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日,陷入混战的中原,战况瞬息万变,东齐的黄泉铁卫雷霆出击,在大夏境内长驱直入,直逼中州而去,二十万北燕军围困朔州,死战两天两夜。西楚出兵北燕,连战连捷,北燕愈加危急,围困于朔州的二十万兵力抽调十万上前线救急,一时之间朔州稍稍松了口气。镬
在这本该是欢庆的新年之初,中原诸国陷入战乱,天地同悲。
黄昏日暮,残阳如血,一行三人扮成走街串巷的小贩,一路躲过追查,然而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涌入漠北和北燕的边境,使得他们无时不刻都得警惕万分。
“他娘的,路又被堵死了!”任重道恨恨低咒,一路他们回朔州的路北燕兵盘查得异常严密,不管他们朝哪方走,都有大批燕兵把守,逮着人的脸仔细盘查,但凡是看到身形相像的都一概抓起来。
烟落远远望着城门处盘查的北燕兵,眉头微微拧起,沉声道:“先回树林。”
三人悄然潜入到从林之中,相互望了望,沉默不语。
“现在朔州情势不好,咱们得快点回去帮忙才好!”任重道焦急地出声打破沉默。
“再有一天路程,咱们就到漠北的边境了,可是现在咱们的路已经堵死了,稍有异动就会被千军所围插翅难飞。”千千瞥了眼遥遥在望地城池说道。
烟落抿唇不语,窝在她袖中两天的连美人忍不住窜了出来,冲着她委屈地吱吱叫,她淡然而笑,摸了摸它的头:“好了,这两天把你闷坏了,回去吃烧鸡好不好?”
小兽一听在她肩头蹦了两下,逗得几人失笑不已。
“这小家伙真通灵性。”任重道笑着说道,第一次见这小东西时,他只当是她闲来养着的宠物,可是这一路之上,这小家伙又是帮忙送信,又是寻药草,又是破敌,可是了不得。
“美人很能干。”她笑着说道,也难为百里行素难调教出这样灵性的小东西,小兽似是听懂她的夸奖,亲昵地蹭她的脸。
“领主,现在怎么办?”千千问道。
“漠北越来越近,却也是最危险的,边境驻兵较多,附近两城加起来起码有四万兵马,加上朔州城外的十万人马,一旦暴露行踪,咱们就再难脱身。”她认真分析道,回去肯定是死路。
“那怎么办?咱们就不回去了?”任重道急声道“大哥也不知回去了吗?领主再不回去,朔州无主,朔州怕是……”
烟落淡笑摇头:“就凭这十万人马,还打不下朔州城,任叔如无意外应该已经回去了,他不是不顾大局的人。反而咱们这时候若是被围困才是让朔州陷入困境。”她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咱们分头走,不出意外这两日漠北就该下雪了,那时候就是咱们回去的时候。”
“分头行动?”千千望了望两人,沉吟片刻道:“咱们本就势单力薄,再分散开来,一旦遇险,岂不是连个援手的都没有?”
“就是啊,领主,你还有伤在身!”任重远急急出声,虽然他们一再小心,但还是被赏金猎人发现,为免暴露行踪,他们只得拼死搏杀,杀人灭口。
连番的追杀之下,三人都已是负伤在身,但烟落那一剑确实伤得不轻,不敢在城中买药以免生疑,都只能用草药治伤,功效并不是很大。
“三个人目标太大,分头走反而灵活多变。”烟落平静地道,转头望向任重道:“凡事多忍让,别在这关头逞一时之气陷入险境。”此人虽是英勇,却行事太过冲动。
“可是……”千千皱着眉劝阻,如今真的是被逼得进退不得。
“听我的!”她望着两人决然道,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再遇到赏金猎人,能躲就躲,不要与其交手,敢来这里的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高手,一旦惊动周围的人,所有的赏金猎人都会出手,咱们就真要葬身于此了。”
她不得不承认燕之谦这一招高明,一纸告示,不仅让她成为整个北燕的罪人,还让四国所有的赏金猎人都齐齐涌到了漠北和西楚边境,个个都想取她的项上人头。
“领主!”两人急切地唤道。
一连数日的奔波加上伤势未愈,让她面色带着些许的苍白,她深深吸了吸气朝任重远道:“让燕京暗伏的人马做好准备,一切照计划行动?”
“领主你真的……”任重道重重一捶地,叹息不语。
她微微敛目,恍然看到华清宫中那抹慈爱的目光,叹息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第二个燕之析!”更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燕京之乱,她早已是西楚的通缉要犯,再多背一条叛国之罪又如何?
“什么行动?”千千纤眉微拧,忍不住问道。
任重道难得认真的没有脱口就说,望了望一旁的烟落,只是道:“领主托我赶去燕京办件事,去凤阳之前就安排好了。”
千千望着任重道一脸恨意沉沉,低眉抿了抿唇也不再追问下去:“领主你的伤,一个人走没问题吗?这么多赏金猎人要取你的命,若是……”
她淡笑摇头:“照我说的做,能走一个是一个,三个人一起到时谁也走不了。我有美人帮忙不成问题。”说话间,肩上的小兽跟着蹦哒了两下,以示自己的存在“任二叔,地图呢?”
任重道从怀中掏出羊皮地图,摊开一指道:“咱们现在凤溪镇,要翻过前面这座山穿过断门关,才到漠北边境,起码得一天时间。”
“好,各自小心行事,一切等回到朔州再说。”烟落沉声道。
千千侧头望了望前面的城门,道:“那我先进城,朔州见!”说罢起身朝着城门而去。
烟落与任重远依旧坐在从林之中,默然望着城门的动静,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任二叔,我是不是很可恨?”她蓦然间喃喃地问道,面上笑意稀薄如雾“我也姓燕,却帮着外人来打北燕。”
可是,她要保全自己的力量,在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保护她所在意的一切,才能亲手讨回洛家的血债,所有的凶手……她都不会放过!
任重远闻言恍然忆起那个已逝的圣明帝皇说过的一字一句,缓缓道“先帝说过燕京本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他就是从兄弟们的累累白骨走过来的。他不仁,你才不义,当年燕皇就是太过仁慈,才让齐王翻身害死了那么多人,也害得皇后惨死,公主流落在外十五载。”
她抿着唇,当年只是想借助北燕的灵药医治好萧清越的伤,又怎会想到会生出那么多的变故,她不是仁慈的人,但亦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然而这具身体到底流家北燕皇室的鲜血,她占了燕绮凰的身体,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这两年以来北燕不仅污蔑公主谋害先帝,暗中又派了多少杀手前来取你性命,这一次燕之谦……竟然使出这般阴毒手段,让这么多的赏金猎人和兵马取你性命,你不杀人,人便杀你,要活着就要更狠,更强,更有心机。我和大哥都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人,也活了半辈子见得事多了。”任重远坦然直言说道,沉吟片刻“北燕上下,除了先帝,根本没有人真正认同你这个公主,即便是太子和谦王你的同胞哥哥都只是将你视为一个外来侵入者,大哥说燕皇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让我们退到漠北,将龙令交于你,我想那不是要你担什么责任义务,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的保护。”
这些年,燕皇一直派他们在暗中寻找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而她在沧都相国府的事亦是一清二楚,燕皇最疼爱的女儿竟然在那里被人任意欺凌践踏,这份心痛与愧疚又有谁知。
他恨不能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予这个女儿,却不想寻回她只是将她卷入更深的浪潮,他无力再保护他,所以将自己一生心血创建的龙骑禁军交给了她。
烟落面色微变,想到奉先大殿之上,燕皇临死之时那慈爱而无奈的目光,她低眉望了望手上泛着幽幽蓝光的龙令,这是一份多么沉重的嫁妆!
任重远沉吟片刻,道:“其实,真正的龙骑禁军远不止现在的这些人,燕皇暗中遣散了许多,留下的人才是完完全全会听你号令的人,但你仍然还有一次号令所有龙骑禁军的机会,这是大伙离去时对燕皇的承诺!”
烟落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微微而笑:“你和任叔与父皇要识多年了吧!”能够让燕皇坦白这些心迹的人,定是十分信任的人吧!
任重远朗然一笑,豪气干云:“我们兄弟跟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皇子,从皇子到皇帝,到现在转眼已经好几十年了。说起来,领主跟燕皇有一点最像,重情义,且遇事冷静沉着,若是个男儿身,北燕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烟落抿唇淡笑,望向城门口的方向,漫不经心道:“千千身手如何,该会平安回去吧!”
“领主你顾着自己就好,别看她是以千面易容出名,身手心思那是一等一的好,出不了事,倒是领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任重远沉声说道,淡淡回头望了望后方,但愿那暗中相随的西楚护卫能将他们安然送回朔州。
“嗯!”她淡笑点了点头“你也上路吧!我休息片刻就动身!”
任重远闻言一撩衣袍起身,从身上取出一支短小精致的袖箭和铁盒:“这些是我平日研制的暗器,这是可以连发的袖箭和暴雨针,你带着以防万一!”他平日想事情是不会动脑子,但一旦是接触机关暗器的东西脑子比谁都灵。
烟落抿唇怔然片刻:“你自己留着吧,我有貂儿帮忙!”
任重道不由分说将东西放在她旁边,沉着脸道:“你留着我放心些,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大哥又得训我无用了!”说罢转身钻出从林朝着前面的城门快步走去。
烟落深深吸了吸气,将任重道留下的东西收起,深深望了望前面的城镇,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北燕将所有对付她的人力都放在这最后的边境,她就偏不往那里走……
乱世烽火,红颜飘零,是认命地成为他人手中之棋?还是蛰伏以待反击?
正文 乱世烽火,红颜飘零2'VIP'
漠北一夜风雪,天地萧条。
北燕十万大军难耐严寒暴雪,后备粮草大营被人一把火烧了精光,燕北十万大军撤退朔州城。漠北军趁势出击,一路追击夺去北燕锦州,短短数日战局逆转,不但解了朔州之危险,更使得北燕陷入更艰难地境地。肋
一时之间北燕境内,对漠北的叛国公主燕绮凰更是痛恨入骨,恨不能录其骨,抽其筋,曾经守护北燕的龙骑禁军被她带着成为叛军,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谋害先帝,盗取龙令,加上近日在北燕边境发现的四国闻名的赏金猎人尸首,更加激起了北燕人的怒火,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和武林人士都涌到了北燕和漠北边境,誓要取其项上人头。
大夏皇帝带飞云骑御驾亲征,大将军萧清越为副将,宰相祁月为军师,强强联手挡住了东齐的雷霆之势,双方胶着在区城,东齐主帅虽未出战,却一直在后方指挥若定,使得强势如修聿也一时难对逼退敌军。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朔州城满目皆白,一片深冷的寒意。
身形削瘦的女子于暴风雪的深夜悄然回到了朔州城内,雪白的皮裘上,血色斑驳,脸色苍白失血,触目惊心,任重远一行人赶到了书房之内,看到疲惫不堪的女子敛目靠在榻上浅眠,轻轻道了声:“领主!”
烟落倏地睁开眼眸,望了望任重远道:“重道和千千都回来了吗?”镬
“嗯,前天已经到了,一会就过来。”任重远坦然回道,望了望她道:“要找大夫来吗?”
她淡笑摇头,撑着坐起身来:“我自己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夫?”端起边上的茶盏抿了口茶,问道:“城中伤亡怎么样?”
“依领主所言,咱们甚少与其正面交战,伤亡并不大,多亏得领主在烧了北燕大军的粮草大营,他们这才退兵!”任重远回话道。
“大夏和东齐的战况如何?”她急忙问道。
“大夏被东齐打了个措手不及,夏皇亲征虽然收回几城,但如今两军不相上下,在区城打了三天也未定输赢。”任重远坦然,沉吟片刻分析道“此次的黄泉铁卫作战不如以往,这回的主帅不简单!”
她秀眉微拧,抿了抿唇道:“是诸葛清吗?此人诡计多端,且手段阴毒,是东齐第一的谋士。”
任重远微微摇了摇头:“所有的一切显然是精心布署,从悄然屯兵大夏边境,到后方粮草供应,以及大规模军队参战调动,这不仅是一个诸葛清能做到的。”
“你是说……东齐太子?”她眸光顿时一沉,心中不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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