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战役杂闻(3)
我知道,由于我的缘故,你在军校里很自然地会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如果你能保证使自己的言行与名声相符的话,引人注目并不是件坏事。许多人失败的原因不在于为人所知而在于默默无闻。
如果想在购买衣服的方面省钱,那么,每年圣诞节前夕,总会有个别军校学员考核不及格。如果这些人当中有人跟你身材接近的话,说服他将其制服卖给你,之后拿出去改一下。你的衣服不会很多,但每一件都应当是熨好的。
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
如果在你心中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么你就一定能够成功地做成这件事,其他的一律不予以考虑。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至于我现在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相信,正如我刚刚教导过你的那样,只要有自信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够应付自如。
1943年11月20日 写给妻子的信
昨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非常油腻且难消化的意大利晚餐。意大利人的饮食习惯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首先上的是提神的甜酒。然后是一道汤,接下来是一种厚度达4英寸的馅饼。里面有土豆、奶酪、鱼肉、豆子以及其他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这道菜不仅内容丰富而且数量充足,这是坐在我身边的胖胖的女主人的拿手菜,为了表示对她高超厨艺的肯定,我不得不吃了两份。
接下来的一道菜是按层排列的,我想如果有哪位能够和我们共进晚餐的话,他一定会喜欢这道菜的,若有可能的话,还可作为标本带回实验室去进行研究。这道菜的第一层,也就是最上面的一层是龙虾,接下来是贝,然后是什锦蔬菜,再下面是奶酪,再下面……只有上帝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最糟糕的是所有这些东西的上面都沾满了一层厚厚的蛋黄酱。感谢上帝这道菜不是我身边的人做的,所以我只吃了很少的一份就应付过去了。
最后上的甜点是可怕的意大利奶酥,只需看一眼它的外表就足以想像其油腻的程度。不幸的是,这道菜是女主人专门为我准备的,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全部吃掉。
然而最令人佩服的并不是意大利人的烹饪技术,而是他们大得惊人的胃口。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饭菜量,而他们居然每人至少吃两份。一个13岁小女孩的饭量足以让一匹马相形见绌。晚饭后,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看看她是否会因为吃得过多而胀得鼓鼓的,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吃多了,她看上去和吃饭前没有任何区别。
当我们回到家后,科德曼,一个平时很少喝酒的人,建议我们大家痛快地喝一次威士忌,以便消化掉我们体内的食物,于是我们照他说的话做了。事实证明这个建议不错。
1943年11月28日 致艾森豪威尔
最近几天来,我一直在读奥斯堡的大作《诺曼底征服史》。
它讲述的是来自诺曼底的12个兄弟在60年的时间内征服了整个意大利南部的故事。他们曾一度将边境线扩展到了目前我们的第5军和第8军控制的地区。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曾控制了西西里以及非洲的许多重要港口。
他们在战略战术方面和我们有许多相同之处。他们制定作战计划时极注意细节和精确度。他们总是搞突然袭击,让敌人防不胜防。他们精通登陆战,善打攻击战。在这种残酷无情的攻击战中,他们的装甲骑士往往能发挥坦克的作用,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当然了,他们所进行的战争,无论是在攻陷区域还是作战时间方面,都是不能与你在去年领导的那几次大型战役相提并论。
诺曼底人的许多战略战术是值得称道的。在这里值得特别提到的一点就是他们往往能够抓住绝好的战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也是你经常运用的策略之一。尽管你们在战略思想上有相似之处,但在具体运作方面,你却比他们胜出一筹,因为在使用这项战略战术的过程中,你从未遭受过毁灭性的打击,而诺曼底人却因为贻误了两次战机,而被彻底地消灭掉了。
我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胡说八道或是阿谀奉承,但事实绝非如此。诺曼底人花了足足九百年的时间才得到了世人对他们军事才能的认可,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我不希望历史重演这一幕,所以我想通过这封信,代表我自己,在你还活着并且能够享有这份快乐时,把本应属于你的荣誉和赞许带给你。
希望你能在1943-1944年度取得更辉煌的战绩。我将一如既往地永远忠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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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临埃及”
既然电台和报纸都说我到过开罗,那我现在可以写写它了。
我和科德曼上校及8名第7集团军参谋部的军官于12月12号7点15分从巴勒莫起飞,先飞到班加西加油和吃中饭。
班加西机场离城约15英里,除了满眼的小炸弹和炮弹弹片外,其他都还好。此地没有任何界标,几乎寸草不生。加之地形起伏,一些地方1500码外就会看不见大部队,我们只得动用了导航设备。这样的地形真少见。我忽然想到,观察气球和从前的炮兵指挥的梯子在这里可能会大有用场。地面是干旱的褐色泥土,比因迪奥②的沙地好走多了。可如果几辆车走一条车辙,地面便会碎裂。怪不得有人曾告诫我们,沙漠车队不能相继而驶。不过在因迪奥我们发现,汽车最好还是一辆跟一辆。当然,这儿比我国的沙漠易于行军,尤其对装甲部队而言。
从班加西我们横越沙漠飞到托卜鲁克。这是座遭过重创的小城,人工港里满港破船。
我们从托卜鲁克沿铁道线飞到爱尔·阿拉曼。尽管飞得低,我们也很少看见被毁的车炮,也根本看不到电线。
我们又从爱尔·阿拉曼飞到亚历山大,然后经尼罗河三角洲飞抵开罗。绿色的尼罗河同褐色的沙漠泾渭分明。我听说除去这片约150英里宽的尼罗河三角洲,埃及的其余国土只是块不足30英里宽和大约2500英里长的狭地。
飞近开罗时我们惊喜地看见了金字塔。亨利·麦特兰-威尔逊爵士将军的营务副官H·切普曼·沃克尔少校在机场迎接了我们。他把我和科德曼接到了将军府。我们访问开罗期间一直就住在此处。我们到时,将军不在府上,可他的前参谋长和另外几个军官住在这里。这儿虽不气派,却很舒适。它位于城南一个叫马地的城区,距城15分钟车程。切普曼·沃克尔少校给我们看了他安排的一个很周详的日程表。我们都同意了。
1943年12月13号
我、科德曼和切普曼·沃克尔少校在威尔逊将军的秘书兰弗的夫人的陪同下,上午出去买了趟东西。
开罗真是个令人沮丧的地方。整个城市和它的居民看起来就像1928年的纽约。街道两边停满了汽车,还有一些停在街心。所有的商店都人流如潮,货物也琳琅满目,就是价格令人咋舌。我问了一下,一双丝袜竟要4镑。
成群结队的埃及农民比我曾认为是人类侏儒的西西里人还要矮。阿斯旺大坝的建成使一种淡水蜗牛大量繁殖,而这种蜗牛却是一种钩虫的寄生体,从而构成健康威胁。钩虫病使埃及农民长期腹泻,性功能减退。为了解除痛苦恢复精力,他们抽起了大麻。大麻见效了几个月后就再也不管用了,农民们由此也更易染上钩虫病,形成了恶性循环。战争爆发前,大麻的贩卖控制得不错,结果百姓很不满。一打仗,大麻好买了,他们皆大欢喜。他们衣着很脏,生活习惯也不卫生。在一条淡水运河上,我看见一个人正往河里拉屎,而在他下游不足10码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再往下游不远处一个村民正在挑饮用水。
在埃及的总人口中,除了几百万农民平均每人只有五分之四英亩的土地,大约一千二百人拥有其余所有的土地,而剩下的人则一无所有。农民的平均收入每年只有50美元,从中还得抽出一部分支付饮用水费。
尼罗河中的船同古埃及时的船只外形一样。但自从公元262年以后他们就用阿拉伯三角帆取代了以前使用的方形帆。尽管样子难看些,但这些船航行起来还真不错。据说一个英国公司引进了一些为与本地船争夺市场而专门建造的小帆船,引来很多本地船的围观。但我觉得本地船虽没有龙骨,但有个既可当舵也可作活动龙骨的大舵,也有一定优势。
买完东西,我们去颇有名气的“牧羊人”旅馆喝鸡尾酒。酒不错,但每杯贵达一个半美元。
下午,我们参观了英国坦克学校。他们虽办得有声有色,但赶不上我们在诺克斯或本宁的学校。
圣土(1)
1943年12月14日
早晨7点,我们飞往耶路撒冷,从坦尼斯湖以南某地飞越运河。那儿离犹太人渡河地很近。
在此次飞行之前我从未想到犹太人渡运河时根本无需涉水,因为有一条露出水面的沙地从苦海直通地中海。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过了河。拿破仑也是在差不多同一个地方过的河,但当时风向变了,因此损失了辎重。
我们从运河沿着艾伦比的进军路线飞行,从位于爱拉里希旱河的当年的战场上空飞过。它并不像书上讲的那样,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比尔西巴及其周围地形并不太复杂,但此地完全是片沙海,艾伦比能率一支骑兵通过真是匪夷所思。
我们从比尔西巴又飞越了希布伦和伯利恒,从耶路撒冷以南转而向西飞抵滨海的阿克尔。一些汽车在机场迎接我们,驱车30英里后我们到了耶路撒冷。
人称巴勒斯坦为“牛奶和蜂蜜之国”,是与周边的沙漠相比而言。这里只有光秃秃的石山,零星地挺立着一些要死不活的橄榄树。我们没看见一个蜂窝,倒是看见了一些含羞草。
军区司令官D·F·麦克奈尔在耶路撒冷迎接我们。他给我们派了一名在耶路撒冷居留了很长时间的英国牧师领我们观光。
我们从耶路撒冷于1099年被首次占领时唐克雷德进城通过的那座门进入这座城市。圣墓教堂是基督的墓地,也是十字架竖立的地方。此地由天主教、希腊教和哥普特教教徒共同管理。出于巧合或英国人的政治远见,这儿的看门人是个穆斯林教徒。
我在耶路撒冷游览期间,4名便衣警卫紧跟左右。这一反常举动使我感到惊奇。最奇怪的是,我进墓地时他们也跟着。大家也许觉得这种地方最可能发生暗杀。
我们从墓地来到耶路撒冷骑士在那儿被授名的十字军教堂,里面陈列着一把据称是当时使用过的宝剑。我觉得那宝剑是假的,因为剑柄的形状不对劲儿,而且剑的分量也不够。十字军宝剑的剑柄通常是用石块或铅块雕刻而成,而且当时实际是绑在剑根上的。而它的剑柄像个粗短的橡子,不过护手和刀刃的模样一点儿不差。
随后又来到曾竖立十字架的地方。罗马人占领期间,此山被挖去大半用于填充墓室和在墓堆上修建维纳斯神庙。我们看见了一个祭坛,据说它就建在原来立着十字架的地方。
我为玛丽·斯卡利求到了一串念珠,并在祭坛上开了光。
离开教堂,我们沿脏乎乎的十字架圣道走到罗马圣坛原址,行程不到半英里。沿途除了天主教徒使用的十字架圣坛之外,还有许多希腊教徒的圣坛。一个希腊教徒在这条短道上可能要走上一天,因为他得在每个圣坛前停留。
离开圣坛,我们驱车赶到杰西曼花园。那里有一些可能在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就已存在的橄榄树。
同驻军司令吃过午饭后,我们驶回机场,然后经加沙沿海岸线飞回开罗。虽然我刻意观望,但仍找不到地面上的战争痕迹,不过确实看见了曾使坦克受阻的仙人掌丛。我们正好在天黑时到了开罗。这一天,我们走过了犹太人用了40年才走完的路程。
15号,有名学究被安排领我们参观,我们以为要去金字塔。我们到“牧羊人”旅馆接这位学究时,听说我想去金字塔时他甚感吃惊。他说他虽在开罗生活了40年,但只去过一次金字塔,而在开罗惟一值得一看的是清真寺。我告诉他我已看过所有想看的清真寺,就用不着麻烦他了。
带着一个说话流利却肚中无物的当地向导,我们乘车来到金字塔,可金字塔起码令我本人很失望。它比墨西哥城的金字塔小,也无甚特点。狮身人面像比我想像得要小,且损坏严重。不过,狮身人面像脚下的石庙却很不错。看得出来,古埃及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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