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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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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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昨晚李通率部伏于城外密林之中,起始见东门大开,一彪人马摸黑出来,隐隐有二千余人,半个时辰后即是我军营寨火起,撕杀声一片,至下半夜,攸县城头忽然火把亮起,又有一支军冲出城门,急急向喊杀声处救援。

    李通见城中连出人马,虽看不清带兵者是谁,但情形与料想的一样,便一声令下,率手下将士扮作败兵,骗开城门,杀了为数不多的守军,占据了攸县。

    再往后的事情我已知晓,自不待言。

    安顿好进城兵士的住宿,天已近晚,我匆匆进得府邸,更衣完毕,这才想起近半天末曾见到黄忠了,忙出房门欲往黄忠处探望。

    行至院中,却见几株落梅之前,站定一人,身段伟岸,负手而立,原是黄忠,他定定的看着庭院中绽放的腊梅,若无所思,如今,这刘磐住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会勾起黄忠的记忆吧。

    我走到黄忠近前,苦笑道:“祭拜的香案我已着人准备好了,老将军有何所需,尽管直言,我定照办!”

    黄忠面无表情,木然回答道:“多谢!”说完,便举步往正厅而去。

    我跟随进屋,只见黄忠挽袖口拈起檀香,点燃持于手中,虎目含目,双膝跪倒。

    我劝道:“将军可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适之理!”

    黄忠神情安然,一脸宁静,大声道:“汝等以诡谋取胜,此大丈夫不为也,此番我救友出险,为主取义,世人必敬昂之,即便身异处,又有何惧,汝多言无益!”

    我见黄忠仍然执迷不悟,怒道:“老将军若执意引颈一快,此易也,伸颈即可;我只可惜大汉倾危,子民流离之际,老将军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负一身武艺,然只知弃大义而取小利,以求所谓忠义之名,却不知家国天下,此又有何可值得炫耀的?”

    黄忠听言,奋然而起,两眼紧盯着我,怒喝道:“汝等举兵犯我荆襄,我领刘使君之命征讨之,此为保郡安民之举,有何不当之处?”

    我道:“天下者,民之天下,何谓你我,能予民之利,使民安康,即是贤明之君,我以布衣贫贱之躯,领诸君起兵豫章,正是为此。如今荆南狼烟四起,我等西来正是为救民于水火,还百姓一个清平盛世,又有何错?且如今天下大乱,诸候争霸,此为英雄辈出,正当奋起之时,以将军之勇,刘表却不重用之,致将军屈尊荆南这等偏辟地方,此为何堪,难道将军就甘心默默无闻空老一世吗?”

    听我如此一说,黄忠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我知道我的话已触到了他心里的痛处,如果能进一步动之以情、晓之以利的话,也许能打动黄忠之心。

    我又道:“刘景升皇室宗亲也,初平元年,得蔡、蒯襄阳宗族相助,匹马入宜城,温酒平苏代、贝羽之乱,后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传檄而定,此确为雄略之举,领袖之能,然由此始,刘景升治荆襄每以世家豪族子弟为重,以寒门之士为轻,从其帐下,出身行伍之士虽披甲浴血,奋勇为先,却仍不为重用,此为荆州之患也,张羡此番引长沙、桂阳、零陵之众自立,虽出于私怨,但其中也与刘景升用人之法脱不了干系。老将军在刘表帐下多年,屡立战功,却不过是偏将之职,此可为明证。”

    我这番话如鼓槌震于黄忠的心口,他的神情也随着我言语间声调的起伏而闪烁不定,在他心里,原本坚定的求死信念动摇了,人生一世,雁过留名,无论是谁,都会希望能在短暂的生命里留下一道属于自已的痕迹,黄忠也是如此。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年近五旬了,再留在刘表帐下听用的话,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安心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低级武将,直至老死黄泉。

    黄忠站立起身,眼睛望着香案上祖宗的灵位,久久不语。

    我见黄忠心有所动,续道:“老将军若执意赴死,我也不强拦,只是将军死之后,不知留质长沙的妇孺幼子依往何处,以后又靠谁来抚养,将军可否安排妥当?”

    说罢,我抬步转身欲离去。

    在黄忠犹豫不定的关健时候,我这最后的这几句话,是以亲情来劝慰黄忠,相信他听了不会无动于衷的,不管黄忠会怎么想,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对于我来说,该说的,我都已说完,该做的,我已都做了。

    然后,我只能等待。

    跨步,走出房门,我听到黄忠一声叹息,道:“也罢,骂名千古由得后人评说,黄忠这就归降便是!”

    我大喜,忙转身上前,扶住黄忠双臂,道:“老将军此言当真?”

    黄忠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妄言!”

    “今我得汉升助,实如昔日高祖得韩信也,来人,给我摆上酒席,今夜我与老将军畅饮之!”我高兴得一跳跨出门外,忙吩咐亲卫准备酒宴。

    周鲂听我呼唤,从门外闪出,禀道:“酒宴属下已早摆好,主公这就可与黄老将军尽饮一番,若有不够之处,主公吩咐下来,我即去采办。”我想不到周鲂办事如此利索,早就安排好了酒宴,看来我提拔他到我身边来,是选对人了。

    鏊战过后,三军俱疲,我一面差人往长沙张羡处通报战况,另一面急令尚留滞于庐陵担任后队的三千山越兵起程来援,攸县这一战虽然胜了,但是却辛苦异常,要想在荆南有所作为,单凭我这区区四五千兵恐不够用,增兵已势所必然。

    我军在攸县稍作休整,这时斥候来报庐陵部慕沙公主领着本部三千精兵赶来,此次山越族领兵之将我本指定的是旧城部的费栈,他历经战阵,每遇恶战必奋力争先,当是一员勇将,现在却不知何故换成了慕沙引兵来援。

    不及细想,我忙整衣迎出城外,远远的只见尘头起处,当先一员女将,在马上英姿勃,飞驰赶来,正是慕沙,只见她头戴凤冠,身披坚甲,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转眼已近我身前。

    自在庐陵订下婚事后,我除了在过年时与慕沙见过外,已近二月不曾相见。

    若说心中不想,那是慌话。

    若说心中每时每刻都在挂念,那也是慌话。

    在慕沙飞身扑进我怀里的这一刻,在她用贝齿在我颈间狠狠的咬出一道道血印时,我知道,不管我内心深爱的人是谁,慕沙已用她自已的方式铬下了深深的印迹。

    情网无边天涯,不关天上的风与月。

    这爱与不爱,其实哪里能理得清、道得明。

    我逃不脱。

    挣不开,这情字的枷锁。

    或许我已沉迷其中,根本就不想挣脱。

    等我醒悟过来周围有数千将士在等着看好戏时,已为时晚矣,我抬眼看到的,除了刘晔好整以暇的神情外,没有别的。

    在慕沙援兵到达攸县的第二日,我接到了长沙太守张羡的再一次告急文书,文聘闻知攸县失守后,向坐镇江陵的蒯良求援,结果蒯良从江陵调集二万水军沿洞庭湖南下,进逼长沙,得到增援后的文聘孤注一掷,以近五万精锐的兵力猛攻长沙,希望抢在我军到达之前,攻克长沙,以求一战决胜,瓦解守军斗志,以平定荆南之企图。

    情况危急,长沙素为荆南之重镇,民殷府丰,人口众多,若张羡不支长沙失守,则文聘军可以长沙为基,调运粮草,征召兵力,再南攻桂阳、零陵,并切断各郡往来之通道,如此一来荆南之局已为刘表所控,此实非我所愿也。

    只有在荆南相峙不下的情况下,我军才会有机可乘,张羡的告急我不能不理。

    但若就这样往长沙城救援,难免会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兵员与财力的战事中,那样即便胜了文聘,也将自伤八百,这种结果是张羡所期望的,却不是我所寻求的目标。

    况且,我军若长期留驻荆南,豫章守备空虚,若是孙策、袁术哪一家腾出手来,攻击我豫章后院,则我救无可救,将悔之不及。

    因此,荆南一战,须以战取胜,非奇谋不能破强敌也。

    从江陵到长沙这一线,蒯良蒯越沿路布下重兵,长沙城下又有文聘这等骁勇之将,若是按常理往长沙与张羡会合,则战事持久,胜实如水中望月,可梦不可求也。

    蒯异度虽为文人,但用兵却稳妥得很,布防滴水不漏,我要破敌实非易事。

    看来只有调动刘表军的兵力,才能让其露出破绽来。

    我盯着手绘的山川地图,惴度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雪初晴了,乍暖还寒时,荆南的天气如同这迟开的落梅一样,阴晴不定。

    建安二年二月二十八日,我令刘晔领五百兵士打我旗帜,假作援兵,大张其鼓向长沙进,以惑文聘。

    三月初一,我引主力与甘宁、黄忠、慕沙、李通诸将渡湘水西进,过湘潭,然后穿过巍巍群山,直取百里之外的武陵。

    武陵,位于长沙以西,沅水之畔,境内山岭崎岖,道路十分难走,山岭之地又多有蛮族聚居,凶悍异常,常常滋扰郡城,全郡人口稀少,户不足万,也正如此,刘表驻防武陵的兵力不多,只有约一千来人,我大军如能顺利赶至城下,武陵可下矣。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兵锋所指
    昨日刚下过一阵雨夹雪,道路很是泥泞,我下马步行,与将士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抬头望去,弯弯折折的山路了无尽头,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周鲂牵着马跟在我身后,嘟囔道:“这到底是不是通往武陵的路呀,这么难,连鬼都不走?”

    我用力拔出陷在泥浆中的鞋子,道:“要是这条路好走,刘表说不定会派重兵把守武陵,那样,我们这一趟辛苦岂不白吃了?”

    李通紧随中军在我不远处,听见我的话,道:“主公,袭占武陵后,我军可一鼓作气,北上江陵,威胁蒯良蒯越的老巢,江陵若是危急,则文聘必然退兵,到时长沙之围可解!”

    与周鲂相比,李通的此番见识无疑要高出甚多,在我军中,能想到我西袭武陵的目的的武将,除了甘宁、黄忠等人外,也只有这李通了。

    虽然他只想到攻江陵这第一层,未料到我的真实意图。

    李通没有一流的武艺,但他有冷静的头脑,这是十分难得的。

    冲锋陷阵,我需要甘宁、黄忠般的武勇,以慑敌胆,以震敌魄。

    安民守塞,我需要象李通这般心细绵密,冷静处世的将领,在取舍与得失之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倘若日后成事,李通或可为重用。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前进的队伍忽然慢了下来,后军压着前军,一条山路上人头攒动,动弹不得,我正想询问生了什么事情,忽见一小校拨开人群急跑过来,大口喘气,道:“黄忠将军报,前军遭到五溪蛮的袭击,受阻于沅水渡口。”

    屋漏偏遭连夜雨,我军现在受困于恶劣的气候,而五溪蛮竟然趁火打劫,我急道:“让甘宁率本部杀退蛮兵,掩护全军前进,命令后军加快行军度,快渡河。”

    下完简短的命令,我快步向前面跑去,渡过沅水,就可以直取武陵城下,在这等雨雪交加的天气下,武陵郡的守兵要是看见我军突然出现在城下,一定会惊惶失措,毫无斗志的。

    武陵一战,贵在出奇不意,若是在沅水渡口暴露出我军意图,让武陵守军有了准备,则我整个荆南作战的全盘计划都将落空了。

    待我赶到渡口,黄忠正指挥着队伍渡河,须臾,甘宁引兵回来,看将士们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知定是打胜仗,我欲问究竟,甘宁却笑而不答。

    我一把抓过一名士卒,细问之下,才知详情,原来甘宁本是巴郡人氏,少时随郡守曾征讨过五溪蛮,斩敌无数,甘宁熟谙蛮族作战之法,知若不给予厉害,不能熄其贪念。

    却说蛮族见了甘宁旗帜,知是劲敌,未战已失斗志,再见甘宁率部穷追猛打,凶悍异常,一阵冲锋便将蛮族杀得落荒而逃,这也是五溪蛮只在袭扰之故,没有出全力阻我前进,先前袭我先锋大概是想占些便宜,后见我军势大,甘宁凶猛,遂退回山中。

    前军已渡河许久了,甘宁怕黄忠抢了夺占武陵的头功,一声忽哨,率部下抢渡沅水而去。

    我望着甘宁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怎得,心头却闪过一丝隐忧,甘宁作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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