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清香飘荡在温君的院子中,那温和的人儿正在闭目养神,不施任何脂粉的温君更有了一丝男人味,俊逸的眉毛,清澈的星眸,总是微抿的薄唇带着淡淡的冷漠,长发飘扬的孤独身影戴起女人心中母爱一般的心疼,但那桀骜不逊的气质,又让那些前来的女人们不敢随意靠近,温君,就是一个让女人若即若离的男人。
我加重了走路的力度,发出响亮的脚步声,美人缓缓睁开眼睛,轻柔的发丝在风中时不时抚过他那淡色的薄唇,浅浅的声音缓缓从他唇中溢出:“是哑女吗?”文人就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高傲,更何况这【蓝情吧】的男人都是女影从外面抢来的,不同于本国的男人,他们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孤傲。这或许就是这里的女人喜欢他们的原因,外面的总是特别的。
我点了点头,他淡淡地说道:“明月,把衣服拿出来给哑女。”
“是!”我从明月手里接过大包的衣服,准备离开,温君却道:“去吧主那儿,他有事找你。”我欠了欠身,告辞离去。
我从没进过温君的房间,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虽然花齐云时常言语相讥,但看得出,他并不讨厌我,有时还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但温君不同,他看着我是一种鄙夷,鄙夷就鄙夷吧,反正我是个鸭女,被鄙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有时却又奇怪地看着我,看地我也莫名其妙起来,仿佛我是个怪物一般。
回想着这三个月的生活,鸭女没有我想像中艰苦,看来我的表现又要让班婕舒失望了,想到她抓狂发疯的神情,我就忍不住轻笑,这个女人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我就会去买雪蛤给自己的配置解药……雪蛤……好贵啊……以前住在皇宫里怎么觉得要什么有什么,而现在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吧主的楼前,【蓝情夜吧】的吧主是一年前被卖到影月的,可却在调教之后成了这里的头牌,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靠的不是什么床技,而是哄技,以至于他的客人都被他哄地不会碰他,反而却是离不开他,于是,他成了吧主,将【蓝情夜吧】打造成了京城最高档的夜店,这里的男妓都卖艺不卖身。当然,也有喜欢卖身的,而且还卖地不亦乐乎,例如那个某妖男,总之我来到这里三个月,觉得这里的男人和我所见的男人很是不同。
吧主是整个楼最漂亮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他跟音离不相上下,音离是柔弱的,这和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他等等母亲很想要一个女儿,和班婕舒的母亲一样,她却只生出了一个音离,但她没有像班婕舒的母亲一样乱来,而是将音离当作女子养,给他穿女孩儿的衣服,梳女孩儿的发型,最后,还满头女孩儿的饰品,我认识音离的时候,就以为他是女孩儿。
他有着细而整齐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总是能遮住他总是带着迷茫的眼睛,坚挺的鼻子下是不厚不薄而微微上翘的唇,被当作女孩养的音离就连行为举止都变成了女孩家,总是哭着躲在我的身后说哪个哪个男孩欺负了他,哪个哪个女孩笑话他,然后我就会护在他的身前,将那些男孩女孩骂得不知去向。呵呵,那真是一段有趣的往事。
而今,我和音离都已成年,他一身绝顶的功夫不用我再保护他,而他,也成了影月下一任祭祀,他总是那样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处理公文,在我生病的时候,仔细地为我煎药,我喜欢音离吗?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我不可缺少的朋友。
第三章 试探
第一卷 国破山河依然在 第三章 试探 缓缓走进小楼,明亮的灯光从吧主的房内射出,那亮堂堂的房间里,吧主就坐在红木的书桌之后。吧主的美带着一种魅惑和一丝霸气,有时看着他查看帐目认真的神情,我会产生一种错觉,会误以为他是国主,没错,他就是这【蓝情夜吧】的君王。在他面对女人的时候,他的这种霸气和认真会收起,换上的是千姿百态的神情,变幻莫测,面对不同的女人,就换上不同的神情,或许用面具来形容更为妥帖。他时而文雅,时而冷漠,时而妖媚,时而柔弱,我想这或许就是他能够成功虏获女人心的原因,因为他了解女人,知道她们想要什么,他所慰济的不是那些女人空虚的身体,而是她们空虚的灵魂。
踏入房间,轻柔的夜风随着我一起进入,将房内的烛光轻抚,引起了正在认真查看帐目的人的注意,他扬起脸,同样不施任何脂粉的脸淡定地看着我,不薄不厚的唇脚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在那一刻,我的心变得平静,因为吧主是整座夜吧唯一一个尊重我的人。
一身蓝色的粗布衣,长发凌乱,总是脏兮兮的脸,和开始变得粗糙的双手,我垂首站在吧主面前,耳边却响起了班婕舒的声音:“你好好享受你做鸭女的生活吧,哈哈哈……”她那尖锐的笑声让我发笑,我的确很享受,整日都伺候这些你们需要重金才能看到的美人。而她这个皇位,坐地可安稳!
吧主今日一身锦绣的牡丹华服,如墨的长发随意打了一个结垂在右侧的耳边,在灯光下隐现着琉璃一般的光彩,他缓缓站起身,华袍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轻微的“唏唏嗦嗦”的摩擦声,这上好的才质是一等一的云绸,不知又是那位高官送于他的。看来有必要将下面的官员也要来一次大换血,影月的腐化已经从高层开始。这次班婕舒的成功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想她们对我的不满应该也是我新政的提出,但我只是草拟了诏书,深知改革不可操之过急,究竟是谁泄漏了出去,激起那摊死水?
只见吧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送到我的面前,白皙骨干的手指在灯光下带着好看的月色:“哑女,你来我这里也有三个月了,楼主可曾亏待过你?”好听而带着某种蛊惑的声音从他唇中流出,让整个人都会觉得听他说话是一种荣幸。
我接过信封,那里面是我这个月的月钱,我看着他摇摇头,吧主的嘴角微微扬起,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珍珠一般的光彩:“说话,你知道我看地懂。”
我张了张嘴,无声的语言从唇中带出:“没有。”蓝情夜吧的吧主:蓝泉,会唇语。
“很好,那我给你的那些衣服为什么不穿?”
“舍不得?”
“舍不得?你应该知道,既然你是我们【蓝情吧】的鸭女,至少也要注意一下形象。给你的衣服是让你穿的,而不是让你看的。”
我顿了顿,再次开口:“那些衣服不适合做粗活。”那些衣服的确不适合干粗活,很累赘,不方便。
蓝泉的双眼闪烁了一下,绕过书桌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所以你就当了?你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告诉我,哑女,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淡淡地看着他足矣勾去任何女人魂魄的眼睛,保持着自己的冷漠,他虽然百变,但激不起我心底半丝涟漪,只有远离他们,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这个蓝泉不简单,这是我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就感觉到的。
蓝泉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他知道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套着我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可以肯定,他的背后,跟班婕舒有着某种联系,否则班婕舒也不会直接把我扔在他这里,或许,这个【蓝情夜吧】就是班婕舒一个情报点。
“哑女,你应该知道你是终身契约,无法赎身,你攒那么多钱到底想做什么?”蓝泉扬起了手,似要抚上我的脸,我微微后退了一步,保持着我曾经是一位帝王的尊严。他那温柔的眼中滑过了一丝心疼,扬起的手缓缓放下,他皱起了那好看的眉:“你在怕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缓缓迈进了一步,再次试探地扬起了手,就像在驯服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不解地看着他,如果他跟班婕舒是一伙的,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总是将好吃的东西放到我的房中,而不是客人吃剩的;总是送来一些合身的新衣服,而不是这里的女人用剩的;总是会给我的月钱里多加上银子,温柔地嘱咐我自己多买点好吃的,而现在,又是如此,这是为什么?
温暖的手掌抚上了我脏兮兮的脸,像是在抚平我心中的伤痕,我依然不解地看着他,我很想问他这是为什么,但我不能,因为他很危险。
“放心吧,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他放心地微笑着,那笑容在橘黄的灯光下变得温暖,“说话,我喜欢看你说话。”他看着我的眼睛,那温柔的目光让我想起了音离,心弦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我躲过了他的眼神,开口:“我很脏,别弄脏了吧主的手。”我再次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只抚慰我的温暖的手掌。
脸庞失去了那一份温暖,我立刻再次置身于一片冰冷中,这是我不该享有的温暖,因为我不知道这份温暖下,又有几分是阴谋。就像班婕舒,她曾经是我和音离最好的朋友,但最后,她却给我和音离狠狠一刀,血淋淋地回忆让我心痛。
“哑女……”蓝泉在我面前叹息着,“那你下去吧,记住,别再亏待自己了……”
我欠了欠身,准备离开。
“对了。”蓝泉再次叫住我,“今晚会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所以你也要穿戴整洁,明白吗?”
“明白。”我对着蓝泉清楚地说着,然后看到他舒心的笑容,仿佛我能对着他说话是一件让他喜悦的事情。
奇怪的蓝泉,奇怪的男人,难道这就是吸引女人的原因,就连我也不禁猜测他到底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今晚,所有的鸭女鸭婆都放假两个时辰,将自己洗干净穿戴整齐。
第四章 危险
第一卷 国破山河依然在 第四章 危险 整个大澡塘里,是我们这些最低贱的女人,两个鸭女,一个鸭婆。我望着清澈的池水,茫茫然,今晚的重要客人会是谁?能让蓝泉这么紧张的,还要我们这些鸭女都要穿戴整洁的客人究竟是谁?
“哑女,你怎么发呆?”脸上一块黑色胎记的小悦奇怪地看着我。正在奋力搓澡的鸭婆安看向我,然后皱起了眉:“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啊?我张着嘴,说着无声的话,对阿,我有多久没洗了?自从被扔到这里,好像就没洗过吧,对阿……我有三个月没洗澡了,呵呵,我怎么就没臭呢?到了这里,我就是一个鸭女,浑浑噩噩地过着周而复始的生活,唯一记住的就是吃饭,因为肚子会饿。
但洗澡,却忘记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没臭,身体没痒,信号不足所以就被遗忘了吧,哈哈哈……我居然三个月没洗澡。忍不住的,我无声大笑起来,脸也因为害羞而涨地通红。
“我猜大概七天吧。”小悦打量着我有点发黑的脖颈,“奇怪,为什么你不会臭呢?”她凑到我身边仔细地嗅着,“还挺香呢。”
“那是香汗!”鸭婆安拿起了搓澡布,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贵族才会有香汗体质,丫头,看来你又是一个被遗弃的贵族,是不是因为你长地丑?”鸭婆安使劲地给我搓澡,有趣,我倒没让她给我搓澡,她倒挺主动的,那我就好好享受吧。
“是吗”!小悦不知怎地,也像着了魔似的给我搓背,“我也听说了,贵族为了要面子,会把生出来的不良品种都扔到西山那里,可惨了,听说半夜路过西山,总是听到婴儿的哭泣声哪!”
“哎,都是自己生的,怎么就可以因为面子而如此狠心。”
没错,这也是我新政中的一条法令,不得随意遗弃自己的子女,违者按谋杀定罪,这条法令与那些贵族又产生了抵触。
“嘶!”好痛,我缩回了在鸭婆安手里的手臂,看着自己被搓地又红又肿的手臂,还带着隐隐的血丝。鸭婆安和小悦都停下了手,鸭婆安疑惑道:“怎么这么嫩?没想到你还身娇肉贵的。”
我皱着脸,她们两个的力气到底是在洗澡还是在刨木。
“你这丫头,好了,我们会注意的。”鸭婆安笑着,我原以为她们不会再帮我洗了,真是好人哪。
“哇——好嫩的皮肤啊,鸭婆安你看,都能掐出水来。”小悦惊奇地看着我白里透红的皮肤,我淡笑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至少给我带来了一身让人羡慕的好皮肤。
“鸭婆安你看你看,哑女的头发也好好,又滑又顺,比花主子的都亮。”
“是啊,哟!闺女,你该不会真是贵族吧。”鸭婆安的话让我心中一惊,小悦又紧紧盯着我的脖子瞧了起来:“奇怪,为什么你的脖子和你的脸色不一样?”糟了,以前为了让脖子和脸上的暗黄色一样,我特意用黄色将脖子涂黄,今天一时松懈被她们洗干净了。我慌忙从她们身前离开,爬上水池将自己擦干。
渐渐的,我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