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说:“今天你远来是客,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子,一大杯酒便见底了。
宋蕾蕾没说什么,也是一口干了。各自倒满自己杯子。
我说:“酒要慢慢喝,来来来,一桌子菜也要人吃的。”
我夹了夹青菜放在宋蕾蕾碗里。
高敏看着我说:“去年的时候,你也在上海,那时陪在你身边的可是李艳瑕,你还记得吗?”
我说:“我们有很多误会,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高敏说:“你不要以为,你拿50万美元就可以补尝人家的青春损失。艳瑕今天把那50万汇回了,她托我还给你。你了不起呀,学会拿钱去买人家青春了。”
我讪讪地想解释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宋蕾蕾看着我,小菊也看着我,两人一脸的迷茫。
高敏说:“你把帐号给我,呆会我转400万给你,50万折合成人民币也就400万。我倒想问问这400万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大方地就送人了。”
我说:“你误会了,我都向你解释过,我去国外拍戏,在陪别人去赌场时碰运气博中的。我曾经承诺过你姑姑,当我有了100万时,她再也不能阻止我跟李艳瑕来往。现在倒好,有了钱反而不能在一起。”
高敏说:“那是怪你自己不自尊自爱。”
“好了,够了,”宋蕾蕾说,“这都怪我,不怪杨凡。是我拉杨凡下水的。不过,人家是光明磊落的,你们家的人尽干见不得光的事。千方百计为了李艳瑕对杨凡死心,什么勾当都干得出。不惜重金请人跟踪杨凡,收卖他人。人在放大镜下观察哪有完人。如果李艳瑕就这样相信了,就这样放弃了,也只能说明她并不了解杨凡的为人。要是这样,早点分开,倒是好事。”
高敏讽刺道:“这么说,你倒是很了解他了。你们两个在一起也就是事实,人家并没有诬陷你们?”
宋蕾蕾说:“我有我爱的人,杨凡在我心中只是个弟弟,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份能使他幸福的爱情。而不是在猜忌恋爱中还有没有其它目的,杨凡之所以把50万送给李艳瑕,是想告诉你们,不是为了她家的家产才跟她交往。钱可以攒,几十亿的家产也是一分分攒起来的。但爱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杨凡最初看中李艳瑕的也只是她这个人。说实在,是李艳瑕先骗的杨凡。”
高敏说:“唉,依你对杨凡的了解,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杨凡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我就是希望他能跟我表妹好,才怒其不争。当然,世上像杨凡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不少,我就是可惜而已。以后,艳瑕能找到什么样的人,还难说。毕竟优秀的男人很难找。错过了,我真替她婉惜。”
第七十五章 暗想当初
她们说着我的事,我却无从开口。
宋蕾蕾说:“也不是无法挽回,杨凡写的信李艳瑕一封也没看,打的所有电话一个也没接。如果你能劝她看完杨凡的信,或许还有机会。”
高敏说:“她有机会了,你不没机会了?”
我说:“没用的,钱都退回来了,信估计也扔了。而且,她已经有个叫董杰的男孩陪在身边。你们就不用瞎抄心了。”
宋蕾蕾说:“看到没有,还在吃干醋呢!”
小菊“扑赦”一声笑道:“光说话,不吃菜,菜都凉了。”
高敏说:“这事我也管不着,我就是太喜欢杨凡了,才怨他不争气。如果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也替他高兴。来干一杯。”
我和小菊各倒一了小杯,四个碰了一下。
一个酒仙,一个酒鬼,两个碰在一起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两个基本上把四瓶酒全喝完了。宋蕾蕾一点事也没有,只是脸色微红。高敏也只是略带酒意,却还没醉。两人又叫了两瓶。
宋蕾蕾之所以这样能喝,是因为得了那股真气。就像我得了那真气时,喝酒如喝水。宋蕾蕾本来就能喝,现在更是如虎添翼。高敏却完全是身体原因,对酒精好似不吸收,或者既使吸收了化解也快。反正搞不清什么原因就是能喝。
最后喝完,高敏竖起大拇指说:“喝酒,你是第一个让我敬服的人。喝了三瓶半你像没喝一样。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却还没有人倒下的。说个秘密给你们听,虽说当时喝完,你们看我不醉。但这酒会在三小时后发作。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喝。”
我一听,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有点不相信。小菊却叫起来:“我就说呢,明明没喝酒,却发着酒疯。”
宋蕾蕾说:“百万富翁去买单吧,我们该走了。”
我结完帐,小菊坐到了驾驶座上,高敏坐在旁边。我便和宋蕾蕾坐在后座。
宋蕾蕾看着窗外,没有理我。前排坐着高敏和小菊,我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去拉她。
进了疗养院,高敏便说她要去好好睡一觉,免得发酒疯难看。小菊拉着宋蕾蕾似乎有好多话说,不过宋蕾蕾也借口说坐了一晚的火车,好累想休息。于是,小菊找了两间客房给我们。
宋蕾蕾一进房间便把门锁上了,我怎么叫门她就是不开。我知道她在故意躲着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她了。我悻悻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去敲隔壁宋蕾蕾房间门,发现门没锁。我推门而入,宋蕾蕾并不在房间里。我坐在她睡过的床上怔怔地发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小菊在我房间里叫着我的名字。我忙起身赶了过去。
小菊看我从外面进来,问:“起来啦,刚跑哪去了?”
我说,“刚转了一下,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小菊说,“吃晚饭啦,我姐炒的,味道很不错哦,比外面酒店里的好吃多了。”
我说:“你姐的手艺是一流的,她说她十岁就开始炒菜做饭了。有没有跟你说过。”
小菊摇摇头说:“没有,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
我说:“慢慢来,有的是机会。”
小菊点点头,拉着我下楼,来到高敏的房间。高敏和宋蕾蕾早在那等了。
高敏说:“蕾蕾的酒量我领教了,今天晚上只喝红酒。白酒真有点让人发狂。”
于是,喝着红酒,吃着宋蕾蕾炒的菜,海阔天空地高谈阔论着。
正谈得兴起时,电话铃响了。小菊想起身去接电话,高敏说:“小菊陪你姐坐着,杨凡去接吧,他离得近。”
我正吃着菜,便起身拿起电话。一口菜还没咽下,没来得及出声。只听电话那头说:“喂,是表姐吗,我打给你的钱收到没有。帮我还给杨凡了吗?”
我怔怔地听着,半晌没吭声。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声音时依旧怦然心动,我这才知道我内心始终放她不下。
那口菜还在我喉咙里没有咽下,一时竟不知说啥。
那头传来李艳瑕的嗔怒,“喂,你倒是说话呀。哑巴啦!死酒鬼,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使劲咽下那口菜,说:“是我,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一顿,半晌才传来一声,“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叫高敏听电话。”
“我……,”我一时结巴着不知说什么好。
那头说:“请叫高敏听电话,她若不在,我改天再打。”
我赶紧说:“她在,她在,你稍等。”
我叫着高敏听电话。只听高敏大声说:“你告诉她现在没空呢,我在跟小菊她姐姐喝酒。”
我刚想对话筒说什么,只听那头传来“滴滴滴”的声音,电话挂了。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座位坐下。看着宋蕾蕾,宋蕾蕾没理会我,看着高敏,高敏使劲喝着酒。我抓起酒瓶把自己杯子倒满,一饮而尽,又倒满接着一口气喝了。当我喝第三杯时小菊抓过我瓶子说:“这是红酒,又不是啤酒。哪像你这样喝的,刚才是不是艳瑕来的电话?怎么一接电话就变了个人似的。”
高敏说道:“好妹妹,这还用问吗!要不是艳瑕的电话他能像掉了魂似的吗?”
宋蕾蕾喝着酒没出声。
小菊说:“哦,我知道了,你使坏,故意让杨凡接的吧。”
高敏弊着笑说:“我也不知道是艳瑕打来的哦。真应了那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小菊哈哈笑道:“又饮诗了,这酒喝得。”
我缓缓地喝着酒,脑中一片空白。酒没了也不觉,端着空杯放在唇边。
宋蕾蕾抢过我杯子,帮我倒满。我木然地看着她,她目光回避着我。
我又把酒喝了。高敏看着我说:“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才体会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七字真言。你现在喝与不喝都已经醉了。”
宋蕾蕾冷冷地说:“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喝什么都是白喝。”
小菊说:“也不能这么说,他对艳瑕一片真心,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伤心。”
宋蕾蕾讥讽地,“他哪有伤心,我没见过他伤心过。他现在这样倒像是丢了钱包,心里很懊悔很无助,又不知道去哪里找。”
高敏说:“你这比方倒有几分体切。经常放在裤兜里的钱包突然丢了,是有点不舍,倒不在乎丢了多少钱。”
宋蕾蕾说:“对你们有钱人来说,肯定不在乎。对于穷人来说,钱包里面的钱有时是全部家当啊。”
酒在口中越来越苦涩,问高敏:“有白酒吗?”
高敏说:“有也不能给你喝了,喝醉了没人照顾你。”
我说:“唉,那你们喝,我出去走走。”
小菊说:“外面很黑呢,路灯都没开。”
我说:“没关系,就在院子里透透气。”
高敏说:“让他去,不用理他。”
我起身来到楼下,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木椅上,上衣敞开,任寒风吹着。
今天是初六,天上的月光只有淡淡的一抹。天气晴朗,星星满天,满天空寻找着自己的水瓶星座。唉,想想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到目前为止还没为自己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因为每每生日都是在寒假,所以,也无法请同学相聚。差不多都是父母陪我过的,现在出门在外,也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度过了。
明天是初七,不得不动身回北京。宋蕾蕾有什么想法,不得而知,看她的意思是不愿意我陪在她身边。我无法强求她什么?今天一个电话,她就看出我依然记挂着李艳瑕,心不在她那里。或许我们真的只是姐弟关系,我把她当姐姐她把我当弟弟,既使有过肌肤之亲,但始终无法向前推进一步。也许她仍未忘怀与蒋欢的那段情,尽管斯人已去。
看来,我明天还是走吧,毕竟还要生活。虽然说李艳瑕把50万美元汇回给了高敏,折合成人民币也有400万,存银行是不愁吃穿了,年轻人不应该当守财奴,有钱了正好可以为理想而奋斗。或许我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实在,现在最想做的,居然仍是想找李艳瑕。
“呵呵,今天夜色不错,要是与心上人在一起,花前月下真是浪漫。”背后响起高敏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的下文。
“是不是想李艳瑕了?”高敏坐在我身边,拿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说,“这是蕾蕾拿给我的,要我帮你披上,她也很关心你。有没有想好选择谁?”(奇*书*网。整*理*提*供)
我说:“我的选择是宋蕾蕾,可她没选择我。她有她自己另外的追求,我隐隐感觉她已经选择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路。她把自己每一步都想好了。没有谁能走进她的生活。我无法强求她选择我。她说我们没结果,我现在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
高敏问:“你有没有想过艳瑕的感受?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她?”
我双手掩面,顿了半晌才说:“想过,我比她更不好受。但她有人疼有人爱,她有父母,有你这样关心她的亲人。她还有优越的家庭条件,可以说她什么都不缺。可蕾蕾没有,她爱恋的男友为她自杀了,生养她的父亲又死了,可以说她一无所有。只是今天才认了小菊这个唯一的妹妹。她坚强地走到今天没有被击倒。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归宿。要有人诉说,要有人倾听,要有人舒解心中的愁闷。我想当她身边的这个人,做她坚强的后盾。”
高敏说:“这么说你并不是出于爱,你无非就是想保护她。你想当骑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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