱了。”
秦之文喊人来买单,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跟我说,“我最讨厌医生了。”
我淡淡的说,“我也讨厌!”
“讨厌你还对着他笑?讨厌你还跟他发信息,你们还用一样的手机挂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对他的心思重着呢。”
他的口气很不对劲,好像有暗地里燃着的火星,噼里啪啦的作响,我沉默,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摸摸我的头发,“好了,我只是怕你有了他之后不理我了。”
我叹气,“我才没有呢……”
他只是笑笑,表情寂寥。
那天的天,真的变的很快,云层之下,我那一眼之后,就再没有太阳的影子。
晚上回去后我听歌,有些郁郁寡欢。
天有些冷,而且是真的冷到透骨,我开着一盏台灯,灯下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特立独行,而我的耳朵,和手指有些僵直。
那个高傲的王菲在唱到,“你是一间美术馆,你的脸谁来看你都不能管,随便我左顾右盼,不耐烦,我也要看,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左等右等你爱我不如我爱你,不为谁带来什么麻烦……”
顾宗琪就是一间美术馆,每个人都要看,不买票还要霸王他。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我原来以为是顾宗琪,可是打开一看却是好久没露面已经被我遗忘在一边的高伊晨师兄的信息,“夕夕,我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去开会啊,走了一个多星期你居然都不知道,太伤我心了。”
我懒得理他,被顾宗琪搞得心烦意乱。
手机却锲而不舍的响起来,“其实,顾宗琪那种男人,太好了,不适合你,你看不住他的。”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说,你们定情信物都送了,我能不表示一下吗?”
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不关你事!”
“我喜欢你,所以关我的事,而且很关。”
“不过喻夕我告诉你,我可不要做炮灰的男配,你和他的事是一回事,我跟你的事是一回事,你可别拿我来刺激顾宗琪。”
靠,真烦,这个高伊晨是不是言情偶像剧看多了,我有那么无聊嘛。
我真诚的回到,“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都是在开玩笑,不然我以后走过路过都当没见过。”
很久,他回说,“恩,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我握着手机,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于是我只好找些别的乐子来转移注意力。
桌面上有一款游戏,那是我高中时候就玩的,一直断断续续的玩到现在,等级已经很高了,我想进去杀杀怪,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可是当我砍了两个很白痴的怪兽之后,我突发奇想的注册了一个新的帐号,用男的身份,名字就叫“呆鱼小琪”,而我的二转八十五级的神官名字叫做“懒猫晨夕”。
一台电脑,两个界面,大号拖小号,我居然乐得在Crtl+Alt+Delete转换,还得意洋洋。
建好了这一切,我把小琪带到首都附近的剑士转职所转职,顺便打打怪,我觉得挺郁闷的,那些怪,我只要轻轻的碰一下都死翘翘了,而小琪只要轻轻碰一下,他就死翘翘了。
花了一个小时,我无限郁闷的终于把他拉扯的不那么丢人了。
只是练级的时候旁边总是有一只苍蝇在嗡嗡的叫,“给点钱吧,给点钱吧,不然我就裸奔了!”
我斜眼,仍然淡定的坐在怪物丛生叼着那颗三百万的玫瑰花旁边,而小琪在一边费力的叼着三百万的月见草砍白痴怪,我说,“你别吵,我跟我老公调情呢。”
然后我又跑到小琪的对话框里打出,“别吵,哪里人多哪里奔去,我老婆不稀罕。”
只看见天空中忽然有熊熊烈火闪过,我家小琪在一片火海中,轰然倒地。
而我的HP,也哗哗的掉了一点。
我火了,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把神职之书放在手里,点到那个魔法师的身上,啪啪的两下,那个魔法师就倒在草地上吐血了。
然后我用魔法叶子把小琪救了回来,加满血,两个人围在那个倒霉的魔法师旁边,我说,“老公,乖乖,谁欺负你我帮你讨回来。”
那边小琪满眼的红心,然后跟苍蝇说,“你还不走?”
“我不,我就要死在这里,我还要裸奔。”
那是片大大的草原,黄色的小野花点缀在其间,草地长得繁茂,榕树下蝴蝶翩翩飞舞,可爱的小怪兽出没在草丛和树林里,会时不时跑出来咬人一口。
可是那只讨厌的苍蝇倒在地上,喊着“强奸啊,救命啊!”。于是我只好牺牲了另一片魔法叶子,用传送之阵把那只讨厌的苍蝇送到了都是主动攻击怪物的僵尸洞了。
于是,这个天空下,这片树林里,就只剩下我和小琪两个人。
可是我却开始厌倦,因为我一个人分饰两角,很白痴的样子。
游戏中的呆鱼小琪,对我再好,我对他再好,他不是顾宗琪,他都不是他的化身,电脑的那一端,不是顾宗琪笑咪咪的跟我说,“夕夕,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被灰熊拍死了,你救救我吧。”
于是我关了游戏爬上床去睡觉,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不小心头发勾到了巫毒娃娃的小铃铛,水滴般的清脆在暗夜里涟漪荡漾,我忽然就坐起来。
那时候,我有中冲动很想去跟顾宗琪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到看到你会高兴会生气,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喜欢你,所以行走的姿态,笑起来的样子,连身上的香气,都会刻意的接近。
可是顾宗琪,那个高傲的王菲唱到,“如果你的样子变成史努比,如果你是假的,思想灵魂住在别的身体,我还爱不爱你,温柔的你长了三头六臂,拥抱你,甜不甜蜜。”
如果你长了一只史努比的脸,加菲猫的身体,还是顾宗琪的脾气,我会不会喜欢?
好吧,我会你把当作宠物来养。
所以,告白这个问题,还是等等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躲在学校,不想出去,我打算让我自己冷静一点,可是好景不长我又被抓包去相亲,我干妈最终还是没有遗忘我这个祸害。
这次相亲的男的说实在话真的不错,标准的小白脸精英,干干净净的,说话时候会有弯弯的眉眼和专注的眼神,可是那个眼神,实在是懵懂到纯真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挺炙热的,于是我缩缩肩膀,然后手就绕进去了,用力摆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哎呀,不好意思啊,胸衣的带子掉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都在不断的摆弄胸衣的肩带,我看到他不断的把头扭到一边去,我都怀疑他会得什么脑扭转之类的病,后来我把衣服拉出一个小缝,然后非常讶然的说,“哎呀,完了,怪不得这么难受的,原来穿的是我妈的内衣!”
他脸一下就黑了,我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嘿嘿,有时候内裤都会不小心混起来……”然后我手移到下面,一脸惊悚,“哎呀,真的错了……”
小精英的脸,瞬间变的漆黑一片。
其实那一瞬间,我想告诉他,我跟我妈感情还没好到那个份上,穿一条裤子,只是我们会用一个男人的钱——虽然那是我爸。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我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其实这个精英男真的不错,我相这么多亲,也就他稍微入的了我的眼了。
而且还请我去一品港式茶楼,点我喜欢的牛奶布丁。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顾宗琪,我最近实在是非常的神经质,什么都能联系到顾宗琪,我觉得我活到这个份上真的有些悲哀了,先公转再自转。
那天外面下的小雨,感觉脸上沁沁的凉,却看不见雨的飘零,地上湿了一片,均匀的覆盖了水色,路灯照上去,泛着凉凉的湿意。
店堂里是喜洋洋的红色摆设,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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