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菱嗔道:“你怎又来你的我的。细算下来,这青菱小院且也是你花钱买下来的。”
王青云笑道:“虽我花钱,却也是你的。再说横竖还要坚持几年才能搬出去,不如现在借着王家这座大靠山,挣上些钱,也好让我决定以后营生之路。”
子菱却有些不安,问道:“父母且会放我们单过吗?”
王青云想了想道:“依我看,二夫人是巴不得我们不在她的跟前,再说我们只是以后搬出去单住又不曾说是分家分财产,他们怎会不愿意。说来现在王家几房的人都住在这里,实在显得地方有些狭窄。只不过太君喜子女住在身边,但凡有人说要搬出去住,且是要吃她的责,所以不敢逆她的意。就说现在我们住的院子,原本是家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住的院子,因她们出嫁,而我年龄大不便住在父母院里,这才将这里改了些,让我搬进来住。以后若家里再添人,必是住不下。”
子菱打趣道:“这府里大大小小十二三个院子,若说要住,再塞四五十个人也是住得下,只不过眼下兼职听墙根的人多了,大家都不方便而已。”
王青云望着子菱,忍不住笑了笑道:“你放心,这样的日子是没有几天了。我看着太君如今身子不好,太爷也整日只理他的那些小妾,从不过问家中之事。想来太君百年归西之后,王家难保不分家,要知如今几位夫人在太君背后已有些勾心斗角,乱成一团,待上边没有太君坐阵,她们必闹翻天。”
被王青云这一说。子菱的心情却有些沉重起来,其实光中秋之日,她就隐约有些看出大夫人与二夫人不对盘,而二夫人与四夫人貌似关系不错,而王又妤只与大夫人交好,其余王家的各位夫人,她却都看不上。她们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却让自己这个做晚辈要小心应对,免得受了无辜气。
过了几天,墨磨又送来了一次挂面,而这次的结果却让子菱有些心喜,挂面研制初见成效。不过只是外形差了些,子菱又吩咐磨墨想法将面条做得更细些更薄才是。
跟着挂面送来的还有十几盆菊花,见着这些正欲绽放的延寿客,子菱想起再过些日子便是重阳节,便让润玉早些交代经纪准备些做重阳糕的材料,便带着女使去二夫人房里请安。
待请完安回院途中,正和四夫人擦身而过,见着对方一脸不乐,前方还看着王又妤正转身离开,子菱知道必是二人又有甚口角。
后来子菱才知道,之前四爷一番忙碌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虽得些重赏,官家还赐新乐名为“大晟”,建立大晟府。谁料这新建的大晟府却完全和制作出新乐的那位刘官人、以及帮忙的四爷没甚关系,因为蔡大官人派自己的儿子去填了肥缺,成了提举大晟府事。
知道此事的王又妤自是对四夫人一番嘲弄,让四夫人十分恼怒郁闷,更是万分失望。
还好四爷看得开,反劝说自己的妻子,“塞翁失马,焉之福祸。”
当然子菱对这些事却完全不关注,如今她只是对四房女使中居然有银珠而心中有了疙瘩,不免偷偷指了银珠,让春香却打听她。
没不了多久,春香便回了子菱,那位女使叫做雨珠,是前几年进的四院,原本不过是做粗活的下等女使,后得了四夫人的喜欢,才渐渐提成二等丫头。
“娘子怎对她有兴趣?”春香有些不解。
子菱搪塞道:“我见她有些眼熟,猜想兴许是在甚地方见过。”此事子菱就不再提,只将疑问放在心里。
九月九重阳日,依俗插茱萸饮菊花酒驱祸,一大早院里就被摆上了胜开的菊花,煞是美丽。吃过菊花茶,品过菊花糕后,王青云便带着子菱出了门。
之前子菱定下今日的行程。就同王青云商量同意,重阳节时,夫妻二人先去拜见刘家义父义母,再去城郊踏青。
到了刘府,子菱和王青云拜见了义父义母之后,子菱自是被义母拉着说些私话,而王青云就与刘家其他男性主人一同院里吃酒赏花。
子菱从刘义母口中得知刘贵妃如今依然深得官家宠爱,而且如今正身怀龙子,安稳保胎之时,子菱自是乐得向刘义母道一声恭喜。
刘义母如今也是心宽体胖,越发显得富贵,倒是刘义父面相看着且有些血色不佳,像是得了病一般。
刘义母偷偷告诉子菱道:“他且是老不休,前些日子买了二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女使,也不想想自己是甚身体,和那几个妖精胡乱折腾了二月,结果成这般模样,才知道收敛些,将她们全打发走走,如今且是在移气养体,休养身体。”
当天刘家留下他们吃过菊花宴之后,子菱和王青云才离开,到了京郊踏青观景一会,发现时辰已是不早,因二人各自有约,王青云便先送子菱到了京郊的观云庵。
子菱是同陈芝芝约好了在观云庵的厢房相见。
见着竹林中依旧如故的观云庵,想到去年之时,自己与几位好姐妹一同躲在庵里听唱衣的那份快乐和热闹,子菱不免心中多了许多的惆怅,叹息无忧的时光总是溜走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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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十章懦弱
四十章
坐在厢房不一会功夫。便有比丘尼端上庵里自制的菊花茶,子菱还未吃上一口水,就见着陈芝芝带纱帽后跟一位女使进了厢房。
妹姐许久未见,这会再见面自是眼中含泪,言语哽咽,将女使们全部遣下之后,二人独在房里,子菱便拉着陈芝芝的手坐在一起,又见对方还带着纱帽,说道:“如今进了屋,干甚还带着面帽。”
陈芝芝犹豫许久,终取下了帽,子菱一看大惊,陈芝芝虽垂着头遮掩,却依然能看见眼角一侧带着些青肿之色。
当下子菱道:“你这是怎的?”
陈芝芝抬头望了一眼子菱,原来美艳的容貌如今不只眼角带着青肿之色,连着气色也不佳,这会听子菱问却不回答,只是眼中泛起泪水。
子菱猜测到一些,压了声音道:“是不是你在夫家受人欺负?”
陈芝芝一脸苦涩,微点了点头。
子菱心痛地望着陈芝芝的伤口。低声道:“不是听说你那位夫君是极宠你,怎舍得让你受别人的欺负,还挨了打。”
陈芝芝扭过头,捂住伤口,一派平静道:“不是别人打我,这伤就是他打的。”
子菱一听大惊,自语道:“怎会这样?他为何打你。”
陈芝芝轻声道:“不过就是大娘故意挑拨一二,说了些我不守妇道的诋毁之话,他便信真,吃了几口酒,冲进房里也不听我辩,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子菱听后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陈芝芝的夫君是武官,想来力气极大,这一拳下来,绝不会很轻,心痛道:“对你这般娇滴滴的女儿家也能下得狠心,他且真是心硬。”
陈芝芝本来强忍住心中酸楚,这会听了子菱一番关切的话,终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不停往下掉。
子菱忙安慰陈芝芝,却又发现陈芝芝的手腕也是淤青,竟是旧伤,免不了忿然追问道:“他是经常这般打你?”
陈芝芝轻声抽泣,点了点头。
一番倾述后,子菱才知陈芝芝在夫家也是过得极辛苦,虽说有丈夫的宠爱。但是家里的一妻二妾却见着青春又美丽的陈芝芝万般不顺眼,虽明面上不会太折腾陈芝芝,但暗地却一直给陈芝芝小鞋穿,就连那些妻妾生的儿女也不给陈芝芝脸色看,偏着她们使出的花招又让人抓不住把柄,陈芝芝是有苦难言,只能暗忍下,还好当初进家门时是带了嫁妆,待稍理清了夫家里的人际关系,这才偷偷用钱买通了些下人,日子才渐渐好过多了。
“我在家如同被囚,也无人可以倾述,今日他们且是出门踏青登高,我借机脸上有伤不便外出,便留在家里,这会偷溜了出来,与你见上一面。”
子菱没想到陈芝芝如今是这般处境,心疼她免不了问上一句:“如今你这般委委屈屈的生活,还有甚想法?”
陈芝芝犹豫了半会,摇头不语,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其实平常他对我却是极好。”
子菱怒其不争。小声骂道:“将你打成这样,还是经常的,你却说他对你好,平日聪明的你如今也是犯了糊涂。”
陈芝芝苦一笑道:“他是个脾气燥的人,在家时常一言不合就动手脚,我们这些妻妾被打本是稀疏平常之事,说来我比起其他妾室已算是受打少的。”
子菱听得无言以对,这受害人都不认为自己是受害者,一个旁观者还能说甚话,只得怏怏不乐道:“你既然受得了,我也不多说了。”
陈芝芝见着子菱这般表情,也知她的心意,苦笑道:“我知你是心痛我,可又能怎办?之前我第一次挨打后,一时委屈跑回了家,反被娘家人骂了回去,才明白我的身份已不是以前金贵的小娘子了。”陈芝芝自是说不出,在夫家的情况与之前她的预期有着极大的出入。
“没想到你母亲家人却也不帮你。”心中对陈芝芝的软弱无能有了些理解,不免叹息,原来矜持傲气的芝芝如今却要这样委曲求全,着实是命运的无情,可细想来她的命运早在决定为人妾时,便已注定了一大半。
陈芝芝轻声叹道:“这些皮外伤算个甚,至少他如今还是宠我的。现在我只担心明年他就要离京去到边境,我该如何办?”
子菱一愣,问道:“你不跟去。”
陈芝芝露出愁容,不很肯定道:“上任应该不会带女眷一同去,再说边关苦寒,我却受不了这种苦。”
子菱无奈反问道:“那你想好以后怎么办?”
陈芝芝摇头。
子菱有了些火气。责道:“以前你分明是个有主见的娘子,怎现在如此优柔寡断,要知若你跟了去倒罢,若不跟去,听你口气却是他家的那些妻妾分明不会让你好过,你还留在哪里干甚?”
这会陈芝芝拉着子菱,求道:“妹妹,你一向是个眼光远的人,如今我也不知应该怎办,帮姐姐斟酌一番吧。”
子菱也不多想,直道:“反正你现在又无儿女拖累,多想干甚,要愿意就跟了他一起去边境,若不想跟去,要知一去边关也不知甚时候回来,将你留在这里,还不如将你退回娘家。”
陈芝芝一愣,自语道:“退回娘家?”
子菱道:“我说的话,虽你认为有理就细想一下,若认为无理,只当我说着玩。在我看来,你如今年轻,长得美丽。干甚要跟其他老女人争一个丈夫,而且他家还有几个儿女。要知丈夫和正妻正是壮年,儿女已是成年,你前边还有二位比你先进门的如夫人,甚时候才会有你这做小妾的出头之日,还不如想办法离开他家,再找一位家世清白的人家,让他宠爱你,做堂堂正正的妻子,又有何不可。”
陈芝芝顿时被说得满脸通红,心意有些动摇。讪讪道:“事情怎会有你说得那般轻巧。”但转眼想到自己的娘家,陈芝芝表情又暗淡下来,自语道:“就算我愿意,我娘家人也是不愿意。”
子菱听了陈芝芝的话,终冷静了下来,露出苦笑,“我也不过是未经考虑的发泄,你且不要放在心上。”在宋朝改嫁再嫁并非一件难事,甚至官府还鼓励寡妇再嫁,但毕竟陈芝芝如今是为人妾,除非当家的主母放人,不然她且是没有办法。
之后子菱也不再多劝说陈芝芝,说了一会话,陈芝芝也不敢在外多逗留,带着女使匆匆而回。过了几日陈芝芝使人送了一封信,信中陈芝芝表示如今已开始想法设法讨好正妻,不再考虑争宠之事,待她再考虑清楚再决定是走还是留。
九月间,天高气爽,子菱没事便喜欢坐在小院里,摆着绣床绣**,王青雪出嫁时的喜帕和喜鞋已是绣完才送了去,因王青雪没说甚话,子菱也不会自做多情,要帮着对方再绣些物事。
现在王青雪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待天宁节后便要嫁了过去,知道妹妹的亲事已定,这会王青云自是忙着之前承诺下的嫁妆,整日忙碌不止,朝云如夫人见着儿子辛苦,自是心痛他,便道:“如今你妹妹的嫁妆已是丰厚,你且就不必再费甚心了。”
王青云只笑不语。
就在二房操持着王青雪婚事之际,子菱千呼万唤的银丝挂面终于做成功了,当时子菱便下了满满二大碗面,做了最简单的葱花清汤面。
王青云吃后便对子菱笑道:“果然极美味。”
子菱听了赞,自是信心大涨。就让春香准备着干脆就在青菱小院临时建个挂面做坊,专制挂面。
王青云却忙阻止子菱,道:“这事还是暂缓下,且不要说是制面的原料如今保证,制好以后,你又如何卖出去?”
子菱想了一下道:“直接买给面店或米铺也行,想来他们用过就知不仅保存方便,味道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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