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巅峰状态,刀锋刚一入内便被护体真力弹开,只留下一道长达半尺,深却仅达表面,充其量也只是留点血了事,无伤大雅。
就在赢浮天要继续提刀欲斩其它四人时,吉希锲再也忍不住了,轻啸一声,踏在跟前横栏上借力飞身跃过近六丈的空间到了三楼中断处的战圈之中。
不过赢浮天却是心中大怒,原因无它,只由于自己极为珍视的长衫被人划了个大缝,这可是兰珑亲手裁布缝制的,在他心中胜比任何宝贝,而赢浮天的那声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大吼也正是为此而发。
他见吉希锲此时送上门来,闷哼一声闪刀进身,以击空飞羽的玄奥身法踏出数步到了后者身侧,然后才接下了吉希锲同样含怒击出的一刀,与此同时也响起了两声惨叫。
吉希锲在赢浮天突然闪到了自己身侧便大感后悔,后者的诡异身法他在观战时已深感惧意,本是看到他身中一刀,想以凌厉的刀势把他拖住,不想他竟似没受伤一般,身法丝毫不受限制,以致错恨难返。
赢浮天与吉希锲刀刀相错的瞬间便双腿翻飞,将受吉希锲身躯阻了视线的两个大汉一脚踢飞,可惜因为分了力道的原因,只让这两人远远飞出撞在柱子上,多吐了几口血,但也已经站不起来了。
吉希锲转身的时候已经将这一幕看了个清楚,他实在想不通赢浮天到底是什么人,不禁再次厉声喝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我三刀门有何仇隙?”
赢浮天回身提刀遥指吉希锲,冷声道:“你就是吉希锲吧!哼!”
整个茗香楼的人听到赢浮天如此回答,都不禁面面相觑,听他的语气似乎不认识吉希锲,却为何又要来杀人家呢?有的人甚至直接将赢浮天于疯子划上了等号,觉得此人真是不知死活,竟平白无故的惹上三刀门这种强敌,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是什么!
吉希锲也同样奇怪,大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赢浮天“哦”了一声,道:“你难道忘记了被你坑杀了的数十条人命?”
吉希锲表面没什么,心中却是微惊,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就在此时,突然听有人吃惊的大叫道:“是他!他果然还没死!”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二楼横栏处,赢浮天也不例外,见到来人,他再也不愿多留半刻,只留下一声“失陪”后便一闪穿窗而没。
那下面来的人从长相上便可认出其中两人正是吉希古和吉希里,而另外还有三个年青人,他们正是与赢浮天曾有一面之缘的关信之子、金高之侄和洮州总管之子,他们后面还跟着十多护卫,赢浮天若不逃,那便是大傻瓜了!
金高之侄见赢浮天要溜立时大喝声“抓住他”后,便自己跟着蹿起,吉希锲也发现赢浮天穿窗到了房间,可惜赶上去时赢浮天早已经没了踪影!
………【第五章 始料难及(上)'求收藏'】………
赢浮天再次破窗落往长街上时,突然从一条横巷子中冒出三个人来,双方相见都同时一愣,接着那三人便又同时在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向前者招呼一声便径自退进巷中,而前者也对蓦然间在此处见到这三个人也大感错愕,跟在三人身后,转瞬消失。
茗香楼之中的雅间内,吉氏兄弟三人加上关信之子关同、金高之侄金景和洮州总管之子付勇黎围坐于圆桌前。
金景自从见到赢浮天的那一刻便一直在流冷汗,而且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就像一个得了羊颠疯的病人,这让吉氏兄弟三人大惑不解。
吉希锲奇怪道:“关公子,你是否知道那个王八蛋的来历?”他对赢浮天重伤三个亲信,更加打死了两个亲信愤恨不已,此仇已似不共戴天。
吉希古古怪的道:“金公子这是怎么了?”
关同扫了金景一眼哼道:“别管他,一个胆小鬼,丢人!”
付勇黎也哼一声道:“这也不怪金兄,都是符天那残忍的魔头太过目中无人了!”
吉希里大讶道:“此事与那符天魔头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关同怒哼道:“他没死!”吉希古三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
关同又道:“刚才你们不是也看见了他吗!哼,活的还挺自在,老子可找了你好久了!”
付勇黎突然苦笑道:“他这一出现,可是将咱哥俩的脸面全丢光了…呃,唉。”他见关同看自己的眼色有些不对,赶紧闭口。
这让吉希古三人都在心中对关付两人大为嘲笑,他们可是知道为什么赢浮天的出现能跟关付二人的面子拉上关系的原因,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对天风帮非常不利的赢浮天的那些传言之始作俑者正是关付二人,而金高只是被关付逼的没法子了的共犯。
这三人在吉希古三人眼中完全是草包,对三人能表面上表示良好的态度,完全是看在他们父亲叔叔的面子上。
吉希古忙打个哈哈,道:“三位公子今天也够累的了,我们兄弟三人就不打扰了,此时怕是外面的姑娘都在引颈以待着三位的大架呢,哈哈!”
除金景外,关同和付勇黎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立时也哈哈笑了起来。
吉希古三人借机退出房间,来到茗香楼外面后,吉希古脸上尽是一片怒色,道:“这次真是便宜了洮水三帮那批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符天这个帮手,真是岂有此理!”
吉希锲叹道:“大哥,你们实在不应该到这来,那符天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这边完全能应付!”
吉希里苦笑道:“有那个‘藤佛令’在,我们可不敢拿你的命来赌。大哥,走吧,看来我们对付那帮人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
一棵粗枝叶密的巨松之上,倏然间从梢巅冒出两个大头来,看着数十丈外正快速消融于暗淡夜色下的三条人影,这两个大头的主人正是华离和那个年轻人,从断崖上开始到现在,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甩掉跟在后边的尾巴。
两人此时的脸上都是一副为之气结之色,但原因却大为不同。
华离一张老脸在那三条人影消失后,转向年轻人时顿时变了色,骂道:“你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不是东西了,竟然再一次破坏了老夫的买卖!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年轻人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道:“你想找他们打架啊,好吧,你现在去追他们吧!”
说着便就那么直直的躺了下去,他身下是两根有手臂粗细的枝干,弯曲延伸的颇为有度,人躺上去后,还真不虑会掉下去。
华离被他那话捏的直吹胡子瞪眼,哇哇大叫道:“追?我还追个屁啊!老子陪着你演了一场戏,你就这么报答老子,气死老子了!”
年轻人竟然也会安慰人,坐了起来拍拍华离的肩膀,叹气道:“你不是也知道那三个家伙是干杀手这门行当的么,跟这种人动手没意思,打的不痛快不说,还特别累人。我之所以不让你跟他们动手,就是要留着必要的时候让咱们解解闷,你看,这样带着三个著名的杀手闲逛,不是也挺有趣的嘛!”
华离哪会相信他的话,郁闷的道:“你少啰嗦,我只求你跟我痛快的打上一架,然后有多远躲多远!哼,你这小子心眼太多,总跟着你,让老子感到不安全!”
年轻人听了这话,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其实他知道华离这家伙一生以武为乐,抛掉了许多红尘的烦恼,逍遥自在了一辈子,已经养成了副典型的“大智若愚”的脾气。华离当然不是傻子,跟着自己在大半个天下转悠了这么久,自然看出了他并非只是简单的只图大闹一翻,其背后定有非同寻常的目的。
年轻人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掉了华离这么久的胃口确实有些对不住人家,便哈哈一笑,道:“老东西,过上一阵子,哥哥答应你,一定陪你痛快的干上一次,如何?”
华离立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戒备道:“你说的是真的?”
年轻人看着华离那副样子,正经道:“我浮玄答应了的事,虽说不是板上锭钉,但也不会变的就像翻经书那样快的!哈!”
华离气的立时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其实此时他心里正乐着呢。从年轻人不经意的说出了他名字时,华离便知道跟他的一架算是有着落了,尽管他说出来的话依然让人有些伤肝。
浮玄见华离确实有些生气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乐的华离立时眉开眼笑了起来。只是华离看着浮玄的那眼神就更加不对了,那是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让人一看就明白,意思是说:你这小王八蛋,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有够能整人的!
也不知道浮玄跟华离说了什么,后者没过一会便似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接着便大叫一声,道:“不行!咱们现在就走,老子等不及了!”
说着便拉着一脸苦笑的浮玄就那么勿勿而去。浮玄心里那个后悔啊,在心中大骂自己的心肠还是太软了,可惜已经是错恨难近矣。
盏茶时间后,赢浮天不急不徐的跟着身前十步外的三个人,此时已经出了岷州城北门,到了洮水河畔,那三个人也终于停下步子转过身来。
赢浮天主动迎了上去,疑惑道:“徐兄,刘兄,汪兄,你们怎么会来到岷州?”这三人正是洮水三帮之主徐义、刘虎和汪度。
徐义此时闻言大笑道:“兄弟,能在见到你,老哥我总算相信上天还未眼瞎,而且还让我们沾了点兄弟的福荫大大赢了一回,相信吉希古他们此时定是极为不甘心的了!”赢浮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沾了自己的福荫了,自己难道还算是个有福荫之人?
刘虎见赢浮天满脸疑惑,解释道:“我们不久前正与吉希古为争一处码头而大打出手,谁知在关键时刻却突然退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兄弟你无意间帮了大忙,想想真是有趣之极。”赢浮天这才恍然,不过这纯属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的结果。
徐义三人显然是极为高兴,赢浮天正要说话,汪度又向徐刘笑骂道:“你们两老东西,难道要小兄弟一直站在这里么,这里虽不是在城内,也同样不安全。”
徐刘二人也觉得这里说话确实不大合适,汪度说完便传出三声金钟般的鸣响后,不久便见到一般大船打着巨大的灯柱在洮水边靠岸,三人便领着赢浮天说笑着上了船。
徐义立时吩咐下去准备好酒菜,那意思是要跟赢浮天长谈夜话了,刘虎和汪度也是欣然同意,赢浮天则是只有苦笑。
酒菜齐备后,徐义朗声道:“兄弟,你这回可不能说什么从不喝酒的话了,为了大家兄弟能再次见面,今晚必要不醉不归!”
………【第六章 始料难及(下)】………
刘虎感叹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当日天风洮州分舵之事发生后,一直没你有消息时,老徐和老汪可伤心了,差点就要去为你找上关信讨个说法,幸好被我拦下了,否则他哪能这么高兴的与你再次相见啊。”
徐义和汪度闻言立时便指着刘虎狂笑不止,汪度喘着气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哈。”
赢浮天心中一阵感动,他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与众兄弟一起的那些日子,虽苦却很快乐,到此时为止,他才算在心里接受了这三个忘年之交。
他倒上了一杯酒,郑重地道:“来,干!”徐义三人欣然痛饮。
这时一个汉子推门而入,此人长的与徐义极为相似,正是其长子徐纹松,他来到席间,凝重地道:“我们后面有人跟踪,似乎是天风帮的船!”
徐义奇道:“天风帮的船?他们怎么来了?”
汪度怪笑道:“老徐,你糊涂了吧。咱们的船本就是往洮州而去,而且相信他们一定是接到了小兄弟还活着的消息,他们不来才是怪事呢!哦,天啊,我们好糊涂!”
他这最后一句话出口,立时也被刘虎和徐义赞同,他们一时高兴居然忘记了赢浮天若是在洮州露面,哪里可能还会有好日子过。
赢浮天原本是无所谓,但他也没想到关信等人竟然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且快速赶来,这就让他有些进退两难了起来。
他哪里知道自己那次无意间的血屠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其它的就先不说,单只是让他再一次现身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他们天风帮流传在江湖上的那些虽然让人半信半疑的话,就再也不能自圆其说了,立时便会让他们天风帮颜面扫地。关信他们能不重视吗?
徐义当即喝道:“快回航!”徐纹松应命而去。
赢浮天站在船头,迎着扑面而至的带着渭河水清新的气息。已值秋末之季,渭河两岸已经是一片萧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