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她一人逃出生天,心中都佩服这个格格。 只是孔四贞并不喜欢与这些格格亲近,也不喜欢谈自己的身世,倒是与建宁合得来。 自从年初那场大病,建宁的性子又变了些,不再如疯丫头似的瞎跑了,只喜欢静静的坐着,想起什么后自己笑笑,又叹一场…… 而孔四贞需要的就是这种安静,她满腔的仇恨都存在心中,平日掩藏的好,但是稍有碰撞就会溢出来。 孔四贞明白整个东五所只建宁最重要,但是慢慢的,也发现建宁的好来,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很认真的听,也从来都不乱说,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话似的。 建宁听孔四贞说话,就好像在听戏折子似的,那是一部精彩绝伦的戏,孔四贞是主角……孔四贞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兄长,虽然最后也同自己一样只剩下一个人,但是孔四贞有一个想要实现的目标。 建宁很羡慕,她自己的目标,似乎只是等着那些离开她的人再回来,但是她自己明白,那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八月,顺治大婚,敏感的建宁看得出来,她的皇帝哥哥并不喜欢成亲,而这个时候,无奈的福临也只有在建宁身上能找到些慰藉。 而建宁的身边还有一个孔四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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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心中明白此卿类我
自大婚后,顺治便搬出中宫。 其实建宁还是挺喜欢这位皇后的,因为自从她来了,皇帝哥哥又和以前一样,经常叫她过去说话,有的时候,还一起看戏。 建宁将这个想法告诉孔四贞,孔四贞只无奈摇摇头,倒是对那位小皇帝感兴趣了,年纪不大,真命天子,却对建宁疼爱有加。 而建宁也经常向皇帝哥哥说孔四贞,在建宁的嘴里孔四贞是一个完美的,勇敢,有想法,坚韧,但同时又温柔、善解人意,身上有满人的勇猛也有江南女子的娴静的女孩,几乎完美。 顺治对孔四贞的遭遇也很同情,可是他一时无能为力,他刚亲政,要处理的事很多,要维稳。 亲政来,他很清楚,当皇帝并不容易,更不可能事事顺心,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比他之前当傀儡皇帝还要心酸。 冬月,今年的雪下的很早,地上一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 她与孔四贞撑着一把月白色缎面伞走在宫道上,这雪下了整整一天,便是现在还有还有些小雪花,只是阳光出来了,倒是没有那么冷,看着哪里都是亮堂堂的,紫禁城好像就没有这样明亮过。 皇上召她去重华宫看戏,昭君出塞,想来配上这雪景一定很雅致。 她穿着花盆底鞋,也不让人扶,只自己走,走一步回头看自己留下的脚印,觉得很有趣。 自从和孔四贞在一起她就更有理由穿白色的衣服了。 今日她穿的是粉白绸缎绣白梅的窄袖旗袍,袖口和领口是一溜白兔毛,外面披着一件与孔四贞一样的白色大麾,配上单纯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十一岁的女孩子。 孔四贞则撑伞着在一旁慢慢的走,不知建宁喜穿白,只当是为了她,心中多了几分感动。建宁是个单纯的女孩,看着她,多少能想到以前的自己,免得心被那滔天的恨意所吞噬。 这时迎面走过四个巡逻侍卫,建宁听到脚步声,便又恢复端庄的模样,待到侍卫走过,她停下,扭头看一个侍卫,孔四贞也跟着停下,问道:“怎么了?” 建宁只看着侍卫的身影,刚才有个人很像吴应……她还以为吴应回来了……只是那人脸上并没有温和的笑意。 她怅然若失,也没有玩雪的兴致了,只跟着孔四贞慢慢走。 白茫茫的雪地上,走着两个仪态万千的女子,一个高挑清丽,一个娇小纯美,也是一幅美景。 顺治看着两人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建宁见到顺治,心情才又高兴起来,跳到顺治一旁,笑道:“皇帝哥哥安好。” 孔四贞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道:“皇上万福。” 这并不是孔四贞第一次私下见顺治,前几次,建宁也带着她来见顺治,第一次见时,她心中是紧张的,只不停告诫自己,顺治不过十四,却已经是天下之主,必然有他的厉害,万万不得小看。 建宁道:“嬷嬷们怕我走丢了,非让四贞姐姐陪着我。” 顺治上前虚扶一下,笑道:“四贞还是如此固执,不必多礼。” 孔四贞虽是女子,却从虎口逃脱,且顺利进入紫禁城,定然是不同凡响,不可小觑,这也是顺治第一次见孔四贞时的想法。 结果,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打量、欣赏以及惊艳,同时都愣住,随即又相视一笑。 心中明白,此卿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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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互为知己皇后驾到
昭君出塞,耳熟能详的戏,配上这大雪,多了几分凄冷。 建宁专注的看着戏,心中只恨不得变成大雁陪着昭君去那塞外,那里应该是广阔无边吧。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这是怎样的风光呢? 她爱看戏,喜欢听话本,宫中嬷嬷不敢给她看话本,只给她讲列女传中的故事,她早就听烦了,好在孔四贞来了,给她念诗,讲故事,她小时候又和长平公主念过几首诗,因此倒是能看得懂字,也只会写简单的字,背些诗句,至于诗中的具体含义,她一知半解。 孔四贞看的角度与建宁又不一样,她从桂林一路逃回紫禁城,所受的苦无法想象,现在又寄人篱下,这与昭君也有些相似。 孔四贞叹口气,道:“只恨那毛延寿害人害己。” 顺治则又从一个角度看看昭君出塞,只笑道:“也多亏毛延寿害人害己,给汉和匈奴带来了几十年的和平。” 孔四贞笑道:“这功劳本是昭君的,在陛下嘴里,倒成了毛延寿的了。” 顺治听了忍不住大笑,哪里有女子这样对他说过话,倒是喜欢孔四贞这种带着小心翼翼的张扬,他后宫皆是蒙古女或是满女,识字也不懂诗句,稍懂诗句也不可能与他讨论,就是对着建宁,也是他说建宁听,以前倒是有个长平公主,他还能与之探讨,不过当时他小,多也是探讨佛经,这孔四贞有江南小女人的温柔也有满人的果敢,顺治便以孔四贞为自己第一知己。 孔四贞也当顺治为知己,宫中的女子生来的目的便是联姻,要不就是为了家族讨好皇上,与她的报复差太多,她与建宁交好,也不过是建宁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有顺治能与她谈一二。 建宁被吵到看戏,有些不高兴,但是见到皇帝哥哥笑的如此开心,她也就高兴了,问道:“四贞姐姐说什么了,皇帝哥哥这般高兴?” 孔四贞如此这般一说。 建宁忍不住道:“说不得昭君就是想去塞外呢,那里不像宫中无趣。” 顺治与孔四贞听了只无奈含笑摇头,并不多解释。 建宁奇怪的看看这两人,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两人隔开了,他们的圈子她进不去,心中有些烦躁,也看不下戏了,站起来道:“皇帝哥哥,我要回去了。” 孔四贞有些奇怪,也跟着站起来,想对顺治告辞,结果,也不知道是一时着急还是心中一直这样想的,张口便道:“皇帝哥哥……”说完就愣住,脸唰的红起来。 按理来说,她比顺治还要大两岁……又道:“都是建宁带的我,陛下,我与建宁先回去了,不然嬷嬷们该着急了。” 顺治被这哥哥两个字叫的也是一愣,又见孔四贞两颊红晕,在这雪地里,很是娇美,轻声咳嗽一声,道:“天气是有些凉,你们回去吧。” 正说着,那边传来一串脚步声,打头走来一个满身金饰的高贵女子,后面还有侍女太监抬着金椅。 顺治眉头一皱。 那女子对顺治屈膝,道:“给皇上请安了。”说的是蒙语,说完便站起来。 这女子就是顺治的皇后,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太后的侄女。 建宁与孔四贞向皇后请安。 皇后随意挥了下手,只瞅着顺治道:“是臣妾来晚了么?怎么臣妾一来你们就散了?总不是本宫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吧?”最后这句自然是问的孔四贞。 孔四贞并不懂蒙语,有些局促。 皇后冷笑下,轻蔑的道:“不过一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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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皇上与臣妾一起走推荐票200加更
孔四贞虽然听不懂皇后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的出来,皇后在嘲弄自己,奈何她位卑且也讲不通。 顺治自然也是生气,只是这时并不便说什么,若是维护孔四贞便是不给太后面子,若是不维护,他自己又没有面子,因此只得不说话。只更是讨厌皇后,皇后让他看到自己有多懦弱。 这时,建宁站出来,道:“汉女又怎样?太后说四贞姐姐的家人是为了大清才死的,你的家人又为大清做了什么?” 建宁说的也是蒙语,昂首挺胸,带着一种异常的骄傲,这让孔四贞有些惊讶,在她眼里,建宁虽然不见得是不学无术,但是也差不多,没想到还会蒙语。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建宁是公主,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建宁可以随意拉着顺治的手撒娇无视顺治是皇上,也可以和大清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叫板,可是建宁太后也十分尊敬,原来建宁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是大清的公主。 孔四贞心中不知不觉有些苦涩。 建宁这话问得好,只是这也将太后牵扯进去了。 果然,皇后得意的笑道:“我的姑姑是皇太后,为大清生下了优秀的皇帝,这比你家上百口死了更值得。”这话说的是汉语。 孔四贞听了全身发抖,居然这般侮辱她的家人。 顺治知道皇后这话有些过了,便道:“皇后这般说就错了,若是没有人拥戴朕,也是没有用的,皇后请回吧。” 皇后一直独守空房,早就对顺治的冷漠不满,她是大清最尊贵的女子,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凡,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就是为了顺治而生,为了大清而生,可是顺治却忽略她的重要,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皇后本来一直等着顺治后悔,去中宫求饶,因此端着架子,谁知道这正合顺治,他根本就不想理会皇后,皇后又听说顺治和太后的义女最近见的次数颇多,今日终于耐不住寂寞,过来了。 其实,皇后相貌本来十分美丽,偏偏戴的满身金饰,反而扎眼的让人看不清她的相貌。 皇后听了顺治的话,有些生气,又想起太后总对她说女人要柔顺,便想,看在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丈夫的份上便屈服一下,软和的道:“那皇上与臣妾一起走吧。”算是邀请了。 只是这邀请在别人耳中听来好像是威胁。 建宁还想说什么,孔四贞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说来,这毕竟是皇上的家事,她们又没有出嫁,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建宁只得与孔四贞离开,走了好几步,回头看,只看见白茫茫的雪中,两个“金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 她似乎明白皇帝哥哥为什么不喜欢皇后了。 那一日,顺治终究还是去了中宫,只是第二日,顺治便下令开春选秀,又下令,准汉女入选…… 这是大入关第一次正式选秀,又准汉女入选,自是让人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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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这种感觉是什么?
东五所。 屋外刮起了大风,吹的窗户响,絮儿上前将窗户掩了下,然后取了一件披风给建宁披上,建宁正在摆弄秋天时收集的叶子,挑出了一支绿色的竹叶,压的很是平整,这竹叶让她想起了吴应,吴应腰上好像挂着一个竹节的玉佩…… 建宁闻了闻竹叶,还带着一点清香,这个味道也像吴应。 絮儿早就习惯建宁愣神,并不说话,只小心的看着地垄,她自从建宁搬来东五所就跟在建宁身边了。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孔四贞笑盈盈的进来,见建宁拿着竹叶便随口吟道。 絮儿忙上前帮孔四贞脱下披风,又递上手炉,端上茶盏。 孔四贞便坐在建宁对面,看这些收集的叶子。 建宁只穿着一件粉色中衣外面披着兔皮披风,头发披散,居然多了几分妩媚,神情专注,又有几分端庄,不过十一岁,却已经生的倾国倾城。 建宁抬头一笑,将竹叶小心的收好,嘴里念叨着:“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孔四贞见她这般单纯可爱,忍不住欣羡,只觉得如建宁这样活着也是不错的,什么都不走心,无忧无虑。忍不住问道:“建宁,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建宁笑道:“当然知道,就是希望他高兴,希望见到他。” 孔四贞不过随口一问,也没有想到建宁回答,有些惊讶,问道:“莫非建宁有喜欢的人?” 建宁点头道:“当然,我喜欢皇帝哥哥,就希望皇帝哥哥陪我玩,希望他高兴。” 孔四贞失笑,道:“是我问错了,应该问……”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