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赢了,不要因小失大……”雷明不再用命令的口气。
白云飞又想起范长城的话,锐利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犹豫的手指也缓缓的放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他眼中突然又再现凶光,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来的:“小鬼子去死吧…!”猛开加力,“飞豹”冲向石原的F15。
“咔!”一声巨响,全场一片寂静。石原惊诧!徐腾惊诧!陈成惊诧!雷明惊诧!“枫之舞”惊诧!
“飞豹”的垂直尾翼尖像一把利刃,切断了F15的1/4左翼,而自已的垂尾也被削掉一块。两架战机立刻失去一定控制,各自下滑。但下滑一、两千米后,双方又都控制住了飞机。
这时,陈成反应机警,眼急手快,率先占位,不让F15狗急跳墙。但“枫之舞”早已无心再战,他在吃惊之余,把“飞豹”和歼十牢牢的记住了。
空中碰撞,对双方而言都是极为危险的!“枫之舞”忽然从“飞豹”那里,感到了石原所说的那种“就算击落不了敌机,也要有撞下来的决心”!几百年来,自已的国家都在寻求征服中国,占东北、进北京、战上海、入广州,南京更被夷为一片废墟,陈尸遍地……可中国人没被吓倒,反而在呼喊、在战斗,就像他眼前的“飞豹”的驾驶员,越挫越勇,最终把他们陷入泥滩!
石原宁死也不愿相信,他所提倡的“战斗机飞行员应具有的英勇顽强的精神”在中国飞行员身上表现了出来。他不想承认输了,但是飞机已经无法作战,无奈之下,只得一面向总部发出求救信号,一面狼狈地驾机踉跄离去。F15号称可以独翅降落,少了1/4翼更不算什么。而白云飞也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在陈成等人的协助下,返回“龙城”号航空母舰。
当“飞豹”安全着舰,白云飞走下悬梯时,等候多时飞行员们像欢迎英雄一般,拥向白云飞和徐腾,还有陈成。可没想,白云飞竟恶狠狠地瞪着眼大叫:“滚开!滚开!”并粗暴地推开他们的,独自跑进舰桥。
大家茫然了。在大家眼中,白云飞简直就是个怪物,更有人看不惯地骂道:“打赢了F15,别以为自已有多么了不起!自大加一点是个臭字!”接着和徐腾、陈成、雷明吹呼在一起。
没功夫理会他们,白云飞脸色苍白地一口气跑进了洗手间。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在于F15的对抗中,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每一个机动,都是咬死了牙完成的,而且一做就是数个高G机动。在下飞机时,就已经是忍不住了,但又不愿让其它人见到他这个样子。所有的痛处,都只有他自已知道。他终于坚持到了这里,哇哇地剧烈呕吐起来,吐完食物、胃液,然后是又苦又涩的胆汁,就差吐血了。
吐到不能再吐的时候,白云飞洗了洗脸,漱漱口,他抬起了头,喘着粗气,看着镜中的自已。镜中的他,脸色白得像个死人。虽然他身体还是很难受,可心里却是豁然开朗,就像久旱逢甘雨一样,畅快淋漓,又好像在漫漫黑夜里,看到了万丈霞光,他对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忽然,白云飞冲着镜子,神情坚决地大叫一声:“我是NO1!”
正可谓: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白云飞在逆境中复活了!可不管他是欲火凤凰,还是腊月寒梅,这只不过是又一个开始,后面的路还很漫长。就像西行的唐僧,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取得真经。
陈成进述完毕。
高鹏放了马后炮:“其实,根本就不用扔什么油箱,直接用机头压住,造成乱流,自然散开!”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根本想不到。看来以后,这种急中生智、求变,一定要加强训练。”陈成说。
高鹏嘴上虽满口不屑,可心里,却给白云飞竖起了大姆指。想起他在洗手间里的呕吐,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能反败为胜,厉害……不经意间对他竟产生了一丝敬意。
在此同时,山口上夫看着“枫之舞”和石原的报告,脸色铁青。不是因为受到了中国飞行员顽强反击,而是两人的报告竟然截然相反。“枫之舞”把中国飞行员夸赞了一番,称需要仔细留意他们。并对歼十的空战性,尤其是近程格斗,评价很高;被白云飞斩断1/4左翼的石原,在报告中把中国飞行员贬得一文不值。“飞豹”和歼十更是不放在眼里。
山口上夫是又想哭又想笑,但更多的是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中国日渐强大,来自于眼前出现了一支远洋航母舰队!越恐惧,就越想知道,中国人在干什么?中国人想干什么?20年前,中国人曾提出过“中J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口号,但在他来看,这只不过是中国在未强大以前,打出来的幌子。他想不明白,中国屡遭J国侵略,怎能世代友好?在中国南京的三十万怨魂,怎能世代友好?在中国东北的731细菌部队的遗址和30万枚遗留的细菌弹,怎能世代友好?山口上夫认定,中国在强大以后,必会向J国复仇!所以,J国的军事、经济,在任何时候都要强于中国,这需要M国人的帮助,当然,核武器也是不能少的!
一股不祥的光在他眼中汇聚。
第二天一大早,高鹏披着衣服站舱门口,像是偶然碰巧等着白云飞。白云飞走过来时,就装没看见高鹏。
“云飞。”高鹏开口了。
停下了脚步,判断着下一个声音是善是恶?
“昨天,干得漂亮。”不像奚落,很诚恳。
白云飞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怔,余光打量一下他,谈谈地回道:“你也一样。”然后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高鹏“哼”地一笑,转身回屋了。
几天之后,范长城和###返回了“龙城”号。因“泄密事件”,远洋舰队司令员范长城、政委刘国庆、总装备部###、“龙城”号舰长杨兴华,受到军委降衔处分,雷明及电子作战室等人受到警告处分。
远洋舰队刚刚组建便蒙受了“泄密事件”的羞辱,这不能不说是对全舰队官兵在心里上的沉重打击。然而,地泉受压,于是喷涌;钢板受压,于是成型;铁钉若无撞击,无法入木三分!耻辱同样是一种力量,它能压迫人的“神经元”,让人张开愤怒的翅膀,作出最勇猛的一击。
动员大会上,范长城毫不讲情面地撕开了“伤口”,告诉官兵们不要去捡别人廉价的悲悯和同情,要更大限度地刺激自己,让耻辱要比荣耀更加刻骨铭心。正向《礼记》说的那样: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
三天后,演习导演部启用备用方案,军演重新开始。红军参演人员把那刻骨铭心的耻辱转化成了巨大的能量和坚不可摧的意志,就像一头蜷伏的狮子跃然奋起扑向它的敌人。在整个演习中,自始至终保持积极主动、气势如宏。第一阶段过后,便牢牢掌握了制海、制空、制电磁权!最终,蓝方上演完“最后的疯狂”后,迫于无奈,向导演部要求停止演习,承认战败。
此次军演,中国海军不仅动用了远洋舰队所有舰支,并抽调出北海舰队、东海舰队、南海舰队的部份优秀舰艇组成蓝方舰队,而且动员预备役人员参加实战演练。参演舰艇97%以上是信息化舰艇,与指挥、控制、通信、情报、计算机、监视、侦察系统(C4ISR)连为一体,共享海上联合指挥信息数据。
在新式武器方面,海军航空兵首次运用了空中授武机,虽然还在研制阶段的空中授武机,在演习中仅有一次授武成功,其余均告失败,可这标志着舰载机的连续作战能力,步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值得一提的是,白云飞这只复活的不死神鹰,在演习中大开杀戒,其一个人的锋芒,甚至盖了歼十的“天光中队”。击落敌机23架、击沉、重创敌舰11艘的骄人战绩,让雷明和段宇连声惊呼:“白云飞的攻击力,更胜从前!”
天边,那渐变渐深的云层越来越低,像海涛一样汹涌翻滚,突然,一声脆雷,像是劈开了那沉重的枷锁,唤醒昏睡的雄狮。
“龙城”号航空母舰,官兵们列队甲板。刺骨的海风吹动他们的衣角,水兵的飘带噗啦啦地飘起,扬向天空;豆大的雨点,三三两两的打在身上,尽湿披肩,可无人一动,就像屹立的苍松林,环境越恶劣,越显挺拔。
范长城立在舰桥,慷慨激昴地讲:“海权--国家、民族之命脉,操在我则存,操在人则亡!当今世界,谁掌握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谁具备先进的战术思想,那么谁就能在战争中取得主动。当然,我们的武器可能不如敌人先进,但正因如此,我们要有比敌人更敏锐的战略眼光,要研究比敌人更为先进的战术思想,否则只能以血肉之躯写下一部民族的悲歌。”
“中国海军不会重演历史,未来战争中,我们才是主角!拿出我们海军的胆色,挺起每一根骨头,一往直前,向新世纪海洋强国前进!”
“向新世纪海洋强国前进!前进!前进!”全舰官兵有节律地高喊,盖过了雨声、风声、雷鸣声。
“呜!呜!”
远洋舰队拉响了雄壮的冲锋号,震动寰宇。
演习结束,香港媒体就像是玩变脸游戏一样,大改口气,赞扬中国海军没受“泄密事件”的影响,方案更换及时,应变能力极强……
3个月后,中国迎来了新世纪第一个狗年。
新春佳节这天,晴空万里,微风吹佛。“龙城”号航空母舰彩旗飘扬,一幅盛装打伴。陈成、###将和他们心爱人在这里举行婚礼。曾如月也接到了邀请,非常开心,不仅又可以见到高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在不远的将来自已也有这么一天。
悬挂彩带的军用直升机徐徐飞来,降落在航母甲板上。优美的《婚礼进行曲》和热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同时响起,陈成和杨雪、###和孙盈盈两对新人手牵手,面含微笑的款款走来。
望着他们幸福的样子,高鹏忽然有了一种感叹:一个时代终结了,一个疯玩疯闹的时代终结了,但新的生活开始了!
嘉宾人群中,曾如月有意地悄声问高鹏:“为什么新郎和新娘要手牵着手?”
“嗯,那是一种习惯。正如两个拳击手在开战之前要握握手一样!”
“讨厌啦!”曾如月捶打了一下高鹏。
幸福的场面,也使在场的白云飞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柳丽香也不知怎么样了,好久没联系了。上次……我们会结婚吗?不,也许我还能见到Adrianne,我一定还能见到她!不知Adrianne现在怎么样了?
白云飞哪里知道,几乎在此同时,Adrianne和卡特正在教堂中举行着他们的婚礼。在几个月前,Adrianne正式加入了M国国籍,宣誓:誓死效忠M国政府和M国人民。两人互带结婚戒指,卡特情不自禁地将Adrianne拥在怀中,献上充满激情地一吻。教堂里所有观礼嘉宾为这一吻而起身鼓掌。
教堂里的婚礼简洁大气,酒宴上的婚礼热闹欢快。
喜宴上,孙盈盈、杨雪纷纷给高鹏敬酒,###和陈成则问:“我们什么喝你的喜酒呀?”
如月羞涩地低下了头,高鹏却没加思索:“不急,中国不统一,我就不结婚!”
曾如月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杨雪连忙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啊?什么瞎说?”高鹏还没反应过来,曾如月不高兴地坐了下来。
###和陈成也给高鹏使了个眼神,打着圆场说:“如月别在意啊,高鹏喝多了,胡说八道的。”
他们走后,高鹏挨着曾如月坐下,低声细语地哄着她。可不管怎么逗,曾如月就像石菩萨一般,总是一个表情。真是: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高鹏一时也没了折,干脆他也不说话了,干干的、呆呆的、痴痴地望着她。
这招倒管用了,曾如月嘟着嘴开口了:“看我干吗?”
“生气啦?”
“没有。”
“那嫁给我吧。”
曾如月一下转过头看着他,同桌其他人也都观注着二人。高鹏又深情又滑稽地眨了眨眼,坏样实足。
“呸,我才不嫁给你呢!”
“喔……”哄声顿起却给他俩解了围,高鹏一脸无奈的笑,心中却为自已“以退为进”的招术庆兴。
夕阳西下,天空中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停靠在军港的“龙城”号航空母舰也被染成了一片胭脂红,色调极为壮美。
范长城和曾如月来到甲板上散步,父女俩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散步了。但曾如月却没有感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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