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得找几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开开荤吧?”陈卅一努嘴,“如果他们当中没有一个好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听这话,郭仲良都不由自主倒吸了口凉气,后脖颈子寒风瑟瑟。
铡刀磨了两个时辰,俘虏们也跪了两个时辰。陈卅面无表情巍然不动,他静静地等待着苦主的到来......
“军长!请您三思啊!”郭仲良低声劝道,“咱们现在可需要兵源啊!再说杀掉俘虏,那咱们以后的工作......”
“我明白你的意思,”陈卅一指地上的俘虏说道,“就这群王八蛋,祸害百姓一个顶俩,打起仗来十个也顶不上一个!养这群废物干什么?想让他们来救国救民,我看还不如指望蒋委员长能抗日更实惠一些。”
郭仲良不敢再劝,陈卅的脾气他早已领教,也知道自己在陈胡子的面前说话没什么分量。无奈之下,赶紧悄悄离开,去找宋玉昆商量对策去了。
看来杨雨等人的工作还是见到了成效。三五成群衣不蔽体面容枯槁的百姓慢慢汇集到高粱地周围。虽说是远远地观望,但总比无人喝彩由陈大胆一个人唱独角戏来得热闹些。
这群百姓被糟蹋得很苦。霜冻天气,有的人居然光着脊梁赤着足。一丝不挂的小孩子爬上村口光秃秃的白杨树,清黄的鼻涕糊得满脸。能穿个破鞋片子的也许就算是大户人家了,有的壮汉一边在身上挫着泥球,一边咧着黄牙大嘴傻呵呵地瞧着那群神情委靡的败兵。一个老头蹭着乌黑的脚趾,时不时还把手指凑到鼻子下闻闻......
“呕......”凤凰抱着陈卅的大腿,呕出了大量黄水......
“瞧瞧!”陈卅搂着凤凰心疼不止,边替她捶背边埋怨,“啥你都敢看!把自己糟尽了不是?”
正说着话,杨雨领着一群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妇女走过来。“军长!”杨雨道,“这些都是被糟蹋的妇女......”她指了指其中被人搀扶着有气无力的一位又道,“她最可怜,被孙宝庆领着三四十个兵轮番糟尽......”
“嗯!”陈卅点点头,“凤凰!你和杨雨扶着她,让她把那些畜牲都给我找出来!”
然而,这女人经过惊吓,再加上疲惫不堪神志不清,在人群中哆哆嗦嗦只点出来几位而已......
“把她们都叫过来,凡是干了畜牲事儿的一个也别放过!”陈卅紧攥着手枪,牙齿咬得“嘎嘣”爆响。
没过多久,三十多个混蛋连哭带嚎被拖出了人群,这其中就有三位排长外加那个光头连长孙宝庆。
“人数不够!再找!”陈卅高声喊道。.
“刘老四!你个鳖犊子!女人你没玩啊?装什么大尾巴狼?”有个兵痞算是彻底豁出去了,临死也想再拉个垫背的。
“谁叫刘老四?”
在证人的指证下,一个抖如筛糠,枯黄干瘦的败兵被拖出人群......
“继续找!”
不多时,畜牲群里又多了二十几位......
陈卅看着这些人,血红的眼珠子寒光凛凛:“你们也算是个兵?国难当头,小鬼子你们不去打,反过来到祸害起老百姓来了!你是驴啊?你们糟蹋了这些大姑娘,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她们连最后一点做人希望都被你们给祸害了,你们到底想过没有,她们从此该怎么活?”
“长官饶命啊!我们下次再也不敢啦!”六十多个人瘫如烂泥整整跪到一地。一时间哀声四起哭爹喊娘。
“来人!给我往上填!”一脸杀气的陈卅“哗楞”一声撩起了铡刀......跟随过陈卅的人都知道:只要他眼睛一红就会杀人,而且绝不手软。
这群败类也的确是罪恶滔天,因此,救国军的战士干起活来格外地卖力气。
“中国人不杀中国人!中国人不杀中国人!”被绳捆索绑的孙胖子吓得胡言乱语起来,在两名战士的按奈下,居然还能一蹦多高。
“少他妈废话!铡!”陈卅一挥手,嚎叫着的孙胖子就被塞进了铡刀......
“噌......!”
叫声“嘎”然而止,一颗圆咕隆咚的大头被污血顶出了三尺开外,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一口衔住颗鹅卵石,就此一动不动了......
“下一个!”
“噌......!”
“再来!”
“噌......”
......
“妈呀!”看热闹的老百姓被吓跑了三分之二......
陈卅杀人时的冷静、残忍和血腥,就连救国军的战士也是看得胆战心惊、脚软手麻。刚刚赶回的郑东贵被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嘴唇一个劲地念叨:“妈呀!他这还是人吗?啊?还是人吗......”
“当家的!要不......你先歇会儿?”凤凰咽了咽唾沫,不知为什么,她的小指也在微微颤抖......
陈卅没理会这些,扯下衣服大喊一声:“再给我往上填!快点!”
“噌......噌......噌......”
杨雨“哎呀”一声,一头就钻进凤凰的怀中,捂着双耳紧闭双眼......
“陈大胆......”闻讯赶回来的宋玉昆和郭仲良惊呆了,血人似的陈卅舔着嘴唇上的鲜血,脸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感。郭仲良自信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可是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杀得兴起的陈卅,嘴里居然哼哼起了嘣嘣戏《梁山泊下山》。
周围待杀和观刑的俘虏兵全没动静了......如果说几十条汉子能被一个人吓得昏死过去,以前的郭仲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是今天,事实就摆在了面前。
“全体上刺刀!”陈卅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一次,所有的战士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拔出枪刺套在枪管上。
手下的兵第一次对这位军长的话是无条件,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把这些人都给老子绑到桩子上!”陈卅觉得这是练刺杀最好的机会,这是他连铡三十多颗脑袋之后,不经意间想出来的办法。
没有人阻止他,就连宋玉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不反对对那些罪大恶极的兵痞进行处罚。可是陈卅的杀人方式,他总觉得有点过分,也许是有违天和吧!不过他还是没有劝阻,因为他的咽喉象塞进了一团棉花,堵得他根本就发不出半点声息。
士兵们尽管觉得腿软手颤,可是对军长的命令还是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二十多个死囚被绑在篱笆墙上,每个人的面前都站着一个端枪的士兵。
“陈大胆到底要干什么?”宋玉昆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不好!”郭仲良叫道,“他想拿俘虏练刺杀!”正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陈卅果断地下达命令:“突刺刺!”
“杀......”二十几把刺刀准确无误地捅进了死囚的心脏......有的战士在目光中闪现了一丝不忍,也有的轻微颤动着手臂,可就是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郭、宋二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凤凰搂着惊怵的杨雨默默转过身去,郑东贵“淅淅沥沥”挤着尿水......只有瘭子,这个从开仗到现在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傻子,突然呵呵大笑,在满是血污的泥地上,吸着鼻涕,来回踢动着孙宝庆的人头......
第28章
陈卅拎着铡刀在剩余的俘虏群中走来走去,阴冷的目光将这些本来就心虚的人看得肝胆俱裂。
“长官!我只不过拿了穷鬼......不不!拿了老百姓的一串辣椒,您......您饶命啊!”一个俘虏兵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心理上的重负,跪倒在地主动坦白起来.
“只是拿了人家一串辣椒吗?”陈卅冷冷问道。
“还......还打了他俩巴掌......不过我没敢使劲,真的!没敢使劲!求长官饶我一命吧!”
“长官饶命啊!我就摸过她的小脸蛋......”
“我拿了点关东烟......”
陈卅不说话,仅仅是在人群中一站,这些俘虏就不由自主纷纷交待自己的问题。其实他们所犯的也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老百姓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情真正当回事儿,可这些俘虏不同,他们宁可自己交待问题,也不想被老百姓指证。老百姓指证的后果他们全看到了,陈卅手里那把铡刀实在是太可怕了,此时此刻,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怎么处置这些俘虏?在场的其他干部谁也不敢提出自己的见解。这和是不是共产党员坚不坚持原则没有关系,主要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谁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陈卅弄僵关系。
“各位老少爷们!”陈卅大声喊道,“这些兔崽子该怎么处置,我陈大胆就听你们一句话!是杀是留全凭你们!”
一听这话,这些俘虏齐刷刷给老百姓哭着喊着磕头。有的人把老百姓和自己的关系从老子儿子一直追加到十八辈祖宗和十八辈的孙子。总之,喊什么的都有,有的俘虏兵跪爬着走到老百姓的面前,抱着老乡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也不顾人家现在才多大,搂着七八岁的小孩叫“爷爷”的也大有人在。
郭仲良和宋玉昆相互对视一眼,心想:“现在这种局面,也只好这么处理了。别说,陈大胆也并不是一味的蛮干,他很善于把麻烦问题抛给别人去处理啊!”
“长官!”刚才搓脚的那位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依我看......就算了吧!都是妈生爹养的,也没犯什么大事,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是啊!甲长说得对!不就是一点烟叶子几串辣椒么?也不至于把人往死了弄吧?”在甲长的带动下,一些庄户人纷纷替这些昨日还耀武扬威,今天就变成可怜爬虫的兵痞们说起好话来了。
“你们都认为应该留他们一条活路?”陈卅问道。
“是啊长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甲长小心翼翼地说道,“何况他们并没有该杀的罪名不是?”
“嗯!”陈卅点点头,回身对那个偷人家辣椒的兵痞喊道,“看明白没有?这就是被你们祸害过的老百姓!”陈卅一指众位乡亲又道,“今天,只要他们动动嘴皮子,你们的脑袋就得搬家。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为啥?你们知道为啥不?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老实人!欺负老实人算他妈什么能耐?我陈大胆干胡子的时候都知道不能得罪老实人哪?咋地?你们比我还牛啊?问你们一句话:衣食父母你们懂不懂是啥意思?你们今天抱着老乡的大腿叫爹叫妈那不是白叫的,他们就是你们的爹和你们的妈!明不明白?”
“是!明白!”这些大难不死的俘虏们回答得挺痛快。
陈卅又道:“咋地,你们在家也打你们的爹骂你们的娘啊?你们是干什么地知道不?你们当兵吃粮扛枪打仗不是为了打爹骂娘!那是为了好好孝顺他们,知道不?”
“是!”
“小鬼子占了咱们东北,你们到好,把你们爹妈都扔给了小鬼子祸害。我问问你们,你们还是人不?爹妈养了你们这群不孝子有什么用?难道养你们就是为了日后让你们做一群白眼狼么?你们说说,你们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你们还是长着卵蛋子的老爷们吗?”
俘虏们低下头不敢吭声。尽管在心里觉得陈卅的话有些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但是没人敢触他的霉头。不过陈卅的话在郭宋二人听来,虽说糙了点,但道理上还是有那么点意味的。
“现在!”陈卅掂着铡刀喊道,“我陈大胆要带着你们去孝敬爹妈!去倪补你们的罪过!有没有不愿意的?”
“没有!”俘虏们盯着陈卅那口血淋淋的铡刀,回答得很坚决。
“有没有不愿意给我当兵的?站出来说话!”陈卅把铡刀一墩。
“我们跟着你干!”俘虏们回答得更加痛快。
“好!”陈卅的脸上邪笑着,指着这些兵说道,“咱们可说好了,不是我逼着你们当兵的,如果你们以后哪个敢出尔反尔,就别怪我陈大胆心狠手辣!”
俘虏们面面想窥,心想:“逼和不逼有区别吗?”
宋玉昆苦笑着摇摇头,郭仲良拍着脑后叹气连连,就连杨雨,这个生性单纯的姑娘都觉得陈军长有些无赖。对于西村征兵这段历史,多年以后的陈卅是这么解释的:“咱们部队有个传统,就是当兵要凭自愿,不愿当兵的还要送两块大洋路费什么的。可那阵子咱们哪有钱啊?一分钱憋死个英雄汉哪!咱们人民军队不能失信于老百姓不是?怎么办?那就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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