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当家的,那姑娘叫啥名字来着?”
“于慧......哎呀我的妈呀!走嘴啦!”
“陈大胆!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我......我......我杀了你!”
“哎呀!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哎呦!痛死我啦!救命啊......”
站在门外的梁飞无奈地摇摇头。每每陈卅惨叫一声,他梁飞立马也跟着哆嗦一下。遇到这种事情,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梁飞只好忍痛牺牲掉军长的皮肉了。
“看着没有?以后找女人不能找这么厉害的,否则那老爷们今后就甭想抬头做人了。”梁飞对手下的弟兄现场施教,“只要她对你好,模样过得去就行!”
“队长!那凤凰姐对军长不好么?”战士小马问道。
“这个......那当然是不错了,不过......”梁飞伸手一指房门,“只要你能扛得住,那自然是没说的......”
“哎呦!哎呦......”陈大胆的哀号声络绎不绝,其中还夹杂着凤凰那愤怒的吼叫:“你说!你的飞抓到底给谁啦?是不是当作定情信物给送出去啦?”
“没有!绝对没有!”
“你还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的嘴里还有多少瞎话......”
“哎呦!救命啊......”
两个小时后,一切风平浪静......满头大汗的凤凰哭着跑出来......当梁飞等人冲进客厅一看:一脸淤青满身掐痕的陈卅,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军......军......长!您......您没事吧?”梁飞感觉自己有些失职。
“没事没事......”陈卅摆着手,心中在不停地检讨着自己,“看来编瞎话的工夫还得练哪......主要是这精气神的问题......一定要把假话编得跟真话似的,如果连自己都相信这是真话,那么今后就再也用不怕这娘们套我的话了......”
看来凤凰还得多下苦功才行。教育和帮助陈大胆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陈大胆不用再出去见人了,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他是不打算在白天出门了。反正是在医院住着,护士给他拆开缝合线之后,看在他是抗日英雄的份上,顺便又免费替他处置了那一身皮外伤。
郭仲良本来是打算找陈卅汇报工作。屏退了警卫后,看到陈卅那一身的皮外伤,不由得连连摇头。随后,便缄口不言了。
“你就别磨磨唧唧的,有啥话就说!”陈卅没好气地喊道。
“看来......还是我找凤队长他们商量着办吧!”郭仲良无奈地说道。
“有话你就明说!他是军长我是军长?”陈卅有些不服。
“可军长您......呵呵......”郭仲良忍不住“呵呵”笑起。
“我没事!你快说!再跟我磨磨唧唧,老子就毙了你个舅舅的!”陈卅这是不拿郭仲良当外人了。只要他对哪个手下粗口,那就表示他已经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兄。郭仲良当然知道他这个性格特点,所以欣慰地笑了笑并不介意。“小鬼子又闹事了!”他低声说道。
“噢?这好啊?我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呢!想不到小鬼子这还真有眼力价啊?”
二人笑了。
陈卅也感觉出刚才对郭仲良使用的语气有些不妥。毕竟人家是文化人,不能像对待那些没念过书的士兵一样,张口闭口全是粗话脏话。
“是这样的!”郭仲良低声问道,“你们今天杀了几个日本浪人是不是?”
“是啊?这怎么啦?”
“日本驻北平领事馆向国民党北平市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并限定国民党政府定期交出凶手,否则......”
“否则他想干啥?”
“否则他就要向日本军部请求派兵来保护侨民。”
“小日本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哪!”陈卅冷笑道,“看来小鬼子是想借着机会把事情闹大啊!”
“没错!”
“国民政府的官儿是怎么说的?”
“北平市长周大文搪塞日本人,说这件事情他说了也不算,要请示南京国民政府。”
“这就对了!”陈卅点头称赞,“他周大文做的是咱们中国人的官,不是做他鬼子的官是不?凭什么把他小鬼子的话当成圣旨啊?噢!小鬼子说让抓谁就抓谁,把咱们这里当成他们家后院的鸡窝啦?”
“可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国民党也肯定有顶不住的时候。所以啊!咱们还是尽早做好防范,以备不测!”
“嗯!”陈卅点点头,“老郭啊!还是你考虑得周到。不错!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咱们还真就不能不防国民党吃里扒外那一手。眼下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我看,咱们准备准备,还是尽早回去比较妥当。”
“是!我马上下去吩咐!”
“哎?先别忙,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卅摆摆手说道,“老郭啊!我看你是忘了咱们救国军的规矩了。”
“呵呵!的确是我忽略了。”
“咱们来北平这一回,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不是?至少这盘缠这看病钱......小鬼子怎么也得替咱付了吧?噢!他们打伤我就算没事啦?这年头你出门打了谁不得掏个三瓜俩枣地意思意思啊?何况小鬼子还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
“那您的意思是......”
“不管怎么着,我也得从小鬼子的身上把钱捞回来不是?而且还得算利息。”
“利息?”郭仲良哈哈大笑道,“你还真敢想?不知咱们的陈军长打算怎么向小鬼子讨还利息啊?”
“北平不是有他们的商号吗?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能端多少端多少。”
“北平的商号多,咱们的人手又不够,不能搞一勺烩。要挑些有钱的,民愤大的,明是商号暗是情报机关的黑商下手。”
“这些都没问题。对了!我瞧这个鬼子领事馆太他妈不地道,干脆咱们也将它一锅端算了!”陈卅越说越来劲。
郭仲良听完这话,差点没被气死。他苦笑道:“我说老陈,你可真敢想啊?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你干脆直接向日本政府宣战算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2章
瘭子回来后,唱着小曲向陈卅通报了对徐文远的调查结果——徐文远经常出入于孝明的办公楼。
“这小子跟着国民党啦?”陈卅皱了皱眉。
“这很正常,”郭仲良说道,“国民党可没少拉拢学生发展党员啊!”
“算啦!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算是有了个穿衣吃饭的地方。”陈卅回想着他和徐文远在一起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不相信徐文远是个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份的白眼狼:“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忘记当初那顿酱驴肉......有这样的兄弟,我陈大胆这辈子活得值了......”
“老陈哪!你想过没有,既然徐文远来找过你,就说明你已经被国民党注意上了。看来,我们的行动要谨慎,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相信这个兄弟无论是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罢,他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我这个哥哥......”突然,陈卅想起了他私下和徐文远谈起要投奔中央苏区的那段往事,如果徐文远不讲义气,很可能拉到天桥被就地枪决的人中就有他陈卅。
“话是这么说,不过对国民党你也不能太相信。27年就是因为国民党的背信弃义,使得我们遭受了严重的损失。”
“我绝不相信文远会出卖自己的兄弟,我敢用脑袋保证!”陈卅坚定地说道。
“嗨!”郭仲良叹口气说道,“老陈哪!我担心有一天你会让这哥们义气给害了。”
正当陈卅等人着手收集情报,并积极准备对日本商户发动大规模行动的时候,于孝明这边也正在为陈卅的事情感到头痛。晚饭后,他将徐文远叫到面前问道:“仲亭(徐文远字仲亭)啊!你说这个陈卅有没有可能真要对日本人采取行动?”
徐文远并不知道于孝明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出于对自己工作的责任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以他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如果你再给他两门迫击炮,没准日本人的领事馆也被他一块给端了。”
“你和他这次接触有没有什么收获呀?比如说,他的信仰问题。”于孝明委婉地问道。
“我最大的收获也就是我最大的欣慰——陈卅还是以前的陈卅,没有变。”徐文远坚定地说道。
“仲亭哪!我知道你讲义气,可是干咱们这一行的,讲义气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科长!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徐文远能有今天,全是拜我这位哥哥所赐。如果您要是因为这一点枪毙我,我无话可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于孝明喝斥道,“我于孝明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你既然跟着我,就是我的兄弟,你见过当哥哥的枪毙自己的兄弟吗?”
“科长!文远不敢。文远这一生已经交给了党国的事业,交给了三民主义。三民主义就是我的生命,为了我了自己的生命和信仰,我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所以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过程而以,已经毫无价值没有任何意义”
“嗨!”于孝明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一位好同志,可是有一天真要是需要你们兄弟在战场上对决,你该怎么办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他开枪,然后再举枪自杀!”徐文远的眼睛湿润了,“我和他虽不能同生,但可以共死。来生,我们依然还是兄弟!”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于孝明痛心疾首,“你就不能换换脑筋么?”
“科长!”徐文远苦笑着摇摇头,冷静地说道,“您不了解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从小家徒四壁夜无隔粮,这一点您很清楚。可是您并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遭过多少罪。从我记事的那年起,我就从来都没有吃饱过。我之所以要念书,那就是为了要给我们徐家争一口气。可您知道我念书的钱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十四岁的姐姐在妓院里一天天接客换来的。为了家里能出来个读书人,您想象不到我们一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能卖的都卖了,最后就只剩下了我。按理说,我不应该念这书啊!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应该有这种奢望!可是我还是咬牙挺过来了。我就记着我爹妈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过的一句话‘好好念书!’。就这样,我咬牙挺到了大学。可是上了大学,我才发现像我这样的穷小子,根本就没有人把我当作人看。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不说,就连一个阔少爷的脏衣服臭袜子都是我一盆一盆地洗出来的。为什么我要低三下四?就是因为洗了这些,我才能换来他吃剩下的馊馒头!”徐文远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后来,这个阔少爷欺负我。在我替他洗了衣服后,却当着我的面把剩饭扔进了泔水桶!他还笑着对我说:‘这些都是粮食,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要不是他身边有保镖,我当时真想杀了他。那时候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得活啊!活不下去也得想办法活呀?可是要活命就要忍哪!没办法,我就只好当着阔少爷的面儿,把馒头从泔水桶里捞出来一点一点塞进嘴里。我一边吃他还一边笑话我,那滋味......”徐文远哽咽着,用手指点了点天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哥哥出现了,他把馊馒头从我的嘴里抠出来还问我:‘猪吃的东西你也敢吃啊?’,当着我的面,他把那个馒头踩得稀巴烂,还把那个阔少爷和他的保镖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我当时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复告诫自己: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让我去死,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一头碰死。
后来,他拉着我上天桥吃了一顿酱驴肉!您不是总问我为什么喜欢吃酱驴肉吗?这就是原因。我哥哥请我吃的那顿酱驴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整座燕京大学,有谁能把我徐文远当成个人呢?只有我这位哥哥——陈卅!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如果有人叫我去背叛这个哥哥,没说的,就请他先拿我这颗脑袋来说话!”说罢,徐文远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于孝明不说话,他坐在沙发上,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徐文远人虽然生得卑贱,可是我恩怨分明!我当初选择三民主义并决定效忠党国的时候,您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