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妖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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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妖刀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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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几乎零距离的状态,他感到了不灭法王身上的气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气,这是剑术家将自身体质提升到一定层次之下特有的东西,气越强,身体的爆发力就越强,气就是力量,就是最能够反应剑术家修为的东西。

    但不灭法王的气,却并非是强能够形容,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一般剑术家的气,这几乎不是常人的身体能够发出的,这是什么?

    慕容翦还处在这样的疑问中,他的刀已经突然折断!

    为什么刀会断?刀断了,就意味着天剑九式第一式“亢龙疾光斩”输给了“鬼眼断魂刀”,“鬼眼断魂刀”只是不灭法王的初阶绝招,按理说是不可能与天剑在入云剑法的基础上升华而成的天剑九式相抗衡的,用出这一招的超神速,已经足以和同样力求神速的“鬼眼断魂刀”相抗衡,而且,早某种程度上,将自己处于黑暗中的慕容翦,要比不灭法王更快出刀,但他的刀却断了,就在两人对刀的时候,他的刀断了,这是否就是因为那不一样的气?

    灭绝妖刀一断,慕容翦的身体立刻感到了剧烈的刺痛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的身体失去了任何的防卫,他的身心都几乎崩溃,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人能够想象——灭绝,这把举世无双的妖刀,竟然会被毁掉!

    这是慕容翦无法接受的事实,他还停留在巨大的惊疑和不信中,不灭法王的刀锋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他死了吗?他就这样被一刀封喉了吗?他在天剑的暗室里经历了无数个昼夜,无数次的拔刀,他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刀法的极致,他认为自己已经抵达身心空灵的状态,但他却这样被人给杀掉了,即便是死,他也无法相信——他的一生竟然就这样终结!

    从那禁锢在暗室里练刀的回忆,再延伸到与绝刀相遇,自此,他踏上了一条不寻常的江湖路,这里边的点点滴滴,这里边的每一个人儿,每一个场景,每一份爱,每一份恨,都是他能够去快速回忆的;他因为心中的信念,所挥出的每一刀,流下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泪,都在这一刻闪过他的脑海;他也想到了他的妻子,这是他死前最为关键的记忆……

    “你输了,但你输得并不冤枉。”一个声音道。

    慕容翦惊讶的睁开眼睛,他还能清楚的听到这个声音,就意味着他没有死,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只有少量的血渗出,不灭法王的刀锋只是给他造成了皮外伤而已!

    “为什么?”慕容翦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你。”

    “是的,为什么?”

    “你的刀已经断了,灭绝刀竟然断了,这本就已经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手中的刀被毁掉,这对于每一个刀客来说,都是痛心疾首的事情,因此我留了你的xìng命。”

    “你是在可怜我吗?”

    “算是吧,因此你应该感谢灭绝刀,是他救了你。”

    “是吗?”

    “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你也是我近年来很少遇到的对手,你身上有一种令我感到好奇的独特气质,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

    在昏暗的光线中,慕容翦能够感到不灭法王眼中的鄙夷和冷漠,“他们,就是那些世俗的家伙,他们只是因为惧怕死亡而挥刀杀人,他们只是为了获取生存的利益而出卖灵魂。”

    慕容翦能够明白不灭法王的意思:他是在表达对于那些世俗刀客的憎恨,在乱世中,为了活下去而杀人,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这就是他对于那些世俗之人的形象写照。

    另一方面,不灭法王是在肯定慕容翦,他与他们不一样,至少在刀锋划过他咽喉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恐惧,不灭法王几乎能够将恐惧灌输给每一个被他所杀的人,然后再汲取对方的恐惧,这种滋味令他快感倍增,就好象最好的jīng神食粮,然而慕容翦却和过去那些人不一样,他并不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他是特殊的一个,这也许就是引发不灭法王好奇的地方。

    慕容翦沉默了良久,忍不住问:“你身上的气,究竟是……”

    “你感到了他的特别吗?这是罗刹之气。”

    “罗刹之气?”

    “你没有听说过《近婆娑无极真经》吗?”

    “就是江湖传闻的《近魔真经》吗?”

    “是的,这种武功的第一层境界,就是练就罗刹之气,这种气,能够完全改变你的丹田,在罗刹之气灌注下的鬼眼断魂刀,已经不是普通的鬼眼断魂刀。”

    慕容翦终于明白了那股气的来源,终于明白了鬼眼断魂刀会爆发出那么巨大威力的原因所在,这就是两种气的差别,虽然慕容翦并不清楚罗刹之气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气,但他已经能够想象他能够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不灭法王又道:“因此,其实真正击败你的是罗刹气功。”

    慕容翦拾起断刀,把他收回鞘中,虽然这把刀已经断了,但他还是必须对刀保持足够的尊重,这是他的刀,这是有灵xìng的刀,虽然他没有见过灭绝的妖灵,但他却能够感受,感受到妖灵在颤抖,在哭泣。

    同时,他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绝望,他没有刀,他如何再与不灭法王抗衡?他如何再拿回陨天剑?他如何去完成天剑的临终所托?

    不灭法王忽然道:“再会了。”

    “再会了?”慕容翦猛的怔道。

    “我已经会了绝刀,而我暂时没打算杀你,因此我没有再留在死门中的必要。”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那么,你觉得你还留得住我吗?”
其之三十四 死镇孤芳
    ()    慕容翦的双拳握紧,青筋暴起,他对付不了不灭法王的罗刹气功,他和这个劲敌之间还存在差距,也许他能够保住xìng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很少有人能够在不灭法王刀下存活,若是在五年前,慕容翦一定能够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不灭法王将龙甲神章拿出来,将手掌按在中间,金光立刻shè了出来,周围的黑暗立刻被驱散,慕容翦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死门随着不灭法王的离开而消失,慕容翦和魏准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还是剑宗殿,还是rì正三杆,根据太阳的位置,慕容翦能够判断在那死门中经历的一个时辰,在现实中竟然不过只有不到一刻钟而已,骆真卿第一个赶上来道:“慕容先生,那个人呢?”

    慕容翦望了望周围,大殿里除了骆真卿父女,跟本就已没了别人,“他一定已经借着奇门遁甲逃走了。”

    “逃了?拓拔宇已经逃了?”骆白龙惊道。

    慕容翦叹道:“是的。”

    “陨天剑呢?”

    “被他抢走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骆白龙望着倒在地上的魏准,道:“老魏怎么了?”

    慕容翦道:“他中了不灭法王的妖灵封目斩,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妖灵封目斩?”

    “还是先救魏总管吧,他的情况不太乐观,关于妖灵封目斩的事情容我以后再和城主细说,好吗?”

    骆白龙道:“好吧,那赶紧把他送到醉凡尘。”

    “醉凡尘?”

    “是的,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不灭法王按照原定计划拿到了陨天剑,又借助奇门遁甲出了入云城,就上了他藏在城外的快马,奔敦煌而去了,他骑的是一匹汗血宝马,这匹马是他杀了四个蒙古人之后从他们手里抢过来的,而之前的那匹蒙古马早就在路上给累死了。

    他喜欢不停歇的奔跑,尤其是在想起卞丹青之后,他现在在疾速之中,又进入了丹青在大马营草原上毅然离他而去的回忆中:

    不灭法王杀了那对年轻的情侣,就在丹青眼前,丹青亲眼看到男人和女人死前眼中的怨恨与绝望,而她在不灭法王的眼中找不到任何的悔恨与不安,她到这一刻已经能够想象到宋义的死,因此她毫无征兆的离开,她不希望不灭法王再因为自己而去杀人。

    准确的说,这是她第一次红着脸弃不灭法王而去,走前还扯掉了他的一缕头发,这应该有某种含义。

    但不灭法王并没有立刻追出去,他还保持着镇定,他对自己的女人怀有信心,他认为丹青需要在草原上的某处冷静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脆弱的女人需要这样的调整。而那个地方一定离小屋不远,一定在不灭法王能够轻易找到的范围。

    他显然还没有理解到扯掉那缕头发的含义。

    良久,不灭法王走了出去,上了马,朝着rì落的方向追去,但他几乎到了这草原的尽头,眼前已经是三河镇,但还是没有丹青的踪影,她根本就已经不在这里,她跑不见了。

    不灭法王的眼中终于出现了痛苦与悔恨,他重重的鞭打着马屁股,一分一分的加重力度,马发疯一般的奔跑着,冲进了三河镇,不灭法王拉住缰绳,把马立在三河镇的街头,看着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的镇子,不必多想,这是那帮蒙古骑兵给干的

    两边本来高声吆喝的小贩、屠夫不见了,高挂在酒铺前的旗子不见了,酒香与炒菜的香味不见了,往来的行人不见了,繁华的三河镇的生气不见了……多的是地上一片狼籍的货物与死尸!

    不灭法王能够想象骑兵冲进来的时候,向那些人砍杀的情景,很多人企图逃走,很多人在惊恐慌乱的对下了手头的生意,很多还在品着小酒的人扔下了酒杯,很多人正打算紧闭家门,妇女抱起正在街上奔跑、玩耍的小孩子……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跑掉,没有免于被蒙古杂种斩杀的厄运。

    他们很多人被砍了头,断了手脚,有的甚至是被蒙古剔刀给剖开了胸腹,内脏外流,他们都死了,三河镇陷入了死寂。不灭法王下了马,慢慢的前行着,他极目望去,找不到一个活人,他几乎不能想象丹青看到这些场景后的状态,他几乎不能相信丹青骑着马冲进镇子,然后从这里离开。

    死尸中,一个妇人颤抖着推开尸体钻了出来,她浑身是血,不过都是别人的血,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婴孩儿,婴孩儿竟然睡着了。

    不灭法王对于这样的情景是熟悉的,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了解妇女此刻的心情,因为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也亲眼目睹了蒙古人的大屠杀,他也在尸体堆里装死侥幸存活了下来,他认为自己和这个妇女以及熟睡的婴儿一样都是幸运而又不幸的。

    “是你是什么人?别过来!我jǐng告你别过来!”妇人望着不灭法王,单手抱着孩子,右手拣起地上的一把刀,指着他咆哮道。

    不灭法王停在那里,柔声道:“放下刀好吗?我不是蒙古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妇人突然扔下刀,脚下一软,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绝望的哭了起来。

    “是谁杀了他们?”

    “是那些蒙古骑兵,那些狗娘养的蒙古杂种!”妇人的眼圈都红了,她看上去还颇有几份姿sè,但现在却显得面目狰狞,仇恨中的人是最可怕的。

    “孩子的父亲呢?”

    “死了!我听到了他的惨叫声,我熟悉他的声音,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保住孩子,千万不要让孩子哭出声,所以我就给孩子含着**,这孩子竟然也立刻乖乖的睡了……”

    “你找了尸体做掩护,你把别人的血抹在自己身上,因此你活了下来。”

    “是的。”

    “孩子的父亲呢?”

    妇人朝四周望着,竭力搜寻着丈夫的尸首,但却一无所获。

    “你看不到他吗?”

    “他想要保护我们,拿着刀朝那些骑兵冲去,很快淹没在刀光血影中,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灭法王望着呼吸恬静的婴儿道:“他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

    “你家在哪儿?”

    “就在街的那边。”

    不灭法王循着妇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道:“我们先把他抱回家把血污清洗干净好吗?不要让孩子见到血。然后我们再回头找他的父亲,我会帮你找的。”

    妇人将信将疑的道:“你真的肯帮我们?”

    不灭法王道:“我和你一样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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