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们的安排是:3个军于20点30分向东进攻,第8军继续肃清布列塔尼的残敌。
在勒芒正东方,我见到了装甲部队和空军的一次最精彩的协同作战。长约两英里的公路上挤满了敌人的运输车和装甲车。很多车辆都毫不含糊地收到了P-47战斗机的名片:无数50毫米口径的炮弹留下的痕迹。无论何时,装甲部队和空军只要以此方式协同作战,战绩肯定极为辉煌。装甲部队行动迅速,足以阻止敌人从公路上散开。只要敌人待在公路上,战斗轰炸机就是他们最致命的克星之一。为了完成这项大快人心的协同行动,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陆空部队之间的充分信任和深厚友情;第二,地面部队必须不断地、毫不留情地进攻,多流一品脱的汗水就少流一加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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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法兰西(7)
在后送医院,伤员们士气大增,“战斗疲劳征”和自伤事件锐减。战士们都愿意在胜利之师里作战。
勒克莱尔将军来见我,他的部队和第90师按兵不动,而第5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却向德勒进发了,他对此极为不满。我对他解释说,这是调整部署最快的方式,我对谁先到达塞纳河所引发的政治反响毫无兴趣。
尽管发生了一点口角,我们还是友好地分手了。
德军在阿尔让当的五个装甲师又一次引起部队的惊慌。我接到命令滞留在德勒——夏托顿一线。但是我说服了上级,命令被取消了,上午,部队继续前进。
15日,卢森堡的费利克斯殿下加入我们的部队。
16日,斯蒂勒、科德曼和我乘车前往夏尔特尔,该地刚被沃克攻克。我们在桥上见到他时,敌人还在射击。先遣部队通过后,一个藏在散兵坑里的德国佬拉开了导火索,炸死了几个美国兵,桥梁也遭到了部分破坏。随后,他举手投降了,美军居然把他当俘虏对待,我认为这简直愚不可及。
我们从那里前往第15军设在夏托纳夫——恩——塔梅莱的司令部,海斯利普将军的车和一辆法国卡车撞上了,一只眼睛受了重伤,但他和他的士兵们都精神抖擞。
8月16日下午6点30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告诉我用法国第2装甲师和第90、第80师去进攻并占领位于法莱兹缺口的特伦。他还说,杰罗将军将接管这些部队(法国第2装甲师、第90和80师),它们将组成一个军。而他指挥的第5军已调出了第7集团军,在攻打布雷斯特时其中的几个师被派到了我负责的第8军里。布雷德利还声明,杰罗将接管对特伦发动的新的进攻。
与此同时,我派加菲去阿朗松执行布雷德利的命令并发动进攻。根据布雷德利的命令,我和盖伊商定,如果加菲被杰罗取代,我会用电话告知盖伊“换马”,并延长进攻时间。第二天早晨,我得知杰罗和他的参谋已抵达第3集团军司令部,我给盖伊打电话,发出了我确信是对一个军级部队的最简短的进攻命令:“换马0600。”
我们得到了第1集团军调出的两个师和两个别动营,以代替我们损失的3个师。与此同时,我通知海斯利普用第5装甲师和第79步兵师攻打并夺取芒特——加西库尔。这样,我们就可以控制德军在塞纳河上的船舶运输线。
8月17日,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第12军军长吉尔伯特·库克少校因循环系统疾病恶化而无法继续指挥战斗了,他曾在集团军从英国向欧洲大陆的转移中担任集团军副司令。这对我俩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经过一番思索,我接受了医生的意见。库克一直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和英勇的指挥官,他坚持指挥战斗,大大超过了其健康状况所能承受的时间。19日,我决定让曼顿·C·埃迪少将接替他。埃迪指挥过第9师在突尼斯和西西里的战役以及横渡英吉利海峡的登陆行动。
奥多姆中校在穿过我16日经过的那片树林时被敌军一个狙击手射伤了。当时,他刚刚坐上吉普车,还没有坐下,就感到心脏上方被击了一下,并听到了枪响,他抬起手,手上沾满了血。他的司机见状说道:“我们得离开这个地方。”然后猛地拐弯,奥多姆差点被甩下来。子弹打到了肋骨上,没进入肺部,要不然他就没命了。他全然不顾伤势,三天后,又回到了战斗岗位上。
17日是西西里战役结束整整一年的日子。
19日,我们在第79师的威奇将军的陪同下前往芒特并察看了塞纳河。我真想命令第79师渡过塞纳河,可我没那么做,直到得到布雷德利将军的批准。我们乘坐飞机在两次因天气恶劣被迫折回后,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在傍晚见到了他。他不但批准了第79师的横渡计划,还命令同属一个军的第5装甲师沿塞纳河西岸向北进攻,同时第1集团军的第19军(C·H·科利特少将)前往它的左后方。不仅如此,他还批准了我的其他计划,即第20军在默伦和枫丹白露渡河,第12军在桑城渡河。显然,渡河成功后,塞纳河和莱纳河将不再是德军的军事屏障。拉别尼斯带领的第10军团于公元前55年也从这儿渡过了默伦河。科德曼上校前往瓦恩,带回了我的老朋友、法国集团军的科什兰—施瓦茨将军。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是设在朗格勒的陆军总参谋学校的主要教官之一。我们谈起过去的时光,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其中谈到如果在朗格勒,他会因考虑我现在的做法(根本谈不上教学员去做)而被送进疯人院。他还说,当他听说一个装甲师正朝布雷斯特挺进时,就知道这个师一定归我指挥。我问他为什么法国陆军在1940年会一败涂地,他立刻回答道,在那之前的10年里,法国军队想的、教的、实践的都是防御,根本没有进攻。
20日,第15军第79师的一个战斗队在芒特强渡塞纳河,此时,与其同属一军的第5装甲师开始从卢维埃向北行进。正当该师扫荡埃夫勒的敌军时,它的左后方遭到了一些德国装甲部队的袭击。当时正在埃夫勒的第7装甲师加入了战斗,德军损失了10辆坦克,被迫撤退了,然而,这场战斗拖延了第5装甲师的行进。
根据我在20日制定的计划,我把进攻时间定为星期一,即8月21日白天。第20军、第12军将分别向默伦、蒙特罗和桑城同时发起进攻。到那时,谁也无法阻挡我。然而,为保险起见,我定下暗号“普洛斯特”,如果它从电台发出,就意味着“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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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法兰西(8)
在这样的时刻,我总是有种非常滑稽的感觉。计划在脑子里时似乎很简单,但当我发布命令且一切都随之行动起来后,我知道我已没有回旋余地。我感到忧虑,但像往常一样,我必须告诫自己“不能怕这怕那”。这种情绪很像我参加障碍赛马时的感觉,我总是对比赛极为热衷,但上鞍铃响起时,我又觉得紧张不安。当赛旗落下,赛马开始之后,恐惧就消失了。
进攻开始后,第12军的埃迪问我,他应予以其右翼部队多大程度的关注。我说这要取决于他的焦虑程度。当然,他的右翼没有任何掩护,但是深入推进——即一个师接一个师地推进,缺少保护算不了什么。如果我总是为侧翼担心,那么在战斗中我永远也赢不了。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空军可以发现任何能够形成严重威胁的大批敌人,而我总能找出点办法来,在空军阻止敌军进一步推进时,把敌人打回去。
下达了上述指示后,我们把集团军指挥所转移到位于夏托顿西北15公里的布普。就是在这片树林里,威利遭到了一大群黄蜂的凶猛进攻。集团军司令、总参谋长、副总参谋长和几个士兵用了约5加仑汽油才把黄蜂烧死。威利无精打采,我们用苏打和水给他敷伤口。大约这个时候,尼克松上校从我们在奥尔良西北一座机场缴获的物资中发现了3枚完整的V-1飞弹引信。
到8月21日,前三个星期结束时,第3集团军伤亡统计如下:
阵亡 1713人
受伤 7928人
失踪 1702人
非战斗伤亡 4286人
总计 15629人
同一时期,我们仅补充了10622人。由于补充人员匮乏,兵力开始不断减少,直到巴斯托尼战役进行到一半,这种情况才得以扭转。
在这3个星期里,我们估计敌人的损失为:
死亡 11000人
战俘 49000人
受伤 48000人
总计 108000人
从我们在突尼斯和西西里积累的经验看,我们的估计非常准确,物资损失如下:
第3集团军 敌军
轻型坦克 70辆 中型坦克 269辆
中型坦克 157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 174辆
火炮 64门 火炮 680门
1944年8月19日巴顿的姐姐妮塔给他的来信
亲爱的乔治:
这次你真的报复了那些一心想害你的奸诈的嫉妒心强的癞蛤蟆。愿你更有力量。他们不能将一个好人永远踩在脚下,上帝啊,就像我早说过,你是天生将才。这些日子来,爸爸骄傲极了,他很想念他那金发的孩子。
《时代》杂志居然敢打来电话说他们全国人民 都很同情你我不得不有点礼貌,但克制住怒火真难。这些狗胆包天的杂志社
那个洛杉矶时报社的家伙真令人作呕。他是你部队中的一名记者,居然敢在国内做报告时说你的士兵不喜欢你。如果能让他把说过的话都吃进去,我该多高兴啊。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谎话
上帝,我真希望能看到你驾着坦克凯旋归来。你是一名现代白马王子,而这正是麻烦之一,因为那些蛤蟆不喜欢白马王子,他们更喜欢那些在冷天沿街卖报的小男孩。换句话说:“卖报的人不喜欢绅士。”
1944年8月21日 巴顿给儿子乔治的信
我相信现在你知道我在哪里,如果你能知道我正在做什么,那么你比那些德国人更聪明。
我们近阶段以来战无不胜,但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好运会接踵而至。
在指挥这些战斗中,我只有一条原则……那就是——
“用60秒所能冲刺的距离来填满每一分钟。”
这就是战争的全部艺术,当你有一天成为将军时,一定要记得
我从来不他妈的理睬敌方将会采取什么行动或是他们在哪里。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已决定做什么并设法做成它。以这样的方式,我总能比他们预料得提前三天到达想要到的地方。
今天早晨我们又尝试一次,这是最冒险的一次行动,但我确信它会成功。它成功了我们在德军摧毁大桥前已经通过了。要不然这会浪费一周的时间。
我们在此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总会与其他部门失去联系,因为我们前进的速度如此之快。然而……[后勤和后援]部队已经做了一项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学成的工作……
记住,做学问和打仗一样,自信心是最重要的事。如果拥有自信,你便拥有一切。失去信心你将一无所有。
1944年9月7日 巴顿将军在第3军召开战地记者会
巴顿:“审讯”可以开始了。但在审讯前,我想再次声明,我的话是不可以引用的,如果你们想把我送回老家,就他妈的引用吧。
先生们,我们成功地渡过摩塞尔河,在我看来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因为敌军真的是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过去。我为这支军队感到自豪,我们成功地穿过了这条该死的河。我喜欢那里给我们提供的酒,不要引用我的话,他妈的。当没什么可喝的时候,我也只好喝柠檬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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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法兰西(9)
各位,如果你们能在故事里填一笔有关空军第19航空队的事迹,我将非常感激。因为是他们和我们一同完成这次伟大的任务……
记得1918年9月12日,我在埃尔山谷……那天我被打中了。我应该记住那一天,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屁股。这有一个很好的故事,但你们绝不能讲出去。当时有一些家伙说:“那个该死的巴顿,被打中了屁股。他一定正在逃跑。”我的上司却说:“你们这些混蛋,如果巴顿和你们一样坐在扶手椅里,子弹会自动弹回去……”
我想像大便通过野鹅的肚子那样穿过齐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