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梁枭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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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梁枭雄录-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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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更是郁郁不乐。其他人再次提醒李克用,李克用却说:“对罕之这样的人来说,我怎么会吝惜一个藩镇呢。只不过罕之于我,好比是董卓得了吕布,虽然的确是英雄,却是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如果我给他一个镇帅,将来必然就指挥不动他了。所以我不是不想给他权职,只不过担心他有了权职以后反复无常而已。”   

  可巧昭义节度使病故,李罕之就率军从泽州到了潞州,然后给李克用写了一封信:“听说昭义节度使病丧,暂时没有将领镇守,我害怕潞州被其他人觊觎,所以擅自作了决定,不等您的任命到来,已经屯军潞州了。”言下之意,请李克用顺势封他为昭义节度使就行了。李克用哪里肯依,立刻给李罕之回信,谴责他擅离职守,而且出兵潞州是反叛的行径。李罕之看信以后,知道李克用不日就要派兵来到,左思右想,最后竟然真的反了李克用,派人给朱温送信,请汴军前来援救,自己情愿将泽州潞州献给朱温。   

  朱温看完信后非常高兴,立刻上表朝廷为李罕之求昭义节度使,同时派部将贺德伦率兵朝潞州进发。走到半路的时候,李克用已经出兵泽州,将李罕之的家属都抓起来,用囚车装了送回太原。李罕之听说后心情激荡,想起以前张全义夜袭河阳,自己跳墙而逃,阖家老小饱受惊吓,现在又被械送太原,这次更是不知死所了。惊惶之下,竟然犯起病来,躺在床上起不了身,贺德伦接替他的职责代守潞州。隔了两天,李嗣昭率军来打潞州,贺德伦从城头上望下去,看晋军铺天盖地,千万人马遍野呼啸而来,暗暗心惊,知道出战也不能幸免,入夜之后带着李罕之从潞州撤退。泽州和潞州短暂易手后重新回到李克用手中。贺德伦队伍走到怀州时,李罕之病重而亡,正好应了他自己的话,临死的时候都没有墓地。   

  李嗣昭留人守潞州,自己回太原回报李克用已收复泽州和潞州,李罕之随汴军走了,却病死怀州。汴军晋军这一次交锋虽然是晋军赢了,但众人并不欢喜,因为短时间内,已经有李存孝、刘仁恭、李罕之三将先后叛晋,河东土地也屡次被汴军所夺,大家只觉得气氛凄惨。而李克用自李存孝死后,一直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听说复得泽潞,只淡淡说:“如果飞虎将军在,那汴军又怎么敢去攻打泽潞,就是邢洺磁也不会丢的。”说罢掩面痛哭。众将都愕然相看,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刚刚任命的昭义节度使康君立出列说:“父帅何必做儿女情状,那李存孝暗通朱温,死有余辜。我这次奉命镇守昭义,必然尽心竭力,管教汴军不敢越雷池一步。”李克用听到下面有人说话,抬起头来看却是康君立,气得全身发抖:“存孝儿死,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说便宜话。”说着起身拔剑就砍,众将惊得连忙拦住。李克用却不肯罢休,命人将康君立囚禁起来,当夜便鸩杀了他。第二天起床时,却又后悔万分,心急发热,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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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后梁枭雄录(64)         

  朱温这边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魏博罗弘信已经病亡,他儿子罗绍威承袭了爵位,和刘仁恭屡有冲突,惹得刘仁恭性起,率军围攻贝州。这罗绍威和朱温是儿女亲家,亲家翁有难自然要帮,于是朱温尽起大军,以葛从周为帅,朱友伦、张存敬、李思安各率一队去援救,与幽州军在内黄相战,大获全胜,连单可及这样的猛将也中伏被擒,不降而死。之后,汴军乘胜追击,把刘仁恭赶出了幽州。这时,保义军发生内乱,都将朱简夺了兵权,给朱温上书,卑躬屈膝愿改名友谦,作为朱温的侄子,朱温自然也笑纳了。由此,陕虢一带也尽归朱温。于是朱温再出兵成德,节度使王镕打不过,只得求降。至此,朱温势力占有中原大半,已然超越李克用多矣。   

  朱温志得意满,每日醺醺然。有道是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朱温本来就好色,只是碍于张氏面子,才有所收敛,现在四周平定,淫心复燃。这天突然想起当日见过的朱瑾妻,自攻下兖州后俘获了朱瑾家属,想必其妻现在还留在军中,于是立刻叫人去打听。过了一会儿军士便领过一个女子来。朱温定睛观看,果然是当日所见美妇人,虽然现在蓬头垢面粗衣布衫,但姿色不减当年,正跪伏在地口称叔叔。朱温连忙下座相搀:“当日在兖州见了嫂子,惊为天人,不敢相忘,今晚就请嫂子共赴巫山云雨如何?”那朱瑾妻本来身娇体弱,自从当了俘虏每日被军士驱使着做粗活,早已经受不住,听见朱温要她侍寝,早把什么仁义廉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立即满口答应。当晚曲尽奉承之事,供朱温任意享用。连着奸宿了数宵,朱温意犹未尽,竟然想把嫂嫂纳入后帐了。   

  张氏早已得知二人丑事,只道朱温是一时心动而已,听说朱温居然要把朱瑾妻也列入后帐,于是率人来到朱温院中。朱温正和妇人赤身嬉戏,听说张氏前来,连忙出门来迎接,却是衣冠不整。张氏笑着对他说:“我已经知道你和朱瑾妻的事,我虽然也是你的夫人,却并不妒忌,你让她收拾一下出来见我吧。”朱温唤妇人出来相见。那朱瑾妻走出房来,两颊绯红,见了张氏倒头便拜,口称大姐。张氏的随从都很气愤,因为只有朱温的侍妾才能叫正室张氏为大姐,这妇人如此称呼,俨然已经入帐一般。张氏却不以为然,连忙将妇人搀起来,上下打量:“果然是绝色,难怪朱温心喜。”朱温也在一旁讪笑。没想到张氏突然流下泪来,紧紧握着妇人的手说:“兖郓朱氏昆仲,和我们是同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当年交情莫逆,约为兄弟之好。只因为一点小事情,互相之间有了嫌隙,最后甚至动起刀兵来。嫂嫂落在军中必然受辱,若得朱温宠爱那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就恐怕若是以后汴州失守,我却没有嫂嫂这般好运气呢。”   

  一番话说得妇人颜面尽失,泪涔涔下无语可答。朱温也无地自容,汗流满面,只得把朱瑾妻送到佛寺落发出家,瞅着张氏不注意时去私会比丘尼,却有另一番风味。   

  他孤身出行怕张氏起疑心,心想这等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经常拖着敬翔一同前往,只说去属地体察民情。几次过后,想自己和妇人在房内软语呢喃,哼喘连连,却让敬翔只听个活春宫,心中不忍,就在众多姘头中选了刘氏,自己做媒许给了敬翔,笑着对敬翔说:“李克用当年功劳大,昭宗以后宫魏国夫人赐他,我今天把刘氏给你,只不过是效仿昭宗而已。”那刘氏本是尚让之妻,后来为时溥所得,现在又转嫁敬翔,虽然已经身事三夫,却骄横异常,敬翔府中大小事宜一概插手,而且得空便前去和朱温相会。敬翔有时稍稍加以辞色,她反而责怪说:“尚让是大齐的宰相,时溥是唐朝重臣,你只不过区区一个文官,要说起门第来,你差得太远了。你要是觉得我让你难堪,不如现在就休了我。”敬翔不愿和妇人一般计较,也害怕她到朱温那里胡说八道,只好忍气吞声。刘氏由此更加蛮横,车驾衣饰骄奢无度,甚至派人暗结各地藩镇将领,代其卖官鬻爵,当时权私钻营之人纷纷投靠她门下,每日来拜会之人络绎不绝,声势比敬翔还要显赫。而她又特别为朱温宠爱,所求之事没有不听从的,时人号之“国夫人”。可叹敬翔谋略过人,胆识非凡,汴军现在那么大的地盘,他也能梳理得井井有条,却无力管理自家后院,任由藤蔓丛生,狐鼠相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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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后梁枭雄录(65)         

  后院起火的又何止敬翔一人,远在长安的唐朝后宫,这时也不安生。当年三镇帅犯京师,昭宗回京后起用崔胤为相。崔胤却知道现在时局动荡,各地藩镇都比唐廷势大,稍有不满便举兵叩关,自己虽然托名为相,但如果没有军事支撑,这相位必然坐不稳。仔细考虑后,看中了当时的汴州刺史朱温,朱温也深知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两人一拍即合,一直以来都暗通消息。这年昭宗下诏增补殿后军四万余人,凤翔李茂贞以为要攻打自己,竟然领兵又杀奔长安而来。因为同类事情发生次数太多,昭宗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应对了,不慌不忙地出了长安城,到了渭北。华州韩建看帝驾近在咫尺,心中不怀好意,半逼半抢地把昭宗迎进了华州。李茂贞入据长安,纵兵四掠,屠斩焚荡,长安自多次兵乱后几次修葺的宫室市坊,又变成了一堆残垣断壁。韩建在朝中也有同党陆扆,这时当然要昭宗罢免崔胤改任陆扆为相。崔胤又怎么肯拱手想让,立刻告知朱温,让他修缮原来的东都洛阳宫室,这便请昭宗驾幸洛阳,以便挟天子以令诸侯。李克用听说李茂贞作乱,也放出风来说即日就要起兵讨伐,把李茂贞和韩建吓得连忙给李克用写信说情愿出钱修葺长安,同时把昭宗送回去,这场内乱才算罢休。  

  崔胤回到长安后,又被重新起用,这是他第三次被拜为宰相,人们都叫他崔三相。当时的枢密使都是由宦官担任,并且和凤翔李茂贞、华州韩建等暗相沟通,崔胤上书说:“陛下几次被兵逼长安,都是因为宦官专权。而且驾幸华州时,宦官们勾结韩建,竟然将十一个随驾亲王尽皆屠戮,请陛下下旨,诛杀宦官。”但事情泄漏,被李茂贞和韩建知道了,又一力主张让昭宗罢免崔胤,以陆扆为相。崔胤自然又向朱温求救,再次获得起用,崔三相变成了崔四相。他知道昭宗不可与事,竟然自作决断,将左右枢密使全部抓起来流放外地,途中派人暗害,然后再禀报昭宗求旨。自此,崔胤外接朱温,内制朝廷,擅权专断,势震中外,宦官们人人自危。左军中尉刘季述当年也曾参与屠戮十一亲王一事,听说同谋的枢密使已经亡命,不免动了兔死狐悲之心,深怕崔胤改日加害,深夜拜诣右军中尉王仲先说:“现在陛下不知轻重,朝中大事都听崔胤一人所言,恐怕总有一天我们也要被他所害。既然如此,不如另立新君,让凤翔和华州军来做外援,控制其他藩镇。”王仲先也说事态紧急,需要先下手为强。两个人密谋已定,专等机会就要做这废立大事。  

  这天昭宗出外打猎归来,醉酒后意识模糊,持剑砍杀宫女黄门数人,第二天该临朝的时候尚且呼呼大睡。刘季述和王仲先觉得时机已到,立刻带兵直奔中书省,对崔胤说:“陛下这时候还没有上朝,恐怕宫中有变故,我们是内臣,不能坐视不管,这便进宫去看个究竟。”说完不等崔胤发话,便率兵入宫,呐喊着直奔思政殿。有宫人前来阻拦,被刘王连杀数人。昭宗听到殿外有战斗声,吓得掉到床下,刚爬起来,就看到刘季述和王仲先跑到自己面前,连忙颤声问道:“二位将军想要做什么?”刘季述瞋目喝道:“陛下每日不处理国事,只知道吃喝玩乐,觉得当皇帝没意思,既然如此,就让太子监国,陛下去东宫养老就可以了。”昭宗支支吾吾:“昨天酒喝多了,最后误伤人命,现在已经悔过了。”刘季述冷笑:“这我却通融不得,文武百官都要你先去东宫休养,众怒难犯,陛下请先移驾,等到事态缓和一点,我们定然将陛下迎还大内。”皇后何氏知道这关是过不去了,先保留性命要紧,便拉着昭宗说:“陛下,暂且听刘中尉的话吧。”刘季述却还不放过昭宗,将他叫到面前,用手中的银挝在地上划着,数落昭宗的过失,什么某天你没有听我的什么话,某事你又没有听我的意见,诸如此类说了十几条,如同老子教训儿子一样。随后把昭宗和皇后用枷锁拘束,关进少阳院,宫门用熔铁汁浇铸,仅在宫墙上凿了一个洞传送饮食。然后矫诏令太子即位。崔胤等人毕竟是书生,看刘季述凶恶,都不敢出言反对。刘季述也知道崔胤倚仗朱温,知道这次得罪他不轻,连忙派遣养子到汴州,愿意以唐朝社稷为赠品,请朱温立即出兵声援,以震慑其他藩镇。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66节:后梁枭雄录(66)         

  新年快到了,敬翔正在府中指挥仆人们洒扫庭除,清理浮尘,旁边的院落不时传来谄媚的笑声。敬翔皱一皱眉头,这几天给刘氏送拜礼的人络绎不绝,搞得家里门庭若市,虽说自己是朱温重臣,自然也有人上门巴结,但无论是礼数还是人数,都比刘氏差远了。而且大部分人,给自己送礼后都要另备一份礼品给刘氏。想到这些,敬翔不由得苦笑。但他既不气刘氏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气人情世故,反倒为朱温的将来担忧不已。自从他来到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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