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才有事相告。”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对我说话,转头一看是常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走过来的,我一惊道:“什么事,说吧!”
他咬了咬唇,低声道:“周王,就是以前的陛下,派人给奴才传话,要奴才转告夫人,他想见您一面。”
我心里奇怪着,怎么这个时候周永旭也要见我。
我心烦意乱的随手摘下枝梅花,道:“知道了!”
常森说完就准备离开,我喊住他道:“你和周王一直都还有联系吗?”
他忙跪在地上对我道:“夫人,奴才与他早就没有联系,这次是他主动找奴才的。”
“你们毕竟主仆这么多年,就算还有联系也是正常的,你又何必这么紧张!”我道。
他恢复冷静,道:“夫人说的是,只是奴才怕引起陛下的误会。”
我看了看他,总觉得他有点古怪,却又说不清到底怪在何处。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了。
三日过后,秦秉天一下朝,就来到了迎春殿。我和宫女们帮他换下朝服,换上便服。
我帮他换完衣服道:“最近很忙吧?看你连用膳的功夫都没有了,别把自己身体忙坏了!”
“没法子,现在虽说统一了半壁江山,但所有事都是百废待兴的,大事小事太多了。”他握住我的手,帮我搓了搓,“你要注意保暖,怎么没拿个暖炉?”
我嫌他太啰嗦,道:“你都快赶上我娘了,你来了还拿什么暖炉。”
他笑了笑,搂着我道:“对了,魏子龙他们已被押回洛城了,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说了一半就不做声了,他等待着听我的答案,却看我半天都不说下面的话了。
他有些急了得道:“你想好什么了?”
我故意卖着关子,看着他,忍不住笑道:“还说不介意,干么这么紧张答案。”
他涨的脸通红的道:“我有紧张吗?我有吗!”
“想好了,我不会再见他的。”我不忍再戏弄他道。
他知道自己中计了,用劲捏着我的脸颊道:“你就是会磨人!”
“再被你这样捏几次,脸就变形了”我推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面颊道,“永旭派人来传话,也说要见我。”
秦秉天听到后,楞了会。
他想着,周永旭自从投降他来到兴国后已一年多了,把他幽禁在侯府里,他也是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风浪,甚至如果不是现在听月儿提起他,都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但他还能把自己的话传到这后宫里来,看来这平静的背后并不简单。
秦秉天若有所思了良久,问我道:“是谁帮他传得话?是吴一鸣吗?你要见他吗?”
“谁传的话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想见,再见他们又有何意义。”我道。
秦秉天点了点头,我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边对他说:“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们。”
秦秉天好奇的跟在我身后,看是什么东西,我一手拿着封信,一手拿着个贵妃镯,道:“你把这信交给魏子龙,帮我把这个镯子还给永旭。”
他接过两样东西看了看,无奈的道:“搞了半天,你自己不愿去见,就都推给了我。”
我笑着道:“可是你先答应了魏子龙的,你自己摆平吧。至于永旭你可以派人去呀。”
他无可奈何的把两样东西收了起来,好气得又想捏我的脸,我忙闪开了,道:“快用午膳吧,等下又有大臣来找你,你就又没得吃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绣花时线打了结,纠缠到了一起,怎么解都解不开,你会怎么办?
常人都会把那个结剪掉,重新再结线。我想面对不堪回首的过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剪掉过去那团乱麻,和秉天开始我们自己新的人生。
秉天都能做到这么宽容大气,我也应该放下过去的包袱,好好迎接美好的未来。
秦秉天独自在御书房里看着放在面前的这两样东西,他拿起那封信,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
他看到封口处,月儿并没有将信封死。他把封口打开,想打开看又有些不敢看,脑海里浮现出月儿俏皮的笑容。
他也笑着自叹道:‘月儿啊!真是会折磨人。”然后把封口处盖上,将信放回桌上,终是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他这两日思来想去,决定以胜利者大度的姿态,在宫中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将魏王和周王都请来。
一来可以安抚周魏两国臣民的心,二来可试探周永旭是否真降,暗藏何种心机。
在宴会开始前,他会在宴会大殿旁的别殿瑞景轩,先见下他们,将这两样东西亲手交给他们。
第四十一章 早设毒计(3)
今日我遣开身边的人,一个人在宫中散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走到了瑞景轩的门口。
昨晚秦秉天告诉我决定将在宫中设宴请魏子龙和周永旭,会在宴会前提前到瑞景轩将东西交给他们。
我算着时辰,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朝半开着门的瑞景轩里看了眼,里面还空无一人,估计他们应该都还没到。
我走到瑞景轩里看了看,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桌椅上蒙着一层浅浅的灰,这里有些日子没人来过了。
我听到远处有动静,慌了起来,想夺门而去,却又担心撞个正着。
慌忙之中,我立刻躲到了屏风后,心中虽决定放下过去,却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们,自己来亲自做个了断。
这时听见有人走了进来,有个太监道:“侯爷,请在此稍侯,陛下马上就到。”
第一个到的人是周永旭,不久又有人进来,只听到太监道:“请魏王稍后。”就听到太监退了出去,关上门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殿里安静异常,虽看不到他们见面时的表情,但也可以想象他们是如何憎恨着对方。
周永旭打破沉默,以嘲笑的口气对魏子龙道:“怎么你也亡国了?你帮着他亡周时,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
魏子龙不屑的道:“你这种狡诈、没有骨气的小人也配与我说话。”
“你有骨气怎么会站在这里,你是君子怎么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周永旭不怒反笑道。
魏子龙冷声道:“此话怎讲?”
周永旭道:“难道你还不知道?秋月来周国时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在屏风后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只觉得本就冰凉的身体更加冷冽了。
魏子龙被他激怒了,上前揪住他道:“你说什么?那孩子呢?现在在哪里?”
周永旭好笑的道:“难道你也不知道秋月有多恨你吗?一发现自己有了你的孩子马上就打掉了。”
“你!”魏子龙悲怒交加的朝周永旭挥起了拳头,边揍他边道,“要不是中了你这个小人的奸计,秋月就会是我的妃子,说不定还会真正爱上我。”
周永旭边还击边躲闪,比打架他肯定不如魏子龙,只有挨揍的份。
周永旭也愤怒了,道:“秋月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她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算什么东西,我和秋月从小就认识了,她只会爱我。”
魏子龙已将周永旭按倒在地上,怒道:“秋月原本就应该是我的。。。。。。”
早已来到门口的秦秉天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脚踹开门走进殿里,道:“都给朕住手!”
“秋月不是你的!”他指着地上的周永旭,又指着魏子龙,道“秋月也不是他的!秋月也不是我的!秋月是个人,不是件东西,她就是她,她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并不是我们任何人的。”
听到秦秉天的话,我放开自己捂着耳朵的双手,一直揪着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心头一热,泪涌了出来。
今生不枉我将痴心付与了他,只有他是完全懂我的。
魏子龙和周永旭顿时都呆住了,瞬间两人眼里又尽是失望。
魏子龙松开周永旭,看着门外,道:“秋月没来吗?”
周永旭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门外。
秦秉天淡淡的对他们道:“秋月不愿再见你们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秦秉天本来还想和他们谈谈别的事,可听到刚才他俩说的话,他现在心痛难忍,一会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这些事月儿从未向他提及过,过去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他说完便把信和手镯放到桌案上,转身就要离开。
周永旭拿起桌上的手镯,拦住要离开的秦秉天,道:“陛下圣恩浩荡啊,连我的妃子都不嫌弃,纳为了夫人。”
魏子龙盯着桌上的信,拿了起来,想着,为何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难道真得就这么恨我。
秦秉天冷冷的道:“让开!”
周永旭诡异的笑问:“陛下,何时和秋月同房的?”
秦秉天并不理他,绕开他继续向外走。
“听说是去年的正月十六,迎她入宫的吧。现在也是正月了,离十六就差几天了”周永旭继续道。
秦秉天回过头,不耐烦的看着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周永旭走到他身边,做着关切的样子,询问道:“陛下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上莫名的疼,皮肤开始发青呀?”
秦秉天烦了得道:“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周永旭道:“就在你攻破锦城的那晚,秋月已中了我下的奇毒。这种毒叫做‘盼郎归’,中了此毒的人并无任何异常,只有当与异性同房后,就会将此毒传给对方。从同房时开始算起,一年后两人就会一同发作,发作后便会周身筋骨隐隐作痛,皮肤发青,到了后来浑身会越来越痛,皮肤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最后毒侵全身而亡。”
周永旭说的绘声绘色,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秦秉天不敢相信的抓住他的衣领,道:“不可能,朕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毒,你编这些谎话有何用意?”
周永旭得意的阴阴笑道:“信不信随你,这是周国蛮族人制得一种毒,世上没有解药。看你还能坐拥天下几日!你死后天下就可大乱,周国又可复国了!”说完,他狂笑起来。
我在屏风后只觉五雷轰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他们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 。 想看书来
第四十二章 早设毒计(4)
我冲到周永旭面前,推开秦秉天,使劲拽住他的衣领,摇晃着他,对他吼道:“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突然口中冒出鲜血,温柔的对我笑道:“能见你最后一面太好了!你要记住你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不许再背弃我了!背弃我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要是毒发时,你觉疼痛难忍,就早点来找我,我先去等你了!”
他的身体开始痛苦的抽搐了几下,七孔都流出了血,手里握着的镯子滑落到地上,只听清脆的一响摔成几半。
他重重的向后仰去,我拽着他仍不放手,随他向下坠落,我跪到地上用力扯起他,不让他倒下。
我对着他嘶声力竭的喊着:“周永旭你起来,不要装死!你说话啊!你既然不愿放手,为何在兵临城下那晚不直接毒死我!为何要让我和秉天又重逢!为何要这样害我们!为何要让我们重逢又让我们分开!你回答我啊!你太残忍了!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快回答我!你这个疯子,快回答我。。。。。。”
秦秉天俯下身,从背后死死抱住我,把我从周永旭身边拖开,道:“月儿,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能回答你了。”
魏子龙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缓过神来,走到周永旭身旁,探了下他的鼻息,对我道:“他肯定早已服毒了,确实是死了。”
秦秉天扶起我,安慰我道:“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只是故意气我们的。”
我现在脑中一片混乱,人呆滞的由他扶着向殿外走去。
魏子龙喊住我道:“秋月!”
我怔怔停住脚步,道:“那孩子我并没故意打掉。”然后就和秦秉天离开了。
只留下魏子龙怅然的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
回到迎春殿里,我木然的对秦秉天道:“大臣们一定都在宴会殿里等着你在。”
“我早已派人告知他们晚宴取消了,都散了。”他面对着我,双手放在我肩上,道,“月儿,他肯定是故意吓唬我们的,你若被他吓着了,就中他的计了。”
我低下头并不接他的话,眼泪不断的向外流着。我太了解周永旭了,这种事他做得出来的,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不顾后果。
秦秉天安慰我道:“我这就去传太医来,就知道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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