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招娣说的这个外甥女,脸上长了一块大红斑,人家要是想要个模样齐整的,倒说不得确实并看不上这样的了。
因着叶招娣来是说的这件事情,这分明是想给喜儿从中做媒,牵一牵红线,那吴英好好招待她倒是没有什么错。虽然喜儿过了年也才十岁,但是这有好人家能早些定下来也无妨碍,只还不敢说那人就是个好的,刘芳便未说什么实在话给叶招娣。
五两银子,还是出乎刘芳的意料的。他们一家人,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儿,一年的开销也才二三两银子而已,这人一出手就是五两等于是他们家两年的开销了,实在是很大的手笔。对方要是肯出到这个彩礼钱,那往后必然是要待这个儿媳妇很好。因为花费了“大价钱”,总是不一样。
“你这么说,我家喜儿这个年纪,还是有点小,要是那家人能等上个三两年的,我们才可能考虑一下。这话,我就先说在前面了,省得又讲我们搞花样。你说得那人家那么好,我就问一问,他今年多大了?还有,这也是件大事,还得要她爹发过了话,我才好说上两嘴。”
“哎哟,大姐,瞧你说的呀!这人家还不就是相看相看嘛,成不成,就当多认识两户人家也好啊!你要问人家多大,倒不如讲,拿个生辰八字给你先去对一对算一算好了!”叶招娣好像有点不乐意了的样子,嘴巴一瘪脸一拉下来,就分明是一张不高兴的脸。
“我就是看着喜儿好才来的啊,不然我不能去找其他人?你不乐意就不乐意,多得是人乐意,好不啦?我就是先和你提一嘴,你想一想就是了,我还有事呢,这就先回去了,等过几天我再来问问你啥意见,好吧?”
这一硬一软之间,叶招娣已经将两边的话都说满了,叫刘芳反而不好再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也就只得默认同意让她过几天再来一趟的事。叶招娣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喜儿,又对送她出来的刘芳说了不少夸奖喜儿的话,离开的时候倒是满脸笑意,好像对喜儿真是满意至极。
喜儿被叶招娣的眼神看得直发憷,却只能低着头假作没有看到。她刚刚躲在外边偷听了一会,隐约还是明白了,这是有要给她说人家的意思!她才十一岁都不到啊!喜儿觉得这实在有些丧心病狂,叫她觉得不可置信也难以接受。当下她真是吓得想直接跑路了!
可是她毕竟跑不了也没法跑,而刘芳并没有承诺什么话,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得先探一探刘芳的口风。鸭子们“嘎嘎嘎”的直叫,喜儿的心情怎么都明媚不起来。眼瞧着发现了一座煤矿山却轻易下不了口去吞,后边冒出个说亲的事情来了,真是叫人焦头烂额!
原本觉得很多事情并不见得会那么的难,现在喜儿却不得不承认、不得不直面,有些事情,真的很难!思想不同,见地不同,相差得真的太远了!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像是物品一样被卖出去,谁出的价钱让刘芳、胡全满意了,就到人家手里,然后给人家生孩子,就这么的过下去。
或许妥协能够让她过得更加轻松些,或许逃避可以让她不犯难,可是她做不到。
就像她曾经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在大学里面努力学习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过得好,而不是让自己嫁人的时候更有“筹码”一样,哪怕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也不想放弃了这个坚持!可笑不可笑,她都不愿意将命运交付在别人手上,光凭运气过完这次意外得来的重生!
澎湃的情绪让喜儿站立不安,她努力克制,见刘芳进了厨房,和胡灵儿说了声自己出去一下就走了。既然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的手里任由别人来拿捏,那她就不能够没有任何的行动和准备以及作为。这次的说亲,让喜儿意识到,她原以为的自己还有时间的想法真是太过可笑。没有时间了,不能够再等下去了,她需要快一点掌握主动权!
喜儿快步地走着,脑子里有点乱哄哄,却有很多的想法都清晰得让她没有任何的怀疑。她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似乎传不到大脑,看过便就消失,不记得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她胡乱地走,想要再去看一看煤矿又不知为何往村子的东头走过去了。
恍恍惚惚一直走到了杨桂香家附近,喜儿才发觉到自己没有走对了方向,一时又想着自己实在是糊涂。杨桂香家附近有一株大的板栗树,喜儿正好走到这树附近,偏她站的角度好巧不巧叫人从远处看不怎么见,她却是瞧得清楚别处的情况。
这么迷迷糊糊,喜儿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好,便不觉瞧见了远处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渐渐走进,喜儿下意识藏起来,只一对眼珠子离不开那身影,瞧着那人左右环顾见没有人才一下子进去了杨桂香家的院子里头。
胡全来这里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喜儿的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顿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
 ;。。。 ; ; 惊喜之余,喜儿又拿着镰刀挖了挖附近的泥,同样看到了黑漆漆的东西,便更加能够确定,她是真的遇着煤矿了!在现代,煤老板的名声在外,谁都晓得。若是能够得这么一座煤矿山,那简直是要富到直接飞起!这是要做暴发户的节奏!
尚且沉浸在既惊且喜更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一样的喜儿,并没有怎么在意刘芳。当她的头发被刘芳一把揪住,头皮被揪得生疼,喜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意识到了刘芳和她在一起。
刘芳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黑漆漆的煤矿,只是狠狠的揪着喜儿的头发,劈头盖脸地骂,“你个死丫头!你怎么不摔死算了?!你瞎眼了啊不知道看着点啊?一对狗眼!”气极了还挥着手里的镰刀拿刀背往喜儿身上招呼,虽然没有往死里但下手并不轻。
要不是穿得厚实,这么被打一顿铁定得一身伤。
喜儿被又扯又打到说不出话,却在这个时候依然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点——刘芳对这煤矿没有一点儿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她可以很确定刘芳也看到了那黑色的东西的,可是刘芳不在意,这意味着什么,似乎显而易见。
头皮被扯得几乎要从脑袋上扯下来了,脑袋传来的疼痛让喜儿的眼睛不由自主蓄了泪。她伸手去护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刘芳的手里逃脱,头皮还在一跳一跳的疼,却又被刘芳赶着赶紧爬上去,而没有办法多看两眼那煤矿。
即使很快就被刘芳扯着离开了那里,喜儿的心里却没办法不惦记着。煤矿就是钱,她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在自己眼前打着转了。她感觉自己的心不断“扑通扑通”兴奋地跳动着,心绪怎么都没法平静。
沉默地跟着刘芳砍柴,喜儿的心思基本在刚刚看到的煤矿上面。惊喜的情绪并未消减太多,可至少相比起来,已经能够比较冷静的看待这个事情了。不管怎么样,发现了这煤矿,想要小赚一笔并不会太难,可她想要霸占或者说守住这么一大座矿山则是不须要多想也知道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守不住那便没有必要去打这方面的心思,她如今既没有钱也没有权,想要一口吃成胖子指不定要自己先撑死了。那么,退很多步来看,假使她想要自己偷偷的囤上一点煤,问题应该就不大了。这就意味着,想要靠煤矿赚上第一桶金,有做其他赚钱生意的本钱很有希望。
喜儿知道贪心不得便很快圈定了自己的目标,暂时大约还未有其他人发现这煤矿,那么她正好趁这个时候囤起来一些煤矿。她知道在她所知的历史上,煤矿的发现和开采早可以追溯到先秦,甚至到了明朝时候已经有相对完善的开采工具和方式了。这意味着,古人发现煤的可利用性是在很早的时候。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所在的这个朝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芳对煤的视而不见,或许是因为她不认得,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朝代还不知煤的用处。在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她做最坏的打算并没有错。
假使仅仅是刘芳不认得,而她所在的这个朝代的朝堂并未无视煤矿,那么,在不久之后或许还会有别人也发现了这煤矿。等到事情传开了的时候,地方官首先就不会坐视不管了。这是一个绝佳的,绝无仅有地升职机会。
可以利用的机会很多,喜儿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筹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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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儿又一次不小心滚下山坡,虽然没有出事,但是刘芳还是生气得到砍好柴回了家都没有搭理喜儿,也没有多和她说两句话。毕竟喜儿之前就是摔下山崖差点人没了,这次喜儿又是在她的眼皮底下滚下山坡,刘芳又是吓了一大跳又是害怕情绪便激动了一些。
哪怕晓得自己当时并不该那么对喜儿,刘芳却也拉不下脸来和喜儿道歉,又见喜儿一直只是埋头砍柴做事,两眼泪汪汪,刘芳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着,两个人前后背着柴回了家,胡灵儿和胡庆都从院子里跑出来又跟着他们进去了。胡全不在家,胡灵儿小声和刘芳、喜儿说,“婶子来了,在奶奶屋里。”
刘芳将砍来的柴堆在了墙角下,和前几天砍回来的柴堆在一起,又放好喜儿背回来的那些,拿着竹篙撑着防止掉下来,才皱了皱眉却只说,“管她。”又问,“你们爹干啥去了?”胡灵儿和胡庆都摇头说不知道,刘芳才没了话。
胡灵儿见刘芳绷着脸,也不去多惹她便凑到喜儿跟前,低声道,“我偷偷听了一下,好像听到婶子在和奶奶讲你的什么事情。”胡灵儿仅仅是听到讲到了自己姐姐的名字,却不大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喜儿听到胡灵儿的话却是疑问,“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过了新年也才十一岁,喜儿觉得,哪怕是想在这婚事上头坑害她一下,也不至于在她还才这个年龄的时候吧!
“我也不知道。”胡灵儿又说,“就是听到你的名字了,其他的我也没有听懂。”胡灵儿睁着眼睛看着喜儿,眼里有担忧,哪怕她才八岁,也知道担心喜儿,哪怕她不是很明白到底会有什么事,可总是觉得扯上了自己的婶婶就很难有好事。
在吴英房里的吴巧儿很快就听到了外边有动静,数着时辰差不多也是刘芳和喜儿回来了,她便从吴英房里走了出来了,脸上笑盈盈的,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喜事儿。瞧着刘芳不在,吴巧儿打喜儿几个人面前经过,便同喜儿道,“回来了啊!真懂事,还知道跟着你娘去砍柴,多能干!”一通儿的夸奖,越是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喜儿依然只是笑,说了两句“没有”便没了其他的话,吴巧儿便又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干活才行了,婶子我就先走了啊!”眼睛往喜儿家房檐下对着的柴伙看了几眼,啧啧两声,“囤了这么多柴,还怕没得烧啊!”终于是一脸嫌弃地走了。
瞧不出来吴巧儿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吴英也没有找喜儿说话,喜儿猜不透就依然更关心煤的事情。晚上洗漱过躺在木板床上,喜儿就盘算了起来。要是她能够弄到煤,光是拿煤去卖肯定卖不了什么价钱,毕竟她在这里基本没有见过什么人用煤。冬天富贵人家用炭取暖,用的都是木炭,也和煤炭没什么关系。
煤炭拿来取暖,可行性似乎不大,要是冬天那样紧闭着门窗,一个不好可能就中毒了,到时候麻烦也会很多,这条路子并不怎么好走。其他的关于煤的用处,不具备条件就没有可能利用的地方,知道等于不知道,何况她并不是那么清楚具体的一些操作。
思来想去,喜儿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蜂窝煤上面。
喜儿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蜂窝煤可以说是被用得非常广的,而且蜂窝煤并不难做,也很好烧很方便,比起木柴来说,优点很多。村子里的人或许并不需要用煤,烧柴就好了,可是镇上、县城里面要买柴来烧的人家,同样是买,更好用、更便宜的东西肯定更受欢迎。
即便是她想的最为糟糕的情况,也可以成为有利的局面。朝廷将煤矿控制却必然要开采,只要开采就意味着煤矿的使用和在本地流动,那么她如果提前囤到了煤,则可以借此作为掩护很好拿出来用,这并不会对她的计划造成太大的影响。只不过,这种新式的东西要被接受并不容易,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慢慢来局面总可以打开和打破的。
只是,她的想法也需要刘芳、胡全至少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