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一个完整的盘子破碎后,就算你能将这些碎片全部找到并且粘合起来,然而这个盘子却再也不会是完全的,那么其承拖力也将是不堪的。宇文邕确不愧是帝王之才,考虑事情往往能由全局大处出发且对一件事情只着眼于远处大利,若不是天意弄人,将来一统天下的必定是他。
乞伏图卢微笑道:“皇上放心,你的忧虑或许有可能发生,但机率太小。臣倒是觉得从今以后,龙元两家将会从一条麻绳变成钢索,更加坚韧而且有向心力,相信他们眼睛是雪亮的,能再无顾虑的加入皇上这边,助皇上稳固大周江山!”
宇文邕大为愕然,他深知杨坚和乞伏图卢皆非盲目自信而愚鲁蠢笨不识大局之人,相反他们二人乃自己依为心腹之人,亦深知他的处境颇为有些尴尬,他们二人还不至于无知到拿那种好话来顺自己的耳朵吧?
宇文邕必竟是才智之士,立马听出事情似乎别有隐情,奇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坚,乞伏兄,还有赢兄,你们倒是给我说个明白!”
赢浮天淡然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龙鹏岳和元盤复并没有死,他们还活的好好的!”
宇文邕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听到回报,他们二人是直接受了你的气劲透体一击,口吐鲜血且当场毙命!他们带来的百十名护卫高手全部非死即重伤,龙元两家这次的损失可谓是惨重到了极点!”
杨坚笑道:“我和乞伏兄当初也是当场被龙鹏岳和元盤复这两个老狐狸给骗过,只是当赢兄向我们说起一件事情时,才猛然让我们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那两个老狐狸亲身参与的一场苦肉计!”
宇文邕更是大奇了道:“你们还给朕绕弯子,快快如实说来!”
赢浮天道:“当时我全力劲透他们体内,确是打算将这两个胆敢冒犯我的老东西给干掉,哼,岂料气劲在到达我掌心的时候居然立马分散了相当一大部分,我大感奇怪之下便暂且放下取其性命之心,向杨兄和乞伏兄说出这段疑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身上穿了一件可抵消高手真劲的软猬甲!他们是在演戏!”
宇文邕闻言却皱眉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敢这么做?难道他们对祖传的软猬甲有那么大的信心?”
赢浮天道:“哼,他们这次确实是非常侥幸,因为我在他们儿子身上浪费了不少气力,估计他们两个老东西还在为自己的祖传宝贝的厉害而心喜若狂。若他们下次再敢犯我,必叫他们死的非常难看!”
宇文邕也微笑道:“我明白了,龙鹏岳和元盤复一直都在为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家族会四分五裂而忧心如焚。虽明知家族内有某些欲夺权图谋不诡的家伙在暗暗作祟,却又捉不住足以将他们一往打尽的把柄。之前由于龙潇和元吉确实重伤将死的关系大发雷霆,后来却由于有赛北针的治疗而情况大好,这才想到了一个苦肉之计。”
乞伏图卢叹服道:“我想龙元两个老东西以前亦有想过通过假死来引诱那些人自动露出真面目,但却没有万全之策能叫人相信他们有‘真死’,必竟身为家主的他们武功已经足以跻身顶尖高手之林,而且更有社会的软猬甲供家主享用,想死真是谈何容易!然而刚巧这时钻出个赢浮天来,要知赢兄在江湖上的凶名极为着著,而且武功之高已经有传言足以于天榜上的三大宗师拮抗。”
杨坚亦叹服地接道:“所以他们仗着要为儿子报仇这一点,不管是因为冲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已经不会让人觉得他们那么去找赢兄是可能别有蹊跷,必竟除了差点丧子之痛,还有若大的一个家族颜面要讨回。再者由于赢浮天的武功之高足以让人觉得就算他们穿上了所谓的软猬甲亦恐怕难以躲过这一劫。这全要拜赢兄对敌人向来是杀无赦所致,没人会想到赢兄会突然因为别的原因而暂时放过他们。”
宇文邕叹气道:“龙鹏岳和元盤复果然是老狐狸!赢兄,朕希望这次他们并非存心对你心存杀机报复之心,而且怎么说他们也算在你手上死过一回,看在朕的面子上就不要再找他们麻烦了吧!”
赢浮天淡笑道:“既然皇上开口了,那么我对此事便到此为止!”顿了顿又道:“不过,若要他们立马便向皇上你靠拢,那么皇上从这密室出去后,必须是一副大发雷霆满脸不悦的态度,并且你还要明天去龙元两家奔丧,镇压住一些尚不死心想要验尸的人。这一说,皇上想必该明白了吧!”
杨坚和乞伏图卢大叹高招,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赢浮天要宇文邕那么做还是另有深意的。
宇文邕此时心情大快,道:“经赢兄这么提醒,朕若还不明白,那还有何颜面说要安治天下。坦白说,在不明白原因前,朕对赢兄的异举非常不快,然而现在却只有心存感激!”
赢浮天听宇文邕如此说,心中更是对他非常佩服,确是雄才伟略能主理天下的有为帝王,心胸亦是不凡。
………【第二七章 指鸡为凰'上'】………
浮玄和胜者为王五人大摇大摆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北齐的皇宫中悠闲自在的像是在自家的茅厕那般自由自在的旁若无人的谈笑着前行,时有发出谈笑和唏嘘之声。
这其中又以浮大侠表现得最为活跃,惹的一路而来的或宫女或太监或当值守卫或偶尔路过的高官大员王孙贵公子等无不侧目,却偏偏又没人认得那几位是何方神圣,又是在谈些什么开心之事,竟然在皇宫之中胆敢如此喧哗!
尽管有那么多人或是好奇或是疑惑或是微感愤怒,但却又都不敢上前去干涉寻问一探究竟,没看到人家有大人物在头前开路么,而且这个大人物还主动识趣的不打扰人家的谈兴而远隔了二丈多,谁敢上去触霉头,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阿那肱今天确实是流年不利,他怎么也没想到干妈陆令萱会让自己来做这种为人当向导引路的事情,而且还是五个这么难缠到极点的变态般的可怕人物,尤其是那个总是笑得像个猪头的穿得像乞丐的混蛋!
这五个究竟是什么人物,老实说咱们这位高纬跟前的红人,胡太后都差点认了他为干儿子的高阿那肱大人其实也不大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据干妈陆令萱说这五个人是很厉害的大夫,是请来给自己的干哥哥穆提婆治病的,还有就是自己最得意的本领在他们面前就像是玩儿似的!
由此也不得不让人感叹于陆令萱保守秘密的本领确实高强至极,没看到连人家的干儿子也都对穆大官人为什么会瘫倒也是不甚了解么,不过陆令萱说谎的本领似乎不是很厉害,居然对高阿那肱大官人说浮玄和胜者为王他们是大夫,真是太有意思了!
浮玄看着皇宫的殿前殿后,不禁摇头感叹道:“你们说这高纬到底是不是个只图享乐的白痴呢?”
顾胜淡然道:“这根本就已经是天下共知之事,你居然还怀疑,我看你也是个大白痴!”其他三人都是一副“大哥,你言之成理”的表情。
浮玄却自有一翻道理可讲道:“依本公子看,这高纬压根他奶奶的就是白痴,却并非是只图享乐的白痴!”
顾王这家伙就不懂了,奇道:“这两者之间难道很有区别么?”
浮玄大侠惋惜之色显而易见地道:“你们看看这些狗屁宫殿的外表都这么陈旧了,若高纬那小东西真的只图享乐怎么会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讲点体面,所以我才说他仅仅只是白痴而已!”
顾为就这种理由嗤之以鼻道:“你难道不知道高纬那小混蛋并不是住在这里吗?他自从登基后便未上过朝,住的地方是‘潮淋苑’。据说那小子非常向往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却又没有纣王那魄力胆量,不敢直接挂上酒池肉林的招牌,便叫人搞了个潮淋苑的蹩脚名称!”
顾者也道:“据说那里的装修就颇为富丽堂皇,因此高纬确实是只图享乐的白痴,最后所以推出你也是个大白痴!”
浮玄立马再摇头反驳道:“你们都错了,如果你们知道潮淋苑里面现在根本是即无酒也无肉更无美女之香喷喷的肉的话,便不会拿那么白痴的话来反驳哥哥我了!”
顾胜不信道:“胡说八道,高纬这小子没别的嗜好,对醇酒美女的追求却是空前绝后,潮淋苑里怎么可能会没有这两种东西?”
浮玄嘎嘎怪笑了两声道:“你不信可以问问咱们前面的那位嘛!所说现在高纬迷上一种非常有趣的游戏!”
顾为奇道:“是什么游戏那么好玩,难道比跟美女玩还更有趣?”
浮玄大笑道:“当然啦。不如我跟你打个比方吧!你看咱们前面的那位,你看他像不像太监?”高阿那肱耳力颇为了得,闻言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顾王摇头道:“不是,绝对不是,你没看到那小子嘴巴上的两撇小胡子吗?太监怎么会有那玩意儿!”高阿那肱快疯了,但私心之中还对顾王颇为感激,因为是他在为自己平反!
浮玄笑道:“如果我硬要说他是太监,而且让你们也跟着我觉得他就是太监呢?”胜者为王四人很是不屑的撇撇嘴,那意思很明白了。
浮玄又续道:“高纬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说那是什么便是什么,而且还经常让大臣们一起玩,谁要是跟他感觉不一样,他就让谁不好过。是不是很有趣啊!”
顾者哦了一声道:“这是谁他奶奶的在跟高纬起哄?”他的意思是,是谁向高纬进言提出这么一种龟孙子玩的游戏?
浮玄大手一指道:“就是咱们前面的那位和他的干哥哥,当然真正出这馊主意也正是这一次咱们要去给看病的穆大官人的老娘,你说厉害不厉害!”他
们说着说着便已经到了陆令萱住的“娥芳宫”门外,这座宫殿可是高纬和胡太后批准让人特意建来给陆令萱住的,她的待遇在**只比胡太后低。高阿那肱不知怎么的特别想早点消失在浮玄五人眼前,离他们越远越好,所以一到宫门口便向守卫打了个眼色,便连个招呼都不跟那五个“大夫”打就溜之大吉。
浮玄和胜者为王五人刚一下马就要跟着那守卫进去时,在眼前的二十多丈外突然转出了一个油头粉面身穿龙袍的少年。浮玄五人一看便知这家伙定是高纬,他确不愧是“花丛老手”,让人一看他的模样便知是副酒色过度的结晶。高纬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浮玄和胜者为王五人的怪模样,立马向他们走来。
浮玄这时突然念头一动转身向高阿那肱消失的方向大叫道:“高阿大人,高阿大人,皇上在这边呀!快点回来,我叫你转送给皇上的凤凰神鸟还是让本人亲自呈给皇上吧!”
他声音一次比一次大的重复了三回,惹的守卫都无不侧目,胜者为王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时高纬突然听浮玄叫喊着什么凤凰神鸟的,估计这小子也是一向荒唐惯了,加上听到居然有高阿那肱牵扯在内,他心知高阿那肱一向为使自己高兴从来都花招层出不穷,想必这次的所谓凤凰神鸟大有可能是确有其事。
高纬心中这么一想,立马大感兴趣的改走为跑的奔了过来。
………【第二八章 指鸡为凰'中'】………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才能假的让人以为是真的,因此长安米粮业第一钜头龙家和兵造业第一钜头元家今天同时做白事,立马轰动了整个长安的各界人士,奔丧者从灵堂开设谢客的那会真是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且长安不少地方都造成了万人空巷。
为什么会造成万人空巷子呢?
这俗话说的好,叫什么才大气粗,想龙元两大世家多了不起,连办丧事开斋都是流水席,而且一流就是三四里路,将龙元两家周围的几条街道都占满了,这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办双喜或者六喜八喜临门的大喜事呢!
龙元两家的上至嫡系亲属下至仆从小厮全都哭的唏哩哗啦,个个似情真意切扼腕叹息,让人也确是难以分辨谁真谁假。
龙鹏岳和元盤复都躺在各自家里灵堂的棺材里就跟个死人完全差不多,让不少来瞻仰他们两个老东西遗体的人脸上一片悲怮,而眼中却是在泪光之里隐现兴奋痛快活该之喜色,或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欢喜的泪水吧!
宇文邕和宇文护,以及许多在长安的达官贵人都曾先后到龙元两家走了一趟,而宇文邕更是大方的追封龙鹏岳和元盤复分别为黎安侯和明复侯,另外果然有人想要验尸,但都被宇文邕巧妙的阻止了。
赢浮天站在长安城的高阳楼的最高层处,从这里可以遥望一南一北相隔五百多丈的龙元两家露出的部分门庭,流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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