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临时修筑的掩体,炮火奈何不了我们。
侦察车的防水布拿掉后,我想去东南方向海滨公路3公里处的第1师司令部。一进杰拉城,我看见路左有一面军旗,于是决定去看看W·O·达比上校的突击队。真幸运,若是我们一直沿原路走下去,就会遭遇7辆正要进城的德军坦克。
我们到达突击队指挥所时,达比上校和杰拉城正受到东北方向许多德国人和意大利人的进攻。达比的兵力有一个装备着缴获的德军77型火炮的炮兵连,第26步兵团3营K连,两个突击营,一个42英寸化学弹迫击炮连,以及第39工兵团的一个营。
德军的那7辆坦克从右侧切断了达比上校同第1师的联络,并已从右边逼近到离城一千码的地方。
我们登上了一处离前线约百码远的观察所,清楚地看见敌人正在八百码开外的田野上向前推近。
达比往各条道路上都派出了由3辆半履带式装甲车组成的巡逻队。虽然它们不参加作战,仅运载工兵装备,但极大地威慑了显然没有机动火炮的意军。
意大利人的推进似乎在11点50分左右停滞了。我们赶回达比的指挥所了解右翼战况,因为在杰拉城我们可以对右路一目了然。
我们刚到,敌人的两架飓风式轰炸机开始往城里投弹。跟着,德国人的88毫米火炮和多用炮便开了火。我们所在的建筑物被两度击中,街对面的楼顶也被炸了个大洞。尖叫声四起,不过除了一些平民伤亡外,官兵们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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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西西里(2)
这时候,一名第3师的军官率领10辆坦克从利卡塔到杰拉的海滨公路赶到了这里。B作战指挥部的两辆坦克也同时到达。
我命令加菲封住杰拉城和第1师之间缺口,并派一个坦克连增援达比上校。达比立刻向他的左翼发起反攻,活捉500敌兵。杰拉城东的7辆德军坦克也被摧毁。
我从那名刚从第3师赶来的军官口中了解了那里的战况后,便向刚刚赶到的罗斯福将军通报了第1师昨晚未能攻克目标的情况。我看第1师失利的主要原因在于攻击时没有动用反坦克炮,没有把火炮顶上去。不过在德军坦克反扑时,他们打得不错,消灭了好几辆。
今天敌人的坦克约有14辆,我瞧见了其中的11辆。
我打算到前线去看看艾伦④将军和加菲将军。车子刚驶上大道,们们碰见了正朝这边来的艾伦将军,并一同把车停在一个小山坡上。此时大约是15点30分,有14架德军轰炸机从头顶掠过,遭到我军防空炮火的打击。我们驶离了大道,但由于大道与敌机飞行方向平行,有许多防空炮弹的弹片沿大道坠落。有一块弹片砸在离我和盖伊将军5-10码远的地方。在此次战斗中,我们看见两架敌轰炸机和另一架飞机被我军击落。
之后,我们上车开到第2装甲师指挥部。在此逗留期间,一个德军炮兵连一直在轰击我们,好在他们的准头太差,或是因为我们背后的山太高而不易定位,几乎所有的炮弹都打过头了。我命令艾伦和加菲明天一早拿下邦德·奥利华机场。
然后我们一路顺利地驶回了杰拉。不过我想,一位集团军司令及其参谋长在一条通过敌我两军交战前线并几乎是战场中心线的大路上驱车6英里,真是非同寻常。
在返回杰拉途中,我无意间看见海上一艘在半小时前被德机轰炸的运输船冒起浓烟,接着发生的巨大爆炸将该轮炸成两截,冲天而起的白烟和黑烟高达数千英尺。直到我现在写这篇日记时,也就是6个小时后,那艘轮船的后半截还在海上漂浮着。船上的大部分军人共计115人获救。
我们在杰拉海滩等候小艇接我们返回“蒙罗维亚”号时,我看见士兵们正干着一件天大的蠢事。他们竟然在一堆大约有300枚500磅炸弹和7吨20毫米烈性炸弹之间挖散兵坑。
正训斥间,敌人的两架飓风式轰炸机飞过来轰炸海滩。所有的士兵都跳进刚才挖的坑里。我继续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很快就臊得他们从散兵坑里爬了出来。
19点,我们浑身湿透地回到了“蒙罗维亚”号。这是我在西西里战场的第一天,我想我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1943年7月16日 致妻子比阿特丽丝
亲爱的:
正如你将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样,我们对敌人展开了又一次进攻。当我们离开檀香山开始返航时,我军已歼灭了敌军大量坦克,俘虏敌军上万人并收缴了大批的枪支和弹药。
敌人的诡雷曾一度让我们的人很恼火,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使敌军的死亡人数超乎寻常。
昨天我驾车到我们本地的一个战场巡视了一下,在10英里范围内到处可以闻到死尸上发出的难闻的气味。
与敌军相比,我们的伤亡人数较少,但却失去了许多优秀的将士。
我目前所在的城镇,对你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德军宣告他们已经重新占领的那个。这帮该死的家伙差一点儿就得逞了,但最终被我们赶了出去。我亲自指挥了这次战役,打得痛快极了。
在我曾经去过的所有国家中,这是最糟糕的一个,到处充斥着尘土、污物、臭虫和土著人。
我有一个相当不错的住处,美中不足的是厕所坏了,并且里面的臭虫、虱子和蟑螂四处横行。处于饥饿和绝望边缘的当地人并不欢迎我们,四处伏击,这显然对我们不利,但更倒霉的往往是那些狙击手。
我的指挥部设在一座异教徒的神殿当中,经过战火的洗礼后,目前殿内只剩下一根饰有凹槽的柱子,我猜这座殿是出自埃及人之手,因为它具有莲花状的柱头。
1943年7月18日
自10号凌晨成功登陆后,我们继续向前推进并比原计划提前了好几天。这得益于开战以来我们一直对敌人穷追猛打,不给其喘息之机。
意大利人和德国人耗费极多的人力、财力和时间构筑的防御工事也帮了我们的大忙。因为正如特洛伊城墙和横亘欧洲的古罗马城墙的修造者,敌人过于迷信坚固的工事,以至于削弱了战斗力。要是他们把修建工事所费力气的三分之一花在作战上,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突破其防线。
再者,大多数士兵来自意大利北方,意军虽打得很顽强,可德军的战斗力比被我们在突尼斯歼灭的那部分德军要糟,尤其是他们的坦克部队。说白了,他们有勇无谋。
胜利应该用俘虏和所缴枪炮的数量来说话。尽管我讨厌数字,可我还是要说第8集团军的俘虏到昨天为止并没超过五千人。
敌人用士兵尸体引诱我们向前推进,然后给我们背后一击,还使用了达姆弹。我们伤亡不少,可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
战斗在比斯开里机场以南进行得异常激烈。我驱车在战场上穿行6英里,敌兵尸体的腥臭到处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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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西西里(3)
德国人有好几次在意大利人的后面埋下了地雷。一旦有人企图退却,就会被炸上天,因此意大利人对德国人厌恶之极。
战场上涌现出了许多英勇事例。10号那天,一些意军坦克冲进了由达比上校及其二个突击营防守的杰拉城。达比亲自用一架轻型机关枪从射击孔对付一辆50码开外的坦克。当他发现子弹打不透坦克装甲时,就赶紧冒着3辆坦克的炮火冲到海滩上,弄到一门37毫米机关炮。用斧子劈开炮弹箱后,他又急冲回山上,刚一就位就看见一辆坦克从前面 不到一百码的地方向他逼来。第一发炮弹未能挡住它,第二发把它打瘫了。他往坦克盖上扔了枚燃烧弹,把龟缩不出的敌兵烤了出来。
第二天,达比被授予一个团的指挥权,官加一级。但他拒绝上任,因为他希望能够同他带出来的士兵继续并肩战斗。同一天,韦德梅亚将军请求降职为上校,以便能够亲自指挥一个团。我认为他们都是好样的。
在登陆期间,一个炮兵中尉驾着他心爱的“小熊”式飞机从一艘军舰的飞行甲板上助滑50英尺后起飞,冒着敌人的炮火在小城上空盘旋到天黑。他的飞机虽被数次击中,但他坚持向第3师师长不断地报告地面情况。
一艘身长175英尺坦克登陆舰的一名海军军官发现水太浅,无法将舰首抵上海滩,于是就横过舰身用两门80毫米舷炮打哑了敌人的机关枪,使得部队顺利登陆。
海军的炮火支持即海面上的军舰炮击海岸,棒极了。我们曾在夜间请求他们的炮火支援,他们第三次齐射就命中了目标。
我所见过的最可怜的、被上帝遗忘得最干净的人民就在这个国家。有一天我在几乎快被敌人攻破的城里看见几个平民在炮火和轰炸中死于非命,而全城百姓竟鬼哭狼嚎了大约20分钟。
除了牲口因被善待而肥大一些,与非洲相比,这里简直一无是处。
这儿的马车很独特,像个4英尺见方的大箱子,棱角都有床柱一样的木方。木方间的板面上画有彩图。车厢底板和车轴间有云形装饰,好像1880年前后修建的房子的游廊。
拉车牲口驾轭上有一个突出约两英尺的长钉,许多马匹的笼头顶端都有羽饰。
我们在城郊打仗的头二三天里,当地居民对我们至少可以说不友好。但自从瞧见我们可以打败德国人和意大利人,他们便消除了对美国人的敌意,有时还找我们讨烟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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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巴勒莫(1)
1943年7月23日
21号下午,我们拿下了凯斯特韦凡诺东北方的一个要地,并从那里出动了第2装甲师。此前,该师一直在本岛中部按兵不动,敌人一时无法摸清它的动向。
我军从下午4点起开始进入阵地,天黑时一切就绪。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了势如破竹的进攻。
我们的第一个行动是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第41步兵团②在第66团③一个中型坦克营的支援下完成突破,打得敌人开始溃逃。敌人曾三次想狙击我们, 每一次我们都用坦克对付他们。
一次,我们的一门装备在半履带车上的75毫米榴弹炮同一门五百码开外的德军105毫米火炮互射,并将它摧毁。这是一场无畏而幸运的炮战。
敌人在巴勒莫西南方的山区进行了最后一次顽抗。这是块最难啃的硬骨头,不过最终在我们的大炮和坦克面前土崩瓦解。
我们遇到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最巧妙的坦克陷阱。德国人在公路的右半边挖了一个长约18英尺、深10英尺的大坑,然后在上面棚上细铁丝,再撒上土,伪装成路面。接着他们又在大约30英尺远的路左边造一个同样的陷阱。他们在每个陷阱前都架上铁丝网,诱使我们的坦克去冲破铁丝网而后直落陷阱。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中计。在其他地方,敌人也挖了许多约20英尺宽、15英尺深的坦克陷阱,绵延数英里。但我们紧贴公路边缘爆破前进,一路畅通无阻。
我的车子随纵队前进,受到第2装甲师的热烈欢迎。他们似乎都认识我,所有的人都向我敬礼,然后挥手致意。
离城不远时,天已黑了。我让师参谋长R·F·派瑞上校给我带路。他确信我军已经打破城池,因此我决定进城看看。
我们向前行驶时,看到两旁的山峦都在燃烧。拐上一条在山崖边上凿出的长路,我们开始在一个几乎望不到边的村子里穿行。村街上挤满了居民,他们高喊着“打倒墨索里尼”“美国万岁”
我们进城时,城里的情景同刚才的村子差不多。在天黑前入城的军官中有凯斯将军。市民们把鲜花扔到他们经过的路上,并捧出很多的柠檬和西瓜,险些把他们撑死。
市长逃跑了,但我们抓住了两个将军,他们都说很高兴被捉,因为西西里人不是人而是畜生。那天我们俘虏敌兵近万人。23号早上巡视港口时,我经过一群俘虏。他们都站起来向我敬礼,然后开始欢呼。
港口的破坏并不严重,但其附近街区却惨不忍睹。大约有两个街区的所有建筑都成了废墟。一些轮船和小渔轮被整个儿从海里掀到了岸上,除了炸弹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港口里的许多小舟都被炸沉了,有些则炸成了两截儿。
我们将司令部设在所谓的皇宫,并让战俘对其进行自希腊人占岛以来的第一次清扫。我们还让战俘扫除街上的垃圾,填修船坞的弹洞。
这儿的意大利人长得比我们在岛上其他地方看到的要顺眼,身材高一些,岁数也大一点儿。
红衣主教来见我。我告诉他我对意大利军队的愚昧和英勇感到惊讶。说他们愚昧,是因为他们为一个注定要失败的事业卖命;说他们英勇,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