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今儿梳好这么漂亮的花髻,该配什么衣服呢?”包包又开始发愁了,因为从渝阳出来,除了那两身上官炎为她从“云裳居”做的两件小袄,便没有什么好衣服。打开包袱竟也没什么可挑选的,刚刚的兴奋转眼烟消云散,象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劲。
小柳仔细在包袱里翻着,里面确实没什么可选的,除了两件看似不错,其它都是丫环衣服,有些甚至还不如她身上的衣服。小柳私底计较着,猜测自己这个新主子不是个大方之人,对自己的装扮如此粗心,难怪外面对她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有如此之多版本,只怕是外面许多女了都不能容忍和理解的吧。
“小姐也别着急,没新衣咱可以去做,只是今天是赶不及的。我瞧着小姐因是出门不方便,所以才没带什么衣服的,现在虽然是春天,但一到傍晚还是冷得很,小姐可以里面穿这件白色衣裙,只在里面束腰,外面套上这件粉色薄袄,摭着些便可以了。”小柳利用有限的衣物重新混搭,为包包搭出一套新衣来。
包包马上依照小柳的主意,将身上衣服换下,那粉色的衣裙配上头上粉色的桃花簪,如绸缎般的青丝倾泄在身后,越发衫得包包明眸皓齿,桃花玉面,包包不可告人的三围尺寸也淡化许多,全部隐藏在这衣裳下面。
“小柳,谢谢你。”包包站在铜镜面前摆出各种姿势,从不同角度观察,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瑕疵。包包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外形如此满意过,只是片刻时间,自己的形象大变,方才手拿肉包吃得嘴角流油的包包,竟也能变成大家闺秀,包包更加深刻的明白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道理,对小柳感动万分,紧紧拉着小柳的手,说:“真的很谢谢你,你的手真巧,我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呢。”
小柳从进来开始就觉得包包不是个做作的人,她真诚没有心眼,也许是草根出生的原因,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感觉。小柳有所保留的喜欢着包包,也愿意听她对自己的感激,所以她矜持的笑笑,提醒包包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她。
第三十七章 再见蓝寂
“大哥,二哥,你们都来了啊!”包包刚跑下楼,只见客栈大厅里坐着南宫孤、上官炎和蓝寂,他们正在喝茶聊天,相谈甚欢。
包包包包象旋风似的跑出房间,竟忘记小柳还在她的身后,也忘记了小柳告诉过他蓝寂也在楼下,乍一眼看到他,舌头打结,楞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蓝寂不以为杵,只是上下打量包包一番,有一两个月没见这小胖妞,没想到拾掇拾掇,还有些姿色,虽然不瘦但也清新可人,剪水双瞳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好象不知道该不该忽视他。
“包包,你好些了吗?”南宫孤招手将她叫去,仔细检查她手腕处的伤痕。
包包长的胖,但四肢却是纤细,瘦瘦的手腕因为被捆绑过,尽管搽了金创药但只是消了红肿,但破皮之处没有愈合,南宫孤轻柔的触碰也痛得包包失声大叫,让南宫孤的表情越发凝重。
包包见南宫孤有些不悦,知道他在生气自己被袭之事,怕他会怪罪其它人,急忙说:“夜已经给我上了药,早就不痛了呢。只是大哥你怎么来了?”
南宫孤见包包有意引开话题,也不为难她,说:“南宫府准备在百花镇新开几家店,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琴儿姐姐她们很挂念你,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我,要我好好照顾你呢。她们说你若玩够了就快回渝阳去,她们等你回去。”
包包仔细询问完琴儿等人的近况后,听南宫孤叫自己回去,哪里肯,扯着南宫孤撒娇,要和上官炎继续游历。说罢,还拉着上官炎,要替自己说话,无意间把蓝寂冷落在一边,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在旁边似的。蓝寂坐在一旁喝茶不语,看着小胖妞撒娇的功夫又有所进步,两边逢源,娇嗔可爱,自己不花钱免费看戏,何乐不为。
南宫孤原只是逗包包玩,见她当真着急得不行,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紧绷着脸,答应她继续跟着上官炎去玩耍。上官炎原本因嫣儿之事心情郁闷烦躁,现在被包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吵得耳朵都起茧,哪里还有心情在那里自怨自艾,哄完她后又见她破涕而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小柳见过南宫少爷、上官少爷,少爷。”正打闹着,小柳已来到楼上,向蓝寂等人行礼。
包包不得不正视蓝寂,上次自己夜探桂园,难堪尴尬的情形还在眼前晃荡,包包不知道该怎么跟蓝寂碰面,所以刚才有意无意地忽视他,现在小柳下来正站在她正主子旁边,自己也不能当没看见啊。
“包包,你下来这么久,还见过蓝宫主。”南宫孤发话了,包包更是逃不掉,只好呵呵干笑两声,来到蓝寂身边,双方交叠在右腰处,双腿微屈,说:“包包见过男妓宫主。”
包包宁愿被雷劈被火烧,也不愿意再见到蓝寂,自己明明心里是想着叫他“蓝寂宫主”的,可不知为什么,从嘴里喊出来的却是“男妓宫主”。
小柳两眼瞪得犹如铜铃,普天之下敢冲着自家主子叫“男妓”的只怕除了包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南宫孤和上官炎也对包包的口误担心,这毕竟这“男妓”的名称并不好听。
“啊不,不是男妓宫主,是男妓公子。”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不是男妓,是男寂。”
“蓝妓,对是蓝妓。”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公子你别生气,是蓝……妓……寂。“
“啊,是蓝,不是男。”
“也不是,你是男的,是男不是蓝。”
“呃,我又说错了,你是蓝也是男,是寂不是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包包急得直摇双手,脑袋也晃得发晕,可是“妓”和“寂”的发音就是一样的,怎么也不能通过口头也区分,“蓝”与“男”细微的差别也在包包手忙脚乱中,变得没有差别了。包包气得转头要走,小柳拦住包包,问:“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我回去撞墙!”包包正恼自己刚刚出糗,被小柳拦住,更是火。
“包包别胡闹,快向蓝宫主道歉。”南宫孤不等小柳再开口,便出来打圆场,毕竟先失礼的是包包。人家堂堂月宫宫主,竟被一个小女孩叫成男妓,说出去谁也没有面子的。
“对不起,男……蓝宫主。”包包边说边偷偷“飘移”到上官炎的后面,探出头来,轻声说。
上官炎知道包包怕蓝寂,他那身神秘黑色长袍再加上冷酷无情的表情,哪怕是太阳也会被冻裂,更何况没有与他多接触的包包,害怕是每个动物包括人的自然反应。
“包包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话也不标准,还望蓝宫主不要介意。”上官炎也为包包打圆场,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转头又对包包说:“以后见到蓝宫主,只管唤宫主或是蓝宫主,别这么没礼貌的叫名字,知道了吗?”
包包拼命点头,只差把脖子折断,才听到蓝寂不紧不慢的声音。
“两位楼主不用担心,蓝某不是宵小之辈,不会为难包包姑娘的。”
小柳崇拜的从后面看着蓝寂,还是自家主子最有男人味了。
包包也悄悄松口气,正准备从上官炎背后出来坐下喝茶,只听蓝寂仍是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有些日子没见这小胖妞,胆子太了些。”
“扑通”——“小胖妞”三个字太刺激人了,包包本来准备坐下来吃东西的,没有心理准备的听到这三个字,屁股一歪没坐准地方。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包包整个人已重重地摔到地上,屁股摔成八瓣,痛得她半晌没有出声。
上官炎赶紧把包包从地上拉起来,小柳也上前为她整理好衣裳,包包因为刚才摔跤,痛得龇牙咧嘴碎碎念,精心梳妆的花髻也散落几缕,象疯婆子似的小嘴气得直打哆嗦。小柳很识趣的给包包重新梳妆,可是没有工具在手,弄了许久也没有盘回原来的花式。包包再也忍不住,要知道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真正高贵身份的小姐,但从小南园的仆人们都很关照她,怕她饿了冷了,尽她吃饱穿暖。老太太和南宫孤也一直是对她关爱有加,只怕她饿坏,有好吃的也留给她吃。包包虽然胖,但却没人叫过她小胖妞,她也在众人的疼爱下慢慢长大,慢慢变胖。可恶的蓝寂竟当着众人的面叫她小胖妞,害得她没有坐稳凳子摔倒在地,当众出糗。上回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的拒绝带自己出来游玩,还弄得谣言四起,包包想着是自己先找上门去的,所以忍了。可今天他一大男人小心眼的计较自己的口误,简直太过分了,罪加一等。包包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大脑,猛然站起来,用手指着蓝寂,大叫道:“你这个臭男妓,死男妓,坏男妓,你是个王八蛋的男妓。”
第三十八章 休养身心
包包的发怒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灰溜溜的结束。
包包回到房里,用力的扯着头发,头发扯着头皮,脑袋也被扯得一晃一晃。包包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她是被小柳牵回楼上的,途中因为两腿发软直打飘,在楼梯上磕碰了几次,现在还淤青着呢。
“小姐,你别再扯头发了,再扯,头发就要掉光。”小柳很担心包包,从回来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根一根的扯着头发。柔软的发丝哪里经得起包包这样折磨,飘飘然的落满一地。
小柳从小在蓝府做丫环,虽然不象包包那样是近身奴婢时常在主子身边,但也曾在月宫服侍过蓝寂。若是现在问起她蓝寂到底长得啥模样,只怕小柳也不能说清。小柳只觉得蓝寂有着天生王者的气势,不容他人随便,自己身为奴婢,只能埋头做事低头听话,哪里敢面对面正视主子的。可是包包不但敢用手指着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还破口大骂他男妓,如此惊天动地的行为举动,就算让小柳投十次胎,也不敢的。好在蓝寂大人大量,被包包骂后不怒反笑,南宫孤和上官炎也凑份子的陪笑片刻,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包包回房间。小柳临走前还隐约听到蓝寂说小胖妞变厉害了。那时包包正处在万分懊恼中,没有听到,否则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呢。
包包停止扯头发,开始剥起手指头来,边剥边说:“天啊,我都做了什么?”
如此反复说了数十声,小柳觉得再不阻止她,怕是要会变疯,把包包的手拿来,不让她再剥手指。
包包抬头看到小柳,问:“你家主子会生气吗?”
“呃。”小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包包的问题,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才说:“应该不会吧?主子如果生气就不会笑,你骂完他后他可是笑得很开心的啊,我还从来没见主子笑成这样的。”
“你家主子是不是这里有毛病?”包包指指脑袋,这世上哪有被骂得这么开心的。
“小姐你叫他男妓的时候,他也没生气啊,你只是一口气多骂了几声,应该不会生气的。”小柳弱弱的说道,这事可是谁也不能担保的,主子的反应也有失常态,其中原委她这个小丫环哪里会知道。
包包觉得小柳说得在理,自我安慰的点点头,不再去想它了。
“对了,刚刚一急,竟忘了问你,你怎么会来伺候我?”包包这才想起忘问正事了。从渝阳来到百花镇时,南宫孤并没有提及要给她配婢女之事,自己的衣食住行除了上官炎就是夜帮她打理,突然多了个小柳,包包还有些不习惯,特别小柳是蓝寂的婢女,这个面子可是大了过去,自己刚刚骂他,他会不会把小柳叫回去呢。
“呵,刚才忙着为小姐打扮,也忘禀告小姐了呢。”小柳见包包不再纠结“男妓”之事,乐得转移话题,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南宫公子说小姐你一个人跟着上官公子四处游玩,身边没个婢女不方便。虽然有夜照顾你,但终究是个男人,不懂女儿家的事情,所以想从渝阳调个婢女来。上官公子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但临时去渝阳找与小姐熟悉的婢女,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三天,小姐你又受了伤,等不了这么久。我家主子听到,就把我调来了。”
小柳说到自己有伤,包包才想起脚上的伤。提起裙一看,方才太激动早就忘记自己脚上有伤的事,小柳刚来还不知道自己的伤,而现在脚上的伤口因为来回走动,裂出渗出血来。
小柳立刻将包包推倒在床里,脱掉她的绣花鞋,要为包包搽药。包包用力缩脚,有些不好意思,小柳用力扳住,说:“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再动弹,这脚上的口子全都绽开,你那几位哥哥若问起我来,我可怎么交待。”说完,问包包要来金创药,细心为她上完药后,便给包包下了禁足令。
“呜,我不要躺在床上,很无聊的。”包包没想到小柳严肃起来也很可怕,那紧绷不笑的脸和蓝寂异曲同工,很不亲切。
包包抗议,被驳回。
再抗议,又被驳回。
最后包包知道自己抗议千遍万遍也无用,一哭二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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