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想了想,心绪又平复了不少,把主意力集中到如何用那副假的藏宝图骗人上。不过她并没有思考多久就被人给打断了思路。
春薇端着一盅参汤进来,放在桌上,然后轻轻的侍立在她面前。殷素素知道她是有事要禀报,端起参汤喝了口,略有点诧异的道。
“有什么事情?难不成宇文箐那边不痛快,找上门来了?”
“不是这个缘故。”春薇平声道,“是幸少爷,闹的厉害,小姐你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闹的厉害?”小小的一盅参汤很快就被殷素素给喝完了,她的神色略有些淡漠,“怎么闹的?”
“幸少爷威胁要绝食不吃饭,还砸了书房。”春薇抬眼看了殷素素一眼,方道,“闹的实在是很厉害,说话也有些不尊重,不然也不敢来打扰小姐。”
殷素素心里挺烦的,听到殷幸还在胡闹,心里更是烦躁,把桌上东西一推,眉头很明显皱起来。说实话殷幸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果不是自己父亲唯一的儿子,换个主一准让她给拍扁了,可是他既然是这样的身份,殷素素却不能不暂时保着他。
“那您过去看看吗?幸少爷的身份,下人实在是没法压服啊。”春薇见殷素素皱眉头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算了,横竖也看不进去什么,我去看看吧。”殷素素知道如果殷幸胡闹的太厉害,那些下人确实不好意思对他太过分,也就是自己才能约束的了他。
殷素素到软禁着殷幸的平涛阁时候,殷幸还在胡闹,而且不断的破口大骂,从门外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这让殷素素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殷素素制止了别人的通报,带着丫环下人漫步进来,果然见到之前收拾好了的书房是一片狼藉,书籍什么都被扯到地上,或者浇上了茶水或者溅上了墨汁,地面上砚台的碎片和茶壶茶杯的碎瓷片到处都是,桌子椅子都被推倒了。
殷幸呢,则是站在屋子中间大吼大叫,头发散乱,面目发红,状似疯狂。殷素素看着他这样子,眼瞳微微缩了一下,春薇跟随殷素素多年,很是了解她的性格,此时微微觉得有些寒意。
“殷素素,你不要欺人太甚!”看见殷素素一派雍容的走过来,殷幸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大吼,一边拿着手上的书砸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还逼着我抄书?”
那书直朝着殷素素的脸去了,看来殷幸的准头还不错,不过殷素素只是微微侧过脸,那本书就从她脸颊擦过然后砸到了地上。
“为什么?”殷素素冷笑道,美丽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寒意。“按照大周律法,这次你是要流放三千里的,如果不是我保着你,这时候你差不多已经在大牢里了,然后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后大约就能带着镣铐启程了。”
她的声音很悦耳,不过带着一点微微冷意,她脸上也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似乎只是平铺直叙,可是殷幸还是觉得浑身泛上了一丝寒意。
“你要是真不愿意闭门抄书的话,也成,那就按律法办事就是了。因为你这个废物蠢货,我还得罪了宁和郡主,钰丫头那边也生了嫌隙,如果能大义灭亲一次的话,她们想来都会消气吧。说实话,宁和郡主不说,就是小玉也比你有用的多,如果不是看在亡父的份上,难道我会这么下死力气保着你?做梦去吧!”殷素素看着殷幸,略有些不悦的道。
殷幸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如果自己真的闹下去,她真有可能把自己送到刑部去。眼下他虽然说是受惩罚,可是吃穿却是不愁的,也不怎么受罪,如果是流放,戴着镣铐一路风餐露宿步行到那穷山恶水之处,他想想都发寒。
见他眼神畏缩,神情也没那么愤懑嚣张了,殷素素知道他被唬住了,估计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便淡淡的道,“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自己决定了。哪天要是想不开了,不想抄书了,只管叫这边的看守的人给我传个话就行了,去刑部递给话其实也不怎么费事。”
看见她说的轻描淡写,殷幸越发不敢大声闹了,生怕自己被殷素素送去流放,不过看着对面那双冰冷美丽的眼瞳,他还是鼓起勇气想要努力给自己缩短刑期。
“可是一千本书也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少点啊?”一千本书他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我叫人算了,论语那样比较薄的书,你要是快点的话,一天一本问题不大。”殷素素笑笑,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点轻微的恶意。“你要抄的快的话,三年能抄个一千来本,正好能出来赶上下一科的科举。”
殷素素不松口也在他的预料中,殷幸看着她转身要离开,终于把另一句为难的话说出了口,“对了,姐姐我还想求你件事,薛翠衣——”
“没想到你还是痴情种子呢,不过当姐姐的友情提醒你一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殷素素的脸色骤然变冷,立刻拂袖而去!
见着情况,殷幸也很无奈,只好环顾了一下狼狈的书房,开始动手收拾,殷素素刚刚说了,一应事情都要他自己来做,绝对不要想着有丫环下人服侍,连吃饭什么也严格按照规定,两菜一汤,一荤一素,恰好是中等丫环仆役的份额。
其实殷幸对自己日后的生活还有些预计不足,殷素素那种人报复心那么强,此时虽然因为他身份不得不保着他,可是肯定要他受点活罪的。
而殷素素原本出来后心情好了不少,却在听到金禾禀报的最新消息后,脸色又转瞬沉了下来。
那薛翠衣,自己还没去收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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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孕事
“她跪在那里有多久了?”
“好有两个时辰了吧?”
澜苑大门门房上的人忍不住嘀咕起来,然后视线再一次移到门外跪着的女子身上。她已经跪了四个小时,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光鲜亮丽,她精心梳成的发髻微微有些散乱,白玉一样的美丽面容上也浮现出了憔悴,华美的锦绣衣裙尽委于泥土,可是却格外有一种动人的魅力。薛翠衣本来就是温柔明丽的绝色美人儿,加上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门房上的人难免有些心软,起了点怜惜。
“夫人,你只管叫她跪着不理会她不好吧?”春薇听到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再看一眼闲适的半坐半躺在那里翻着一份文件的殷素素。
“难道你也对她生了同情之心?”殷素素放下手中薄薄的册子,淡淡的道。
“这个倒是不是。”春薇老实的道,“我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自然不会浪费同情心在无谓的人身上。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发了她,反而听之任之?”
殷素素微微翘了唇角,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道。“你知道的,我讨厌别人逼迫我,那么让她先受点罪不好么?”
“可是她是真有可能有了幸少爷的孩子的吧?”春薇迟疑了一下道,“而且,她这样跪下去,下人也会有异议,我怕外面对您的传言不好听。而且她既然心存不轨,总不能真收留她到澜苑吧。”
“怎么不成?”殷素素的神情和语言表示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春薇立刻就反对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要把一条毒蛇放进来,万一她真的谋害您可怎么办?”
“难道你没听到关门打狗吗?”殷素素显然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我不能浪费了钰丫头给我创造的这个好头啊。‘
“不行。还是太冒险了,您的安危最重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春薇是知道林钰之前对那燕一回说了什么的,迟疑了一下还是保持反对意见,“而且他们也未必会上当,那样的话谋害您的可能性会更大。”
殷素素笑道,“而且我这两天会不在澜苑。所以你不用过于忧心。”
“您要去宫里吗?”春薇问道。“除了这件事,没听到最近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我要出京一趟。”殷素素半躺在床上。招手让春薇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而后笑道,“要对外保密呦。这事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春薇神色变幻了几下。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我觉得小姐您还是太冒险了,您是不是看着马上要成功,心有些急切了啊。”
“知道你心里挂念着我。”看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丫环,殷素素眉心温柔了起来,“我总要活着看到这一切结束的。”
“好了,总是说不过您。”春薇叹口气。微笑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有着春天一样温暖笑容的女孩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人去门上传话去。”
一刻钟后,澜苑门外。
“薛姑娘,夫人肯见您了。”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的管事模样人站到了薛翠衣的面前,神色淡淡的,“请您跟我来吧。”
薛翠衣此时已经跪的头晕脑胀了,闻言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些茫然。要说她毕竟是做皮肉生意,也算是高强度工作,其实身体并没有那么差,可她却是真的怀孕了,故此比较娇弱。
那管事见她手撑在地上,起了一次没起来,皱了皱眉,叫了两个人扶她起来。
“不知道薛姑娘需不需要轿子抬您进去?”那管事见她已经能站稳了,淡淡的道。
薛翠衣是青楼花魁出身,见惯了眉眼高低,清楚的察觉了对方眼中一丝淡淡的鄙夷和厌恶,苦笑道,“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呢?难道是有资格坐轿子让人抬进来的?”
你知道就好,管事虽然没说话,眼中却闪过这样的讯息,薛翠衣见他神情,更加柔顺了起来,不顾酸软疼痛的膝盖和疲惫不堪的身体,跟在后面走。
其实今儿是她失算了,倒是猜错了殷素素的心思。毕竟从过往的事情来看,殷素素是极其溺爱殷幸这个弟弟的,平日供给金银花销不说,殷幸上青楼也帮着摆平。这次的事情殷幸闹得也不小,根据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殷幸只得了不痛不痒的抄书处罚,为此殷素素还得罪了一向交好的义妹林钰和齐王府的宁和郡主宇文箐,连齐王对她的行为也是颇有微词。
京城里传言又说殷素素因为自己婚后多年没有孩子,对孩子一直都很喜欢。自己肚子里这个可是殷幸第一个也是眼下唯一的子嗣血脉,确切的说殷家唯一的第三代血脉,殷素素怎么可能不重视?
既然重视,就不可能太过折腾自己,要知道初孕三个月久跪是很有可能流产,至少很可能造成胎儿不稳的。薛翠衣有了这样的判断,便采用了跪求的方式,想着殷素素应该不会怎么折腾自己。
怎么看都是自己推断的那样,可是她却不幸猜错了,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后她就开始后悔,但是又不好立时抽身,只好把个深情苦情的形象演绎到底了。等她跪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半的时候,她才见到殷素素领她进去的人。
然后她为了保持形象,没有要轿子,但是她不久就后悔了,澜苑的地方可真不小,走来走去还是没到尽头,她也是细皮嫩肉的,之前又跪了那么久,走的脸都变色了才将将走出梅林。好在可以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地问候殷素素,不然她可撑不下来。
不过出了梅林没多久。管事便把她领到了一座有些偏僻小院子前,然后开始敲门。
薛翠衣看着那院子只小小的一座,外围白粉墙。木板门,半隐没在树林间,怎么看都有些不起眼,心下很有些奇怪,“殷夫人就在这里住着?太简陋了些吧。”
“薛姑娘真会说笑。”那管事停下手中动作,脸上似笑非笑道,“我家主子好歹也是个县主。怎么可能在这里住着?”
“那这是?”薛翠衣有些想不明白,又开口问道。
管事正要解说,门嘎吱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穿着褐色布衣的老嬷嬷,抬眼看了看管事和薛翠衣后道,“呦,你从哪里领来这么个漂亮姑娘。是丫头还是绣娘?”
“这是吴妈妈。”管事笑道。又对吴妈妈道,“下面的事情麻烦你了。”
那吴妈妈笑道,“都是做惯了的,不费什么事呢。”
薛翠衣看的一头雾水,不由问道,“难道不是引我见殷夫人吗?”
“薛姑娘这样恳求,夫人发了话是要小的带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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