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声音一冷又道:“而且你们胆子不小,竟然直乎皇上名讳,更加胆敢辱及家父!哼,就算是纪天风也不敢有如此胆子,你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浮赢两人都听出了这话的厉害之处,暗道这杨坚果然厉害,只三两句话便让夺回了自己的颜面,而且自己一方的气势瞬间便强压了对方一头。
吉希里也哈哈冷笑道:“那我也想问问你杨坚为何竟敢冒天!”房中的赢浮天和浮玄互望一眼,都在心中佩服吉希里的能扯蛋,果然那房中就有人说话了。
一把雄壮的声音在吉希里话音一落便哈哈笑道:“先不说就凭你们曾经就是横行大漠的马贼的身份,就算你们在数年前已经成了突厥最大部落‘哈及里’部族长的密密亲信又如何,再或者你们又据说是魔门外门护法的身份,我想哪一个都还远远达不到所谓毁两国盟约的程度吧!”
吉希古三人听了这话,无不色变,赢浮天和浮玄也没想到他们三人居然有这么多头衔。
吉希古冷哼的声音响起,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说错了话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么!”
又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轻笑道:“谁不知道哈及里族长与木杆可汗正在明争暗斗的紧要关头,如果他知道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呵呵,你们贤仲兄弟怕是,怕是,哈哈,你们应该明白!”
吉希古三人心中非常震荡,他们不明白这些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三人显然不愿在那些事上多扯。
吉希锲哦了一声,讽刺地道:“我真没想到你们的胆子这么大,能视藤佛令为无物不说,还敢冒充,呵呵,佩服佩服!”
赢浮天和浮玄并没有看到吉希锲这话一出时,杨坚一方的人立时变色非常难看,否则就会跟吉希古三人一样,觉察到其中大有古怪。
杨坚沉声道:“原来吉兄是为这事来的,那真是天大的误会,我说那件事并非我们所为,不知你们信不信!”
别人或许会信,但吉希古三人显然不信,只听吉希里不屑道:“我知道你杨坚是为那矿场之事而来,可惜我三刀门确实与那事毫无关系,而你们却抱着宁可错过不可放过的念头,要找我们晦气,也不知你们从哪里知道我们受了藤佛令,竟然妄想借之其名来下手。我真佩服你们的足智多谋!”
刚才那把清朗的声音寒声道:“哼,我们说没有便没有,如果动你们也就动了,我们还不会藏着瞒着,也没那种必要!”
吉希古显然非常恼怒,道:“好大的口气,如果不是趁着我兄弟三人带着一半兄弟前去对付洮水三帮那批人,你们如何能够得惩!趁人之危,还大言不惭,真是笑死人了!”
赢浮天听到吉希古的话脸色立时变了,那话中的意思显然是与洮水三帮争的码头又控制在其手中,想不到那天汪度等人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如果不是汪度三人有藤佛令,恐怕洮水三帮就要从此消失在江湖中了。
这时那边的人似乎是杨坚一方终于忍受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怒喝一声,就与吉希古三人动起手来了。
赢浮天想到自己连累了汪度三人吃了大亏,之前的良好心情立时消散,双目之中杀机渐起。
………【第一五章 一滩浑水(下)'第三更'】………
那面传来吉希古哼了声不自量力,便听到数声剑啸刀吟和拳打脚踢的声音,数招后,显然是杨坚一方的人吃了亏,没过一会儿,“碰”一声木屑四溅,一人从个大洞之中惨叫着滚到了浮玄身后数尺处。
从这个方向赢浮天可以看到洞那边的情况,有两名和此人同样身穿紧身胡服的汉子吐血倒地,而其它人似乎都没有移动过一般,吉希古三人回鞘收刀的动作刚好完成,双方共六人脸上都是一片冰寒。
这时杨坚和赢浮天是刚好面对面的,就听杨坚脸上现出迟疑之色,又“咦”了一声,立时引起其它数人的注意,纷纷望向赢浮天这边来,吉希古三人看见赢浮天时,双目之中尽是怒意和吃惊。
赢浮天当即起身朝洞口走过去,浮玄摇摇头也跟上,两人穿过大大的人形洞口来到房间时,杨坚竟然朝赢浮天微笑,道:“赢兄,咱们又见面了,可还记得在下么?”
房中的人都很惊奇于杨坚的语气,堂堂随国公,大周朝庭的贵族居然以“在下”自居与人交攀,这简直是太不可思义了。赢浮天确实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见过杨坚,他现在又变回冷漠的心性,只看着杨坚淡淡道:“我们何时见过?”
浮玄倒是满含笑意的向这房里的各人点点头,那模样就像跟人家是老熟人一般。
杨坚闻言,似乎这才恍然大悟道:“对了,赢兄那时确实没有回头过来,所以只算在下见过赢兄,而赢兄却并未见过在下。在下杨符昭,赢兄可记起了么?”
杨坚此时竟跟人结攀,吉希古三人看不一下去了,同时心中升起退意,他们三人知道有赢浮天和浮玄参和进来,今日之事已经别想有什么进展。
因此吉希古聪明的向二弟三弟喝道:“我们走!”
说着就向门口退去,可惜赢浮天不愿意啊,立时也喝道:“有些事情,你们必须做完了,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活着回去!”
杨坚又说话了,道:“赢兄就放他们离开吧,他们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日后除去的机会多的是。放心,他们前晚由于自己的老巢出事,所以与洮水三帮的事并不如愿!”
赢浮天这时听多了杨坚说话的声音,终于想了杨符昭这号人物,转头看向杨坚,冷声道:“我与他们还有私人恩怨,难道你也想管吗?”
杨坚面对赢浮天如此无礼的质问,竟依然含笑,道:“我明白赢兄的意思,我也是专为洮州矿场那件事而来,待我们畅谈一翻后,定与赢兄一起行事,如何?”
赢浮天与浮玄四目交投,心中都明白这杨坚定还有别的用意,前者哼了一声,后者则哈哈一笑,道:“这桌饮宴好丰盛啊!”
说着就自动入席了,除杨坚外的其它人都看的眉头大皱,而吉希古三人则趁机退走。客栈老板见三刀门的三位爷气冲冲的出了客栈,便上楼来到杨坚雅间门口,杨坚立时吩咐下去另备酒菜和雅间,老板则是见杨坚取出一锭足有五十两重的银子放到了面前,立时一扫丧门气乐颠颠而去。
一众人来到另一雅间后,浮玄立时看向杨坚夸道:“三刀门的惨况我们已经在进城时听说了,嗯,你们可真行啊,你们就不怕被藤佛令盯上吗?”
杨坚先向他们介绍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之前有说过话的人,一个是雄壮声调的人名叫郑泽,一个是清朗声调的人名叫赵昭,这两人都是杨坚的好友,剩下的人虽然都在席上,但显然是杨坚护卫,自然就不必介绍了。
杨坚这时才无奈的回答起浮玄的话,道:“横竖这件事情也难以瞒过藤佛令的追查,那我也不妨就实话实说。不错,确实是我们趁机带人偷袭了吉希古三人的老巢,但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他们之前被下了藤佛令了,否则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自然就有人收拾他们。我们可以说是吃亏,受了冤还没地方说理去。”
赢浮天和浮玄立时感觉到了这事背后的严重性,若杨坚说的是真的,那么又是谁在三刀门墙上留下那八个字的,按照理讲在这之前,除了浮玄外应该不可能会有别人知道藤佛令其实已经被禁消失,除非藤佛令执行者真的又重现,但两人都相信那是不可能的。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人才会知道杨坚一句话说出后,那种严重性是多么的大了。
赢浮天抛开这个念头,淡淡道:“说说你要我放走吉希古三人的真正目的吧!”郑泽和赵昭听到他那种质问口气,心中极为不悦,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极为不自然,若不是已经知道了赢浮天的身份,怕是就要发作了。
杨坚则反而大方地道:“赢兄好心思,那我也不隐瞒了。二位应该知道三刀门与天风帮有着密切关系吧,而天风帮与魔门之间亦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这一点江湖上知道的人极少,但相信赢兄是必然清楚这一点的,但赢兄不知道的是,其实三刀门是处于中间人的这种行为,如果他们死了,那就有很多事情难以水落石出了。”
赢浮天突然想起关信曾说过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也让他们的计划被迫延期,再联系到矿场,他想着想着似乎隐隐把握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赢浮天沉声道:“你可知那矿场之中除了天风帮的人外,还有佛道两门中的人么?”
杨坚闻言讶道:“竟有此事么!哼,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了!”
浮玄这时边吃菜边含糊道:“你是说有关寇谦之录图真经的那个传言么?”
杨坚道:“没错,传说如果得到这部真经便能得到破虚登仙之法,佛道二门正是最为信奉这种说法的,所以他们会去参和也不是没道理。”
赢浮天也听说过这个传言,当时听到的时候只以为是可笑之事,没想到还真有这和一回事存在,他奇道:“可是这跟矿场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为了将录图真经挖出来吧?”
浮玄差点将口里的食物喷出来,哭笑不得道:“没想到赢兄也会说笑,不过那其中的道理我也很好奇!”说着,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杨坚。
………【第一六章 怪僧元崇'第一更'】………
杨坚见赢浮天和浮玄的目光都看往自己这处,竟然老脸一红,耸耸肩无奈道:“这件事情的内幕非常复杂,但是其中的严重性是勿庸质疑的,所以皇帝才会如此重视,我也正是专为这件事而来。不过真实的情况我也还在调查,因此若是可能的话,我想赢兄能够加入或帮助我们,必竟赢兄可能已经是那矿场之中唯一的生存者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昭突然插入道:“赢小兄弟可否说说在那矿场之中发生过的一些特殊事情,比如在挖矿的时候会突然挖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或者别的什么难以置信的奇怪景观等等?”
赢浮天皱眉道:“你想说什么?”显然其它人也没弄明白。
郑泽看着赵昭,古怪的笑道:“老赵,你别总什么事情都能往星相上面挂勾可以么,我早说过你那套没用处!”
赵昭一身青色宽袍,年在四十许,长相清奇,若是穿上道袍还确有那么一股子的世外高人气度,他听郑泽又嘲笑自己居然不生气,只怪眼一翻,道:“你虽然号称文武双全,但那仅是与普通文人相比而言,事实上啊,你那两样都还不如我。你哪里知道,想当年寇祖师得道升仙之时天兆大现,令举世震惊,仙去之时特别选好一处天地王脉将自己的傲世奇书‘录图真经’封印来等待有缘人。要找到这种绝脉似乎靠我比靠你强多了吧!”
郑泽年纪与赵昭相当,一张脸粗犷中带着秀气,确实有那么一些文武双全的模样,他与赵昭其实是好友,只是平时斗嘴惯了,此时被超昭一翻话说的颇有些哑口无言,那种似有非无和冥冥中事他确实难以争的过赵昭。
赢浮天在听了赵昭的话后,突然想起了自己五弟季三的那个便宜师父,那个混吃混喝却似乎还颇有两下子的道士不就是因为远观到一处风水大脉而倒霉的误入矿场禁区的么。赢浮天一念至此,立时向浮玄传音说明这事,浮玄听了心中也颇为惊奇,杨坚这时又回到原来的问题,出言希望赢浮天和浮玄能够一起调查。
此时赢浮天和浮玄根本已经心不在这里了,正想随便敷衍一下时,外边街道上突然传来的许多人的惊讶叫喊议论的声音,更不可思义的是那些人议论的正是吉希古三兄弟,而且议论的都是难听言语。
房内的众人无不心生好奇,推开窗子往外看,只见吉希古三兄弟竟然十分狼狈的全身被麻绳捆个结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是这里少一块那里少一块,并且都还着血痕,头发蓬乱。他们三人身上都留出一股绳子被身后一个人拿在手中,口中还不住说着“驾驾”的话,居然将吉希古三人当成畜牲使了,难怪会引起岷州城内人的一片轰动。
那怪人头上清光的,还有戒疤,光从这点上判断他就是个和尚了,但他身上穿的却是道袍,脚上穿着马靴,脸容古拙清奇,身材高大,年纪感觉该是四十余,此时的脸上一片戏谑笑容,不断的颤着手中的绳子,催促着吉希古三人快走。
吉希古三兄弟脸内尽是惧意。正往下看的杨坚一干人在看清那怪人模样后,立时色变,脸上的表情要有多古怪便有多古怪,赢浮天和浮玄觉得他们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又似乎带着点害怕和无奈。
赢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