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虽然我很想见到彩仪,但却不愿偷偷上峰,我要等到她回心转意,亲口请我上去!”
刘若风查得丘神医心中无诈,便爽快地服下药丸,道声“多谢前辈”,如飞而去。
路途极为难行,有些地方大概从来不曾有人走过,刘若风不得不频频施展轻功,攀岩越壁。饿了,往嘴里塞点干粮;渴了,饮些山泉;累了,却不敢稍歇。约莫在午、未之交,赶到了云霞峰。
云霞峰是天沂山的最高峰,它比附近的山岭高出约百丈,峰顶象一支笔头直插天际,云霞缭绕,一如其名。
刘若风循着唯一一条险峻的山径攀登。至峰腰时,见山径的一旁立着块大木牌,上书“前面有毒,擅入者死”四个大字,估计前面就是华彩仪所布的毒阵了。
他仔细察看,却看不出周围有何异状,想到自己吃过丘神医的避毒丸,便大着胆子迈进。行不到三丈,突感脑中一晕,身子一晃;随即腹中一股清气上升,头脑又清明起来。刘若风判断,先是中了剧毒,接着毒素又被体内的避毒药所解。他弯腰细查,却没能发现毒物究竟出自哪里。前行数丈,又出现一次类似反应。如是者三。看来,华彩仪在这条山道上布下了三道毒卡!
逐渐接近峰顶。再向下望去,云彩就在脚下和身旁,茵茵蕴蕴,云翻雾涌;向上看,可见峰顶有几间茅屋茅亭,隐隐约约,真是如同梦境仙苑一般!
刘若风正在悠然神驰,蓦听一声娇斥:“什么人?胆敢闯入云霞仙境,不想活命了吗?”随着喝声,跳出两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衣着素雅,手持长剑,指着刘若风。
从她们跳出来的姿势和持剑的动作,刘若风便看出两名少女的武功并不高明,当下笑道:“呵呵,两位仙女妹妹息怒!在下刘若风,身有要事,前来拜见华彩仪华前辈。烦仙女妹妹通传一声!”
两名少女见刘若风似无恶意,口里又“仙女妹妹”地叫得亲热,便收起了长剑。一名少女问:“公子,你闯过师父的毒阵,没有中毒吗?你运气试试,看看有没有不适?若是中了毒,可不要强撑着!”
“不瞒两位仙女妹妹,在下服过丘神医的避毒灵丹,所以才能够闯过令师的毒阵。丘神医有话要在下来这里请教你师父,就请姑娘们为在下领路吧。”
两名少女低声耳语一会儿,一少女嫣然笑道:“公子,请跟我们来吧。”
刘若风正要迈步,却听一声喝斥:“不中用的东西!见了俊男,便把师父的话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名妇人转过树丛,出现在眼前。两少女忙躬身为礼,口称:“师父!”
刘若风略一打量,见这妇人面目慈和,神情端肃,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慈母。这妇人的五官倒不见异常,只是颧骨较高,令整个面相看去不太协调、不够美观。另外,这妇人的年龄看不出个端倪,她面无鱼纹,满头青丝,刘若风觉得她似乎只有不到三十来岁光景,怎么看也不象是丘神医的师姐。“前……前辈,你是丘神医的师姐华前辈吗?”
“正是!怎么,小兄弟,看起来不象吗?”
“华前辈,你的……年龄,与丘前辈相比,是不太……不太相符。”
“小兄弟,老身不过是懂得一点驻颜之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你若是帮什么丘神医来做说客的话,那就尽早请回,你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华彩仪语音淡然。
刘若风看了一下两名少女,道:“华前辈,晚辈并非全为了丘神医而来。前辈,咱们不如进屋详谈,好吗?”
华彩仪转身注视西边,似在思虑。许久,道:“小兄弟,请跟我来。小云、小霞,你们各自做事去吧!”
两少女应诺:“是,师父。”结伴往山后去了。
华彩仪将刘若风领进一间茅屋,沏上一杯绿茶。屋里面虽然陈设简单,却也十分整洁。
刘若风:“华前辈,晚辈来此,既是为了救我义弟的性命,也是为了化解你和丘前辈之间的心结。前辈,你虽然在山道上布下了三重毒障,但丘前辈早已研制出避毒良药,可是,他始终不愿偷上峰来,而是要等到前辈你的亲自召唤,足见他心中对你是何等看重!丘前辈因为思念你而须发尽白,他时时刻刻想着你,他给求他治病的人所出的三个问题,全都与前辈你有关!晚辈以为,丘前辈是个至情之人,华前辈已经折腾了他这么多年,心中再大的疙瘩,也应解开了。丘前辈非常想见到你,华前辈,请跟晚辈下峰吧!”一通长篇大论之后,刘若风暗运通心诀,不料,通心诀竟失效,查不到华彩仪内心的任何信息!
华彩仪幽幽一叹:“唉……小兄弟,夫妻间的事,旁人是很难了解的。你去吧,我还不想去见他。”
通心诀失效,刘若风心里焦急,蓦地想起刚才上峰时曾经过毒阵,想来剧毒虽被丘神医的药丸所解,但毒素多半导致了自己通心诀一时半会儿失灵,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便道:“华前辈,丘前辈想不明白你离开他的原因,这也是他的第三个问题。晚辈冒昧相问,请前辈不吝相告。”
华彩仪面现难色,默然摇头。
刘若风:“前辈既不愿说,就让晚辈一猜。是不是丘前辈爱上了另外的女子?”
华彩仪摇头。
“是不是前辈你……心中另有所属?”
华彩仪仍是摇头。
“是不是他只顾行医用药,所以冷落了你?”
华彩仪还是摇头:“小兄弟,你别猜了,快快下去吧,否则,一旦他的避毒丹失效,你就难以再闯出我的毒阵了!”
刘若风突然捂着脑袋,大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第一百零五章 性爱,情爱?】………
华彩仪皱眉问:“小兄弟,你怎么了?”将一块绢帕覆在刘若风手上,然后伸出手指拿住他腕脉,为他诊查。
其实,刘若风是装痛,不过是借故想赖着不走,好等到通心诀恢复。他看准华彩仪是个心慈善良的妇人,不会真的不顾他的生死,所以想出这个办法。
果如刘若风所料,华彩仪为他诊过脉象后,自语道:“小兄弟,你应无大碍。可能是师弟的避毒丹没能完全解除你所中剧毒,所以有些头痛头晕。”
刘若风更大声地叫起来:“哎哟!哎哟哟!……”
华彩仪迟疑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瓶,送到刘若风鼻子前,拔开瓶塞。一股清气进入刘若风鼻腔,吸入丹田,在周身散开。他觉得如饮琼浆,无比舒畅,心知这一定是正宗解药,便把叫声慢慢减弱,最后停止叫闹。暗里试验,发现通心诀已然生效!
华彩仪心里在想:“这位小兄弟为了他义弟甘愿冒险闯毒阵,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不能眼看他在这儿送命……丘南呀,我当初离开你,或许真的是我错了!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啊……”——华彩仪心中所想,刘若风清清楚楚!
刘若风:“华前辈,多谢你为晚辈解毒!为了救我义弟的性命,恳请你告诉我,你离开丘前辈的原因。”
华彩仪摇头长叹:“唉——。小兄弟,我们华家的祖上,是医神华佗。先父只有我一个独女,担心医术失传,便收了一个弟子,就是我师弟丘南。先父临终前,要师弟与我成亲,要求所生的子女都要随我的姓氏姓华,以延续华家香火。我和丘师弟自几岁起便在一起玩耍、采药、习医,可说是早生情愫,婚后感情也很好。我离开他……完全是我的错。小兄弟,他的第三个问题你随意回答就成,他若不承认,你就和他一起到这山峰下来,我会下峰为你作证。”
刘若风想知道的,是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便进一步拿话问:“华前辈,晚辈不想欺骗丘前辈!华前辈若是觉得不便对晚辈细述,可以写一封信,让晚辈带给丘前辈。晚辈保证,绝不会偷看信的内容。前辈,既然丘前辈那么爱你,你心中也有他,为何还要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呢?十几年过去了,前辈难道还放不开心怀吗?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见华彩仪默然不语,刘若风扫视屋内,起身为她找来纸笔。
华彩仪一只手压纸,一只手握笔,却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字。她心潮起伏,刘若风运用通心诀,听得她心中的声音道:“丘南,是我对不起你!我反思了多年,觉得可能都是我自卑的心理在作祟。我以为自己长得不美,成天怀疑你是不是真心爱我。那时你年轻,精力旺盛,对夫妻房中之事要求过频,令我有些厌恶,又不想开口对你明言,这种情绪被压抑下来。谁知你不但不体谅我,反而变本加厉,越发张狂!这些让我以为,你对我只有**,而没有情爱,所以我决意用暂时分开来考验你……”
到此,刘若风已大体明了个中原由。但什么“**”、“情爱”及男女床第之事,还未成婚、只和女人有过草草接触的刘若风并不能祥解华彩仪那些心思的真正内涵,只是觉得,自己若再呆在此处窃听别人**,岂非有些失德,于是道:“华前辈,你慢慢写,晚辈在外面等候。”
刘若风退到屋外,观赏云遮雾罩的人间仙境。眼中是景,心中却是人。他不由想到,司马烟芸是不是也有和华彩仪一样的心态,她是不是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她?一想到她,刘若风心中就感到一种锥心刺骨的痛。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不久就要为人母了!凡凡事事,浮上刘若风的心头……
“咦!公子,你还没走啊?”
一名少女的声音把刘若风惊醒。抬头一看,两少女各背着一筐叫不出名来的花草枝叶从山峰后转出。刘若风振作精神,微笑着问:“小仙女,你们是在采药吧?”
“是啊。公子,师父呢?”
“她在办一件要紧的事,你们先别去打扰她。仙女妹妹,告诉我,你们下山去过吗?”
“一个月当中总要下去两三趟吧,买粮啊买油啊,采买生活方面的东西。”
刘若风拿两少女开玩笑:“怎么,我们的仙女妹妹也要食人间烟火吗?你们下山,会不会给山下的人们治病消灾呢?”
“公子,你取笑了!咱们怎么敢和仙女相比呢?师父现在不给人治病了,咱们花的是师父以前的积蓄,另外,有时也拿些药材下去卖点钱。”
刘若风:“心中无尘便是仙!姑娘们,你们心里还有牵挂吗?你们还有没有家人呢?”
两名少女面露迷惘,一人答道:“公子,咱们俩都是孤儿,是师父收养了咱们,不然,恐怕早就化作飞灰了。”
刘若风看看两名少女,虽不艳丽,却也清新可人,浮想出她们若化飞灰的场景,不得不令他在心中慨叹个体生命的极度脆弱和人生命运的神鬼难测!刘若风由衷地说:“仙女妹妹,你们师父是个好人,跟着她,是你们的幸运。”……
华彩仪终于出屋,将写好的信交给刘若风,如同完成了一桩大事,长长地舒口气,道:“小兄弟,劳你把信转给丘师弟。你若现在要走,须带上火把,山路难行。也可以在这儿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刘若风想着能让明宇尽早康复,便带上一支火把,告别华彩仪和两名少女,趁着夕阳下峰,忙着往回赶。走到半途,却遇上暴雨,火把被淋湿。摸黑赶路太危险,刘若风便寻了个较大的岩洞,静静地打坐,运功将衣服烘干。静坐之中,刘若风脑中又浮现司马烟芸的形象,因为这运用内力烘干衣服的方法,还是她在川边雪山上教给刘若风的啊。唉……
天亮后,雨也停了。刘若风不顾山路湿滑,赶回丘神医所在山洞。丘神医站在洞外,似在等待着他的讯息。
丘神医无心去管刘若风的狼狈模样,见面便问:“年轻人,怎么样?见到彩仪了吗?她究竟怎么说?”
刘若风递上华彩仪的信后,一屁股坐在大石上,才感到倦意袭来,便眯上眼养神。迷糊中却又被丘神医的话音扰醒。听得丘神医喃喃自语:“彩仪啊,全是我的错啊!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好好地关心你体贴你,让你受了委屈啊!是我错了,我错了!……”
刘若风站起身,道:“丘前辈,既然华前辈已经对你敞开心扉,你有什么话就去对她说啊。我想,华前辈是会再接受你的。”
丘神医拍一下脑袋:“对,对!我现在就去找彩仪。”抬腿便走。
刘若风赶忙伸手拉住他:“前辈,你和华前辈的事可以缓一缓,但我义弟的伤情不能耽误,请你先为他治疗。”
丘神医再一拍脑袋:“你看,我都给弄糊涂了!年轻人,这件事你帮了我丘南的大忙,我一定会好好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