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以后的末位数字,生生地给忽略不计了。有了美女相伴,美酒添香,大家就在他们的亲热劝说下,越喝越多,慢慢地我们已经魂不守舍,两眼就有些发直,舌头也就不那么灵活了。
出得帝都花园,在这不夜城市内穿行,一路上什么景色也只在眼中一过,脑子里了无痕迹。只听齐万德说,大家都喝高了,去泡泡澡,蒸蒸桑拿,醒醒酒。于是迤逦来到可方的“海滨浴场”。因为是第一次来到这装修得美仑美奂的洗澡地方,我们知道了什么才算是人间真正的物质享受。泡了、洗了、蒸了,酒劲有所减退,但是成效并不十分明显。于是,齐万德带我们领了浴衣,那是一种又宽松又舒适的毛巾衣服。一个个清洁、崭新的自我,在漂亮的女服务生导引下,先到休息室喝些水、吸几只香烟、吃几片瓜果,然后一个一个地被安排到三层去按摩。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势,实在是有点想去,但又不敢去。可方说,“书记大哥,这里没有色情服务,敬请放心。小姐们都很敬业,给你按按摩,放松一下,对身体有好处。再说,你是老板,你不上去,别人咋好意思上去?”劝说间,我们心里都已经有些跃跃欲试,表面上却仍然装作扭扭捏捏、期期艾艾地上楼。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屋内,放有两张按摩床,屋内的灯光有些暗,墙上是祼女出浴图。由于安排我和春亭同时进行,就有两个穿着小背心、短皮裙的性感小姐被派到了这个房间。春亭不吭一声,顺势躺在了床上,任那个小姐揉来踩去。人就是贱,一会儿,春亭就哼哼哧哧,美得不像。我一看这阵势,心里就发怯,推说自己怕胳肢,给小姐说说话吧。这小姐可能最欢迎这类客人,一时显得非常高兴,说“怕胳肢的人疼老婆”,顺着话茬,我们就有一庹没一搭地说些混话,明知小姐们是“假名假姓假户口,假情假意假温柔”,还是问了人家姓啥叫啥,家在哪里。小姐也问先生贵姓,在哪里高就,做什么生意之类,自己脑子虽然麻木,也记得顺嘴说些瞎话,不敢暴露真实身份。说着说着,这小姐不经意地把一只脚伸在了按摩床上,也许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小皮裙敞开,缕空的内裤,透出一团黑黑的阴毛。一瞥之下,眼睛赶紧离开,浑身却一阵燥热,底下止不住地有些坚挺,羞得一下子跳下按摩床,对小姐说,“实在对不起,我要出去方便一下。”就一溜烟地跑回到二楼大休息室,心里头还不住地让小兔子“扑通扑通”地乱跳一气。
看我出来,春亭没有多久也出来了。可方说,“看来大哥们没有尽兴。”我们说,“行了行了,明天还要赶路。”回宾馆休息无话。
因为那时候卞州到北京还没有高速公路,并且到处都在修路,直到第二天晚上,我们才赶到北京。一打听,京津高速公路已经通车,离廊坊不到一百公里,我们就没有停顿,直朝着廊坊奔去。
廊坊是一个夹在京津正中间的一个中型城市。北方城市不如南方城市发展快。所以,这个北京、天津的门户也不过有小县城那么大小。到达以后,廊坊部队的人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终于看到了只有黄金管理部门才具有的绝密的矿产分布图。部队首长说,这些地图只准我们在屋里看看,不准复印和带出去。在这几张专业地图上,只是有金矿的地方才在地图上有所表示,因此范城这样的县城都没有标示出来,灌河反倒用大字排出,矿带分布、重力异常的分布等等都清楚的在地图上勾勒出红红的颜色。那个姓王的指导员说,你们灌河确实有大的富矿生成的可能,航测结果,发生重力异常的部位在中原省范围内你们灌河是最明显的,前景十分乐观,只是现在说不准具体的位置。我们在勘测中发现,你们当地群众们偷采的地方都不是主要矿带。辛辛苦苦跑了几个月,对大矿床也没有能够准确定位,我们感到非常遗憾,给你们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今年上级还没有下达勘测任务,也不知还去不去你们那里。这些情况给你们通报后,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从廊坊回来,我们似乎得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只觉得若有所失,早知这样,一个电话不就得了,何必让我们跑这么远空腿?仔细想想,要不来也不可能看到专业性这么强的地图,尤其是关于大矿床的说法,更让我们激动不己,就这一点,回去对全镇人民就有了的交待。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心情就有些放松。我们拐到北京,在同学、朋友们的热情招待下玩了两三天,八达岭长城、十三陵、故宫、颐和园逛了个遍。有两个表妹在北京矿业大学研究生部工作,因为我的到来,姐妹俩专门请假陪着我们逛了王府井大街。她俩说,“咱哥当了党委书记,是大官了,穿的衣服还是那么差,咱给他买一身。”挑来拣去,一套九百多块的西服比较中意,她俩正要开钱,范聚宝飞快地就把手续给办了,我也知道这是哪一块的钱。但是,没有给春亭置办,也不知道他高兴不高兴。两个妹妹没有花出去钱,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配了一条比较名贵的领带,又给她们嫂子买了一些化妆品,让我带回来。
到了在国家水电部工作的老同学王勤学家里,他老婆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来之前,多次听一些老同学说,在勤学家里,只要有中原老家人来访,嫂子这个人从来就是带理不理的,尽管你拿去多少礼品也不行。我并没有带什么礼品,她却非常热情。一时间,我竟然觉得过去同学们的传言可能并不确切。她在国家体改委上班,是一个处级干部,每天从五棵松骑自行车跑二十几里路,在新华门内的国务院办公处有一桌之地。她对我这个小老弟来访很感兴趣。在一块吃饭时,竟有点神往地说,“老弟,我实在想不出你们在乡镇究竟干些什么,真想到你们那里去看看。”我给她说,“嫂子,正如同我们也不知道你整天干些什么一样,给你讲一下,你也不一定能想得出来。我们也是整天忙忙碌碌的,催粮催款,刮宫引产,什么都干。”她说,“你们抓计划生育那么大的力度,老百姓骂不骂你们?”“怎么不骂?只是不敢当面骂就是了。现在,计划生育小分队下到村里,狗混熟了,人反而混生了。深山里的老百姓听见小分队下乡就躲起来,坚壁清野,饭都混不来。”她说,“我经常看一些乡镇干部作风粗暴的报道和内参,以为你们乡镇干部都是青面獠牙的,原来你们勤学哥的同学也是乡镇党委书记,还挺有思想的嘛。”我做出呲牙咧嘴状说,“嫂子,看我这山里的老虎咬不咬你!”嫂子又说,“真应该下到你们乡下去看看。”我说,“时刻欢迎你。嫂子,你们这国家大机关的领导干部,确实不知道我们在农村作的啥难。你能到我们那里视察一下,我们真是求之不得的。我经常想,上级有一些指示,都是你们这些中央和国务院的大师爷们瞎编的,脱离实际,根本无法执行。就连咱们国务院的领导们,对于农业、农村和农民,也可能有点不太了解,听了底下一瞎汇报就做一些不一定切合实际的决策。说句玩笑话,要是让他们下乡挂职锻炼,那么高的水平,我敢保证他当不上半年乡镇党委书记,就会知道我们基层干部的苦衷了。所以,希望嫂子在国家机关多替我们基层干部说说好话!”勤学哥接着说,“我老弟真会做工作,把基层干部的苦衷诉到我的家里来了。老婆,你这个大处长可要替我老弟好好地鼓吹鼓吹。”
就在回到卞州那天晚上,我和春亭初步定出了十几个金矿口的承包方案。第一步,先把几个零星矿点发包出去,大体可以获得承包费四十多万。第二步,经过反复考察后,再发包公主岭、菊花寨、华严寺三个大矿口。我们商量着定第一批小矿口开采的承包人时,我忽然想起了胡小本,就动了侧隐之心,说这银洞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把这个矿口,留给那个胡小本吧。刘镇长表示同意,但他裂着嘴角不很明显地笑了一下。因为给范聚宝戒指、项链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这笑的含意就不言自明。我也不可能做出更多解释,心说,让历史去说明问题吧。
这一次出行,手机这玩意儿真是发挥了它的威力。几乎每天,左平奇、井春跃二人就要把当天的工作情况汇报一下。主要是汇报教育集资的进度情况。实践证明,我们不在家真的比在家好得多,有山靠山,没山独担,两个人競競业业地把工作抓得非常扎实,每天报的基本上都是好消息。我们一路上兴高采烈,庆幸教育集资很快完成。谁知乐极生悲,泰去否来。就在我们回头路走到河北省保定市时,平奇打电话来说,青石沟村的滑石矿出现了塌方事故,砸着了三个人,两个死了一个重伤。并说,出这事时,我们可能处在手机的盲区,一直联系不上。对这样一个重大事故县里有规定,必须马上上报,他们不敢瞒报,只得报告给了县人事劳动局的安全科。我一听,心里油煎火燎,恨不能一步到家。知道他们太不冷静,像这样的伤亡事故,各地一般都是采取瞒报的办法的,因为你报了劳动局,他们不但不会给你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添乱,找你的茬子,罚你的款,甚至搞到你书记、镇长头上,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再想一想,两个年轻人在家里忙中无计,有情可原,就没有怪他们。果然,不久他们又来电话说,市、县劳动局、县检察院已经派人来了灌河。这一来我们更加着急。平奇又打电话来说,他们和企业办主任马万通商量后,万通认为,你们干脆不要急于进家,回来了反而有些话更难说,有了事情我们就推说你们跑项目不在家,由我们先顶住,实在顶不住再叫你们回来。我想,是这个道理,跟下象棋一样,老将先“歪”出来,免得被“将”死了。于是,就听他们的话,不再急于进家。所以,在那几天里,可忙坏了他们几个。而我们使用拖刀之计,逍逍遥遥到了卞州,真的又停了一天,开着房间,反复推敲,就把金矿发包的办法给定了下来。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镇委书记 (13)
第十三章
不安全生产必焦头烂额
要多管齐下应长袖善舞
开青石沟滑石矿的人叫齐国斗,是镇政府的一名退休干部,退下来之后,身体还很强健,就在本村开了一个滑石矿。因为他的女婿就是本村的支部书记,外部环境就自然优越,经营状态一直很好,赚钱自不必提。开采滑石矿比不得开采萤石矿,这一种矿体结构松软,一般都是露天开采,尽管这样,仍然容易塌方。一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人命关天,这一次出了事后,齐国斗知道事情不小,运用所有手段处理这场横祸,对死伤者的家属,百般抚慰,万般赔情,一个字也不提他给矿工订的什么生死合同,只是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了这种态度,镇里处理起这个问题就容易得多。死者中一个是老光棍汉,没有家人追究;另一个也上了年纪,家里比较穷,给了三万多块钱,又负责埋殡,这一家人还很感激齐国斗。那个伤者,正在医院抢救,虽然没有出危险期,估计生命没有大碍。所以平奇和春跃,只是派企业办主任马万通到现场监督处理。平奇们更多地是因为自己失误,报了案,惹来了上边检查。于是乎,应酬上边来人成为他们那几天焦头烂额的任务。上边来人了,他们推说书记、镇长跑项目去了,然后把情况说小了一些,再猛喝上一场,走时让人家带走一些土特产。这几种办法,对于消除事态,非常有效。这场大事就这样很快得到平息。平奇、春跃他们安排以企业办名义写了一份检查报告递了上去,上边就没有继续穷追猛打。
多天没有进家了,其乐融融。小女儿非常高兴,抱着爸爸亲了又亲。还说,“老爸,我给你唱支歌吧?”我说,“好!”女儿就奶声奶气地唱起来,曲调来自《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灌河去了个贺振宗,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咳呀,他为人民上北京。贺书记,爱人民,他是灌河的带路人…。。”我一边笑,一边制止她再唱下去,“这都是你编的?”女儿头一歪,骄傲地说,“当然了,不好吗?”我说,“不好,以后再不许这么瞎编了!”老婆嗔怪说,“你看你,孩子不是高兴嘛,你打她的兴头!”
久别胜新婚。把女儿打发睡觉,两口子就急不可待地钻进了被窝子里。忽然想起了卞州“海滨浴场”那个按摩小姐,下边腾地抖了威。老婆一摸,很是惊奇:“咦,今天是怎么啦,慢性子变成了急性子?”其实老婆的下面也已经泛滥成灾。于是,一员大将挺枪跃马